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劉三章 遠近親疏

    三個人在外面的連鎖快餐廳，點了披薩牛排意面，還有新出的摩卡巧克力蛋糕、草莓慕斯，何思耀還點了奶油酥皮湯，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

    「小雨，你嘗嘗這個湯，很好喝。」何思耀把奶油酥皮湯放在莫雨面前。

    莫雨第一次見到一碗湯上面還蓋著麵皮，輕輕一戳麵皮掉入湯里，奶白色的湯有一股奶香氣撲鼻而來，他嘗了一口，口腔里全都是一股濃濃的奶油香氣，幸福感瞬間爆棚。

    「好喝，真好喝，姐姐你嘗嘗？」小雨挖了一勺給莫若，等莫若吃完了，又挖了一勺給何思耀，「姐夫，你也嘗嘗。」

    看著小雨這麼懂事，而且現在似乎漸漸長成大男子漢，莫若心裡高興極了，三個人心情好，把這一桌子的食物全都吃完，莫若撐得不行，讓小雨先回去，她想在樓下走走消消食再說。

    何思耀陪在身邊兒，二人在小區內慢慢走著，兩邊兒的樹木花草，正是長得茂盛的時候，也許是吃飽了，莫若的心情漸漸好了不少。

    「回家吧，你還去……拿衣服嗎？」莫若小聲問道。

    「不了，這邊兒我放了一些新衣服，都是為結婚準備的，今天先穿吧。」

    二人一路上樓，剛出了電梯，就聽到巨大的吵嚷聲。

    莫若一看，自己的婚房門大開著，裡面傳來小雨的哭聲，「奶奶，電腦是我的，你不要讓哥哥拿走啊！」

    莫若臉色一冷，飛快地衝進去，何思耀心裡一沉，這些人可真行，剛來就折騰，看來是不想好了。

    「幹什麼！」莫若衝進去，看到弟弟小雨在一邊兒哭，哀求著奶奶，而墨江正蹲在電腦桌前，拆主機後面的接頭。

    「你幹什麼，誰讓你到我房子的，出去。」莫若使勁拉扯墨江，可是她力氣小，墨江那麼高的個子，她根本拽不動。

    「我身體不好，平時頭疼的厲害，我要玩電腦，分散注意力。」生了病的莫江，認為誰都要讓著他。

    莫若剛要說什麼，何思耀把她拉向一邊兒，單手拎著墨江，把她拖去門口。

    「幹什麼，你鬆開我，我是你大舅哥，你什麼態度，你要娶我們莫家的人，連我爸媽都不登門拜訪，還找當地的混混威脅我們全家，現在我們來了，還不好好招待，今天電腦不給我，就別想好好結婚。」

    隨著莫江的吵吵聲，他人被丟出門外，何思耀重重關上門，可是臉色不好，氣得不輕。

    莫若望著奶奶，等她給個解釋。

    「我……江江說腦袋疼，疼得厲害我們都沒辦法，他突然說想玩電腦。好不容易等小雨回來，我就想問小雨能不能借給江江用用。」

    「這是借嗎？奶奶，這是明搶，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莫若氣得恨不得破口大罵，這一家都是什麼人。

    老太太臉色一白，不要臉是在說自己嗎？她不再說話，沉默地慢慢走了。

    「小雨，怎不害怕，他怎麼進來的？」奶奶走了，莫若只能問弟弟。

    「我剛回沒多久，就有人敲門，我還特意看了下貓眼，是奶奶，然後我就立刻開門，奶奶進來沒一會兒，堂哥就衝進來要拆走電腦，姐，我看了貓眼，我不知道奶奶沒關門，我害怕！」

    弟弟輕輕的三個字我害怕，讓莫若眼淚直涌，當年小小的弟弟也是輕輕地說我害怕，那時候她就發誓，不讓弟弟在被人欺負，可是今天，弟弟還是被莫江欺負，而且不止一次地欺負。

    她受不了，從小就依賴自己的弟弟，因為身體不好，常年在家不敢出門的弟弟，甚至比同齡人更單純心智更像孩子的弟弟，一次次被人欺負。

    何思耀發現，媳婦的眼神漸漸不對，眼睛眯成一條線，裡面閃爍著危險的目光。

    突然，莫若衝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打開門就朝對門跑去，小雨看到姐姐拿菜刀，嚇得哭了起來，拽著何思耀的胳膊，「姐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讓姐姐跟他們打架，嗚嗚嗚。」

    「小雨，你別怕，放心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們。」丟下這句堅定地話，何思耀趕忙朝對門跑去，因為他已經聽到隔壁慌亂地叫聲。

    「莫若，你把刀放下，媽，媽你快勸勸這孩子，她……她瘋了！」李金桂嚇得緊緊護在兒子跟前，又撇著頭不敢看莫若舉過頭頂寒光閃閃的菜刀，把丈夫死命往自己前面扯。

    「若若……啊……若若，你別生氣，是……是江江不對，我說他，你把刀放下啊！」老太太也急了，不敢輕舉妄動，莫若死死盯著莫江，懸在頭頂的刀，仿佛隨時都要狠狠砍下來。

    「不就一個破電腦，有什麼了不起，莫若你有什麼了不起，你要不是找了個有錢男人，你能有什麼？現在還敢拿刀了，你砍我試試，你砍死我試試，我看你就是嚇唬人。」

    莫江白著臉，說著這種話，不肯服輸。

    「哎呦，兒子你消停著吧，鬧什麼，你不是不知道，他們全家都性子軸，你說你招惹她幹嘛！」

    莫若聽到大伯母說自己全家，想起她以前罵自己的話，你爸媽就是瘋子，雙雙自殺的瘋子，你們全家都有神經病。

    想到父母莫若右手使勁捏了捏，何思耀發現媳婦眼神不對，一把衝上去抱住莫若，砍掉她手中的菜刀。

    「哐當。」菜刀掉在地上，刀刃差點把地磚砸壞，而莫若被何思耀一把摟在懷中，神情僵硬，眼神發直。

    何思耀將莫若一把抱回去，連菜刀都不要了，此刻他顧不上這些人，反而是莫若看著不對，別為了這件事情，鑽牛角尖就麻煩了。

    他們二人走後，冰冷的菜刀躺在地上，剛才那一幕仿佛做夢一樣，可這個菜刀代表莫若剛才要砍人。

    「就……就是個瘋子。」李金桂跌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道。

    莫明海對莫若破口大罵，整個客廳都能聽到他罵人的聲音，莫童默默撿起刀子，走到門前想想，還是關上門，把菜刀先放進廚房。

    唯有莫若，被何思耀抱回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