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 胡攪蠻纏

    因為他們的吵鬧，已經引來的很多的鄰居，他們一看是老李婆這個難纏的主，都不敢上前勸架，怕被纏不清。

    但是眼下沒有人不煩她的，貪小便宜，你算吃醋，老李婆全都占全了。

    今天被李氏這麼公然的提出來，還是第一次，就連薔薇怔了下，想通之後，再看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嘴角就勾了起來。別人掐架他們可以不管，只要看熱鬧就好，但是關係到家裡的娃兒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這個老李婆太不像話了，竟然這麼口無遮攔，怎麼罵的出口喲。」

    「就是，要是讓外村的人知道，咱們後山村有這麼刻薄的女人，誰家的閨女還願意嫁過來啊？」

    「別說男娃了，對要嫁人的女娃兒也不好啊，到夫家還不被人說叨啊，想要讓夫家高看一眼都難。

    「唯一值得慶幸的還好他們不姓鄭，要不還丟死人了。」

    「······」

    好嗎，話匣子一打開，村民們也議論來了，所有的都是對老李婆的指責，場面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看著老李婆和李達的眼神都不善了。

    這時，薔薇在人群里發現，吳松已經來了，心裡總算是放心了，兩人交流下眼神，點點頭，伺機而動。

    「你們幹什麼？欺負人麼？是不是看我們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又不是後山村的人就可以隨意的欺負人啊？你們這是要逼死人嗎？」老李婆看著全村的人都在指責她，發難她，心裡也是很虛的，但是常年的鬥爭，不容許她低頭，只有梗著脖子嚷嚷了。

    「噗嗤，真是不要臉，竟然說自己是孤兒寡母？這是在詛咒李老頭死了嗎，這麼惡毒女人，擱誰家誰倒霉啊。」

    「天哪，還真有臉說，睜眼說瞎話，老李頭活的好好地呢，這是要作啥？」

    「真是的，咱們又沒招她惹她，咋逮著誰都亂咬啊？」

    老李婆好像也覺察出自己說錯話了，把當家的扯進去了，聽著村民的嘲笑，臉色有點不自然，看著大家似笑非笑的譏笑，老李婆索性一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來。

    「天哪，我不活了，這是要逼死人了，老天爺啊，你睜眼看看呀，這人富貴了，就看不起人嘞，就想著把人踩到腳底下才安心啊，救命啊，出人命了，都想要我們死······」一陣乾嚎之後，震得大家耳膜疼，自覺地後退幾步，離的遠一些。

    老李婆拍著大腿哭訴，明里暗裡的指責李氏她們的不對。看著這撒潑打諢的人，村民們看著李氏，露出同情的神色，「唉，咋就招惹這麼個混不吝呢，以後啊，碰見她得繞道走才好，省的沒事惹得一身腥。」

    「這麼會挑撥是非的人，又不是咱們鄭家的人，直接轟出去算了，省的敗壞咱們後山村的名聲，連累娃兒的親事。」

    「有道理，直接讓他們走人吧。」

    「里正一會就來了，剛好可以讓里正做主。」

    「能讓他們在後山村住了這些年，已經不錯了。」

    「就是，說得對······」

    「嘎」一聲，老李婆停下了，這些人說什麼，要轟走他們？注意到村民們個個嫌棄的眼神，一點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子，現在終於想起了老李頭的警告，可是，誰來告訴她，現在收手算晚不？

    趁著這個空檔，薔薇站出來清亮地說道：「老太婆，你無緣無故的敗壞我們家的名聲，還連累了整個村子，更可惡的是你還想偷娘親的髮簪，我們要告官，告你故意挑釁鬧事，還意圖不軌，想要偷竊。」

    薔薇說的這些話全部被村名們聽到，在看到李氏頭上的確插著兩根銀簪，再看老李婆的眼神就沒有了同情，平時作點，矯情點還可以忍受。但是只要扯上偷竊之類，會讓整個村里人都受連累的。

