六百八十二章 我也可以保護你

    薔薇被南宮珏塵帶來的消息徹底鎮住了，這都是從哪裡來的謬論？誰說的只有年輕姑娘的血液才是最好的？這樣下去，得禍害多少未成年少女的生命啊？誰的血液是永遠無止境的？在這落後的時代，醫療條件有限，有時候就連一個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性命，更何況失血過多的姑娘。

    用這種方法賺銀子的人，還真是夠冷血的，「那些姑娘有多少血液夠放的，時間長了還不得失血過多而死？」想到這裡，薔薇打了個哆嗦，心裡無端的對太子那種陰冷的眼神感到恐怖。這世間怎麼還會有如此殘酷的人呢？

    「薇兒說的沒錯，就算是他們精心養護，有些姑娘的生命也不長久。失血過多是一方面，更多的也是那些姑娘沒有生的欲望才會加速衰亡的。她們知道自己活不長，本就對生活沒有大的渴望。早些衰竭生命其實也算是變相的解脫。」南宮珏塵掩下眸中的情緒，剛開始自己也是為這些姑娘跟到悲哀的，但是就算是他救出來一批，救不出第二批，第三批。

    「那些姑娘都是從哪裡來的？既然他要更新換代，總會不斷地需要新人進來的吧？」想到事情的根源，薔薇心裡撲通撲通的直跳，難道官府都不管的嗎？不對，這裡買賣人口本就很平常，更何況是太子買的，誰敢管？

    「薇兒這麼聰明，應該已經想到了吧？這些都是他們花銀子買來的。有些百姓家裡孩子多，長到一定的年齡就會賣到大戶人家當丫頭，有些好的父母會簽個短期的，等到孩子年齡大了就接出來嫁人。有些父母為了得到更多的銀子，直接就是簽的死契，也就是以後是死是活，都跟父母沒關係了。」貧賤之人百事哀，這不是對和錯的事兒。

    「你說的這個我懂，只要簽了賣身契，特別是死契的人，是生是死也就是主家說了算。」就算是死了，官府也不會追究的，「可惜了那麼多年輕的生命，雖然主家有打殺的權利，那也是在犯錯的情況下才能執行的。像這樣直接用來當食物的，還真是聞所未聞。對於那些姑娘們來說，最殘忍的莫過於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等到消香玉損了，最後的用處也就是那具身體了。想到最後的結果，薔薇莫名的打了個戰慄。雖然是春暖花開時，薔薇總是覺得周身冷颼颼的。她抱緊自己的身體，看著南宮珏塵，「這太殘忍了，雖然他有足夠的理由，但是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做法還是讓人心寒。」

    南宮珏塵站起身，走過去，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薇兒害怕了，你要習慣，自古弱肉強食，尤其是處在他的那個位置。習慣了也就好了。」說完之後，南宮珏塵看著薔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再刺激她。

    允皇子雖然和太子是親兄弟，可是位置就一個，想要不爭鬥，不見血，根本就不可能走到最後。生在那裡，就算不想爭鬥，也由不得他。

    「習慣？一條鮮活的人命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就是為了得到幾顆美麗珍珠，最終賣上高昂的價格，然後用於鞏固自己的權利？這不是習慣而是漠視生命。就算是他最後踏著眾人的屍體走上了最高位，希望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還能這麼平靜。」

    薔薇說完，就站起了身，看著園子裡的景色也失去了往日的顏色，「謝謝你給我說了這些，我先回去了。」以後她要記住，越是美麗的東西也危險。也不知道，那些買走血珍珠人，戴上之後，會不會身體不適？多少人的血液才能養大一顆珍珠，又有多少怨氣在其中？

    看著薔薇有點漂浮的腳步，南宮珏塵眸色深了深，到底開了口，「薇兒，我也可以保護你的······不管怎麼說，你也幫了媛兒很多次，不但是為了感謝你，也是為了你是我妹妹，只要你願意承認。」

    「謝謝，暫時不需要，如果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我會來找你的。」薔薇轉身衝著他笑了下，「幫助媛兒事情，一來都是姓南宮的，二來我只是不想這裡後悔。」說著，薔薇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如果能力所及，她不介意多伸一把手。

    看著人遠去，南宮珏塵心裡一直無法平靜，就連楚大出現在身後也無所覺。幫助媛兒只是讓自己的良心安寧？「呵呵，最終還是心地善良的丫頭，也好，為了你這份善良，我也盡份力，就像你說的，不讓這裡後悔。」說著他自己也撫上了自己的心口。

    沒想到和這個丫頭接觸之後，自己這裡也開始跳動了，本來不會有交集兩個人，竟然也能平靜的談天了。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是目前為止，她是有趣的。

    楚大迷惑了，樓主這是怎麼了？對待自己的親妹妹都沒有認真過，也沒有見樓主如此失神過。「樓主，南宮姑娘身邊有暗衛跟隨。」她身邊一直有股氣息存在，剛好這種氣息是他最為熟悉的。

    「嗯，我知道。」有暗衛才安全，但是就是太少了，「好了，我們也回吧，吩咐下去，最近多關注太子那邊。」

    「是，屬下遵命。」楚大點頭，他們玉清樓本就是以賣情報為生的，不管什麼消息，總會有用的。

    再說薔薇，混混沌沌的回到聽雨閣，就趴在軟塌上蔫了。看的蓮心幾個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翡翠，用眼神詢問，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一下子這樣了？

    翡翠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姑娘讓她守在門口。反正她就知道姑娘和二公子見過面後就這樣了。

    看著幾個丫頭交頭接耳的樣子，薔薇也懶得安撫。她在園子裡她已經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了，但是只要想到那些枯萎的生命，心裡就覺得的很悲哀。如果是罪大惡極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是那些含苞待放的生命，還沒開啟美好的生活，就已經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