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周嘉譽挑了挑眉毛，笑得略微有些不正經。

    地鐵口, 人來人往，因為很晚了, 所以人聲也不算太嘈雜, 只有來回行駛的汽車鳴笛聲在黑夜裡尤為刺耳。

    叢夏站在原地, 望向周嘉譽, 聽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巧了, 我今晚也不查寢。」周嘉譽牽起了叢夏的手放進口袋，也不想繼續跟叢夏打啞謎。

    都已經長到十八歲了，在外面過夜也不算什麼大事。

    聽到了周嘉譽的回答，叢夏滿意地點點頭，煞有其事的樣子，湊近又裹了裹衣服領子，「走吧，不想坐地鐵了。」

    順著叢夏的意思，周嘉譽帶著她找了個環境還不錯的酒店。

    因為趕上了十一假期，很多酒店不提前預定根本就沒有房間，索性還算是幸運，也沒找多久，就遇到了有退房的空缺。

    進房間之前，叢夏在門口又猶豫了一下，然後鄭重其事地看向周嘉譽，「你能管好自己的吧。」

    周嘉譽哭笑不得，心裡清楚得很，是不會對叢夏做什麼的，但嘴上還是不饒人，老是想逗逗她，「這會害怕是不是來不及了？」

    「你你你......」叢夏故作鎮定，瞪了一眼周嘉譽，「你給我正經點。」

    房間的門打開了，房卡放進去的那一刻，整個屋子立刻亮堂起來，叢夏一抬頭就撞上了周嘉譽滾燙的目光。

    關門的聲音在空蕩寂靜的房間裡格外震耳，周嘉譽等不及，把人抱起來放在了門口的柜子上，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鼻息落在她的耳邊，頸間。

    「周嘉譽......」叢夏到底是有些怕了，她還在生理期，所以才會壯著膽子撩撥周嘉譽在外面住。

    誰叫沙河那麼偏遠，一個月到頭見一面都很難，好不容易沒有晚訓，不用著急趕回去，良辰好景總是不能錯過的。

    「別怕，我不會做什麼的。」周嘉譽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熱到了頂點，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將外套滾下來，隨手丟在了柜子上，滑落了也沒有心情去撿。

    畢竟是在屋子裡，暖昧的燈光，又沒有旁人在時的羞澀，那種親密，悸動完全奪走了理智和鎮定。

    原來，平常再波瀾不驚，從容不迫的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也會把持不住，羞紅了臉。

    從來沒有吻過這麼久，從柜子上，周嘉譽又抱著她到床上。軟綿綿的床鋪，叢夏被他籠罩在身下，像是只乖巧又魅惑的小貓。

    外套已經被脫了下來，頭髮散亂著鋪在白色的床單上格外晃眼，叢夏的胳膊纏上了周嘉譽的脖子，感受著頸間滾燙的鼻息，覺得頭頂的燈光都變得模糊起來，恍惚間閉上了眼。

    這一晚，時間過得又快又慢，所有的感觀都被放大，那是叢夏第一次見到周嘉譽那樣迷惘又閃爍著危險的神情。

    最後，以周嘉譽去浴室洗了很久很久的澡，回來摟著叢夏安安穩穩地睡下，為這個美好的夜晚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第二天一直睡到了中午，叢夏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周嘉譽還沒醒過來，睡夢裡，被叢夏一會摸摸鼻子，一會摸摸嘴巴，一會又忍不住摸了摸喉結，調皮得肆無忌憚。

    是好看的，憑良心講，從臨川一中門口見到周嘉譽的第一眼，叢夏就覺得他好看。

    是那種很明朗的少年感，讓人總是會禁不住想起浮動著陽光的操場，精湛的籃球技術和燥熱又漫長的夏天。

    叢夏是盛夏是出生的，算下來還要比周嘉譽大上幾個月。所以她的名字里有夏字。因為孟葭說，希望她永遠可以活在熱情似火，充滿希望的夏天裡。

    「你幹什麼？」

    正在入神地想著，周嘉譽從睡夢裡醒來，感受到叢夏指尖的溫度，半睜著眼睛，口氣帶了些威懾的成分。

    叢夏笑嘻嘻地鑽進了周嘉譽懷裡，也不敢去看周嘉譽，嘴上也厲害得很，「沒什麼，行使我的權利而已。」

    周嘉譽滿意地笑笑，摸了摸叢夏的頭，又躺了好一會才在她的催促下起床。

    因為沒有帶換洗的衣服，見朋友也不是方便，所以叢夏從酒店出來就先回學校去換衣服收拾去了，周嘉譽倒是無所謂，直接就在市中心等著室友她們過來，叢夏換洗好就帶她一起去了吃飯的地方。

    周嘉譽的室友們倒是熱情，其中兩個也都是帶著各自的女朋友，只剩下一個電燈泡一般的人物——段晨瑞，按照年紀排，是宿舍里最大的，所以大家都客客氣氣地叫一聲瑞哥。

    叢夏「入鄉隨俗」也跟著叫瑞哥。

    除了周嘉譽，宿舍里另外三人，都是北京本地人，所以晚飯吃的是烤鴨。

    大家都出雙入對，段晨瑞就顯得格外可憐，卷好的鴨子統統都只能進了自己的嘴裡。

    聽周嘉譽說，段晨瑞是純文科生，成績也是相當不錯，完全可以不走提前批來北航，也是為了飛行夢才直接簽了航司，當了飛行學員。

    「嘖嘖，你們夠了啊，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段晨瑞看著左鄰右舍都一副美滋滋的樣子，心裡真不是滋味，多包了許多蔥絲在餅里。

    叢夏覺得有趣極了，忽然開口說了一句：「瑞哥很想談戀愛嗎？」

    段晨瑞不置可否，血氣方剛的年紀，誰不想吃吃愛情的苦。

    以前在文科班的時候，那麼多女生，他愣是沒一個看對眼的，現在可好，到了沙河的訓練場，別說是找女朋友了，連蚊子都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