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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3 01:15:09 作者: 樁樁
    「哦?靖江王有興致,景隆自當奉陪!」李景隆正找不到人撒氣解悶,反手新取過酒罈拍開泥封大口飲下,挑釁地揚了揚眉。

    朱守謙那肯示弱,也拎過酒罈喝酒。

    等到夜深,賓客散盡,兩人還在斗酒。

    朱棣幾乎被抬進了新房,他知道自己是失血過多而體軟,並無大礙。揮手遣開珍珠與喜娘侍女,靠在chuáng邊瞧著錦曦出神。

    為什麼有人會想要廢掉她的武功?是不想讓她順利進dòng房嗎?朱棣冷聲地笑了。難道明日她醒了就不能dòng房?

    李景隆表明對錦曦鍾qíng,所有的一切反常都是正常,為何自己的感覺卻這般不同?朱棣靜靜地坐了良久,邪魅地笑了。

    他伸手解開錦曦衣襟,看到一片溫玉軟香,腦中一熱,聽到心臟撲撲的急跳聲。他閉了閉眼鎮定了會兒,chuī熄了紅燭。

    房間內暗了下來,清泠泠的月衣從窗戶格子灑進來,借著月光朱棣脫下了吉服,拂落了紗帳。

    手指觸到錦曦溫潤如玉的肌膚,qíng不自禁血脈賁張,他嘆了口氣喃喃道:「真是要人命!」扯過錦被將錦曦裹住,做完這一切已然沒有了力氣,閉上眼就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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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梢qíng動初相許

    「啊!」

    刺耳的尖叫聲吵醒了朱棣,他睜開眼,錦曦坐在chuáng上驚惶失措。

    「醒了麼?」

    「啊----」錦曦又發出一聲悽厲的叫聲,一把撈過錦被裹住自己,qíng不自禁往後退縮。

    朱棣笑了笑下了chuáng,邊穿衣服邊說:「今日要進宮謝恩,本王沒時間與你解釋,回府之後再問吧。來人!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錦曦反應過來,臉一紅喝道:「你出去!」

    朱棣聽了這話怔了怔,邪邪一笑,大步走到chuáng前,連人帶被把她抱了起來。

    錦曦大驚,伸手去推,只覺手軟綿綿的竟使不出什麼力氣,心中一慌,提起丹田氣,內息空空dàngdàng,她張了張嘴,腦中白光閃動,眼淚就滴落下來:「你狠,朱棣,你真是狠!」

    她抬手一巴掌輕輕脆脆扇在朱棣臉上,朱棣抱著她大笑著邁步走入屏風後面,當她在扇風。

    「你廢我武功!」錦曦胸膛起伏,頭抵住朱棣哭了起來。

    「撲通!」朱棣把她扔進了木桶。居高臨下望著她,「誤了進宮是大事,回府後再與你細說原委。我想,你也不願被人瞧魏國公府的笑話!本王也丟不起這個人,你若一直哭下去,本王便獨自進宮。我給你半個時辰,打扮停當!」

    錦曦浸在水裡,淚水涔涔而下。腦子裡一個聲音在說,不能,不能讓別人看笑話,她驕傲地抬起頭:「從宮裡回來,王爺會給錦曦一個滿意的答案嗎?」

    朱棣瞥她一眼,錦曦趕緊往水裡沉。「呵呵,衣衫是本王脫的,dòng房花燭已經過了,你已是本王的人了,難道還怕本王看?半個時辰,你若遲了,本王便獨自進宮!」說完一甩衣袍離開。

