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小吵怡情

    王辰送王炸去沉江，人給送到了，卻不跟著一起。

    常青納悶：「你要去哪裡？」

    這腿腳還這樣呢，就到處跑。

    王辰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你說想女兒，我把女兒給你送來了，我就該自動消失了。」

    這是……

    常青實在沒見過誰家的丈夫如此矯情，我沒說想你，難道就不想你了？

    「我也想你。」

    王辰動了動。

    「晚了。」

    和人約好了，他有自己的事情，好不容易把小包袱給抖出去了，趁機走還來不及呢。

    常青拽著他沒有鬆手：「我說認真的，想了，想了。」

    這話說的很勉強，外面有車等著呢，他一個人自己走，她也不放心，沉江這地畢竟自己比他還熟悉一些。

    「媽媽。」

    常青彎腰抱起來女兒，單手抱住女兒，鐵臂女超人不是白叫的。

    她生這個孩子是保姆付出的最多，可她也沒少付出呀，沒少鍛鍊。

    看著眼前的光頭，她很無語。

    「和人約好了，想我也下次吧。」

    王辰伸手很是輕佻摸了摸她臉，抱歉了，他佳人有約了，走了。

    常青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要過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她是擔心他找不到，他身邊沒跟著助理，真的有事情沒人替他解決。

    這幾天天氣預報也說天氣不好，常青想叫住他，她總是很小心的嘛，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大概也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王辰擺擺手就離開了，走的很瀟灑。

    常青帶著王炸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是說不能慣孩子，可這麼久沒見，還是買了好多女兒喜歡吃的，恨不得一股腦都補給她，圍了一圈的吃的，這裡的特產不曉得女兒喜不喜歡吃，女兒喜歡吃的小餅乾她托同事發快遞發過來的，快遞費都要比東西本身貴了。

    想要做個暖心的媽媽不是很容易。

    「雯雯喜歡吃什麼就去拿，今天允許你吃。」

    王耀雯同學轉了一圈，常青想像當中的是，她女兒應該會全部都要，她總是好奇，覺得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的，但今天很反常，雯雯都看了，最後什麼都沒拿，又走回她眼前了。

    空著手。

    伸出手給常青看。

    常青低聲問：「怎麼不拿呢，都不喜歡嗎？」

    胃口發生了變化？

    這才大半年，就都不喜歡吃了？

    那喜歡吃什麼呢。

    王炸認真盯著她媽，仰著頭看，看的有點累，伸出手要她媽抱。

    常青抱起來乖女兒，雯雯貼在她的臉上。

    「媽媽帶我出去玩。」

    王辰帶她的時候，幾乎很少給零食，也沒有所謂的零食時間，他自己也忙，帶著孩子瘋跑，外面不比家裡，到底環境有差距，每天能吃飽，讓女兒找到一盤喜歡的菜，他覺得自己就算是親爸了，雯雯跟她爸時間久了，就養成這樣的習慣了，覺得那些東西沒趣。

    她想要出門去看氂牛，想要去看星星，想要去看野花和漂亮的大草原。

    常青看著黑成一片的外面，出去玩？

    她這裡條件不是那麼好，哪裡有什麼好玩的呀。

    「外面天黑了，又冷，和媽媽在屋子裡玩吧。」

    屋子裡都冷呢。

    「不嘛不嘛。」

    雯雯堅持要出去，常青無奈只能抱著出去，這麼大的孩子，外加她怕孩子凍到給穿的有點厚，結果走出去，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雯雯覺得這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她不願意待。

    不好看，也不好玩，想要找爸爸。

    「看星星。」

    常青指著天空：「你看天空多美，星星在上面。」

    看吧。

    王耀雯鬧，在她媽懷裡扭來扭去的，不是看這樣的星星，不是看這樣的。

    孩子一鬧，就什麼情緒都沒了，她努力想當個冷靜克制的媽媽，可孩子實在鬧騰的厲害，不停在她耳邊嘟囔，不是這個星星不是這個星星，不見的時候那是真想，見到了以後她想，這是真煩。

    「要看星星。」

    「媽媽這裡東西不齊全，你就這樣看行不行，媽媽抱著你看。」

    抱時間長，胳膊也開始發酸發麻。

    孩子穿的多，問題還在懷裡扭，好幾次她差點都抱不住了，不是因為太久沒見，她就呵斥出聲了，實在是不聽話。

    「我要回去。」

    說出來的人是她，說回去的人還是她。

    回了房間，就怎麼做都不行了，吃飯吃不對，不愛吃這個不愛吃那個，這個不對勁那個不對勁，完全就和常青擰著干，常青給她做了第三次菜，她深呼吸著，告訴自己，她是親媽啊，不是後媽。

