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顏顏表露心意

    軒轅雲祈是帶著任務去椒州，原本從王都到椒州不過十餘日左右。可如今才走到華桑郡，路程不過一半，就已經花了差不多十來日，再也耽誤不得。

    因此，在凌氏布莊與翠玉軒都短時間無法再折騰時，霍驚顏也告別段懷南繼續出發。

    段懷南沒有挽留，只是臨走前一夜，舉行了一場送別宴，算是為他們踐行，霍驚顏沒有拒絕。

    霍驚顏不喜去外面吃，段懷南索性就在府里擺了家宴，她的阿妹們都在忙，這場晚宴也就他們幾人，倒是落得自在。

    霍驚顏想到她沒有吃到過火鍋，也不介意這個世界的人多了解了解火鍋，也因此這場晚宴，在她的建議下，決定吃火鍋。

    段懷南從未吃過，連聽都是第一次聽說，倒是好奇得很。府里廚子不會弄，霍驚顏就親自上陣做示範，段懷南也來了興致，跟著一起在廚房學習。

    軒轅雲祈沒有去打攪她們，與北宮竺在府中涼亭里下棋打發時間。

    北宮竺與紀歌輪番上陣，都輸得慘不忍睹，不想再被四殿下打擊，找了個藉口遁了。

    暮色四合起，又是一日好天氣落幕，他長身玉立在涼亭里，舉目遠眺，明明只是一個背影，在絢麗多彩的霞光里，仿佛就是一副上等畫卷。

    馬不停蹄趕來的段懷玉痴痴地望著那道背影，整個人已被深深吸引住，半天移不開目光。

    直到軒轅雲祈轉過身，不經意間一瞥，發現涼亭外的段懷玉，先是面色一變，然後恢復正常，語氣如常地點頭致意，「段坊主！」

    段懷玉回過神，疾步走到涼亭里，在軒轅雲祈面前站定，難掩心中的激動，「果然是你，雲公子，我就知道，阿姐騙了我！」

    段懷玉那日從阿姐那裡回去，左思右想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輕易放棄，她驀然想起查出星光錦袍是何人所購併不難。

    於是，她去了那家鋪子，從老掌柜那裡得到了信息，又趕回別莊。可別莊裡軒轅雲祈早已離開，但是，通過別莊下人口中描述，那人喚作雲公子，就是她阿姐的朋友。

    她氣惱阿姐的隱瞞，雖不知為何要隱瞞，她安排好織布坊的一切，悄然回了華桑郡。

    果然，在這裡，她見到了自己一見鍾情的那個男人。

    軒轅雲祈疑惑道：「你阿姐騙了你什麼？」

    「她說不認識你，不知你在哪裡。」段懷玉說起這個就氣，但好不容易找到心儀之人，她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簡單說了一句，忽然目光灼灼地盯著軒轅雲祈，直接說出了心裡話，「雲公子，我喜歡你！」

    軒轅雲祈雖猜測她是對自己有了想法，但沒想到她會直接表白，他有瞬間的滯凝。

    然而，他經過步多敏之事，已懂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之理，為此，直接退後一步，目光冷淡的拒絕了，「抱歉，我已有喜歡之人！」

    段懷玉緊咬著唇，不死心地問：「那你們成親沒有？」

    「她遲早是我的妻子！所以，段坊主……」

    段懷玉步步緊逼，「是否有過婚約？」

    「這……」軒轅雲祈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緊追不放，他怕說話太狠又太絕情，畢竟她好歹是段懷南的阿妹，到時候都不好相處。

    「你們一沒有成親，二沒有婚約，那有喜歡之人，又不能說明什麼！」段懷玉說著主動一步跨前，直接抱住他，「我是真的喜歡你，那日在織布坊，早已對你一見鍾情。而且你穿著我所新制的星光錦袍，又恰巧出現在那裡，還是我阿姐的朋友，這不都是緣分嗎？」

    段懷玉的大膽奔放完全出乎軒轅雲祈的意料，他先是真被她的主動嚇到，他家顏顏幾時如此主動過，每次都是他主動，她都還害羞。

    「段坊主，請自重！」待回過神，有些手忙腳亂的推開段懷玉，並且決定趕緊離開涼亭為妙。若是與段懷玉拉拉扯扯，被顏顏看到那就不妙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剛推開段懷玉，段懷玉又撲過來，他無計可施，琢磨著直接拍昏她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軒轅雲祈神情一僵，慌亂地抬起頭，果然就看到霍驚顏與段懷南正神色不明的站在亭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顏顏，你不要誤會，段坊主她……」由於光線原因，軒轅雲祈分辨不出霍驚顏的神情，但方才她的聲音無端有幾分清冷。

