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母女日常

    「……她臭不要臉，你也跟著臭不要臉……」

    黛瑤婆婆是一個都沒放過，那個女的厲害，她見識到了。

    就自己家這個傻兒子，到了人家的手裡，就沒有玩得轉的機會。

    但對方想也別想，別說門兒，就連窗戶都沒有。

    他媽的話罵的再難聽，他也不敢還嘴，罵就罵吧。

    「你要是和她想有什麼，除非我和你爸都死，就是死了，我把錢都給孫子了你們也別想得一毛。」

    炳正弱弱解釋：「我沒想離婚……」

    黛瑤鬧的厲害。

    從發現鬧騰到現在，鬧騰的父母皆知，他也是有點火了。

    本來就是聊個天，說說話，那還不許和別人有點共同話題。

    他就是覺得現在的生活，不太快樂。

    和之前那一陣比，比不了。

    盛黛瑤人回了娘家，倒是沒提嚴炳正的事兒，她媽以為就是回來度假的，還蠻高興的。

    黛瑤帶著周紫去咖啡店瀟灑。

    「哎呦，有這孩子，我就沒來過這種地方了。」

    真好。

    感覺好。

    黛瑤撩撩眼皮子：「你隨便點，我請客。」

    周紫笑：「這是土豪。」

    盛黛瑤淡淡笑了一聲，土豪嗎？

    她也勉強算土豪的。

    周紫小心翼翼問出口：「你和我姐夫真離啊？」

    黛瑤：「不離留著過年？」

    周紫說：「其實不是被你扼殺在襁褓之中了。」

    還沒來得及發生點什麼呢。

    盛黛瑤看著周紫：「我自己選的人，再辛苦我都認，可我在這裡辛辛苦苦，他找其他的人去放鬆了，知道他找個什麼樣的嗎？」

    周紫尷尬笑了笑。

    黛瑤接著說：「是在醫院工作的，好像是個護士，我婆婆找過去了，具體的沒和我說，離過婚帶著一個孩子，比他大五六歲，稀奇嗎？」

    大嚴炳正五六歲。

    就這樣的女人，他也覺得比自己好。

    這才是幾乎要摧垮黛瑤的重點，她覺得這日子過著沒意思。

    怎麼就那麼頹呢。

    周紫嘆口氣，說：「姐，你想聽我真心話還是假話？」

    盛黛瑤不吭聲。

    周紫低聲說：「這件事，如果你真的離了，便宜的就是外人，倒霉的是兩個孩子，你也知道我姐夫這人耳根子軟，和誰過聽誰的話，你總不想自己家的孩子被踹出門，人家的孩子進門當公主吧。」

    那就得忍。

    公婆站在你一側。

    說句不該說的，她姐手裡有兩個兒子，那就是勝算。

    黛瑤沒忍住。

    「你不覺得我活的很悲哀嗎？我離不離婚還要靠兒子來為我保駕護航，我婆婆也是那意思，覺得我太作，她給了我台階下，我又鬧騰，我不是仗著有孩子，我是真的想離，這日子我過夠了。」

    丈夫撐不起家，事事都要依靠她，這種感覺她有點扛不住了。

    「你現在就是鬧情緒，過一段就好了，先安穩安穩。」

    黛瑤歪著頭：「我可懷念我小時候了，就因為沒長大沒經歷過，做什麼都憑著一腔熱血，我喜歡誰我就好好喜歡，我不喜歡誰我就懟死她，你看現在的我還像是盛黛瑤嗎？我們家，我沒有大姐那樣胸懷，我也學不了她，我沒有陶青澄那穩定的心，我也沒有常青的運氣，更加沒有你的本事，你看我，一事無成。」

    紅緋那種生活，要是讓她來過，黛瑤敢說，早八百年她就能過離婚。

    大姐夫完全就是靠大姐娘家貼補，就這樣，婆婆還有些時候鬧奇葩事呢。

    你看大媽朱媛媛這人，平時那麼不靠譜，對著自己婆婆一樣沒有一樣的，但是對這個女婿就好的不得了，什麼都捨得給，什麼都捨得搭，還能攏住女兒，叫女兒感受不到壓力。

    周紫：「這說的，好像你多廢材似的，沒那麼不好，你看看你，也頂門立戶了，做的很不錯的。」

    黛瑤淡淡地：「我誰都不羨慕，我就羨慕常青，那日子過的是真好，從頭來，我一定不會在談戀愛上面下功夫，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人到中年了，才能體會到常青日子的幸福。

    過去總是看她笑話，覺得一開始談戀愛就倒霉，家裡人不同意，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給攪合黃了。

