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心思
2023-10-03 01:32:58 作者: 禾木火每
汪夫人抬手扶扶髮髻,「快四十的人了,哪來的年輕?老了,昨兒楊嬤嬤給我梳頭,見到三根白髮了。」
朱景風故作驚訝的問道:「真的?不是楊嬤嬤眼花了吧?母親的皮膚好得,好些小姑娘都自嘆不如,怎麼會老?。」
汪夫人被兒子誇得滿臉堆笑,「就你嘴甜,盡說我喜歡聽的。」
朱景風笑道:「在兒子眼裡,母親是最好看的。」
汪夫人心裡軟成一團,「行了,行了,又來了。說正事,說正事。」
汪夫人說著,收起臉上的笑,一臉正色的看著朱景風。
朱景風感受到母親的鄭重,跟著收起臉上的笑,正色問道:「母親要說什么正事?」
汪夫人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讓自己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景風,昨兒王妃回王府後,又讓孫嬤嬤來接我過府,你知道為什麼事嗎?」
朱景風坐直身子,緊張的問道:「什麼事?」
汪夫人的壓低聲音道:「王妃關心著景風的婚事呢。」
朱景風的身子一僵,面上依然保持著微笑,輕聲問道:「是嗎?難為王妃了,王府里那麼多事要她操心,她還掂記著我的親事。」
汪夫人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王妃與你,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王妃自然是關心你的。」
朱景風依然微笑,「這個,兒子自然是知道的,王妃看上哪家姑娘了?母親這般喜歡,那家人的家世門弟自然不低吧?」
汪夫人眉宇間儘是喜色,連連點頭道:「嗯,不低不低,王妃說,這戶人家,王爺很看好,王爺說了,這可是京城頂級的家世,若是議親能成,往後對你的幫扶非常大。」
朱景風心裡又是一緊,試探的問道:「王妃說的是哪家?能讓王爺高看的,可不多。」
汪夫人得意的點點頭,「那是,那家的姑娘雖然的出身低些。不過,昨兒我見過,府上的家教禮數都很不錯,不愧是世家大族裡養大的孩子,舉手投足間,儘是大家風範。」
朱景風挺直了腰杆,皺眉問道:「阿娘見了?昨兒那家人過府來慶賀了?」
汪夫人連連點頭道:「嗯,見了她家別的姑娘,不過,王妃說了,她家姑娘都是養在夫人身邊的,雖是庶出的姑娘,從小的教養卻是按嫡出的教。對了,王爺說,姑娘的出生雖然低些。有些委屈你,王爺讓你先忍忍,過些年,再給你娶一房平妻。」
朱景風試探的問道:「王爺說的可是鎮遠候府?」
汪夫人滿眼讚賞的看著兒子,「嗯,就是鎮遠候府,王爺說候府的二房之女,在候府行六,雖只是庶女,從小卻是養在二夫人身邊,候府的二老爺,那是北三路的大將軍。」
朱景風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去,「王爺這麼用心,這些細節都打探清楚了,他就沒有打探到,候府的六小姐已經許了人家,婚期都看好了,明年八月初十,就將大婚了。」
汪夫人呆愣的看著朱景風,詫異的問道:「是嗎?王妃沒有說呀,是不是弄錯了?
兒子,你說鎮遠候的六小姐議了親?議的誰家?咱們家的條件也不錯,景風你又是才貌俱佳,候府若議的是一般人家,咱們爭取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對吧?
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是打著燈籠也難尋的。」
朱景風隱忍著心裡的不喜,耐著性子道:「阿娘,候府的六小姐,議的是這科狀元,沁園的白啟岩。
這是人家兩府都歡喜的親事,婚期都定下了,你讓兒子去爭爭,怎麼爭?
擺出做侍郎的父親,還是擺出做王妃的姐姐?你是想讓世人笑話兒子嗎?」
汪夫人見兒子陰沉著臉,忙解釋道:「景風,母親不是這個意思,母親就是聽王妃說這候府如何好,咱們若是跟候府做成親家,將來對你的助力大。」
朱景風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府里的事已經夠多了,母親多操心府里的事吧,我的親事了,暫時不想考慮。
還有,母親轉告王妃,我朱景風的將來,我自個兒會打算,用不著靠外戚,也用不著靠王妃,請王妃好好操心自己的事。
據我所知,王爺現今對鄭侍郎家二小姐比較上心,有心想抬進王府做側妃呢。」
汪夫人忙站起身來,阻止道:「兒子,你先別離開,你聽阿娘說,那個候府的六小姐若是訂了親的話,那咱們訂候府的七小姐,或者八小姐,好不好?
原本,阿娘看好七小姐,王妃看上八小姐,是王爺說六小姐好,讓兒子議親候府六小姐。兒子,昨兒我見了,七小姐活潑,八小姐嫻靜,都是好姑娘。」
朱景風轉頭看向母親,極嚴肅極認真的說道:「母親,兒子再次鄭重的向你說明,兒子現在不想成親。
還有,你若是想保住你兒女的命,就別什麼都聽彤姐兒的,讓她安份守己的做好自己的王妃,做好她份內的事,抓緊時間生個一兒半女,往後,自己才有依仗。」
汪夫人神情緊張的抓住朱景風的手臂,「兒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保住兒女的命?彤姐兒做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了!」
朱景風抬手摔開汪夫人的手,皺著眉頭,緊盯著她道:「阿娘,用不著在兒子面前裝,你們當初把彤姐兒嫁給晉王,你敢說你沒有存不該有的心思?
阿娘,別去想那些不該想的,人要有自之知明,明白嗎?」
汪夫人呆愣愣的看著兒子,沮喪的垂下手去,喃喃的說道:「可是,你阿爹他......」
朱景風抬手扶一把汪夫人,扶母親坐下來,「阿娘,你先坐下來。」
汪夫人坐回椅子上,手緊握住朱景風的手,「兒子,這些年,我一直過得提心弔膽的。
我跟你阿爹說過,你阿爹說,咱們把彤姐兒嫁給王爺,王爺要做那樣的事,咱們沒有法,只能跟著走。
咱們和晉王府,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開弓沒有回頭箭,哪裡還退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