    要是被別的村子知道了，他們後山村以後還怎麼出門？腦門上會被人自動貼上盜賊的標籤的。再說現在誰不知道，鄭家大房認識官衙的人，唉，老李婆有好果子吃嘍！

    聽到李氏要告官，老李婆心裡瑟縮了下，眼神也出現了恐懼。心裡亂的正不知道怎麼辦呢，餘光就發現里正被鄭茂成還有老李頭簇擁著走了過來，眼神閃過複雜，索性嗓門更大了。

    「啊啊······我不活了，你們要是想要我死，那我就死給你看吧。」說著，站起來就往一邊的大樹上顫顫巍巍的撞去······

    只是還沒等撞過去呢，不知怎麼的就撲倒在地上了，薔薇挑挑眉，她剛才好像看到吳鬆動了那麼一下子。

    「噗，這也太假了了吧！」

    「天哪，假摔啊？」

    「怎麼看老李婆也不是那種有膽子的人呢，估計是發現沒人攔住她，心虛了，就自己想辦法了。」

    「哈哈······」

    此時，里正和鄭茂成都站在那裡面面相覷，只有老李頭臉色難看的盯著老婆子，滿臉的羞憤，他這麼多年維持的臉面終於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給敗盡了。

    「當······當家的，我沒有假摔，是有人故意絆我的。」老李婆看著老頭子黑著的臉，下意識的就解釋了一句，但是他發現老頭子根本就不在意，心裡不由得急了。

    「我早就勸過你，沒事好好在家待著，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乾的蠢事，會連累的兒子一輩子的。」老李頭好像有點心力交瘁了，說起話里除了厚重的悲哀和無奈，更多的卻是對老婆子的失望。

    「······」老李婆看著自家男人蒼老的臉龐，還有點灰敗的臉色，嘴皮子喏喏的張了又合，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

    李達頹然的蹲在旁邊，從他娘開始鬧的那一刻好像就知道結局似的，對於爹爹說的話只是扇動了下眼皮，緊緊地抿著唇，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李婆想要伸手讓兒子拉她一把，自己還在地上坐著呢，但是兒子連瞅她一眼都沒有，徑直得到從她身邊邁了過去。

    「這下子，你滿意了吧？」老李頭看著一身泥土的老婆子，竟然咧嘴笑了起來，這下子徹底把老李婆嚇壞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拉著老頭子的褲腿，「老頭子，你······你咋了？」不知咋的，她現在心越來越慌了，事情完全不能掌控了。

    老李頭沒理會她，抽回自己的腿，轉身走到李氏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了，鄭家嬸子，都是我管教不嚴，才讓這個婆娘生事的，你們還要告官麼？要是告的話，小老兒我也不攔著，左右這個家也要散了，要是不告，我就回去收拾一下，帶著老婆走走了。」

    什麼？周圍看熱鬧的人算是炸了鍋了，啥意思，老李頭要走？

    村民面面相覷，最後都把不光投到里正身上，帶著詢問。

    「是老李自己執意要走的，唉，走就走吧，這樣對娃兒也好。」里正看著駝著背有些蒼涼的老李頭，無奈的宣布。

    這下子，都沉默了，雖然平時大家鬥嘴，幹仗。但是真要鬧到居無定所的去外面討生活，還是有點不忍心的，特別是人到垂暮之年，哪個願意到處奔波啊！

    「老頭子，里正說的是真的麼？你倒是說話啊？」老李婆懵了，這個死老頭說了什麼？

    李氏眼裡也是很複雜，她自認沒有招惹過老李婆，每次都是她看自己不順眼，「李叔客氣了，如果不是李嬸子一直為難，也不會有今天的事，大家一個村子這麼久了，誰是什麼個性也都了解，看在李叔的面子上，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要下不為例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天天被老李婆這麼盯著，任誰都會受不了的。再說，李氏懶得和他們計較，看了老李婆一眼，只要以後她不再犯到自己眼前，這事就當過了。

    「謝謝鄭家嬸子，以後不會了，我們準備離開了，」老李頭感激的看了他們一眼，心裡哀嘆，要不是自家的蠢婆娘好事，得罪了貴人，說不定李達還能找到個事做呢，唉，說什麼都晚了！

    李氏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拉著薔薇準備走人。只是還沒走兩步呢，就聽到老李婆尖利的喊叫聲，

    「為什麼要走，我們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走？是不是有人逼你？」老李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老李頭面前，緊張的詢問著，還不忘恨恨的瞪了鄭茂成一眼，意思很明顯了。

    「那就好好問問你自己，這個村子我們還能呆的下去麼？」

    「哼，我不管，我不走，你也不准走，我們還有田地在這裡，李達還要娶媳婦呢。」老李婆慌了，拉著老頭子使勁的搖，直接命令著。

    「走不走的隨你，我和兒子準備走了，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從新生活，如果有造化的話還可以給李達再討個媳婦，以後他就可以安生的過日子了。」

    出去後，日子總能過下去了，但是在這裡，他兒子這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