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委屈
2023-10-03 01:32:58 作者: 禾木火每
韓老夫人嘆口氣,「為娘的,就是這般,生怕自己的孩子受氣了。」
韓老夫人感慨一句後,接著說道:「可容,我讓人去打探過,這事兒,還真是誠哥兒著了別人的套。
老早我就和你說過,咱們這樣的人家,和嚴相府聯姻,會讓有些人生出很多心思來,別人擔心害怕了,就會做些咱們想不到的事來,這次是爭對誠哥兒,下次,有可能是朝咱們妍姐兒潑髒水呢!所以,看這些事,不能只看表面,得往深處想。」
阮老夫人沒有想到韓老夫人如此通情達理,忙站起身來,朝韓老夫人深深的福了福身,「多謝老姐姐!」
韓老夫人擺擺手,對阮老夫人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趕緊坐下。」
阮老夫人笑著應下,重新坐到軟榻上去,對隨夫人說道:「元冬,好好像韓老夫人學學,這份通透和大氣,真讓人佩服。」
隨夫人起身朝韓老夫人福身,「謝謝韓老夫人,晚輩很愧疚。」
韓老夫人對隨夫人說道:「別多禮,咱們倆家既然聯了姻,就該彼此信任,日子才能好好的往前過。」
隨夫人繼續福身,「晚輩受教了。」
阮夫人脫口問道:「那些人別有用心的人坑誠哥兒,到底為了什麼?」
阮老夫人搖搖頭,「現在還不清楚,昨兒,誠哥兒他翁翁跟我說,對方選在這個時候對付誠哥兒,這一著棋怕不只是想毀誠哥兒,可能還想把咱倆家聯姻之事攪和了,畢竟,呂大將軍寵女是出了名的。」
阮夫人氣得牙痒痒,「這些人,怎麼這麼壞?咱們妍姐兒跟誠哥兒成親,礙著他們什麼了?」
韓老夫人笑道:「不是礙著他們什麼,是他們見不得咱倆家走到一起,畢竟,嚴相府還有個在東宮做太子妃的女兒。」
阮夫人聽了老夫人的話,心裡一個激靈,她之前只為著女兒找了戶好人家,只顧著高興了。
她從來沒有往深處想......
韓老夫人像是看明白阮氏的心思,接著說道:「妍姐兒既然要嫁到嚴相府,享受高門大戶的尊貴,就得擔這背後難處。」
阮夫人點頭道:「謝謝母親的教誨,媳婦銘記在心了。那個,既然誠哥兒是被害的,就別讓他跪了,這會兒太陽頭正大呢,讓他進府來吧。」
韓老夫人搖搖頭道:「誠哥兒既然跪下了,讓他多跪會吧,演戲也要演全,對吧?」
阮老夫人點點應下,「嗯,是是是,老姐姐說得沒錯。那些人動這麼大的心思,咱們也該隨隨他們心意。」
嚴少誠跪足了一個時辰,韓老夫人才讓人把他請進府。
嚴少誠到後院韓老夫人暖閣,又跪到韓老夫人面前。
韓老夫人從軟榻上起身,親自扶起嚴少誠,溫言道:「好孩子,趕緊起來了,咱們吃一塹,往後,可要長一智了,千萬別再被別人算記了去了。」
嚴少誠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沒想到韓老夫人不但沒有批他,還溫言安慰他,頓時覺得一股子熱流往眼裡沖,接著眼睛被團團霧氣迷住了眼。
韓老夫人拍了拍嚴少誠的肩,轉頭吩咐婆子道:「帶誠哥兒到哲哥兒院子,讓人伺候他洗漱更衣。」
嚴少誠哽咽的說道:「太婆,妍姐兒呢,誠兒想跟妍姐兒說幾句話,可以嗎?」
韓老夫人見他先想到孫女,心裡又是一陣欣慰,「你先去洗漱吧,洗漱好了到花園的涼亭用餐,妍姐兒在那裡兒等你。」
嚴少誠眼前一亮,連連點頭道:「謝謝太婆,誠兒這就去洗漱。」
嚴少誠洗漱更衣出來,在婆子的帶引下,去到花園的涼亭處,遠遠的,見到呂妍站在涼亭的入口處面朝他,見到他後,微微笑一下,朝他福身,「五郞好。」
嚴少誠朝呂妍拱手見禮,「妍兒,對不起,我......」嚴少誠看到嬌小玲瓏的呂妍,心中的愧疚立刻涌了上來。
從事發至今日,事情過去兩天了,他回到家被罰跪在祠堂里,心裡的委屈多於愧疚。
此刻,見到呂妍,他才意識到,自己一時疏忽大意,給自己親近的人造成的傷害比他的委屈更多。
呂妍朝嚴少誠微微笑道:「五郞餓了吧,咱們先吃飯,有什麼話,咱們吃過飯再慢慢兒說,可好?」
嚴少誠今兒從祠堂里出來便到翁翁的屋裡,隨後跟著太婆、母親到呂府,到此刻,還不曾進湯水。
見滿桌豐盛的菜餚,嚴少誠心裡又是一暖,點頭道:「好的,謝謝妍兒。」
呂妍禮讓著請嚴少誠入座,丫頭上前來伺候用餐。
呂妍擺擺手,輕聲說道:「你們退下吧,這裡我來就可以了。」
丫頭婆子垂手應下,紛紛退到亭子外,只留呂妍和嚴少誠在亭子裡。
呂妍站起身來,先給嚴少誠盛了一碗湯,「五郞,先喝點湯暖暖胃。」
嚴少誠點頭應下,接過呂妍手裡的湯碗,低頭一勺接一勺的把碗裡的湯喝光。
呂妍接著幫嚴少誠布菜,嚴少誠看著為自己忙碌的呂妍,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握住了呂妍正好布菜過來的手。
呂妍的手抖一下,筷子上的菜掉到桌上,呂妍驚得慌張的看下四周,見丫頭婆子退到亭子外,背對亭子而立,心裡鬆了口氣。
呂妍低著頭,就算她跟少誠哥婚期已經訂下,她還是羞得不敢看他。
嚴少誠感受到呂妍僵直的小手,他知道她緊張,亦如他緊張一般,可是,他想讓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是真的。
嚴少誠將另一隻手伸過來扶住呂妍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讓她看向自己,四目相對時,「妍兒,對不起,我的大意,那日喝得大醉,沒了神志,讓別人有了可趁之機,給你帶來傷害,希望你能原諒我,好嗎?」
呂妍眼圈一下子紅了,憋了兩日的傷心和委屈,在嚴少誠的歉意聲中釋放出來。
前日,她從太婆那兒得知事兒,回到自己的院子,她一整宿睡不著,獨自坐在床上,從天黑坐到天明,太婆給她說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可是,她的心像被人揪住一般,生痛生痛的,連吸氣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