    錦曦恨得一掌拍下,水花濺起,她腦子暈了,現在卻顧不得去想發生了些什麼事,只知道要在半個時辰內打扮好。

    「珍珠!」

    站在屏風外的侍女趕緊進來:「王妃!」

    錦曦沒看到珍珠,顧不得問她去哪兒了,心想一切都等回宮再說,便對侍女喝道:「半個時辰內把我打扮好!快點!我全身無力!該死的朱棣!」

    侍女見她怒罵燕王,驚愕得不敢多嘴,齊齊動手為錦曦沐浴。

    朱棣在外間聽到,哼了一聲,眉梢眼角卻全是笑意。「來人,去把尹白衣叫來。」

    「是!王爺!」

    尹白衣進來時,朱棣悠然的坐在外間喝粥。

    「都下去吧!」遣下侍從,朱棣才慢慢地站起來,眉頭微皺:「白衣推斷是何人所為?」

    「太子得不到,有可能。李景隆表現反常也有可能。秦王……也不可小覷,白衣心中最大的懷疑人選卻是徐輝祖,他極不喜歡王爺,一心想讓王妃嫁給太子。」尹白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朱棣負手在房中踱步,回頭道:「王妃醒了,因為武功盡失發脾氣。今日要入宮謝恩,怕是宮中早知昨日發生的事qíng了,她必須完好的出現在宮裡。從宮中回來再和她解釋吧,只是這幾日都給我盯緊了,任何人往來,只要不傷著她,就不要多打擾了。」

    「王爺是想……」

    「他會出現的,早遲罷了。」

    「王爺這兩日注意休息,你手上還有傷。」

    朱棣揚了揚手,笑道:「自然是為救王妃擋刺客而受的傷,你說,王妃會為之感動麼?」

    尹白衣愣了愣,咧開嘴笑了。粗獷的臉上閃動著瞭然的溫柔。「屬下祝王爺與王妃伉儷qíng深,白頭到頭。」

    朱棣只笑不語。

    「公子,燕王與王妃今日入宮謝恩,皇上皇后極為高興,賞賜豐厚。責刑部破案。」

    李景隆目光凝視在那盆素翠紅輪蓮瓣上,恍若未聞。

    銀蝶展開另一張紙卷瞧了瞧,未讀。

    天氣寒冷,蘭園中的蘭被小心的罩上了棉紙罩,像一棵棵小蘑菇星羅棋布在園中。李景隆嘆了口氣,小心揭開一個紙罩,裡面是苗極普通的chūn蘭,他輕撫著蘭葉,葉面上幾絲淡huáng色的經絡挺拔秀美。李景隆又想起錦曦長發垂地微風輕揚的樣子,心中煩悶,手指用力掐下一片蘭葉來。

    「公子,燕王妃與常人無異,據宮中線報,燕王夫婦伉儷qíng深,燕王不顧禮儀,始終陪伴在王妃身邊,皇上皇后聽說大婚遇刺之事,也沒有責怪燕王。」銀蝶思量再三,斗膽將紙條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伉儷qíng深……哼!」李景隆冷笑了聲,手中的蘭葉在他手中撫弄著。指尖那末綠意在風中微微顫動,似耐不住他的指力。

    銀蝶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嘆氣。

    「你嘆什麼氣呢?你家公子風度翩翩,像是落入qíng網之人?」李景隆沒有回頭,慢聲說道。臉上浮現出一朵笑容來,「燕王夫婦三朝回門之時,把這片蘭葉送給燕王妃!」

    「是!」

    李景隆長吐一口氣,在蘭園中即興打出一套拳法,蘭園中但見錦衣俊逸,身形瀟灑之極,等到收掌,他呵呵笑了起來:「我怎麼就懷疑獨憔悴的毒xing呢?錦曦,以朱棣驕傲的xing子,你會提劍想殺了他是麼?」

    笑聲在蘭園中回dàng,他驀得噤聲,臉色變得鐵青:「你居然敢把蘭花改繡成梧桐,還做成轎簾招搖過市,錦曦,你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你以為靠住了朱棣,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李景隆並沒猜錯,從宮中回到王府,錦曦便冷了臉,瞅著朱棣讓他給個解釋。

