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坦白
2023-10-03 01:32:58 作者: 禾木火每
梁王微微彎屈膝蓋,佝下身來,朝白如月說道:「爺背你上去。」
白如月想說不用,話沒有說出口,梁王催促道:「月兒,上來!」
白如月猶豫一下,將手攀到梁王肩上,人撲到梁王背上。
梁王將手反過來摟住月兒,微微往上聳了聳肩,白如月的雙腳離開地面。
白如月輕輕的驚呼一聲「啊!」
梁王背著白如月小跑幾步,驚得白如月尖叫連連,哀求道:「爺,你慢點!「
梁王慢下來,抿嘴笑道:「怎麼?怕了?」
白如月將頭擱在梁王的肩上,嬌笑著搖搖頭,「嗯,怕爺累著!」
梁王安慰道:「別擔心,累不著爺。月兒太輕了,回頭要多吃點,好長點肉。爺喜歡月兒肉嘟嘟的樣子。」
白如月笑道:「好,那往後我吃東西時,爺可不能再限制我了。」
梁王搖頭道:「那不行,你的胃不好,大夫說要少吃多餐,一餐不能食得過飽。」
白如月將臉貼在梁王的後背上,嘟著嘴嘀咕道:「月兒的胃現在好多了。」
梁王依然搖頭,「好多了也不能亂來,得養一輩子。」
白如月挫敗的嘆口氣,「唉,好吧,聽爺的。」
梁王背著白如月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上到山頂。
白如月從梁王的身上下來。
梁王問道:「月兒,咱們坐涼亭里?」
白如月搖搖頭道:「不用,涼亭用來白日擋陽光,夜裡沒太陽,咱們不坐亭子裡。」
梁王想想也是,說道:「行。那坐哪裡好?」
白如月牽著梁王的手往邊上走,「爺,跟月兒來。」
梁王任白如月牽著,跟著她往前走。
倆人走到邊上,白如月先伸腳下去探了探石頭的虛實,然後再踩穩。
還不忘抬頭提醒梁王,「爺,當心些,這塊石頭有些窄。」
梁王垂眼看著輕車熟路的月兒,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臉上鎮定的應道:「嗯,好的,爺會注意的。」
梁王應著,將腳探過去,他的腳要微微側起來,才能站穩,那塊石頭確實有些窄。
白如月等梁王站穩了,才接著往下走,邊走邊提醒。
梁王聽話的照白如月指點行事。
二人直走到半坡的一塊方石上,才停下來。
梁王抬頭往上看,此處離涼亭足有十餘丈。
白如月席地坐到大方石上,仰頭朝梁王叫道:「爺,坐這兒!」
白如月邊叫邊用手拍著自己身邊石頭,石頭上已經鋪上她的手帕。
梁王彎腰將地上的手帕拾起,一屁股坐到白如月身邊,伸手將白如月摟在懷裡。
白如月靠著梁王,沾沾自喜的說道:「這個位置,雖沒有涼亭那般高,視野卻不輸於涼亭。
而且此處比涼亭更空曠,無拘無束的。風吹過來,沒有摭擋,讓人很愜意。
還有,風吹過來時,甚至能聽到風的聲。
爺,你聽,風來了,遠處是樹葉的沙沙聲,耳邊是風的呼呼聲,好像跟我們問好一般。」
梁王摟著白如月,感受著山風帶來的涼意,心裡卻是無比的震撼。
白如月沒有得到梁王的回應,抬頭看向他,輕聲問道:「爺,你怎麼了?」
梁王將目光收回來落在白如月的臉上。
低聲問道:「月兒,你能不能告訴爺,你對這裡為何如此熟悉?」
白如月定眼看著梁王,突然意識到,她的行為引起梁王疑惑了。
借著不遠處燈籠里散出來朦朦的燈光,梁王看到白如月面上的不安。
梁王柔聲問道:「月兒,能告訴爺嗎?」
白如月看著梁王,過了片刻,開口說道:「爺,我說我在夢裡來過別苑,你相信嗎?」
梁王看著白如月,不由自主的點頭,「嗯,只要是月兒說的,爺信。告訴爺,月兒做了個什麼樣的夢?好嗎?」
白如月將目光移開,用手撐著石頭將身子往上挪了挪。
梁王伸手扶了白如月一把,讓她坐到自己懷裡。
白如月窩在梁王的懷裡,她很喜歡梁王身上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
白如月貪戀的深吸了口氣,讓鼻腔充斥著檀香木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感到安心。
她不知道梁王聽了她的話,會是怎樣的反應?但是梁王問起了,她就不打算再瞞他。
梁王垂眼看著白如月,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白如月喃喃的說道,「在青城那會,我時常會想那個夢,來京城的前些年,我也會常想起。反到是這兩年,我很少再想那個夢了。」
梁王沒有打斷她,只是靜靜的聽著。
白如月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在那個夢裡,我過得過於悽苦,所以不願意多想。」
梁王見白如月很痛苦的樣子,低聲說道:「月兒若是不想說,就不說吧,什麼時候想說了,月兒再說吧。」
白如月搖搖頭,「既然說起了,我還是說吧。」
梁王沒有再阻止,伸手幫白如月順了順鬢髮,點頭道:「那爺認真聽著。」
白如月將頭靠在梁王的肩上,目光落到山下院落里的燈籠上。
幽幽說道:「在那個夢裡,阿爹死於八年前春闈的那樁舞弊案里。
第二年阿爹的忌日時,阿娘隨阿爹去了。
後來,四哥病了,也跟著阿爹阿娘去了。
留下月兒與三哥,三哥帶著月兒去湖洲尋外婆。
在路上,三哥為了給我討吃食,被人打斷一條腿,等尋外婆時,三哥的腿已經廢了。」
事隔多年,再提起那段慘絕人寰的經歷,白如月的心依然痛得無以復加。
梁王感受到白如月的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月兒,別難過,只是一場夢。」
白如月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爺,那是場夢,可夢境過於真實。月兒好像在夢裡活過一世。
尋到外婆後,外婆手把手的教月兒做買賣。
與現在不一樣,在夢裡,月兒是在得月樓與爺相遇。
後來,爺娶了月兒。只是,爺娶月兒時,已經病得很重,沒多久,爺便撒手而去。
爺走後,月兒多數時間住在這座別苑裡。
所以,這裡的一花一木,月兒都很熟悉。
就像這塊方,在夢裡的那一世,月兒常來這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