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血濃於水

    盛明華打定主意，離她姐遠遠的。

    遠才能活得長百名歲一點。

    盛家這些孩子平時各有各的生活圈子，極少往一起湊，除了過年。

    大人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得就較遠，小孩子們拉的自然也進不起來。

    黛瑤不肯過去嚴家過日子，嚴炳正和她吵了兩三回，但盛黛瑤心裡是有數的，嚴炳正擰不過她。

    從結婚到現在，她不是不清楚自己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有丈夫包容著，她依舊過的很快樂，自己的不對也都變成他的不對了。

    她還真的猜著了。

    嚴炳正是擰不過她，差一點就要投降了，可這次火大的人並不是嚴炳正自己。

    早上嚴炳正爸爸起床穿襪子，看著自己老婆冷笑：「那個沒出息的，這都吵了幾天了？現在人和孩子還沒過來，是不是過幾天他就又回去了。」

    回去就一了百了了。

    生個兒子就這幅德行，有些時候真的感覺挺喪氣的。

    真是生頭豬都比他強。

    男人就得有點男人的氣概，自己的老婆擰不過，還叫男人嗎？

    正確的事情你順著她，這叫寵，不正確的事情你還順著她，這也叫寵？

    屁！

    他就看不慣現在有些女孩子，一個一個嬌滴滴的，你沒準備好就別結婚，動不動把寵不充抬出來，有什麼資本。

    炳正媽媽坐了起來：「應該不能。」

    嚴炳正他爸：「不能？那就看著吧，你生的兒子，就沒那個氣魄。」

    摔門就走了。

    家裡真是一堆的破事，嚴炳正他媽這藥又喝斷了，是喝好了一點，人就是有僥倖的心裡嘛。

    她實在是太累了，家裡家外都是自己忙活，回到家還得給這爺倆做飯，錢那些年是沒少賺，人也沒少挨累，回頭想想，值得嗎？

    她覺得也沒想像當中認為的那樣值得。

    他媽推門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屋子裡和盛黛瑤講電話，黛瑤說兒子生病了。

    孩子確實生病了，但沒達到那種程度，這是錢鑫教她的。

    用孩子把嚴炳正給勾回來，他喜歡孩子也疼孩子，只要人能回來，就一切好說。

    睡在你身邊，還不是你吹什麼枕頭風，他聽什麼話。

    黛瑤：「孩子昨天半夜高燒，我抱著他往醫院去，折騰了半宿……」

    屋子裡有聲音，他扭頭看過去，是他媽，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我先掛了。」

    收了線，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炳正媽媽也捨不得難為兒子，既然兒子在家裡待的那麼不高興，何必就留下來呢。

    「收拾收拾東西走吧，回去吧。」

    嘆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給他賺多少年的錢，自己活著的時候能保證他衣食無憂，自己要是死了閉上眼，看不到也就不擔心了。

    隨便折騰去吧。

    嚴炳正張嘴：「媽，我……」

    炳正媽媽拉過來椅子：「我想和你談談，正式的，很正式的那種。」

    她和兒子之間的溝通，大多數都是母愛呵護兒子的那種，極少對他提出來什麼要求。

    兒子變成今天這樣，她自己也有責任。

    「媽，你說。」

    「你回來這幾個月，你也親眼看見了，我和你爸每天都是怎麼忙活的，我們家的錢是賺的不少，看著日子過的也風光，可攤子鋪的也大，需要的人手精力都多，外人呢我們信不過，信不過就得自己事事都操心，你媽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覺得生一個孩子生少了，要不你不爭氣還能有個弟弟妹妹的聽我的話，我把你趕出去，家產都留給他們就好了，偏偏你是獨生。」

    炳正媽媽的臉要比很多同齡人蒼老的多，她比錢鑫都老多了。

    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是忙活家中生意上的事情，她也想學別人家的女人，每天出去逛逛街，買買衣服什麼的，她一年到頭買衣服的時間都是有數的，哪裡都需要她，丈夫做什麼事情也要綁著她，離不開她。

    「你唯一聽我的就是生了兩個孫子，這兩個孩子將來互相照顧，肯定不會有你這麼累，我和你爸不年輕了，常大夫給我開的那藥，我又斷了，我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十點還是十點半，回來以後還得給你爸炒菜，他累一天得吃好了，我得陪著，做完這些，我就想趕緊躺床上歇歇，就是做點水，熱熱藥，我都懶，我對黛瑤就一個要求，她能把家裡撐起來，我回來的時候，不需要為家裡操心。」

