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章 貪心不足

    聽曉霞這麼一說，李氏喜歡的眯了眼，「你也覺得好看吧，伯母也是這麼覺得，這花兒是薇兒自己繡的，顏色配的好，一個花蕾能透出白，粉，紅三個顏色，真是難為她了。」

    曉霞看著伯母輕輕地撫著衣領上的花兒，那小心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暗暗地握了握拳頭，更加肯定的心裡的想法。

    不過看著薔薇的繡工，老實說真的很不錯，肯定是伯母細心教導的功勞。再想想她，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哪有時間練習女紅？

    要是沒有沒有這野丫頭，她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一樣了？這些好看的衣服是不是就是她的了？看著滑滑的綢緞，曉霞眼神里露出從來沒有的執著。

    「曉霞，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李氏抬起頭，就看到她的臉色不好看，以為是身子不舒服，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關心的問道。

    「啊？我沒事。」曉霞被李氏嚇了一跳，連忙堆起笑容，「我是在羨慕妹妹，有大伯母疼愛，不像我。」說著一臉悽苦的看著李氏，眼裡閃過的期盼讓李氏不知怎麼接話才好。

    馬嬤嬤看夫人為難，連忙堆起笑容開口勸道：「霞姑娘，有些話在夫人面前說說也就過了，千萬別再外面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作為子女只能勸導，哪能指責，這樣會讓我們夫人為難的。」

    明里暗裡的指責自己的父母虧待她，難道要讓夫人去給她鳴不平？還是直接把她接過來這裡住？真是愚不可及。好好地一個如花的年紀，偏偏的帶著一副苦樣子，誰家的主母會喜歡這樣晦氣的媳婦？

    李氏鬆了口氣，畢竟是二弟家的孩子，她要是管的多了，就劉荷花那個性子，肯定會說她越疽代苞。

    「我······我沒有，馬嬤嬤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妹妹有福氣，遇上了大伯母。」曉霞聽了馬嬤嬤的話，心裡閃過慌亂，她就想讓伯母憐惜她一些，沒想到被馬婆子給破壞了。又不能露出不滿，只能委屈看著伯母，絕對不能讓她嫌棄了自己。

    早就聽說這個馬婆子以前在大戶人家當過差，懂得多，現在看來果然不假。看來以後要小心她才是。

    「大伯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的。」曉霞急急地解釋著，眼圈紅紅的，手中擰著帕子，特別的局促不安。

    看著曉霞的樣子，李氏嘆口氣，「曉霞別擔心，伯母不會生氣的，以後切莫再說這樣的話了。萬一傳出去，有損你的閨譽。」

    「謝謝伯母，我下次會注意的。」曉霞鬆了口氣，偷偷地瞧了眼馬婆子，斂下眼裡的恨意，心裡暗暗發誓，如果有機會，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出來這麼長時間了，趕快回去吧，一會你娘該著急了。」李氏看著曉霞低著頭，連忙提醒她，就怕這丫頭在這呆的時間長了，劉荷花又找藉口來作妖。

    「嗯，我這就回去。」曉霞乖巧的點點頭，她其實想說自己來這裡爹娘都知道的，但是想到大伯母現在不待見他們，就聰明的沒提，轉身之餘還不忘提醒李氏。

    「伯母下次去鎮裡記得讓人知會我一聲，我好提前準備。」說完戀戀不捨的出去了。

    「嗯，伯母記得，回去吧。」李氏點點頭，看著她出去，才抬眼瞅了馬嬤嬤一眼，「去送送她。」

    「是，夫人。」

    等馬嬤嬤回來的時，就聽到李氏自言自語的念叨，「以前多乖巧的孩子，現在也變了。」

    「夫人，這娃兒長大了，想法就多了，有點變化也正常，但是卻不能歪了心思。」馬嬤嬤斟酌了下，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看到夫人並沒有怪她，才吁了口氣。

    剛才出去時剛好看到霞姑娘一直盯著阿允少爺看，一個未出嫁的女人家，這麼明目張胆的盯著一個男人，就是德行有虧。

    李氏嘆口氣，「你說曉霞？不能吧？」

    「老奴聽著霞姑娘話里話外針對咱們姑娘，說夫人對薇姑娘比對她還。唉，這種醋也能吃，那個母親不對自己孩子好啊？」馬嬤嬤不知道內情，直接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李氏沉默了，拿起衣服做了起來，還有幾天就去赴宴了，得好好的把薇兒的衣服趕出來才好。她的薇兒適合穿最好的。

