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跟蹤我

    霍驚顏與東郭銳吃完出來，發現天已經完全暗了。東郭銳本是要親自送她回去，被她拒絕，因為桐夏來了。

    「姑娘，你喝酒了？」桐夏從馬車裡下來，發現霍驚顏雖神色正常，但臉頰有幾分紅潤。

    「嗯，和東郭大哥小酌了幾杯！」霍驚顏頷首，回頭看向一旁的東郭銳，「東郭大哥，你也早日回去休息，明日，將是雲裳閣的戰場！」

    「好！」也許是這聲東郭大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們之間那層隔閡總算是消除，相處起來，也愈加輕鬆愉悅。

    桐夏扶著霍驚顏上了馬車，對於東郭銳與姑娘之間的變化，她雖有疑惑，也沒有多問。

    直到載著霍驚顏的馬車晃晃悠悠地駛離了東郭銳的視線之內，他才收回念念不舍的目光，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顏，對你的心思，我會埋藏在心底，再不被你知曉，也保證絕不會對你造成困擾。你就容我，將你放在心裡，成為我珍藏的秘密！

    ……

    霍驚顏坐在舒適的馬車裡，望向沉默不語的桐夏，感嘆道：「桐夏，我沒想到東郭銳，居然對我……有心思！」

    「你拒絕他了？」桐夏微微嘆息，她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有對姑娘說起而已。

    「嗯。」霍驚顏應了一聲，然後握了握拳頭，「我今生今世啊，不想戀愛，也不想嫁人，我要做單身貴族！」

    桐夏一臉懵逼地問，「什麼是單身貴族？」

    「簡單來說，即年輕且各方麵條件比較優越的獨身的成年人。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掙錢掙錢！」

    「……姑娘，你很缺錢麼？」桐夏不理解。

    相國府雖不是富甲一方，但世代為相，底蘊深厚，也不缺金少銀，更是將姑娘當作嫡女來養，可謂是要什麼有什麼。

    「雖義父義母給了我一個高貴的身份，可我不想當一事無成的米蟲。因此，更要靠自己的能力為自己闖出一方天地！」

    霍驚顏說得興致高昂，可此時的桐夏非但沒有高興，反倒是擔心。因為她覺得自家姑娘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受了軒轅雲祈與步多敏的刺激，在轉移注意力。

    因為她還發現，姑娘今夜說的好多話，她都聽不懂，什麼單身貴族啊，米蟲啊。如果不是受了刺激，怎會胡言亂語？

    倘若霍驚顏猜到桐夏心中所想，估計要氣得吐血。

    她前世可是被譽為商業天才，她就不信在這個落後的異世大陸，靠著自己的本事，還做不出一番成績來。

    因路上行人多，馬車行駛得比較緩慢，晃晃悠悠，晃得霍驚顏有了幾分困意。

    「桐夏，到了叫我！」

    「嗯！」

    霍驚顏半躺在馬車裡，正欲與周公約會，桐夏忽然伸手搖了搖她，「姑娘，醒醒！」

    她半睜著眼，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就到了？」

    桐夏搖搖頭，然後撩開帘子，示意她往外看。

    霍驚顏慵散地微眯著眸子瞥了一眼，馬車外，夜風裡，男人身姿頎長，一襲紫衣翩躚，依舊風姿卓越。他負手在背，與平日的溫潤公子相比，今夜的他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鬱之氣。

    她困意全無，總覺得這樣的他，有幾分陌生，同時也令她心情壓抑。

    她直覺不想見他，而且，她心底里也覺得，那日既然在御園因偷聽了幾句話就負氣的招呼不打一聲就離去，這幾日也沒有找她，他們之間也就沒什麼好說了。

    她收回視線，對桐夏吐出一個字，「走！」

    桐夏微愣，她沒想到，姑娘會是這樣的反應。

    桐夏猶豫地看了看目光清明的霍驚顏，「姑娘，你……不去見四殿下？他似乎等在這裡很久了！」

    軒轅雲祈此時所在這條巷子，是回相國府的必經之路，也是為數不多的一條靜謐巷子。

    聽桐夏這樣說，霍驚顏有瞬間楞然，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守在這裡。

    不過，那又如何？

    他當日在御園都沒有給她機會解釋，後面幾日她也在等他找她，可他沒有。那此時他一臉陰鬱的找來，她憑什麼要見他？

    霍驚顏抬眼看了猶豫的桐夏一眼，語氣有幾分重，「桐夏，你不知道回去太晚，義母會擔憂？」

    桐夏已聽出她語氣不善，也沒有再說什麼，對車夫紀歌喊了一聲，「紀歌，走！」

    紀歌欲哭無淚，姑奶奶，那可是四殿下！他站在馬車前不移動半步，他哪敢駕駛馬車衝過去，萬一傷到四殿下，他可是小命不保。

    軒轅雲祈顯然沒有料到霍驚顏會拒絕相見，明明自己都放下身段，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在這裡等了她那麼久。