    你們怎麼花錢，花多少錢，我都不管，這樣不行嗎？

    嚴炳正：「媽，我讓她來。」

    做母親的聽兒子的話，笑笑。

    「我是看出來了，你弄不過她，算了吧，我和你爸現在給你賺錢，但願這些錢夠你們敗家的，敗沒了到時候你們自己想辦法把。」

    她呀，就是個勞碌命。

    從椅子上起身，隨手帶上門就離開了。

    就剩下嚴炳正一個人在椅子上發呆。

    他最後還是沒回來，並且這次是玩狠的了，不再是嘴上警告，而是提出來離婚了。

    黛瑤那邊的房子、車通通都給她，孩子歸自己，至於他家的，盛黛瑤也沒有資格分。

    盛黛瑤平時挺厲害的吧？

    嚴炳正在電話里提離婚，沒有想像當中的大罵，沒有鬧脾氣，沒有撒潑，直接怕了。

    掛了電話，整個人就慌了起來。

    她又不傻。

    好好的嚴炳正，自己搞的對象，她沒覺得哪裡不好，幹嘛離婚。

    再說離婚了，她去哪裡找這樣的丈夫。

    錢鑫看著女兒：「怎麼說的？」

    盛黛瑤：「說是要離婚，孩子他要。」

    錢鑫冷笑著：「肯定就是他媽背後攛掇的，炳正就不是那種孩子。」

    嚴炳正這孩子很好拿捏的，你說什麼，他是什麼，這些年一直住在一起，她太了解了。

    黛瑤掉眼淚，也是覺得委屈。

    過這麼多年了，就因為你媽抱怨兩句，你就和我提離婚。

    可真是個大孝子啊，為了老媽，老婆都可以不要。

    錢鑫：「你就不去，你就好好在家裡待著，我看最後是我們著急還是他著急。」

    她想嚴炳正不會真做什麼，現在也就是嚇唬嚇唬黛瑤，黛瑤不聽不怕就沒事了。

    盛黛瑤發飆：「他不急我急。」

    自己拿著包摔了門就出門去了，錢鑫狠狠瞪著大門。

    女兒越大越不聽話。

    外婆：「黛瑤又怎麼了？」

    「沒怎麼，媽，你回房間躺著吧。」

    盛黛瑤自己的同學朋友都在這裡，平時約她們一起逛街，今天也是覺得心裡難受約了同學。

    平時做人太高調了，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偶爾說出來一些刺激別人的話，也會叫人覺得不爽的。

    哪怕彼此之間的關係很好。

    韓童陪著盛黛瑤去逛街，聽了她說家裡的事，聽完就覺得這個過癮。

    她還以為嚴炳正是傻子呢。

    找個這樣的老婆，一直忍一直忍，過起來可能有癮。

    終於要離婚了嗎？

    真好。

    她結婚的時候，因為條件不太寬裕，手頭上的錢也不多，就花三千多買了個小鑽戒，不大點的。

    黛瑤有一天看見了，說那東西根本不是鑽石，也不值錢，花三千多買它就是腦袋大，這些都是邊角料，屬於配料不值錢的，韓童當時要結婚呀，一聽這話，心裡特別不爽，類似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

    黛瑤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什麼都不想買。

    周紫看攤呢，她那床位現在租給別人了，自己換了更大的地方，今天她班，肖瀟在家玩遊戲呢，晚上會過來接她。

    要說肖瀟好，那是挺好的，也說過的就是玩性大，沒真正長大呢。

    剛送走一位客人，剛想坐下，看見盛黛瑤了。

    「想買點……」

    剩下的話自動收住。

    額。

    黛瑤還真的不知道周紫在這裡賣貨，她聽自己媽說的是在二樓，每次逛這裡，她都會直接跳躍過二樓。

    沒想到周紫現在又跑三樓來了。

    「姐。」周紫打著招呼。

    黛瑤應了一聲：「怎麼挪三樓來了。」

    周紫說：「嗯，下面那個床位太小了。」黛瑤點點頭。

    「那我走了。」

    周紫點點頭，黛瑤和韓童走了幾步，叫韓童先自己逛，「我想起來和我妹還有幾句話說，你先走吧。」

    韓童覺得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自己就走了。

    這會沒客人，周紫無聊的就干坐，看見已經走掉的人又回來了，這是要買東西嗎？

    「我在你這坐坐。」黛瑤說。

    周紫：「坐吧，隨便坐。」

    黛瑤坐了大概能有兩分鐘，也沒什麼客人進來看衣服。

    「這生意好嗎？」

    周紫聳肩：「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做生意嘛哪能天天好，那豈不是要成暴發戶了。」

    自己笑著，她倒是盼著生意每天都好，每天一開業東西就都賣光了。

    盛黛瑤小聲說：「你現在就挺爆發的。」

    賣衣服好不好聽，人自己買房了還給家裡買房了，那說明還是有錢，她瞧著自己老姑穿的用的，完全提升了多少個檔次。

    「姐，你說什麼？」

    周紫沒聽清她的話，問了一句。

    盛黛瑤：「你姐夫和我提出來離婚，這裡的房子和車都歸我，孩子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