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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3 01:15:09 作者: 樁樁
    「錦曦,不用擔心我,我卻擔心你呢。」

    錦曦覺得前景似迷似霧。下山不到兩年,就有身不由己的無力感。縱是如此,想起還有一身武功,可以自由往來,比起別的大家閨秀已是好了許多,便笑道:「這事冷上一冷也好。我也不知道朱棣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還是見了父親再說吧。」

    白衣贈馬藏機心(一)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空,更新一章.\n對不住各位,實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空,對不住啦.\n當晚錦曦便收拾包袱趁著夜色出了靖江王府,此時南京城正在修建,她尋到一處空隙出了城。月色當空,錦曦獨自在路上行走,夜涼如水,樹林yīn影清晰可見。太子的意思她早知道了,卻斷然沒有想到朱棣會為她在皇上面前與太子相爭。為什麼呢?錦曦心如亂麻。

    若是有馬就好了,錦曦搖晃了下腦袋,尋思找個地方休息。突然想起燕十七曾告訴她如有事可去城東破廟。錦曦辨認下方向,往城東而去。

    離城兩里真的有座破廟,錦曦遠遠瞧見裡面升了一堆火。她遲疑了下,想到也許會是過夜的乞兒,便走了進去。

    破廟裡坐了個身穿布衣的人,三十左右年紀,身形高大,濃眉虬髯,卻露出憨憨的笑容,一張臉顯得極為和善。

    「兄台請了,在下趕路,城門早已關閉,才尋到此處想落腳歇息一晚。」錦曦笑著說道。

    那人也回了個笑容說道:「在下尹白衣,也是錯過時辰,所以只能在破廟借宿一夜。」說著讓開一處地方讓錦曦坐下。

    他的嗓音暗啞低沉,錦曦覺得他的笑容很有幾分熟悉,驀然就想起了燕十七溫暖燦爛的笑容,心頭一酸,她怎麼敢接受十七的深qíng?此時的她對感qíng一事敏感困惑之極,深知以後再不能由得自已做主,十七的溫暖只能是心裡印下的陽光光影。照暖的心房,卻摸不著觸不到不能擁有的。

    過了會兒,尹白衣從灰堆中掏出兩個白薯,遞了個給錦曦:「公子不嫌棄便吃一個吧。」

    錦曦笑著搖頭:「你吃吧,我還不餓。尹兄是去南京城做什麼呢?」

    「親戚在南京做生意少個幫手。我去相幫於他。」尹白衣笑了笑說道。

    「哦?尹兄聽口音,是鳳陽人士?」

    尹白衣邊吃白薯邊道:「對,我是鳳陽人。今年家中受災,朝廷兩度賑災難關是渡過了,不過,種田卻種不出前程,投奔親戚,想到南京尋尋出路。」

    錦曦才從鳳陽迴轉,心裡就起了憐憫,想起皇上二度賑災便笑道:「朝廷對鳳陽一帶受災百姓兩度賑災,百姓應該有好日子過了吧?

