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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11:33 作者: 懷南小山
她點頭:「我覺得他是我們學校最帥的男生。」
加上「我覺得」這三個字就有點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意思了,蘇彌還不服氣地覺得謝瀟言才是當之無愧的三中校草呢。
她問:「你們是同班的嗎?」
「不是,他比我大一屆。」
「怎麼認識的?」
樊嘉玉想了想:「應該算不上認識吧,一切都是我單方面的。」
在接下來這一陣沉默里,她娓娓道來和他的初遇。
「那天是在早讀課之前,老師讓我拿三個凳子去五樓會議室,我不想來回好幾趟,所以是一起拿的,但是我的手太小了,一邊拎兩個很費勁,而且當時快打鈴,好多人踩點進教室。樓道裡面很擁擠,我本來就抓不住凳子腿,還被人急匆匆地擠了一下,其中一個凳子沒拿穩,就從我手裡滑了,掉在地上,我往樓梯上走,眼看著凳子就這樣滾了下去。
「他趕著上課,正好從樓下上來,步子邁得挺急的,轉彎的時候也沒看見,那個凳子就砸在他的小腿上。我嚇得不行,趕緊給他道歉,可能看我表現得太驚慌了,他一點也沒有怪我,問我去幾樓。我告訴他五樓,他就把那個凳子撿起來,要幫我送上去的意思。
「我怕他遲到,就說不用幫忙,他說沒事,又指著我另外兩個凳子,讓我都給他。
「我挺不好意思的,說不用。但是他動作很快,沒管我要不要,就一起接了過去。男孩子的手大一些,三個凳子他也拎得很輕鬆,很快給我送到了會議室。只不過很可惜,那天我們都趕著去教室,所以沒有說別的話。」
「雖然後來私下裡打聽到了他的名字,但是我很後悔沒有親口問一句。越想越懊悔,越想越覺得……」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不過後來我也想清楚了,問不問都無所謂,反正人家也不會記得住我。」
蘇彌完全可以共情她的想法,在最窘迫低落的時候,願意對你拔刀相助的人,怎麼會輕易忘掉呢?善良仗義永遠是最吸引人的美德之一。
「我明白,喜歡一個人就會在這樣的小細節里來回打轉,其實對方根本就不在意你想什麼。」
樊嘉玉點著頭:「對。」
沉吟少頃,蘇彌給她打氣:「人生還很長,青春是一段重要的路,可是再重要也接著往下走了。如果遺憾沒辦法挽回,就沒有必要再一直回頭看。」
樊嘉玉應了一聲,她把目光放遠,看向窗外正在滑行的一架飛機,緩緩地說:「反正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如果下輩子還能遇見,我希望……他可以記住我的名字吧。」
蘇彌說:「既然不能修成正果,那就不要再見了。」
她又看向她,聲音很輕淡地應:「嗯。」
喝一口咖啡,再抬眼,蘇彌就看到她眼裡的水霧。樊嘉玉幾乎是在哽咽地說了句:「可是我捨不得。」
蘇彌沒有再說。
直到臨行前,在登機口,樊嘉玉拉著蘇彌,深深地看著她,眼裡水汽在鼓動膨脹,她抿了抿唇說:「學姐,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蘇彌點著頭,說著「你也是」,取紙巾幫她擦一擦眼淚。
看著飛機飛上青空,蘇彌盯著那團將樊嘉玉裹進去的雲,在心底為她祝福,也為她遺憾悲憫。
不是每一段故事都有圓滿,總有人要扮演那個悲情的配角。
在「世上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背後,同樣會有千千萬萬愛情的殉道者,用他們不能夠窺見天光的愛,去祭奠那些脆弱而顛簸的年少歲月。
被佛牌封緘住的、不可告人的姓名,不知道折磨過她多少年。
直至今日,總該煙消雲散,但所有的執念攢聚在嘴邊,又變成一句捨不得。好在還有可供期盼的來生,能讓她在禮佛的路上,能夠重拾少女虔誠,祈求著輪迴後的回眸與擦肩。
……
蘇彌從機場出來,有點感慨地在風口站了會兒,她在這時接到謝瀟言的電話。接起,她「餵」了一聲。
隨後,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蘇彌。」
她大驚:「韓舟?!」
像是完成任務一般,韓舟開口便急匆匆說了句:「我對不起你。」
蘇彌:「??」
謝瀟言恣意傲慢的聲音傳來:「說清楚,對不起什麼?」
韓舟像是咽了口口水,而後恢復平靜說:「對不起,那次在voco,沒有保護好你。」
謝瀟言凶神惡煞的:「還有呢?」
「還有……我、不應該一次又一次玩弄你的心意和感情。」
「念台詞呢你?能不能有點兒誠意?」謝瀟言沒好氣地奪回他的手機,對韓舟說了句,「算了,滾吧。」
狀況外的蘇彌:「……」
等謝瀟言解決好那頭的事,半分鐘後,他回到電話線路里。
她問:「你把他怎麼了?」
「沒怎麼,挨了我一拳。」
蘇彌不敢置信:「你真的打了?!」
「打了啊,」他懶洋洋說,「放心,鼻子沒歪,比我想像得結實。」
她愣了好久,失笑一聲:「我說你什麼好啊。」
謝瀟言笑了下:「實在想不到詞夸,就說『老公你也太帥了』就好。」
蘇彌機械重複,語調淡淡:「老公,你也太帥了。」
他氣笑,「你是鸚鵡嗎蘇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