    馬嬤嬤看夫人沒有在開口的意思，也是適時住了嘴，心裡雖然還藏著一點點疑惑，但是不該她知道的，作為下人，是絕對不會開口問的。

    再說曉霞回到家，直接把李氏給的花布扔在炕上，本來還覺的做成衣服一定很好看，但是看到伯母給野丫頭做的綢緞之後，再看這塊布，喉嚨里跟堵了什麼似的。

    待遇區別這麼大，把野丫頭當成寶，把她當成草，難道自己活該就是那地底的泥？再看到這塊棉布越看越討厭，如果不是捨不得，她真想直接給撕碎了。

    「哎呦，你這死丫頭幹嘛呢，不是去找李氏了麼？咋還氣上了？」劉荷花走進屋子就看到曉霞的樣子，眼裡閃過厭煩，但是想著她的計劃，還是耐心的詢問著。

    「哼，還能怎麼了，我看大伯母就是被野丫頭給迷了心智，一心為著她著想。看看給我的什麼爛東西，再看看那野丫頭的。」說著，曉霞拿起塊細棉布使勁的擰了擰。

    「哎呦，你這個敗家的死丫頭，多好的細棉布，老娘這輩子還沒穿過呢，你不要給我，做個襟子剛剛好。」劉荷花一手拉過棉布，小心的拍了拍，死丫頭，差點擰爛了。

    「一點花布就眯了眼，那是沒看到大伯母給野丫頭準備的綢緞，光滑滑的，能閃瞎人的眼。」曉霞鄙夷的看了眼自己的娘親，她怎麼這麼倒霉，投生到這個四六不分的女人身上？

    「啥？綢緞？給野丫頭的？」

    「你以為呢？就給我這麼一塊破布就打發了。」越想越恨，曉霞說的咬牙切齒。但是她卻沒有想一想，就這樣的細棉布，在村子裡也是很難見到的。

    「切，那也是你沒本事，咋就不給自己也要一套。她還能偏心不成，好歹你也是鄭家的娃兒。」劉荷花一聽，心裡就癢了，她還沒穿過綢緞呢？

    「鄭家的娃？誰會在意我？」曉霞看了眼自己娘親抱在懷裡的細棉布，眼裡閃過嘲諷，連閨女的東四都有臉搶，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誰讓你自己沒本事？劉荷花撇撇嘴，好歹沒再刺激她，心裡多少看不上這個女兒的，抱著細棉布轉身走了，趕快給自己做件衣服穿。

    曉霞看著她，本來想要奪過來的，但是想了想，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對於曉霞回家的態度，沒人知道，薔薇也懶得理會，但是當知道她想跟著去宋家的時候，差點笑了。幸虧娘親沒答應她，要是點頭了，以後的麻煩算是脫不了身了。

    李氏嘆口氣，「你二嬸也真是的，眼看著曉霞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咋就不知道稍微護著點呢，到時候多少也能幫到文明一些的，畢竟是親兄弟。」

    「娘親，你就別操心裡了，指不定人家心裡怎麼想呢，咱要是管多了，沒的讓人說咱越俎代庖，剛好給了二嬸來鬧的機會。」估計人家就等著娘親送上門呢。

    「我就是知道，才拒絕了的，劉氏要是個好的，我帶著也沒啥，誰讓她四六不分的，真是鬧僵起來，影響的還是你們三個的名聲。」李氏揉了揉額頭，心裡煩躁。

    薔薇連忙拿著旁邊的藥油給她抹了抹，「娘親也別有負擔，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再說也分家了，幫忙是心意，不幫是本分，沒人會說你的不是。」

    馬嬤嬤在旁邊的聽的連連點頭，還是她家姑娘明事理，「夫人，放寬心吧，姑娘說的對，再說過兩天就是去宋家做客的時間了，可要護好身子，養好精神頭，要是病怏怏的出去總是不好的。」

    薔薇點點頭，「馬嬤嬤說的對，你就安心吧。」這時代是很注重禮儀的，帶著病容做客，多少讓人不喜，特別是一些大戶人家，最是忌諱這種事，怕過了病氣之類。

    「我沒事，就是覺得心裡怪彆扭的，要不就讓曉霞跟著，多一個人應該沒什麼事吧？」李氏看著薔薇，眼神閃了閃。

    「娘親，我敢保證，你要是答應她，下一個要求就是要給她準備衣裳頭飾什麼的，再說兩三天的時間怎麼能趕的出來？」薔薇暗自嘆口氣，娘親最終心軟了。

    「時間太緊了，以後多的是機會，到時候再帶著去也一樣，」薔薇敢保證，鄭曉霞敢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定留有後手等著，娘親只要答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娘親要是覺得內疚，就送她點東西吧，但是多少要避著二嬸一些。」如果可以，薔薇真想把這一家子扔的遠遠地，省的有事沒事的出來噁心一下子。

    「算了，我就是這麼一想，剛才已經給了曉霞一塊細棉布了，一下子給了太多，他們又該不安分了。」李氏只要一想到李荷花的撒潑打諢，就忍不住噁心，剛升起的那點子對曉霞的憐憫也因為劉荷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