    「唉,雖是如此,百姓還是難啊。」尹白衣嘆道。

    錦曦仔細觀察尹白衣,見他天庭飽滿,眼睛清明,雖身著布衣,面目無奇,卻另有種氣度在裡面:「如此先恭賀尹兄在南京城大展拳腳找到前程了。」

    「對啦,還未問公子如何稱呼,白衣相面算命也是極准。長夜漫漫,不如由白衣為公子算上一算。」

    錦曦笑著伸出手去。「在下謝非蘭,尹兄瞧出什麼沒有?」

    尹白衣仔細看了看錦曦手紋,又看了看她的面相,面露驚疑之色:「公子,你怎是男生女相?且貴不可言。奇怪!」

    錦曦一驚,笑道:「尹兄說中一半,非蘭正是男生女相,家中也有幾畝良田,貴不可言卻沒說對了。」

    尹白衣搖了搖頭又道:「謝公子的命相肯定是貴不可言,非富即貴。正犯桃花啊!」

    錦曦心中又是一動:「家中正張羅著給在下訂親,尹兄再看看,這親事能成麼?」

    尹白衣仔細又瞧了瞧笑道:「能成!你瞧,這姻緣線中途雖有波折,往下卻是平坦無分岔,必是良緣。」

    良緣?錦曦苦笑,伸回了手興趣全無,靠著牆合上了眼:「多謝尹兄吉言,明日還要趕路,睡吧。」

    她聽到尹白衣呼吸聲慢慢平穩,慚有鼾聲傳來方睜開了眼睛。錦曦看向神龕,當中一破敗的大肚彌勒佛憨態可鞠。錦曦輕輕站起身,走到彌勒佛旁打量,供桌上灰塵積了寸許厚,她沒有找到能留下紙條的地方。

    燕十七告訴她這裡,必然有可供傳遞消息的地方。錦曦仔細地又找了一遍,終於發現彌勒佛嘴微張,沒什麼灰塵。她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簡單的qíng況,回頭看了眼尹白衣,手一揚,那張紙條便飛進了佛像嘴裡。

    至於怎麼取出來,是不是燕十七留言的地方她便不管了。

    錦曦相信燕十七肯定能猜出她的意思。她走回火堆旁閉眼休息。她睡著睡著,突然感覺有人接近破廟。錦曦大驚跳了起來,見尹白衣還在睡,便躡手躡腳跑到廟門口張望。月光下,十來個身著侍衛服的人正團團圍住破廟,也不再靠近。錦曦凝神一看,暗暗叫苦,來的正是魏國公府的侍衛。她尋思定是在等大哥。

    想起大哥的武功,錦曦沮喪不己,自己肯定打不過,難道就這樣被大哥捉回去?

    正心焦不己的時候,尹白衣睜開了眼睛:"小兄弟,你走來走去的做什麼?」

    "實話告訴尹兄,我家中想為我定親,非蘭是偷跑出來的,家人找來了。」

    尹白衣瞧她臉色灰敗,突然咧嘴笑了:「嘿嘿,小兄弟遇到了我,不妨事,跟我來。」

    錦曦驚疑地看著他,尹白衣走到神龕前對她招手:「你躲這下面,來人我來打發。」

    錦曦反正出不去,一頭鑽進神龕下面,被灰塵嗆了下,qiáng自忍住。過了片刻,外面湧進一群人來。

    「這位兄台,可見過一衣著華麗的小公子麼?」徐輝祖盯著尹白衣問道。

    「沒見過。你是何人?怎么半夜尋到破廟裡來了?」尹白衣裝著睏乏打了個呵欠。

    「我手下一路跟她進了這裡,怎麼會就沒人了呢?」

    錦曦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見徐輝祖的腳步往這邊移動,嚇得不敢動彈。

    尹白衣不知做了什麼,錦曦只看到地面火灰被風生帶起,然後就聽到大哥暗著嗓子道:「在下尋的正是親弟,兄台何苦要橫加cha手,多管閒事?」

    「我最厭別人擾我清楚,請吧。」尹白衣淡淡地說道。

    「你給我出來,非蘭!」徐輝祖恨恨地對著神龕說道。

    錦曦無奈地從神龕下爬出來,不敢看大哥的眼睛。

    「和我回去!」

    「大哥,我去北平尋父親,爹說了算!你就當我在鳳陽失蹤了吧,這樣也可以jiāo待了。」

    「你!」徐輝祖一掌打來。

    尹白衣身形一展擋在了錦曦面前:「我答應過小兄弟,他不願意回去,你何必苦苦相bī呢?」

    徐輝祖敵不過尹白衣,見錦曦躲在他身後一副倔qiáng表qíng不由氣得臉色鐵青:「你就算尋到了父親,也改變不了什麼!哼,回去!」

    錦曦鬆了口氣,轉身謝道:「多謝尹兄相救,原來尹兄竟是高人,非蘭有眼不識泰山。」

    尹白衣嘿嘿笑了:「我只是覺得與你有緣罷了。這武功,不提也罷。」

    如此一折騰天已蒙蒙亮了。錦曦便與尹白衣告別,往北平方向而去。

    錦曦一走,尹白衣微微笑了笑便走到佛像前看了看,又繞到後面,在佛像背後摸索了片刻,手觸到了一個機關,輕輕一扮,佛像後面彈開一個dòng口,他取出了字條,看了看又塞回了佛像嘴裡。

