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2023-09-04 00:09:06 作者: 承珞
    「喬愉,你很優秀,以後一定成為優秀的女機長的!」臨走前,周嘉譽和喬愉鄭重地說了一句。

    看著夕陽下周嘉譽離去的背影,喬愉許久沒有離開。

    「周嘉譽,你也是。」

    年過去開春之後,周嘉譽回了臨川,大概又飛了一年,在海邊按揭買了一套新房。

    是面積很大的一套的躍層,開闊的視野,站在大大的落地窗邊,能隱約看見蔚藍潮濕的海,開著窗的時候,總是能感受到海風吹過來。

    遇見叢夏那年他才十七歲,現在一轉眼,他也過了二十五歲的生日了。

    那一年春天,他印象格外深,林驍博士畢業回到臨川入職了臨川海洋大學,從講師做起,以最快的速度和孫橙瑤領證,在夏天辦了婚禮。

    周嘉譽從得知婚期的那一刻就在期待著。叢夏和孫橙瑤那麼要好,說不定就會回來參加婚禮呢。

    這樣他便有機會在人群里再看一眼她。

    但直到婚禮結束,叢夏也沒有出現。

    春夏秋冬,又是一年,周嘉譽在二十六歲奔向二十七歲的那一年成功當上了機長,成為了盛航史上最年輕的機長。

    那個傲嬌的少年,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飛行夢。

    孫橙瑤懷孕,和林驍有了第一個孩子。周坤開始催著他找對象,他每次也都是搪塞著就過去了。

    臨川這邊國際航班不少,周嘉譽基本都是飛國際航班,這樣一來一回就是一周兩周,他也很少在臨川多待,家裡的衛生會叫保潔阿姨定期打掃。

    不過說來也巧,他從來沒有排班再飛過叢夏所在的國家城市。

    直到那天,起飛開會前,看著目的地,周嘉譽出神了好一會。

    「周機長,周機長!」身邊的副機長拍了拍愣神的周嘉譽。

    「沒事。」周嘉譽調整了一下狀態,「很高興和大家一起飛國際SJ2018次航班。」

    飛行時間很長,中間還要中轉休息,落地的時候還遇上了雨天,低落盤旋了好一會。

    下了飛機,周嘉譽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在駕駛艙坐了很久。

    晚上在酒店,意料之中失眠了,明天沒有航班,所以周嘉譽便索性不睡了,隨著性子又驅車去了叢夏幾年前住的地方。

    只是費力開過去才發現,這裡已經住了新的人家。

    周嘉譽失望而歸,心裡只覺得空落落的。

    在這座她生活的城市又留了兩天,就到了回程航班的日子。

    那天周嘉譽起得很早,換了制服,在胸口別上了屬於機長的榮譽勳章。

    是一班迎著早晨八九點太陽的航班,航站樓里人不多,周嘉譽拿著帽子,拖著行李箱,意氣風發走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駕駛艙準備就緒後,旅客們開始登機,和觀察員副機長協調過各項數據,與塔台簡短對話後,周嘉譽掃了一眼時間,開始了機長播報。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

    說了許多次的話,但每說一次,激動和驕傲卻從來沒有遞減過。

    叢夏坐在經濟艙後排靠窗的位置,只覺得聲音熟悉得很,想要仔細去聽,奈何周圍人聲嘈雜,她沒能聽真切。

    飛機已經開始滑行,叢夏看向窗外。

    離開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回到那片她熱愛的土地了,叢夏莫名覺得眼睛微酸。

    周嘉譽,他應該已經在北京定居,不再回臨川了吧。

    看著玻璃窗外翻湧的雲層,叢夏這樣想著。

    漫長的飛行旅途,經歷了十幾個小時,最終在黃昏時分落地在了臨川的流廷機場。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飛過長航班,又沒吃什麼東西倒了時差,快要落地的時候,叢夏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蹦出來一樣難受,頭暈又噁心。

    落地之後,旅客們很快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機艙。

    叢夏坐在座位上緩了很久,嘗試著站起來又失敗地眩暈跌坐回去,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但想著撐一撐應該也沒什麼。

    「女士,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們為您聯繫醫生嗎?」空姐蹲下來詢問叢夏的情況。

    「沒事,我可能有點暈機了。」叢夏乾咳了兩下,更暈了。

    空姐見叢夏的狀況不好的便叫了乘務長,給了她水和一些糖果。

    周嘉譽在駕駛艙和同事寒暄了幾句便出來了,看見乘務組都圍在經濟艙的後排,感覺不對趕緊走了過去。

    周嘉譽以為旅客出了什麼事,「怎麼了?」

    撥開人群,在看清座位上人面容的那一刻,周嘉譽覺得自己眼花了。

    是......

    是叢夏嘛?

    周嘉譽整整有好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是叢夏,是她!

    周嘉譽蹲下來,湊近了許多,陡然感受到了自己噴張的血脈和過快的心跳,他捏住了叢夏的肩膀,想說話卻卡住了。

    叢夏正難受,迷糊中依然一眼認出了周嘉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躲,卻沒有機會。

    「叢夏!」周嘉譽猶豫又顫抖著叫出了她的名字,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失去了平常所有的冷靜理智。

    叢夏上氣不接下氣,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離開,卻沒有力氣跌進了周嘉譽的懷抱。

    那個她曾經無比熟悉,又無比懷念的懷抱。

    她一定丑極了,沒有化妝,甚至連粉底都沒鋪,頭髮也有兩天沒洗過了。長途跋涉之後,連嘴唇都是起皮的,更別提什麼氣色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