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 一飛沖天

    宋非思慮了一會，坐下來灌口茶水，驚的旁邊的小廝訝異的張了張嘴，什麼時候他家公子這麼不在意形象了？他驚訝的樣子碰到薔薇瞥過來的眸光時，連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細想了下，也覺得宋非說的有道理，「宋大哥說的是，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確實需要好好地商討一下。」薔薇不由得有點泄氣，她還是有點衝動了，在她看來，是好事，但是在別人看來就不一定了。

    「宋大哥，在世人看來，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末位，人都說商人逐利，在你看來，商人就真的這麼不好？」

    「薇兒既然這麼問，我也就說下我的見解吧，作為別人眼裡說奸商，他們或許不知道，我們手下的資產養了多少人，多少個家庭？每一項工作下來需要的人手，工具，還有中間的消耗，工人的工錢，如果不嚴厲把關，沒有盈利，發不出工錢，再大的家族也維持不下去。何況手下的那些小家庭？因為關係到太多人的生計問題，我們從來不敢大意，是想要偷懶都不敢。」就因為凡是太計較，才會被人成為奸商吧。

    宋非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也沒有這麼認真過。在薔薇的眼裡，他一直都是優雅，沉靜，身上幾乎找不到商人的氣息。但是她今天發現了宋非新的一面，也發現了他生活的無奈。

    可不是嗎？一個商業家族沒落，連帶的就是摧毀很多的小家庭失去收入，影響生計。

    「確如你所說，我們家現在還沒怎麼樣呢，娘親就天天的擔心那些繡娘沒活干怎麼辦，沒收入怎麼辦，沒事就念叨，我也算領教過了。」薔薇緩了下心思。

    「伯母擔心的也不無道理，那也是十幾個小家。」宋非一笑，抿了口茶，好長時間沒有敞開心扉了。

    「唉，其實我來之前也沒想那麼多，主要就想著讓宋大哥帶個頭，再說這事為學子們謀福祉的大好事，怎麼著官府也要頒一些名號給你們吧？我看儒商這個名號就不錯。有了這個善名傍身，比單獨的商人名聲要好一些，只要出點銀子就落個好名，我想著那些個商賈應該不會吝嗇這些小錢的。並且還能趁此機會和官府打交道，多好的一個媒介啊。只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的彎彎道道，也是我太天真了。」

    薔薇確實有點泄氣，一臉歉然的看著宋非：「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薇兒切莫這麼說，你的這個提議很好，我很心動，正如你所說，我也希望再給家裡添一些善名，如果這樣，瑜兒也能嫁個好人家，也不用頂著一個商人女的名頭低人一頭，與我也是一樣。」宋非說完，苦笑一下，他何嘗不煩惱。

    自己的年齡早就到了娶妻生子時候，但是碰到的那些不是小戶人家女兒，就是大戶人家的庶女。不是他有偏見，小戶人家的那些教養，多少有點小家子氣。庶女說白了都是姨娘養大的，學的也都是一些低三下四的手段，就如她家後院的那幾個兄妹，哪個是能上得了台面的。

    就算是寄養在主母名下，但是哪個主母願意心甘情願的教養別人的兒女，做的也都是面子上的事罷了。

    薔薇看著宋非明顯的心情低落，「真是對不住，我一來倒是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宋非看著她，搖搖頭，「薇兒說於不說，這些事都存在，反而是因為薇兒的提點，讓我看到了曙光，今天我真的要謝謝你。雖然我一直為當下的身份感到煩惱，但是從來沒有試圖改變過，就連上次公子的提點，我都一直在猶豫，其實我不用依附家族也是可以闖出一片天的，但是我一直在猶豫，就怕因為我的一時衝動，連累了家人，到時候一個不重孝道的帽子扣下來，父親母親就永無翻身之地。」

    薔薇知道他說的公子就是夏允，想到這個傢伙，她心裡就有一股火，沒良心，讓人帶走她的茶，就銷聲匿跡了。 「本來你家的事我不便於開口，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你為什麼要脫離你的家族？根本沒必要。也免去了很多嘴舌，說你們忘恩負義，不重孝道之類。但是這並不影響你自強啊，等到你足夠強大，讓那些人主動依附你的時候，你覺得還有人會難為你麼？」

    「依附我？你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顧別人的死活，跟吸血鬼沒有區別。」想到家族裡跟他們張口要銀子時，完全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好像他們欠人銀子似的。從來沒想過，他們遇到了多少困難，遇到多少辛苦。

    宋非今天就像個小學生，一直處在迷茫之中，在薔薇看來，他只是暫時走不出自己的怪圈而已，多年養成的習慣，加上祖輩的打壓，已經麻木的接受了。

    「這個也不急於一時，銀子在你手裡，想給多少，怎麼給，還是你說了算。再說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只要等待時機恰當時，你會一躍沖天的，到時候千萬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小朋友。」薔薇狡黠一笑，看著宋非，玩笑的說道。

    「哈哈······好，到時候我定然不會忘記薇兒的，從年齡上說，咱倆也算是忘年交了。」宋非被薔薇這麼一打岔，哈哈一笑，倒也疏散了心裡的鬱悶。

    「夏初晨不是參加春闈了麼？也不知道成績怎麼樣？真希望他高中，你們倆這麼好，到時候可以相互扶持一把也好。如果咱們的這個想法可以推行的話，縣爺的在政績上也會加上一筆，到時候能走到哪裡就不好說了。」

    「初晨那小子資質不錯，就是志不在此，放榜也就是這幾天了，咱們得到消息可能還要晚幾天，不過那小子機靈，不用擔心他吃不開，你沒發現公子也很看好他麼？」宋非想到夏初晨，也是走著違心的路，心裡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