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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叢老師，我也喜歡你。」

    「最喜歡我嗎？」

    「最最最喜歡你！」周嘉譽的聲音里染著笑意，果然是個幼稚的小姑娘。

    掛了電話，叢夏坐在桌子前發呆，那張畢業照，她站在班級的最右邊，嘴邊是孫橙瑤，後面站著的就是周嘉譽。

    少年穿著的藍白色的校服，高高地仰著頭，因為隔得太遠，目光看得不太真切，只是依舊能隱約瞧得見驕傲的神情。

    叢夏不自覺地挑起了嘴角，昨天還在她身後的少年，今天已經是她朋友圈裡公之於眾的男朋友。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叢夏把頭蒙在被子裡，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周末周嘉譽來家裡吃飯的時候，還提了很多水果，雖然早就來過很多次了，但總歸這次的身份是不一樣的。

    孟葭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熱情，倒是看不出來什麼起伏和特殊對待。大概是還在孕期，整個看起來更慈愛更溫柔，飯桌上不停地給周嘉譽夾菜。

    叢夏也跟著鬆了口氣，飯桌上老是忍不住看著周嘉譽笑。

    但輕鬆的心情也沒持續太久，吃過飯，孟葭還是提出想和周嘉譽單獨聊一會。

    「夏夏，你刷碗吧，我和嘉裕去客廳單獨聊。」孟葭將叢夏的緊張看在眼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撂下了筷子。

    「好的阿姨。」周嘉譽在桌下捏了捏叢夏的手，看著孟葭先起身上了樓，又貼著她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別擔心，等我談完了，我來刷碗。」

    跟著孟葭去了客廳，周嘉譽在一邊規規整整地坐好，倒是沒有了往日裡那副驕傲的樣子，看起來聽ʝƨɢℓℓ話乖巧得很。

    說是不緊張，肯定是假的。畢竟對面坐著的是叢夏的媽媽。

    「嘉裕啊，考得怎麼樣？有沒有想過要去去哪？」

    「考得還成，招飛的體檢我過了，等著成績出來，就走北航的提前批了。」

    周嘉譽要當飛行員的事孟葭也有聽說，認同地點點頭，「挺不錯的，那你和夏夏的事，怎麼考慮的？」

    「我和叢夏，我們從高考前就說好了，我們要一起去北京。」周嘉譽簡明扼要地闡述著他們打算好的未來。

    「嘉裕，夏夏從小就是個固執堅強的孩子。我想她應該也把我和她爸爸的事情告訴過你了吧。那時候我和她爸爸剛離婚狀態很不好，她老是第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學習，從來都不吵不鬧，還學會了做飯給我吃。」孟葭壓低了聲音，看著廚房裡在收拾碗筷的叢夏，回想起那段時光，心裡還是有些愧疚。

    「後來我帶著她回到臨川，我知道她很不適應，但她幾乎從不在我面前提起自己適應新環境的艱難，每次一問她，她都閉口不談。」孟葭微微嘆了口氣，「阿姨和你提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夏夏她真的是一個很堅強，勇敢的孩子，她做好的決定沒人能改變。她既然選擇了和你在一起，證明她真的很在意，很喜歡你。」

    周嘉譽的脊背有些微微的出汗，他有想過叢夏的過去很難，只是從孟葭嘴裡說出來，這種心疼的情緒便是另一番感覺。

    「如果你也選擇和她在一起了，那阿姨希望你，懇請你，好好地照顧並且珍視她。」孟葭一字一句說得很鄭重，「阿姨知道十八歲的戀愛是很難走到最後的，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歡她了，也請你不要傷害她。」

    「阿姨您言重了。」周嘉譽的目光變得很慎重，看向孟葭，口氣很嚴肅，連呼吸聲都變得很輕。

    「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我想說的是，我和叢夏在一起也是認真地想過的。不管是十八歲，還是二十八歲，我都不會後悔今天做的決定。我知道現在的我也沒什麼能力做承諾，但我會努力的。」周嘉譽輕吐了一口氣，是有些擔心和害怕的。

    其實，他真的很少害怕，但對面叢夏，他總是猶疑，也總是惶恐擔心。

    「那就好，阿姨先相信你。」孟葭溫柔地笑了笑，輕輕摸了摸肚子，無非就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護，一種囑託。

    「媽媽，我洗完了！」叢夏火急火燎地洗好了碗，趕緊衝到了客廳，生怕孟葭會給周嘉譽出難題。

    「去吧，天氣這麼好，你們倆下樓散散步吧。」孟葭看得出叢夏的心思，也沒多說什麼，送兩人下了樓。

    高考已經結束一周了，天氣是越來越熱了，就連晚上的風裡都染著一股讓人躁動的熱氣。

    海邊的人不多，叢夏很自覺地牽著周嘉譽的手，旁敲側擊的問著孟葭剛剛說了什麼。

    「你不用擔心，阿姨沒說什麼。」周嘉譽停住腳步，微微挑了挑眉毛，摸了摸叢夏的鼻樑骨，口氣裡帶著幾分玩味。

    「誰擔心了，搞不定我媽，那是你的問題。」叢夏這會兒倒是嘴硬起來，抽回自己的手往前快走了兩步。

    周嘉譽舔了舔唇，快步摟住了叢夏，把頭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還壞心眼地在她的耳邊吹了口氣。

    「叢老師，現在否認是不是來不及了。是誰洗碗連手都沒擦乾淨就衝出廚房了？」周嘉譽從背後環抱住叢夏，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進口袋裡暖著。

    叢夏知道否認無用，勉強掙扎著轉過身，揚起頭踮踮腳，忽然親了周嘉譽，但因為身高不夠，只親到了下巴，甚至溫熱的呼吸還落在了周嘉譽滾動的喉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