    後來好不容易同意，丈夫被撞成殘疾人了，結婚那麼多年，要個孩子一直沒有。

    你看看哪裡有特別順暢的地方嘛，可最後人家過的最好。

    「你羨慕她，她之前還和我說呢，誰和我姐夫結婚都得離婚，這離家出走快一個月了，還沒回來呢，外面浪呢。」

    前幾天聯繫，她姐夫還沒回來呢。

    王辰現在又恢復到了一年當中至少有小半年是在外面飄著的狀態，真的黛瑤要嫁個這樣的，周紫也不敢想。

    盛黛瑤笑：「你不覺得我們家女孩兒……女人都挺有意思的嗎？」

    她習慣還把自己停留在女孩兒的階段，看待自己這些姐姐妹妹也都覺得還年輕，上面兩個姐姐都四十多了。

    上一輩，盛家就兩個丫頭，兩個人過的幸福的沒有錢，有錢的沒幸福。

    到了下一代，瞧著是都挺好的，可就沒有個完美主義。

    矬子裡拔大個兒，現在就王辰還能說得過去。

    可王辰一往外浪，黛瑤覺得肖瀟的地位就上來了。

    別人口中浪的那位，晚上給老婆發了一張照片。

    自然是沒有什麼自拍照，王辰從來不會專注在這種事情上，他拍了一些花，也沒有交代，直接發了過來。

    常青對這些不了解啊。

    她沒下班呢，保姆就打電話，說是帶著孩子過來醫院了。

    王炸有點小發熱，物理降溫就愣是沒降下來。

    「你帶著她去樓下等我一下，不要在樓里轉。」

    醫院裡幾乎都是患者。

    保姆抱著王炸，王炸對著她媽伸手。

    常青下了班帶著孩子去看的病，同事說還是先回去用物理降溫，燒的不是很厲害，晚上注意一些給孩子添減被子。

    夏天是熱，可開著窗，有些時候下了雨到了後半夜會降溫，有些孩子就容易感冒著涼。

    「王炸還認識叔叔嗎？」

    王炸猛地往她媽懷裡一鑽。

    常青穩穩接住女兒，抱在懷裡，保姆嚇了一身的汗。

    這孩子突然的動作，多半個身體就栽出去了，小孩兒嘛，她根本不給你任何的提示，這要是栽了，保姆都不敢想。

    給人家帶孩子就是如此，打著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認不認識聞叔叔？」

    王炸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在這裡看病的。

    趴在媽媽的肩膀上偷偷看。

    「現在下班了嗎？」

    常青點頭，感覺到肩膀上多了只手，她穿了一個系帶的背心，結果王得福同學對這個來興趣了，伸手去解了，按住女兒的小手。

    「是。」

    大夫送她們到門口，看著常青抱著孩子離開的。

    聞大夫深呼吸一口氣。

    他認得常大夫，常青生完孩子，小孩子所有的檢查以及看病都是在他這裡辦的。

    原本是兩個系統的，接觸的多了，慢慢了解的也多了。

    常大夫不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覺得驚艷的女人，可溫潤的女人更加可怕。

    什麼時候起的心思，他也自己也不好講，有點羞恥。

    給人家的孩子看病看病，看著看著，自己抱了點不該有的想法。

    常青把女兒放到地上，牽著她的手，母女倆慢悠悠走著。

    電話響。

    「爸……」

    王炸聽見電話，眼睛就亮了。

    沒人告訴她，可她就知道王辰什麼時候會來電話。

    保姆抱起來王炸，走廊上走過來一撥人，怕孩子走路妨礙人家，也是怕人家撞到王炸。

    「我明天的飛機。」

    王辰報了航班號。

    常青捂住話筒看著保姆問：「明天是幾號？」

    保姆回答：「21號。」

    常青鬆開捂著話筒的手：「明天我沒有事情，我去接你？」

    王辰在電話那邊一陣低笑，笑的常青莫名其妙。

    她的話哪裡有問題？

    她正好有時間，他回來了，去接一下有什麼不對的？

    這也值得笑？

    「你買束花來接我。」

    常青撇嘴。

    「怎麼不是你買花接我呢。」

    王辰緩了一會，說：「臉大。」

    確定時間和航空公司，常青就帶著女兒回家了。

    女兒不肯直接上樓，愣是在樓下玩足了兩個多小時，就這樣還不肯回家呢，常青的晚飯也沒吃。

    「王炸，上樓了。」

    「不嘛不嘛。」

    「那我上去了，媽媽還沒吃飯，我餓了。」

    王炸站在原地，一邊留戀著別的小朋友，一邊猶猶豫豫，她也餓了。

    「回不回？」

    王炸移開目光。

    「回家吃了飯再下來。」

    常青沒有應，王辰要求她一點，不能做到的事情不能應。

    隨便哄哄孩子，也不行。

    帶著她回家，保姆帶著王炸去洗澡，常青在廚房做飯。

    她姥這是回去樂不思蜀了，都不想著回來了。

    常青想，老太太住在她這裡，是不是有點寂寞啊？

    老家附近住著的都是認識幾十年的人，她這裡環境好是好，就是彼此之間感情看起來挺淡薄的，大多數誰都不和誰主動打招呼。

    「媽媽……」衛生間裡的小孩兒突然嚎了起來，扯著嗓子喊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