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看似平淡

    常青配合笑笑：「我是個女人嘛，沒有太大的野心，有份工作就挺好的。」

    盧偉山他媽挺贊同常青這番言論的。

    一直把老太太送到家，她堅持要帶著常青來小區門口轉一下，認識認識門，說以後好方便串門。

    真是個熱情的老太太。

    盧偉山他媽做好晚飯，兒媳婦先回來的，進屋洗了手就吃飯了，也沒和她客氣。

    「媽，這碗是怎麼弄的呀？為什麼有雞蛋液？我說多少次了，你打了雞蛋以後一定要洗乾淨，不要炒好又裝回來，這有細菌的。」

    兒媳婦看著盤子裡的菜就開始對著婆婆發脾氣。

    盧偉山他媽就有點委屈，他是覺得別浪費了，再說雞蛋一熟倒出來一燙還哪裡有細菌呀，刷個碗還多浪費水，這城市的水字跑的太快了。

    兒媳婦扔了筷子就不吃了。

    過了會，兒子下班回來了。

    盧偉山現在給人看婦科算是看出來一條出路，這房就是之前買的，手裡沒錢確實買不起。

    離開醫院就是他最正確的決定了，不離開醫院，他每個月還拿著那點踢不倒的錢，其實當初他離開醫院的時候也勸過常青，死守在醫院能有什麼大成績，還不如自己出去單幹，賺的多又自由。

    「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洗手吃飯吧。」

    老太太就和兒子提了起來，晚上在超市遇上了常青。

    她現在看著常青就覺得挺好的，兒媳婦這種太喜歡發小姐脾氣了，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講究還那麼多。

    「當時你要是娶她就好了，我瞧著挺好的。」

    盧偉山搖頭笑了，他覺得自己媽也挺有意思的。

    「那也不是我想挑誰都能挑的。」

    他喜歡的不是常青那種類型，要是常青主動追他的話，也許能成，但他知道常青喜歡的也不是他這種類型。

    盧偉山媽媽說：「怎麼不能，我瞧著她也就那樣。」

    「我的媽呀，你可打住吧，她可比你想的牛了去了，嫁的也好……」

    隨便提了提常青的丈夫，知道的倒是不多，但肯定是有底子的，說住在附近的房子是第二套了，盧偉山他媽咂咂舌，覺得這些孩子們都是胡亂來，可勁燒錢買房，你說這房子是給人住的，那價格就和飛一樣的，都有房子還買，這麼想不開呢。

    常青回了家，王炸跳到她媽的懷裡。

    「讓媽媽看看。」

    包放在一邊抱著女兒進了屋，沒一會就給放下了。

    「今天去哪裡了？」

    老太太就講笑話一樣說給常青聽了，說你女兒去了電影院要求把燈給打開，把大傢伙都給逗笑了。

    「你帶著她去的？」常青驚奇。

    她姥兒行啊。

    還能帶著王炸去看電影呢。

    老太太說：「王辰早上和我講，說你單位發的電影票，再不看就要過期了，我尋思別浪費了。」

    「嗯，要是喜歡看，那還有六張，都看了唄。」

    進了廚房去幫忙。

    老太太停下手：「我可不愛看，鬧哄哄的到處都是人。」

    不是怕浪費她才不去。

    問：「王辰幾點回來？」

    「不知道啊，他這第一天上班，還挑了個周六。」

    主要沒見他上過班，他也沒提前打個招呼，這時間就掐不准。

    王辰是六點半進的家門。

    「我以後差不多五點半能到家。」

    從單位騎電瓶車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

    老太太坐在桌子的對面和他閒聊：「要不就讓常青開車送你上下班，你別騎電瓶車了，我怎麼覺得那麼危險呢。」

    王辰：「不是我的腿不是太好，我就直接買自行車了。」

    王炸拍手。

    「自行車好。」

    老太太瞧著王炸，搖搖頭，人家小孩子都喜歡汽車什麼的，講究的是方便，常青這孩子，就喜歡自行車啦，公交車啦，是夠接地氣的了。

    常青從廚房探出頭：「你要是用我送，我也能送。」

    他們倆是在一個方向，就是他單位比自己遠。

    王辰拒絕。

    「可得了，我要是用老婆送上下班，那就出名了，這個名我還不想要。」

    「誒，你那工作是修復畫嗎？」常青好奇。

    王辰點頭：「是啊。」

    老太太搖搖頭，進了廚房去幫常青，心想一樣都是修畫，你坐在家裡修一幅畫沒有個百八十萬都不接，她是見過的不大點的一副，王辰收到的錢都是天文數字，結果現在進單位去拿工資去了，工資才能有幾個錢，這就是折騰啊。

