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記恨在心

    「你說話，和他們把實話說出來，今天不是我逼你，是你媽不給我活路了，那我們就都說清楚。」

    田小暖讓自己硬氣心腸，不去心疼此刻臉色蒼白，面含悲傷難過的丈夫，這次她要不讓婆婆家乖乖聽話，以後這樣的麻煩將無窮無盡，只能讓丈夫委屈一下。

    劉凱沒想到，妻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揭穿他說的謊話，還口口聲聲說他這些年沒什麼收入，養自己都費勁，自己的家全靠她養著，就連自己的妹妹也靠她養著，甚至還讓妹妹記者她的恩情。

    想到這裡劉凱眼中帶出一抹惱羞成怒，她說這話什麼意思，她是不是想告訴自己，就連現在的自己都是她養的，說母親和妹妹，歸根結底是在說自己。

    真算起來，自己對她不錯了，她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到現在自己都沒埋怨過她一句，還替她擋了家裡多少罵，結果她居然還嫌棄自己無能，嫌棄自己給不了她大房子，給不了她好生活嗎？

    劉凱望著地下，讓別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咬著牙低聲道：「媽，這是你的錯，你不該當著小暖的面說她，生不出孩子她心裡也難過，我也叮囑過你多少次，別說這些話，孩子我們一定會有的。

    還有，我騙了你們，我這幾年沒存下錢，房子是小暖開公司賺的，家裡各種開銷也是她出的，你們一有個什麼事情找我要錢，其實也是小暖怕我為難主動給我的，小妹上學的費用全都是小暖出的，以前我……想要面子，因為我畢竟是個男人，所以沒和你們說實話。」

    劉凱幾乎快要站不住了，仿佛自己的老底都被扒光，這下自己在妻子面前還有什麼尊嚴。

    「兒子，你說啥？房子……房子不是你買的？」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兒子，你可是華夏大學的高材生，咱們村上祖祖輩輩都沒出一個大學生，擱在過去舊社會，你就是個狀元。怎麼會買不起一套房子，你不是為了媳婦一起鬨我和你媽的吧？」劉凱的爹瞪大了眼睛，不肯相信，他兒子那麼優秀，是他們老劉家的驕傲。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麼優秀的兒子，居然連套房子都買不起，甚至家裡還要靠媳婦養著，難道以後自己一張老臉還要看媳婦的臉色嗎？

    「你說實話，別老護著你媳婦，打不讓打，說都不讓說一句。」老太太尖銳的聲音，仿佛劃在玻璃上的石子，讓人心生焦躁。

    田小暖咚咚咚地跑回臥室，拿出一張存摺和幾張卡，「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張存摺馬上到期了，這裡面的錢都是我存的，這兩張卡里還有一百多萬的現金，這些全都是我這一年開公司賺的，你可以讓你兒子把他的工資單給你們看看，看他能賺多少錢？

    我說句難聽話，我送給你兒子的那台車，就憑他現在的工資不吃不喝也要十幾年才能買得起。」

    看著存摺上一連串的數字，老頭子深深望了一眼兒子，不再說一句話，而老太太看到那上面的數字，喉嚨眼乾得直冒煙，這麼多錢，這輩子她都沒見過存摺上這一連串的零。

    還有這兩張卡，裡面有一百多萬，這……這真的都是兒媳婦賺的？老太太這才想起來，兒子前段時間就和她說過，現在小暖能賺錢，讓他們對她好點。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可能是這段時間住在這，兒媳婦早出晚歸連個笑臉都沒有，快過年了給自己和老頭一身新衣裳也沒買，加上昨天晚上回來那麼晚，一大早就睡懶覺，各種氣積壓在她心裡，突然一下子爆發了。

    「你……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你一個小公司能賺上百萬，你哄誰呢？我看你長得這麼漂亮，這錢要是來的不乾不淨，給我們花我們也不要！」當著兒子姑娘的面，老太太不肯低頭。

    「你說什麼？什麼叫不乾不淨？我這錢是憑我本事賺的，我一不偷二不搶，哪裡就不乾不淨了？劉凱，你媽這話啥意思？我的錢干不乾淨你不知道？我長得漂亮怎麼了，長得漂亮的女人就不能賺錢了？長得漂亮我賺的錢就是賣臉賣身的？」

    田小暖越說越氣，從沒見過婆婆這樣不遺餘力地往兒媳婦身上潑髒水的，這些錢都是自己辛苦賺來的，現在還要被自己婆婆懷疑自己的人品和清白。

    劉凱看到媳婦眼中越來越冷的目光，自己也被母親這句話氣得不輕，媽這話的意思，自己就是個大烏龜，腦袋頂上是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媽怎麼年紀大了，越發倔強，就連話也不會說了。

    「媽，你知道小暖為了這個家多辛苦嗎？早出晚歸操心勞力，我收入雖然也有一些，可是你們知道南市的物價多高嗎？房子多貴嗎？現在的房子一萬多一平，就這套房子當時買的時候也要好幾十萬，全都是小暖拿出自己賺的錢一次性付清。

    身為一個男人不能讓妻子過上好日子，我已經夠難過的了，你們還在這指責她，尤其是媽，你說這錢不乾不淨什麼意思，你那意思你兒子我已經做王八了是不是，你兒子我是吃軟飯的男人是不是，你不逼的我們兩口子離婚，你是不是心裡就不舒服。

    我們夫妻好好地過日子，每次媽你來，對小暖不是挑這個就是說那個，小暖說啥了，該給錢照樣給錢，你要個啥她不給你買。

    可是你每次來，都要說她讓她不舒服，我攔著擋著都沒用，每次我都和你說，別老這樣挑刺，你那次聽了，你們要是這樣，那行吧，就當我這個兒子白生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欺負我媳婦，她已經夠不容易了，你就當我入贅到田家。」

    劉凱這招以退為進，每句話都是說給田小暖聽得，他看到田小暖臉上露出動容的神情。

    可是他心中的憋屈，心中的無奈，對媳婦的不滿，終於全部轉化成恨意，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