    段懷南也已看清糾纏軒轅雲祈的是段懷玉，她是知曉內情之人，此時恐怕霍驚顏與軒轅雲祈之間因段懷玉心生芥蒂，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阿顏，那是我的三阿妹，負責桑葉鎮的織布坊。她與雲公子之間有些誤解，我猜來找他，是想把這個誤解弄清楚。」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霍驚顏與段懷南的出現讓段懷玉沒有那麼大膽，軒轅雲祈成功掙脫了她的糾纏。

    急忙走到霍驚顏面前，這才看清霍驚顏沉著一張臉，既沒有意料之中的生氣，也沒有淡然地不放在心上，反倒是目光有幾分複雜地望著自己。

    「阿玉，你說，是不是？」段懷南拉了拉追上來的段懷玉，沖她做了個示意的眼神。

    段懷玉沒有回應段懷南的暗示，而是帶著三分敵意，七分不甘的直視著說了那句話後就沉默不語的霍驚顏，質問道：「你就是雲公子喜歡的人？」

    霍驚顏最初是質疑，可聽了這三人的對話，她回想起離開桑葉鎮那日，軒轅雲祈的異常，心思玲瓏，隱約對此事也有了個猜測。

    而且她既已決定與軒轅雲祈好好戀愛，面對段懷玉的質問，她選擇了回應。抬頭看了段懷玉一眼，淡笑道：「對，如你所見！所以，三小姐怕是晚來一步了！」

    軒轅雲祈與段懷南皆是鬆了一口氣！

    聽到霍驚顏親口承認，段懷玉心情很複雜！

    眼前女子一身素衣淡妝，梳妝打扮極為低調，可段懷玉就從她清清淡淡的神情中，看到了那種令人不可忽視的獨特氣質。

    她容顏絕色，談笑間，風輕雲淡，可又讓她不由自主感覺到自行慚愧。

    她忽然有種覺悟，也只有這樣的絕世女子才配得上他！

    她呆呆地望著與自己目光直視的霍驚顏，半天沒有反應。

    明明對方並沒有逮著她大罵，或者對她冷嘲熱諷，只是面帶笑意地與她說了這句話，可就覺得自己被徹底打敗了。

    若是她罵自己，她還可以反駁，可是，對方什麼都沒有做，所以，她輸得連反轉餘地都沒有。

    夜色慢慢降臨，有下人開始點亮府里的燈籠，由遠及近，光亮一點一點靠近。

    段懷玉的臉色也由最初的信心滿滿，倒如今的面如死灰。

    段懷南見狀，拉走了段懷玉。

    這次段懷玉沒有拒絕，而是木然地跟著她走了。

    走到途中，遠離了涼亭，段懷南才對她說實話，「當日瞞著你，是想讓你直接死心。他們情投意合，感情深厚，阿玉，我希望你明白……」

    段懷玉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我知道，正如她所說，我晚來一步了。」

    如果說，對方是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女子，段懷玉還打算爭一爭。可是，她也不知為何，在霍驚顏面前，面對她淡笑著的那句回復，連說出喜歡軒轅雲祈的勇氣都沒有了。

    「好在，我也並沒有丟人現眼對不對？」段懷玉不等段懷南回答，又喃喃地說，「阿姐，我想一個人靜靜！」她便一個人跑開了，段懷南沒有跟上去。

    只是，望著她逃離的背影，微微地嘆息著。

    想到時辰不早，她先去了家宴的小花園，看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吃火鍋有味道，為了營造那種氣氛，霍驚顏建議就安排在小花園，她自然沒有意見。

    由於這裡沒有專業的石桌，就在小花園擇了一處空地，架了口小鐵鍋來煮火鍋。

    待段懷南姐妹離去，軒轅雲祈老老實實交代了事情的始末，果真與霍驚顏猜想得別無二致，她只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最後凝視著緊張地望著自己的軒轅雲祈，靜靜地說：「雲祈，我希望我們之間，能說之事儘量坦白，我不希望因為誤會而感情出問題！」

    「顏顏，我記住了！」這也是軒轅雲祈所想，他也不希望兩個人還如之前那般，因為一些誤會沒有及時解釋清楚，而導致誤會越來越大，險些感情破裂。

    他伸手將霍驚顏攬入懷裡，又後怕地解釋了一句，「我真沒想到，段懷玉會追過來。畢竟，太不真實了，她怎麼可能見我一面就喜歡上我了！」

    這樣說著，他忽然想起一事，閉上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畢竟，他也是就用了一眼，就把懷中女孩記在了心裡。那時候，冥冥之中似乎就已註定，他會喜歡上她。