    「挺好挺好，我什麼時候去你那參觀，你能陪同不？」

    常青申請家屬福利。

    她以前去哪裡都是特產買一圈就回來了，嫁他以後經常當地博物館溜達一圈。

    「來唄。」

    他是不介意，你敢來我就敢陪。

    王辰這工作就挺無趣的，他自己講也是無趣，因為什麼娛樂等於都沒有，你想你是修復文物的，你能做什麼消遣，一幅畫大概要修個十天半個月的，面積大的用的時間更長，每天就是期待著時間緩緩而過，他進單位，單位就給分了一個徒弟，跟著他學。

    王辰是每天四點就準備下班了，四點半大多數人都走淨了，輪到他鎖門他就晚走一會，輪不到他，他就早走一會，順路然後去接老婆，反正時間剛剛好，別人堵車不堵車的完全不影響他們，他的車后座反正就載一個人，目前就常青一個座客。

    那后座上面還綁了個厚厚的坐墊，冬天有點冷嘛，怕她凍屁股。

    每天到單位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水，然後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晚上常青掐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就出了正門，她在馬路邊的公車站後面等著，他的時間幾乎就是固定的，等一兩分鐘，就見王辰騎著電瓶車緩緩過來了，下班的人群還蠻壯觀的。

    常青的包遞給他，被他放到自己的車頭位置，扣上蓋，她抱著他的腰，一給油兩人就走了。

    王辰最近心心念念的盼著夏天來呢，夏天來了他就想換自行車了，儘管常青說還不行，還得等一段時間，沒徹底恢復呢，但他已經有點等不及了。

    到了小區門口，常青跳下來去刷門卡，王辰減速但人不下來，自己笑嘻嘻從她身邊經過，常青見他進去就會帶上門，見他速度很慢，跑了一步，才剛要追上，王辰就加速了，常青無語，見她不走了，他速度又放緩。

    反正就是各種逗她，就是不載她了。

    常青繞路去小路接王炸。

    王炸被她媽媽領著小手和老師說再見，看見她爸瘋跑過來，進了小區這後面的座位就是她的了，她的專屬座位。

    人家父女倆騎著車就回家了，她得用雙腳走回去。

    現在孩子不用老太太接，都是他們下班順路接。

    家裡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正在廚房忙活，老太太指揮，常青掌勺，現在她在家裡吃飯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姥姥年紀大了，女兒則是年紀太小，都需要陪伴，累就累點吧，她可不想等她姥走的那天自己無盡的後悔，趁著現在能陪伴儘量多多陪伴。

    客廳里一大一小又開始擺上陣了，弄的特別的亂。

    王炸和她爸嚷嚷什麼呢，老太太探頭去看。

    王辰這人吧，你說他個性不好，但對著唯一的女兒，他個性出奇的好，對王炸的耐性那簡直了，比常青的耐性都足，一到周末常青都上班的，孩子就跟她爸爸出去玩，早上早早出去了，晚上晚晚回來，每次回來都特別高興。

    「姥兒，這怎麼做？」

    常青問著她姥，接下來她不會弄了。

    「姥兒……」

    老太太回過神。

    「怎麼了？」

    「想什麼呢？」常青問。

    「沒什麼，就是這麼看著，覺得他脾氣可真好。」

    嗯，只對著他女兒一個人脾氣好，剩下的，還是很任性的，工作方面，家庭方面，其實王辰都挺任性，也就是攤上了常青這麼一個四六不管的主兒，想怎麼折騰隨便你，不聞不問的也不操心。

    「那是親生的。」

    常青覺得如果對親生的孩子還做不到耐性，那就白當一次父親了。

    「我看他對不是親生的也挺有耐性。」

    王辰還在教一些小孩畫畫，每個星期就一天課，星期天下午三點半到五點半，他這個班人數就沒多過，只有五個小孩。

    常青停下手。

    「其實這方面他的想法比我看得遠看得也深，小孩子嘛從小培養就是不一樣的，有些遇上了好的老師真的就是收益一輩子，他想法有些時候挺偉大的。」

    常青看著外面丈夫那雙漆黑的眼睛，突然說。

    她是真的挺佩服王辰的。

    他不僅僅把自己的女兒教的很好，他把他那五個學生也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