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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他的肩上，透過車窗能看見紛紛揚揚的雪花，一片又一片，高大的寫字樓不停地往後退，應接不暇，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周嘉譽。」

    「嗯？」

    「我想回臨川了。」

    「快了，馬上就要ʝƨɢℓℓ考試周了，考完我們就回家。」

    臨川本來對她來說只是一座陌生的臨海城市，不知道是不是高中那一年的記憶過於美麗，來北京這半年，她總是想著那裡，想著臨川一中，想著夏天裡那些珍貴的過往。

    叢夏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笑得很開心。

    她是有酒窩的，但可惜只有左邊一邊，笑起來的時候格外顯眼。

    周嘉譽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臉，幫她把圍巾理好，「睡一會吧，到了我叫你。」

    雪下得更大，周嘉譽趁著叢夏睡著，又摸了摸她的眼睛。在想著，或許用不了幾年，畢業了，讀研了，工作了，他們也會有一個家，或許在北京，或許在臨川，或許是在天南海北的任何一個角落。

    四六級考試結束不久，考試周就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叢夏覺得自己快要被榨乾了，儘管還算得上是有條不紊，但架不住科目多，難度大，到最後連和周嘉譽視頻的時間也沒有了。

    北京的天越來越冷，叢夏在圖書館，一坐就是一天。

    好在，再難熬也就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考完最後一門考試的下午，叢夏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

    周嘉譽昨天就已經結束了所有的考試，該郵寄的也都郵寄回家了，中午出發，早就到了機場等著叢夏。

    「晚上七點半就能到臨川了。」周嘉譽伴著叢夏把行李送了託運，兩個人過了安檢，安靜地等在航站樓里。

    時間還早，正巧趕上了落日，奪目的陽光從航站樓高大的落地格子窗里落進來，頗有些溫柔浪漫的氛圍在。

    「周機長，看到了嗎？這些以後都是你夢想起航的地方。」叢夏總是喜歡打趣周嘉譽，笑嘻嘻地看著他。

    周嘉譽微微挑了挑眉毛，「這麼篤定我能當上機長？」

    「不能嗎？」叢夏不以為然。

    「那你可得拭目以待。」周嘉譽將叢夏攬進懷裡。

    「瑤瑤他們是不是也快回來了？」

    周嘉譽翻了翻手機，看林驍之前發的消息，可能還要再等個一周，南方的大學放假都稍微一些。

    「等他們回來了，我們去玩！」提起高中的玩伴，叢夏總是兩眼放光，興奮得很的。

    「剛好叫林驍打球。」

    候機的時間雖然久，但聊著聊著過得也算是快。

    飛機從起飛到安全落地一共也才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可能是順航的緣故，落地的時間比預計的還要早。

    高考結束快開學的時候，周嘉譽也跟著周坤搬回了原來住的地方，隔得遠，所以和叢夏家住的也不順路，出了航站樓就打車先離開了。

    叢夏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孟葭，倒是沒幾分鐘接到了鄭言鑫的電話。

    「夏夏，你媽媽在家照顧弟弟抽不開身，叔叔開車來接你，你在機場9號出口等下。」

    「好的，謝謝叔叔。」

    掛了電話，叢夏略微有些失落，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失落，收了手機，站在寒風裡安靜地又等了幾分鐘鄭言鑫就到了。

    鄭言鑫幫著叢夏把行李抬上了後備箱，在副駕駛和後排的位置上叢夏猶豫了幾秒，還是坐在了後排。

    「夏夏，怎麼樣，大學生活還挺有意思的吧。」

    「挺好的。」

    「你媽媽和軒軒否都在家等你呢，還給你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回家咱們就能開飯！」

    軒軒，大名鄭沐軒，就是她都沒怎麼見過面的弟弟。

    叢夏開學前一天，他才出生，所以她也就匆匆看了一眼。因為還在月子中，叢夏去報導也就沒有叫人送。

    從機場開回市區的路還是有些遠，叢夏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最後索性閉上眼裝睡了半個多小時。

    快要到家的時候，路過了臨川一中。叢夏偷偷睜開眼，看見了熟悉的大門，熟悉的燙金大字牌匾上，還落了一點點積雪。

    剛到家，推門進來的時候，軒軒在哭，孟葭正抱著哄。

    「媽媽，我回來了。」叢夏提著行李，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

    「夏夏回來了，快換鞋進來吃飯了！」孟葭懷裡哄著軒軒，招呼著叢夏進門。

    飯桌上基本都是叢夏愛吃的菜，孟葭一直在給叢夏夾菜，還要顧著旁邊咿咿呀呀的軒軒。

    才不過半歲，也不會說話，小孩總是認生得很，哭個不停。

    「媽媽，我自己來就好了。」叢夏看了一眼像奶糰子一樣的軒軒，攔下來孟葭要夾菜的舉動，「你哄他吧。」

    吃飯的空隙，孟葭去接了個電話，大概用了幾分鐘，再回到飯桌邊，「夏夏，媽媽晚上約了個醫生朋友，她好不容易下班有時間了，媽媽想帶你弟弟看看，這孩子半夜老是吐奶。」

    孟葭話里的意味再明顯不過，叢夏餘光掃了一眼還掛著眼淚的小孩，抬頭很平靜地笑笑，「你去吧媽媽，碗筷我來收。」

    目送著孟葭和鄭言鑫帶著軒軒出門，屋子裡又重新安靜下來。

    叢夏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大腦有足足半分鐘是完全空白的。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