    想了想錦曦走的方向,尹白衣飛身跟了過去。

    白衣贈馬藏機心(二)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出了點問題,才整好,所以幾天沒更新了。抱歉。錦曦走在往北平的官道上,八月天熱,時近午時地面已蒸出一地熱氣。錦曦走得累了,看到茶棚口中饑渴,便走了過去。

    她大口喝完茶,問茶博士:「請問往前多久才能見到市集?可有馬賣?」

    「往前二十里有市集,不過,這大熱的天,」茶博士搖了搖頭,覺得頂著日頭走路前去實在辛苦。

    錦曦很無奈,總不能在茶棚坐一下午吧?

    「咦,那不是謝公子!」

    錦曦回頭,見到尹白衣背著包袱擦著汗走來。「尹兄不是去南京城尋親?」

    「唉呀,本來是去投奔親戚,到了南京,卻聽說親戚生意搬到了北平,只好去北平尋親。」尹白衣愁眉不展。

    「哦?在下也是去北平尋親。」

    「你我結伴上路如何?瞧謝公子身單瘦弱,又衣飾華麗,正是qiáng人看中的目標啊。尹某不才,正好可保護公子。」尹白衣咧開嘴笑道。

    錦曦也跟著笑了起來,尹白衣恰巧救了她,又恰巧也去北平,天下間有這麼巧的事麼?他是什麼人呢?連大哥也不是他的對手,他若想跟著她,她有什麼辦法可以甩掉他?錦曦故意露出高興之色:「有武功高qiáng的尹兄相伴,自然求之不得。」

    尹白衣笑道:「尹某打算此去北平投親不成,便投入軍中,混個好出身也好回家光宗耀祖。」

    錦曦見他臉上笑容如破廟中彌勒佛般笑得憨厚,對他的防備心更重,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救她,也不知道為何他要一路跟隨,現在敵友不分又甩不掉便笑道:「如此小弟xing命便托給尹兄了。」

    兩人喝完茶便上路,走了一會兒,尹白衣停住:「小兄弟,等我會兒!」

    錦曦不明所以,見尹白衣走到林邊摘下些樹葉做了兩頂帽子,往她頭上扣了一頂樂呵呵地道:「如此便不懼酷熱了。」

    到了傍晚兩人走到了集市,錦曦發現尹白衣特別心細,給她要了間上房,自己去睡了下房,見他一襲布衣想是囊中羞澀,當下便攔住他道:「尹兄,鈔由小弟來會可好?」

    「不好,」尹白衣正色道,「尹某雖與兄弟結伴同行,卻不能讓兄弟會鈔,下房也沒有什麼,能睡人就行。」

    錦曦不再勉qiáng,儘管疑慮未去,卻對尹白衣好感又多了一層。

    早上兩人去看馬,尹白衣選了匹極便宜的雜馬,錦曦騎了匹高頭大馬,回頭看到尹白衣大個頭卻騎老馬,自己小個子卻騎大馬,忍不住就笑了:「尹兄,你不覺得可笑?」

    「不覺得,有馬可騎已好了很多,況且,」尹白衣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這匹老馬,腳程卻比小兄弟要快得多了。」

    錦曦不信,當下兩人便賽起腳程,初時她的高頭大馬遠超老馬,行了百里路,老馬卻趕了上來。錦曦大為佩服趕緊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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