    「不錯,今日表現真的不錯,連本王都相信王妃qíng真意切,溫柔斯文呢,呵呵!」朱棣想起錦曦沒了內力,武功變成花拳繡腿,就忍俊不禁。

    「王爺答應過錦曦,從宮中謝恩回府,便告之錦曦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內力反正也沒有了,錦曦只想知道是何人下毒,為什麼一早chuáng榻如此凌亂而自己卻沒有什麼不適。

    朱棣轉過身,心qíng如銀白素錦上的四條團雲龍在騰飛,他含笑道:「你中了毒,是尹白衣救了你一命,我已收他做我王府幕寮。你中的毒叫獨憔悴,意思是說要麼保命,要麼沒了武功,本王怎麼忍心讓新過門的王妃死於非命呢?自然就保命了,你的武功麼……自然就沒了。呵呵!」

    「何人下毒?!」錦曦心沉沉往下落去,死撐著不肯哭出來,啞聲問道。

    「這個麼……刺客自盡,死無對證。還在查。」朱棣老老實實地告訴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錦曦站起身,挺直了背:「錦曦能否見到侍女珍珠?」

    「當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難道見個人也要向本王稟報?」朱棣走到錦曦面前,對她服軟的表現極為滿意。

    朱棣屢受錦曦欺負,這時揚眉吐氣,走到錦曦身邊伸手輕挑地曲起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也有想哭的時候?還記得本王在鳳陽說的話麼?天意啊,老天都要派個人來廢了你的武功,不過,如果你聽話,本王沒準兒能尋到解毒之物,恢復你的武功呢?」

    「啪!」錦曦氣悶已久,再聽朱棣嬉笑得意,一揚手就打了過去,朱棣沒想到錦曦說打就打,俊臉上頓時浮起幾道紅痕。

    錦曦知道自己這巴掌倒是出了氣,朱棣就不肯放過她了。她抬頭下巴倔qiáng地看著朱棣,打定主意,絕不認錯!

    朱棣震驚的看著錦曦,這個女子沒了武功還敢這麼囂張?!他盯著錦曦,鳳目中湧起怒氣,攔腰抱起了她。

    「朱棣!你落井下石,心胸狹隘,虧我三番五次護你xing命!」錦曦氣極敗壞的掙扎著,不住捶打。朱棣壓根兒不當回事,抱了她徑直往房中行去。

    錦曦掙扎不過馬上認清現實,高聲叫喊著:「王爺,錦曦知錯了!」

    朱棣冷冷一笑:「實話告訴你,你的武功就是本王廢的,本王言出必行,你以後休想再動本王一指。現在知錯麼,晚了。」

    「救命啊!」錦曦大驚,想起今晨chuáng榻上一片凌亂,心裡越來越慌,顧不得是在王府中,大喊著掙扎。

    一直守在新房外的燕十七的拳頭捏得死緊,眼一閉沖了過去:「稟王爺!刺客有消息了!」

    錦曦猛然噤聲,頭一低埋在朱棣懷裡,兩行清淚洶湧而去。

    朱棣低頭看了看她,更加憤怒,燕十七是麼?見了燕十七就變得這麼乖?他一腳踢開房門笑了起來:「查出何人指示,送份厚禮給他,告訴他本王非常滿意他送的賀禮!」

    燕十七額頭青筋bào起,星眸中隱隱有種痛,刺激著他不顧一切的要衝進房內。

    「十七!」尹白衣低喝一聲,硬生生拉住了他,「你做什麼?!」

    「放手!」燕十七目中呈現怒意。

    「胡鬧!她是王妃!十七!」尹白衣拉住燕十七就往外走。

    燕十七早想帶錦曦走,礙於錦曦身份,此時見錦曦在朱棣懷中掙扎哪還忍得住,一掌切下,尹白衣沒想到他這般忍無可忍,被燕十七拍得一個趔趄後退幾步,正要出掌。房門口竟走出錦曦和朱棣。

    朱棣手輕輕扶在錦曦腰間,錦曦淺淺地笑道:「十七,方才王爺的吩咐你聽清了麼?我還得加上一句,王爺謝他,我可不謝,你要查出這個人,也幫我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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