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低調

    嚴敏伸手握住白如月的手，嚴敏起身時，隨夫人已經往邊上挪了挪，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

    嚴敏拉著白如月坐到自己身邊，柔聲說道：「幾年不見，月兒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在我的印象里，月兒還是這般高的小丫頭，稚氣的臉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嚴敏邊說邊比劃，眼裡透著懷舊的情愫。

    末了，感慨的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呀，轉眼間，月兒都成大姑娘了。」

    隨夫人在邊上笑著道：「明年，月兒該與梁王完婚了，當然是大姑娘了。」

    大皇子妃笑著打趣道，「嗯，等月兒與梁王完婚了，咱們就變成妯娌了。到時，月兒該要叫我皇嫂了。咱們可是一家人了。」

    白如月眉眼含笑的朝大皇子妃欠欠身，嬌羞的說道：「往後，還望大皇子妃多多關照！」

    大皇子妃微微的加大手上的力道，垂眼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低聲道：「謝謝月兒看得我。」

    如今的大皇子，不過是廢太子，多少人避之不及。夫貴妻榮，連帶著，她這個大皇子妃，出席宴會時，沒人願意與她坐到一起，只能坐到自己母親身邊。

    不等白如月說話，嚴敏接著說道：「這些年，多虧梁王關心，感謝秦大夫一次次去府上為大皇子醫治，大皇子的病才有所好轉。月兒，你與梁王於我和大皇子有大恩。」

    白如月看著動容的大皇子妃，輕聲說道：「大皇子妃言重了，大皇兄是王爺的兄長，王爺理應多加照拂。」

    嚴敏抬頭看向白如月，見白如月清澈明亮的大眼裡儘是誠意，心裡不由得一暖。

    「月兒與梁王真是天生的一對，連說話都一樣。唉，都說皇家無親情，梁王卻讓我與大皇子感受到手足之情。」

    嚴敏的話音里伴著感激。

    白如月反手握緊大皇子妃的手，輕聲道：「人與人的感覺是相互的。

    王爺定是在大皇兄這兒得到過兄弟般的關愛，才會彌足珍惜兄弟間的手足之情。

    就如月兒，當年來京城，第一次到候府參加宴會，看著京城各世家貴不可言的小姐姐，月兒自卑得手腳無措。

    那日，大皇子妃像仙子一般給予月兒暖暖一笑，溫言與月兒說話，大皇子妃沒有因為月兒是來至青城的小師爺之女而低看半分。

    或許，大皇子妃已經忘了當日的事，可大皇子妃暖心的笑卻溫暖了月兒許多年。」

    嚴敏驚訝的看著白如月，「月兒，當年的事，我真的不記得了。

    咱們好像就見過那一回，當初見你，小小的人。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你靈動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你靜靜的看著周遭，好像要努力看穿身邊的人和事。

    後來，我出嫁了，再後來，多是從小榮兒嘴裡聽到你的信兒。」

    白如月笑笑，「沒事，月兒記得就好。」

    隨夫人不由得深看白如月一眼，心裡暗忖，難怪梁王會選她為妃。

    這是位知恩圖報，有情有義有慈悲心的人兒，也難怪鎮遠候府眾人如此護她。

    「汝南王妃到了。」坐在隨夫人身邊的齊夫人出聲提醒道。

    大皇子妃和白如月齊抬頭看向門口，見汝南王妃在王府下人的引領下踏進大廳，往賢妃那邊而去。

    白如月看一眼便低下頭與大皇子妃繼續聊天。

    「婉郡主，賢妃娘娘請你過去說話。」

    白如月抬頭看向立在邊上的宮女，轉頭看一眼正與汝南王妃聊天的賢妃。

    賢妃見白如月看向她，朝她點點頭，示意讓她過去。

    大皇子妃有些擔憂的問道：「月兒，汝南王妃......」

    在坐的都曾在大相國寺見證了汝南王妃刁難白如月。

    汝南王妃剛到，賢妃便讓白如月過去，眼不瞎的人都能看明白賢妃是故意的。

    白如月給嚴敏一個放心的眼神，淡淡的說道：「大皇子妃放心，沒事兒。」

    白如月向大皇子妃別過，起身往賢妃那邊去了。

    賢妃見白如月過來，轉頭對汝南王妃說道：「秀兒，你也彆氣，白三小姐雖然出身低微些，但姿色出眾，老三會選她為妃也很正常。」

    賢妃雖是對汝南王妃說話，聲音卻不低，臨近的人將話聽進耳里，配上賢妃帶著幾分嗤笑的眼神，再白痴的人，也看得出賢妃對白如月的輕視。

    汝南王妃聽了賢妃的話，笑容僵在臉上，再看到白如月，眼裡的恨意多了幾分。

    白如月自然聽出賢妃的話外之音。

    她朝賢妃福了福身，直起身來，不卑不亢的說道：「賢妃娘娘抬舉民女了。

    梁王之所以選民女為王妃，那是因為皇上下旨賜婚，無關其他。」

    好一個無關其他，賢妃冷哼一聲。

    若不是老三到皇上跟前去請旨，皇上會下旨賜婚？

    皇上成天日理萬機，忙天下大事，會知道她一個小師爺之女？真是笑話！

    賢妃心裡不屑，卻也知道，這話，別人說得，她卻說不得。

    賢妃皮笑肉不笑的斜眼看著白如月，「白三小姐別緊張，本宮只不過說說事實，與皇上賜婚與否不相關。」

    賢妃的表嫂許夫人接過話來幫腔道：「對喲，娘娘說白三小姐出生低，說得沒錯呀。

    白三小姐出自青城小小師爺之家，師爺嗎，下九流的職業了，確實出生不高。

    賢妃娘娘說白三小姐姿色出眾，這也是真心稱讚白三小姐呢。

    白三小姐姿色擺在眼前，眾人都長著眼睛呢，哪能看不出賢妃娘娘是誇讚？你們說對吧？」

    許夫人說著，轉頭問身邊的眾人。

    黃府、張府諸人紛紛點頭。

    賢妃笑意盈盈的看著白如月，等著看她窘迫不堪無地自容的樣子。

    只見白如月面無波瀾的站在跟前，水汪汪的大眼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待許夫人將話說完，她朝許夫人微微笑道：「謝謝這位夫人誇讚，聖人說，做人該低調的。

    所以呢，一般情況下，我都很謙虛，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容貌來說事。畢竟，拿自己的優勢跟別人的劣勢比，有些不厚道。

    何況，容貌這種東西，是父母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