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明了

    白如月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後來呢？」梁王追問道。

    白如月有些沒有明白梁王的問話，反問道：「什麼後來？」

    梁王簡潔的問道：「在夢裡的那一世，月兒後來怎麼樣了？」

    聽了白如月的講述，縱是月兒像講別人的故事那般雲淡風輕。

    梁王也能感受到那不是一個夢，而是漫長的一世，是個災禍不斷、苦難深重的一世，是夢魘一般的日子。

    梁王心痛懷裡的小女人。

    那些艱難的日子，她是如何熬過來了的？

    就算百練成鋼的男人，面對接二連三的滅頂之災，也不一定能挺過來，何況一個柔弱無依的小女人？

    梁王很想知道，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還好嗎？

    白如月微微的嘆口氣，淡淡的說道，「後來呀，有一日，月兒坐車去青龍寺上香，路經雷打山時，馬受驚奔起來。

    月兒所乘的車墜到山崖里，月兒就從夢裡醒過來了。」

    梁王聽到月兒在雷打山墜下山崖時，心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悶痛瞬間漫延到指尖。

    他想摟緊月兒，手卻軟得使不上力來。

    梁王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片刻後，手上的力道才恢復回來。

    梁王將白如月往上抱抱，有種劫後餘生失而復得的感覺。

    轉念間，梁王想到遇上月兒後經歷的種種。

    短短的時間，梁王千思百轉，將之間的事竄成串梳理一遍，心像驚濤駭浪的震驚。

    他努力的壓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月兒，所以，岳父大人八年前從馬上摔下來，只為了不參加那一年的春闈？」

    白如月如實的點點頭，「嗯，月兒從夢中醒來，迫切的想做的事，就是保住阿爹的命。

    月兒的家，阿爹是頂樑柱。

    只有阿爹活著，阿娘才不會死，四哥也不會死。

    月兒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再發生一遍。」

    梁王點點頭，他知道月兒說的是實情。

    白家，若是白振天沒了，這個家就塔下來了。

    也因為白家的存在，事態才朝對他有益的方向發展。

    梁王壓住心底的震撼，將頭低下去抵住白如月的頭。

    聲音輕顫的問道：「所以，月兒也救了爺的命。否則，爺早就命喪黃泉了。」

    白如月朝梁王笑笑，「爺是月兒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救爺是月兒義不容辭的事。」

    月兒那句最重要的人成功的取悅了梁王，梁王的心軟得要化了一般。

    梁王抬起雙手捧住白如月的臉，低頭在白如月的唇上親了一下。抬起頭說道：「謝謝你，月兒！」

    梁王猝不及防的親吻，讓白如月有些反應不過來。

    梁王低頭看著白如月，接著問道：「在月兒的夢裡，爺死後，父皇呢？父皇是不是也遭到不測？」

    白如月點點頭，「嗯，爺走了不到一年，太子被廢，流放的途中喪生。

    接著，皇上跟著去了。晉王登上了那個位置。」

    梁王陷入了沉思。

    白如月見梁王沉默，低聲安慰道：「爺，那是個夢，如今有許多與夢境不一樣了。」

    梁王抬手將白如月的頭摟在自己胸前，微微嘆口氣，輕聲說道：「如今之所以與夢境不一樣，是因為月兒左右了事態的發展。

    月兒讓岳父避開了春闈。

    月兒還助李錦文修繕上河，讓李錦文能將差事圓滿的完成，順道將晉王布了多年的局破了。

    如果爺沒有猜錯的話，在那一世，太子之所以倒台，晉王該是先扳倒了李尚書和嚴相。

    而要扳倒李尚書，李錦文是最好的棋子。李家在那一世沒有得到好下場對嗎？

    至於嚴相，晉王並不畏懼他。

    但呂大將軍府與嚴相府聯姻，讓晉王緊張起來。

    所以，晉王起了滅呂家的心思。那一世，呂大將軍死在赴南邊的路上，對嗎？

    這一世，同樣的事照常發生。

    出現在歙州的丐幫其實是肖玉和的人，對嗎？月兒助呂大將軍逃出生天。

    月兒將賢妃與晉王布的局一一破了，對嗎？」

    白如月抬頭驚愕的看著梁王，結巴的說道：「爺，你，你都知道了？」

    梁王看著白如月輕聲說道：「之前爺想不明白，月兒為何將事情看得如此准。

    月兒這麼說，爺到是想明白了。月兒不是做了一個夢，月兒是重活了一回。月兒都與誰說過這個夢？」

    白如月驚愣的看著梁王，她連阿爹都不敢說的重生之事，被梁王輕易的說出口。

    梁王見白如月驚恐的樣子，輕輕的拍拍她的手，「乖，別怕。一切有爺在，這一世，爺定好好的護著你，不再讓你孤單一人。」

    白如月瞬間淚目，撲到梁王懷裡哭起來。

    梁王摟著白如月，溫言軟語的安慰著。

    白如月哭一陣，直到心裡舒坦了，才停下聲來。

    梁王等白如月的情緒平復下來，重新問道：「這個夢，月兒都與誰說過？」

    白如月回道：「之前與阿爹說過，還有今兒與爺說了。其他人，月兒誰也沒說。」

    梁王低頭親了親她，心痛的問道：「在那一世，爺早早的離開了月兒，月兒過得很辛苦吧？賢妃與晉王有沒有為難你？」

    「多年前的夢了，月兒只記得幾件大事。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月兒記不清了。」白如月不想再提舊事，含糊回道。

    梁王摟緊白如月，喃喃的說道：「這一世，爺一定好好守護月兒。」

    白如月只覺得眼裡一陣酸澀，眼淚再一次滑落下來。

    重生回來後，她忙著護家人，忙著讓自己變得強大。

    前世也是久遠的夢，很多事兒，她已經記不清了。

    「謝謝爺！」白如月哽咽的說道。

    梁王低頭在白月的頭頂上親了親，輕聲說道：「能與月兒兩世成夫妻，爺很開心！

    爺與月兒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爺會倍加珍惜，不辜負老天爺給爺的機會。」

    說到緣分，白如月想到重生回來第一次見梁王的樣子。忍不住說道：「爺，你知道嗎？月兒在青城的茶樓見到你時，月兒驚得石化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還翁翁作響，事隔多年，月兒還能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