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 找事

    「媽，您說的對，只是我現在頭疼的厲害，您讓我再睡一會吧。」這已經是田小暖能說出的最軟和的話了，因為強忍著婆婆的無理取鬧，臉上已經擠不出一絲笑容。

    「哼，我兒子天天辛辛苦苦賺錢，脾氣好學歷高，就是找媳婦腦袋不靈光，怎麼找了個懶婆娘，不賺錢不說，就連幹活都不肯。」

    看到婆婆站在門口不肯走，田小暖知道再聽婆婆這樣說下去，她肯定會忍不住翻臉，「劉凱，劉凱！」田小暖大喊丈夫的名字。

    「幹什麼，你鬧什麼？大過年的你一大早在家吵吵鬧鬧，我不過說你兩句，你當著我的面就要告狀了。」婆婆眼中射出嚴苛的目光，語氣有些著急，要是兒子來了就不好了，兒子剛才還和她說了，別讓她吵小暖。

    她就是看不慣，兒子幹活兒媳婦睡懶覺這樣的事情，再說了家裡錢都是兒子賺的，兒媳婦娘家又是那樣的爹媽，誰知道有沒有把兒子賺的錢往娘家貼，今天小女兒找兒子要下學期的生活費，還想買個啥筆記本，兒子都哼哼唧唧沒答應，一個筆記本能有幾個錢，所以老太太心裡憋著火，這才忍不住鬧了起來。

    「我告你什麼狀，既然我解釋了半天，您不肯走，我只能讓您兒子過來把您請走，我都說了我頭疼得很，就是您再想讓我幹活，我也做不了，之前我說在外面訂一桌年夜飯，您兒子也不肯，所以現在他做飯是他的事情，而我本身就不會做飯，嫁給他之前，他就說過，家裡做飯他包了，我和劉凱之間的事情，請您在不清楚不知道的情況下，別亂說。」

    老太太眼中射出駭人的目光，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兒媳婦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而且還理直氣壯地，她哪一點說錯了。

    「你……你個喪門的東西，孩子生不出來，還敢忤逆我們老人，我家兒子怎麼娶了你這個掃把星。」

    掃把星三個字仿佛匕首冷冷扎在田小暖心口，在家裡奶奶也總喜歡罵母親掃把星，這一刻仿佛時空錯位，輪到她被婆婆罵掃把星，從小到大她聽到母親奶奶無數次辱罵，甚至還辱罵自己和妹妹，十幾年生活在這種家庭，她早就無數次在心底發誓，她一定過好自己的日子，絕對不要過得如同母親一般。

    可就在五秒前，婆婆罵她掃把星。

    田小暖咻地掀開被子，穿上拖鞋站在床邊兒，冷冷指著婆婆道：「道歉，這是我的家，你有什麼資格罵我，然後，給我出去！」

    老太太突然有些害怕，媳婦仿佛要吃人似的，還要她出去，什麼這是她的家，真以為自己是啥千金大小姐了，脾氣倒不小，悄悄退後兩步，老太太也說不出為什麼，此刻看著媳婦的雙眸，她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的家？這是我兒子劉凱的家，我還沒攆你出去，你反倒攆我出去，這房子是我兒子劉凱買的，你天天忙來忙去，錢沒見到一分，孩子也生不出來，也就我兒子這種心地善良的人，捨不得你，否則隨便換任何一個男的，早把你這種不下蛋的母雞休了。」

    又是孩子，這是田小暖這一輩子最痛的地方，這句不下蛋的母雞，氣得她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不想與這老太婆再說一句話，外人都不會當面說這麼難聽的話，而且不能生孩子，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想這樣，她為了生孩子已經心力憔悴，做了多少的努力，偏偏還是無果，這話讓她徹底奔潰，無法忍耐。

    披上睡袍，田小暖擰開臥室的門，衝到外面找丈夫，公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猛地看到兒媳婦，披頭散髮地出來，嚇了一跳，而兩位小姑子也坐在外面吃東西玩手機，對出來的嫂子，連聲招呼都懶得打。

    「劉凱，劉凱！」田小暖提高了嗓門，正在廚房準備飯菜的劉凱，聽到媳婦不太對勁的聲音，趕忙拉開門出來。

    「小暖，怎麼了？」

    「你媽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說你是心地善良，要不早和我離婚了。

    沒錯，咱倆結婚這麼多年了，沒能生出孩子我也很難過，可生不出孩子不是我的錯，我身體有問題，我也不想如此，這些話我也不想多說了，我的情況你們全家人都很清楚，你媽在大年三十就拿話砸我。

    我田小暖從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我也不想拖累你，我生不出孩子，是的，而且也許以後我還是生不出來，你要是後悔那我們就好聚好散，我寧願離婚，也不想聽到這些話。」

    從臥室里緊跟著出來的老太太，見到兒媳婦還真得跟兒子告狀，甚至還硬氣地提離婚，她火氣也上來了，以為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小仙女呢？就是小仙女，生不出孩子，那也是白瞎。

    「兒子，跟她離，你別老是替他考慮，她有為你想過嗎，大年三十我們全家都起來了，就她一個人在那睡大覺，她也睡得著，也不知道家裡老人怎麼教的，都不知道孝敬公婆。

    你一個人辛苦賺錢養這麼一個懶婆娘，天天晚上也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面幹些什麼，家務活也不干一把，我這麼大年紀了，到你這說是讓你給我養老，實際上呢，我是來伺候這個祖宗來了，我來了這七八天，她幹什麼活，家裡的地都是我拖的，衣服也是我洗的，她每天回來還板個臉給我看，她這是不高興啥呢，不就是看我和您爸咋樣還不死，我們死了就沒人壓在她頭上了，她想怎麼快活就真麼快活了。

    就剛剛，還說這是她的家，還讓我從臥室出去呢。」

    「嫂子，你怎麼這樣和媽說話，媽年紀大了，可能沒什麼文化，說話直接了些，但是全都是為你們好，你不體諒就算了，幹嘛大年三十說這種話。

    再說我媽住在我哥這裡，你有啥權利讓我媽走。」說這話的是劉凱的小妹妹，哥哥磨磨唧唧不肯給錢，她猜肯定和嫂子有關。

    田小暖冷冷瞪了一眼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