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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11:33 作者: 懷南小山
蘇彌給她出題:「你猜猜這個花的花語是什麼?A.情有獨鍾,B.至死不渝。」
「情有獨鍾?」
「對啦!」
蘇彌微微一笑,給她解釋說:「以前我在南音上學,學校門口有人種了這種花,謝瀟言也知道,我說我很喜歡,所以他給我買了很多次。」
兩人一起往機艙走,江雲很會抓重點:「啊?你們大學不是分開了嗎?他還去南城找過你啊?」
蘇彌忙搖頭:「不是,是藝考的時候他陪我去過一次,那個時候看到的。」
江雲一盤算:「可是這個花花期是五月啊,藝考不是在冬天嗎?」
「……」
蘇彌頓時整個人僵住,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步子都忘了再往前邁。
她好像被點了穴,被釘在機艙門口。
連一旁的空姐都投來是不是需要幫助的視線。
江雲笑起來,拍了一下她僵硬的肩:「傻了吧,這是芍藥啊。」
蘇彌哽了下,沒說出話,江雲已經利索地去尋找座位了。
不知道是怎麼飄到自己座位的,她沒什麼實感地坐下,終於,蘇彌苦澀地一笑,她指尖輕顫著,略顯侷促地碰了碰那兩朵花的花瓣,眼裡騰起薄薄的霧:「對啊,我好傻啊。」
……
蘇彌不恐懼飛行,但她有些害怕海域,不知道這算不算深海恐懼症的一種。不過也沒怕到耳鳴目眩的地步,只是緊繃著脊背,強撐著精神,幾個小時沒敢入睡,一想到身下是洶湧亂流,她便警惕著,直到在梵城平安降落。
蘇彌跟江雲一起住的酒店,是樂團公費訂的。
江雲進了房間就開始補眠,蘇彌沒有睡,在日落之前,她握著那串鑰匙去了一趟流雲大道。
沒有任何觀景的心情,她直奔511號,他住的地方。
蘇彌沒有打算在這裡下榻,只不過想來看一看他生活過的痕跡。
她非常想知道和他有關的一切。
謝瀟言在梵城也換過幾次住處,這一處,是一棟獨立的洋房。
街邊的葉已經堆得很多很滿,被秋風掃得支離破碎。梵城比燕城要冷許多。
蘇彌裹了下大衣。
她推門進去。
大半年沒有人來,到處積了灰塵。
屋裡的陳設和他在燕城的家裡很類似,陌生的城市,這種熟稔的布置令她溫暖,她好像遠隔重洋又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樓下有電視,蘇彌打開看了會兒,沒急著上樓。
就這麼坐了約莫十分鐘的功夫,外面有人在撳鈴。
蘇彌稍稍一慌,起身迎過去。
遠遠見到來人是一個長著絡腮鬍的大漢,約莫四五十歲,身體很圓潤。
蘇彌凌亂地醞釀了幾句寒暄的口語,正要去打招呼,問問是誰。但她還沒到門口,對方已經從花園的柵欄探眼望過來:「wow,我還以為是謝回來了。」
講的居然是中文。
蘇彌稍稍驚訝:「你是中國人嗎?」
大漢微笑一下:「我是華裔,叫我Lee就好。」
蘇彌瞥了一眼外邊,確認嚴哥在站崗,才放心把門敞開。她問:「你住在這附近嗎?」
「只是碰巧路過,看到家裡亮著燈。」
「他沒有來,」蘇彌自我介紹說:「我是他的妻子。」
Lee露出震驚神色:「他什麼時候結的婚?」
蘇彌說:「我們去年十二月領的證。」
她把人領回去,問要不要坐一坐,Lee沒推辭,看起來對「他的妻子」感到興趣十足:「really?」
「是真的。」
蘇彌在屋裡轉了一圈,按家裡習俗,來客要泡茶,她手忙腳亂去廚房找茶葉,有個屁!實在沒轍,她從龍頭裡接了點低溫的自飲水,給人端過去。
Lee看起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他穿件粗糙的格衫,蘇彌淺淺判斷,他可能從事的是一些力氣活,或許是漁夫,這麼想著,果然從他身上聞到一點海水的咸。
她又在心裡腹誹,他怎麼能交到這麼多屬性奇怪的朋友?
Lee沒喝她的水,並不是客氣來客氣去的人,他全部的好奇心都在蘇彌身上,打量了一番她,面露一種古怪的笑意,顯然是有點新奇的意思:「冒昧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蘇彌。」
「你就是蘇彌?」
她微微一愣:「你認識我嗎?」
看她的眼神變深,很快,Lee神情里那點古怪褪去,變成一種總算解開困惑的釋然:「何止是我,這一帶的神父都聽過你的名字。」
而後,他熱情地笑著說:「新婚愉快,good luck!」
第62章
◎流離失所的六年◎
芍藥敗了。
沒能經受得住長達十個小時的顛簸,兩朵小花垂頭耷腦地敗在飛往梵城的路上,像是生病的小孩。蘇彌用手指輕輕撫著流失了水分的花瓣,她垂著雙目,反覆搓揉指腹的一點紅。侷促彰顯。
她問Lee:「他怎麼和您說起我?
「他沒有主動提過,是我無意了解到的。」
蘇彌沒有再問下去,她轉而好奇:「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Lee說:「他剛來梵城時人生地不熟,在青圖港迷了路——就是北梵的鄉下,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看到他暈倒在雪地里,就把他帶回家。」
蘇彌恍然,看對方的眼神儼然多了幾分敬重:「原來是您幫的他,他有和我說過,因為車子拋錨在路上——太感謝您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