    他握了握拳頭，轉過身，睨了不知所措的紀歌一眼，目光穿透帘子，直逼馬車內紋絲不動的霍驚顏，聲音有幾分低沉：「下來！」

    霍驚顏一聽這個語氣這個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蹭蹭地冒著火氣，他憑什麼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就因為，他是王宮四殿下，她是相國府義女，雖也身份尊貴，但她終究是臣？

    她開口，語氣有幾分譏誚，「你是在以四殿下的身份命令我？」

    聽出她語氣里的譏誚，軒轅雲祈差點就口不擇言回答是，好在他及時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幾乎可以想像，若是自己回答是，她肯定會幹淨利落的下馬車，站在他面前。但是，不是曾經語笑嫣然，也不爭吵時針鋒相對的模樣，而是一臉漠然，仿佛對著陌生人，或者真的只當他是君，她是臣。

    倘若真的是那樣，那他們之間，就真的越走越遠。也許，終有一日，終會背道而馳，不在交集。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對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紀歌淡淡道：「你先下去。」

    紀歌從小跟著霍鈺，這察言觀色，為人處事的本事可學了不少。從軒轅雲祈與自家二小姐這短暫的對話中已覺察出貓膩來，而且，自然也看出四殿下這是與二小姐非見不可，他們還是不要當絆腳石為好。

    為此，他不但乖乖地把跳下馬車，還衝馬車內的桐夏喊了一句，「桐夏，你下來幫我看看，我的腰好像扭傷了！」

    這麼蹩腳的藉口，桐夏扶額無語。

    但她與紀歌一樣，已猜到軒轅雲祈的心思。再則，她作為旁觀者，早已看出自家姑娘對他動了情而不自知，如今兩人這樣鬧著，只會傷人傷己，還不如早日說清楚為好。

    老實說，軒轅雲祈的反應出乎了霍驚顏的意料。她以為，他會回答他是在以四殿下的身份命令她，若是那樣，其實，倒也省事。

    他不就是想見她一面麼，如果下了命令，她不敢不從的。

    所以，後面，他支開紀歌和桐夏，她選擇了沉默。

    桐夏還是擔心霍驚顏，為此，並未走遠。

    「桐夏，你看看我的腰，真的疼呢？」紀歌死皮賴臉的湊過來。

    桐夏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沉聲道：「閉嘴！」

    好兇！紀歌委屈巴巴的垂下頭在牆角畫圈圈，不敢在招惹她了。

    原本霍驚顏覺得馬車空間挺大的，可不知為何，當身姿挺拔的軒轅雲祈鑽進來，瞬間就感覺擁擠，似乎變得密不透風，她連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她早已由最初的半躺改為坐直了身子，規規矩矩地坐在馬車中間位置，微眯著眼，仿佛在閉目養神，對軒轅雲祈不聞不問。

    軒轅雲祈在她旁邊坐下，目光落到一臉愜意的女子身上，雖收斂了氣息，可身上的壓抑之氣還是籠罩著她。

    誰也沒有開口，氣氛僵硬。

    連馬兒都感覺到不安，不自在的原地揚了揚蹄子，馬車跟著晃了晃，晃得沒穩住的霍驚顏險些腦袋磕到車廂。

    「小心！」軒轅雲祈及時伸手擋在車壁上，護住了她晃動的腦袋。

    腦袋磕在他的掌心裡，炙熱的氣息，灼得她額頭有幾分發燙。

    因為這個小小的意外，打破了兩人之間僵硬的局面，也拉近了距離。可霍驚顏依舊不自在，想要遠離，手腕卻被他攥住。

    她索性隨他，開口道：「說吧，找我什麼事？」淡淡的酒氣在這小小的空間裡直撲而來。

    「你喝酒了？」軒轅雲祈明知故問，「和誰？」

    霍驚顏簡短回答，「一個朋友！」

    軒轅雲祈從她嘴裡聽到她說那個男人是她朋友，在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個畫面，就不由自主妒忌，說話的語氣也有幾分咄咄逼人，「你不知自己酒量很差？還一個人在外面喝酒，連桐夏都不帶在身邊！」

    霍驚顏皺皺眉，捕捉到軒轅雲祈話里的潛台詞，忽然抬眼看他，反問道：「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