    不能亂發脾氣。

    她得忍。

    這就是修行。

    「媽媽……」

    「你回去，把鞋子穿上，不要光著腳下來跑。」

    常青一見女兒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小腳丫她就有點急，地上也沒有地板，更加不存在什麼地毯，又冰又涼。

    王炸就想往前走，常青就不讓。

    雞飛狗跳的。

    這飯她也沒正經吃，吃了兩小口就說不吃了。

    晚上睡覺常青給女兒蓋的也是多，這屋子裡平時她待都覺得有點冷，用被子圍起來一圈，生怕風吹到王炸了，自己趴在圍起來的那周圍看著女兒的小臉。

    睡著了就完全是個小天使。

    可小天使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和她處處過不去。

    她無意地想著，其實她帶王炸的那一段，孩子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很好理解，很好猜，但王辰帶了一段以後，這孩子就叫人頭疼。

    聽見外面有車的聲音，常青披著衣服剛要推門，外面的人進來了。

    帶進來一陣風。

    王辰回來了。

    戴著帽子。

    是的，他如果不戴帽子，估計頭頂就可以削麵了。

    「睡了？」

    常青靜靜地看著他的臉：「你吃過了嗎？」

    「還沒呢，你不會吃了吧？為了你一句想我了，我就趕回來了。」

    也不算是晚，現在才十一點而已。

    「沒吃呢，等你呢。」

    王辰：「我就知道。」

    是有話要問他吧，肯定是有關於女兒的。

    常青把菜熱了熱，反正正好也取暖了，兩個人坐在一邊的桌子前。

    「她今天不聽話了？」

    「完全就是災難現場。」

    明白嗎？

    她都要瘋了。

    王辰的目光移到正在睡的女兒身上，看了幾眼，收回視線。

    「我覺得不是她的問題。」

    常青眯著眼睛，他的意思不是王炸的問題，是她的問題咯？

    是她不夠耐性嗎？

    從她接孩子回來，到和孩子相處這一段，孩子就完全沒有一個配合的情緒。

    「……她晚上說要看星星，我就抱著她出去看星星了，可是她不停的彆扭，我和她解釋過了，我這裡的東西不全，可她不聽。」

    王辰抬眼。

    「你應該稍稍理解一下她的彆扭，這裡的條件不是很好。」

    「可她不可能走到哪裡，哪裡的條件都很好，她總得去適應的。」

    王辰看著常青，好半天他回過神，輕聲道：「我說的條件並不是物質，當然了你說的也對，可是在合理範圍之內，我能為她提供這些，我為什麼不去做呢。」

    這不是慣孩子，而是對她的一種支持，現在這種支持來至於他，將來這種支持，來至於她自己。

    常青：「我覺得我們倆對孩子的教育方面存在很大的分歧。」

    王辰看著常青說：「你覺得是你的人生更成功一些，還是我的人生更成功一些呢。」

    常青火大：「你如果要這樣說話那就沒意思了。」

    是，你的人生很成功，但對很多人來說，你的人生就是不羈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成這個樣子的，她不想她女兒活成這樣，雯雯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是她將來長大了，自己會選擇了，親自去選，而不是從小就被父母來定義。

    不是被你領到山溝里，然後被蟲子給咬成那個樣子。

    這件事，她原本覺得說到哪兒就到哪兒結束，但這不是起了爭執嘛，常青就又想起來了那件事。

    她不理解，也不贊同。

    王辰站起身，他原本是沒吃飯，現在飽了。

    「我不知道，你對我還有這麼大的意見，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裡嗎？那就是，我上一句話明明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會認為我夾帶了其他的意思。」

    常青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就是這樣，有什麼都不說，都放在心裡，雯雯上幼兒園推遲一年，這是我和你商量過的，你也同意了。」

    常青嘆口氣。

    「我同意了，我現在講的也不是針對這個事情，我就是覺得她那么小，你不要走到哪裡都把她帶著，我就出來一年，一年以後就回去了，我回去了以後你想去哪裡都沒問題，只是一年，如此難以忍耐嗎？」

    王辰擰眉。

    他負氣，自己扔了筷子。

    這樣的飯，不如不吃，吃起來也沒勁。

    他走到了門邊，又折返了回來。

    「我現在不和你講，並不是因為我講不過你，你自己冷靜冷靜吧，我作為孩子的父親，我帶著她出門，我只是照顧的不夠周全，但誰能保證一輩子都能給她完美的照顧？就算是她未來丈夫，能不能做到？你作為母親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常青。」王辰攤開手，他努力釋放著自己的火氣。

    孩子就在裡面睡覺呢，他不想孩子看見他們吵架，這會影響到雯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