    感情之事，很難說清楚。

    霍驚顏靠在他心口的位置，笑說：「拈花惹草的本事不小嘛。」

    「可我只想招惹我家顏顏，不想招惹外面的花花草草！」

    「油腔滑調！」

    「我可是實話實說啊！」

    霍驚顏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他身上肌肉很結實，掐起來手感很好。明明沒怎麼用力，可四殿下慘叫一聲，不知道還以為把他怎麼著了。

    二小姐氣鼓鼓地瞪著他，「不准亂叫！」

    「好，我現在不叫，到時候該叫再叫！」

    「……」

    為什麼感覺話題那麼污？

    然後，兩人攜手去了小花園。段懷玉之事，被默契地選擇遺忘。

    段懷南看到兩人和好如初，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招呼大家坐上，一起涮火鍋。

    這一頓，吃得賓主盡歡。

    心心念念的桑葚酒，眾人也終於喝上。

    這是段懷南家中釀造，而且有了一些年份，口感更好。

    微甜，又酒香四溢，因為桑葚酒酒色好看，所用的是白瓷杯。紫紅色的酒液倒在白瓷杯里，顏色更為醇正，看著就令人心曠神怡。

    酒過三巡，本已離去的段懷玉忽然來到小花園。

    見她出現，段懷南與軒轅雲祈都不由得有些緊張，倒是霍驚顏只是神情略微頓了頓，然後恢復如初，笑意盈盈地望了眼走近的女子，不發一言。

    「聽說明日你們就要離開，我是來為你們踐行！」段懷玉對於阿姐與軒轅雲祈的緊張，面上藏了一絲苦笑。

    但她沒有在意這個細節，而是走到軒轅雲祈與霍驚顏跟前，為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桑葚酒，雙手舉杯，對著二人道：「雲公子，霍姑娘，我為自己給你們帶來的困擾先道歉！這杯酒，我幹了，你們隨意！」

    軒轅雲祈緊握住霍驚顏的手，聞言，兩人相視一眼，默契一笑，也舉杯乾了。

    段懷玉感受著兩人之間的默契，只有羨慕，沒有半絲不甘與妒忌。

    她也為二人滿上，然後又為自己倒滿，「這杯酒，我段懷玉真心祝願你們二人恩愛白頭，情深不移！」

    霍驚顏很意外這個女子如此短的時間就已想清楚，也看開了，這於人於己都是好事。

    她發現自己是真的很欣賞段家姐妹，這趟華桑郡之行，也是值了！

    段懷南不但自己做事光明磊落，雷厲風行，連她的阿妹在她的影響下，也是如此。

    若說之前看段懷玉抱著軒轅雲祈不放，她心中對段懷玉還有幾分不滿，覺得她不自重。此時，便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芥蒂。

    她有種直覺，段氏布莊在段懷南姐妹的帶領下，一定會前途無量。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段懷南與段懷玉終身未嫁，後面段懷南過繼了二阿妹的一個兒子撫養長大，成為段氏布莊的接班人。

    多年後，更是將段氏布行發揚光大，完全碾壓凌氏布莊，凌氏經營不善，後面終是倒閉。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此刻，面對段懷玉誠心實意地祝福，霍驚顏也選擇了接受。

    她不但飲下了滿滿一杯酒，更是主動擁抱了段懷玉，在她耳邊輕聲說：「謝謝你的祝福，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段懷玉也不知為何，眼角有些濕潤。

    她覺著，這樣的女子，就值得被上天寵愛與眷顧，她是真心希望她與雲公子能幸福到老！

    然後，她也加入進來，一行人不醉不歸，喝得十分盡興！

    霍驚顏慢慢地，發現自己有些喝醉了。可她這次喝醉，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儘管，她也不知自己到底為何而那麼高興。

    夜色如黛，月光如水，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軒轅雲祈低頭看著捧著一杯酒，又要一口飲盡的霍驚顏，有些擔心地問：「顏顏，還能喝嗎？不要貪杯，喝多傷身！」

    那晚，霍驚顏喝得有點醉了，晃著白瓷杯，呆呆地望著他，喃喃道：「軒轅雲祈，我似乎有點喜歡你了！」見軒轅雲祈淡紫的眸子裡湧現出難以置信地神色，她又自嘲的笑了笑，「嗯，也許是喝醉了！」

    然後一頭栽入他的懷裡，隱約間，聽見他附耳道：「顏顏，我希望你永遠醉下去。」

    軒轅雲祈想放聲大笑，可又怕驚擾到懷中女子，他就那麼用力地抱住她，痴痴地凝視著她，久久地，沉浸在這份期待已久的喜悅里。

    一直在暗中留意他們的段懷玉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笑著笑著，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出來，她終是沒有再停留，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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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最後的情節，是期待已久的情節。段懷玉的出現，就是為了引起這段。

    忽然覺得很美好，有沒有？

    更新完了，才碼字完，白天沒時間，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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