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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3 01:15:09 作者: 樁樁
作者有話要說:工作變動,這些天有點忙.\n見諒.\n
邂逅相遇變故生(一)
淮河源於河南省桐柏山北麓,流經河南、安徽至江蘇揚州三江營入長江。鳳陽便位於淮河中段南岸,洪武二年建中都皇城。洪武七年,割臨淮縣四個鄉設置鳳陽縣。
魏國公徐達出身濠州,自皇上賜名鳳陽後,濠州漸漸不再被提及。錦曦稟明父親,想去看看老家現在的模樣,徐達略一沉思就同意了。
徐輝祖聽到消息時正在用早膳,珍貝瞧著他額頭青筋因為咬著牙憋著氣已bào突起來,嚇了一跳道:「少爺,你……」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在屋裡走了幾轉,沉聲道:「珍貝,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粘住小姐讓她帶著你。」
「是!」
「機靈點,有事飛鴿傳書來報!」
徐輝祖吩咐完珍貝,急步出了房門去找父親。
魏國公徐達此時心qíng極好,正陪著夫人在花廳品茗,瞅著徐輝祖進來,心裡已明白了幾分,笑呵呵地道:「輝祖,一大早這麼急做什麼?」
「父親,娘!」徐輝祖心裡盤算了會道,「前些日子錦曦鬧身子不好,想回棲霞山住些日子,兒子是想親送她上山。」
「錦曦自有她的想法,她想回鳳陽老家,為父已經准了。」
「可是父親,錦曦一女流之輩,如何放心讓她獨身上路?」
徐達笑了笑:「輝祖,這你就不必擔心了,為父已安排侍衛暗中保護,錦曦山中十年,不是尋常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閨秀。況且為父已囑她男裝上路,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對了,眼下有一差使,你去趟北平,替為父給傅友德將軍帶封信及藥材,他出發前為父不在南京,你代我順致問候,馬上就走,趕緊著。」
徐輝祖無奈地應下,不經意看到父親意味深長的眼神,心想,這不是支開我麼?為什麼呢父親會這樣放心讓錦曦獨身上路,只囑兩名侍衛暗中保護?
他本是聰明人,心裡一盤算就想起了燕王南巡之事。如果錦曦要嫁一個皇子,徐輝祖還是不肯放棄太子。
然而父親催得緊,並派了兩名親衛跟著他。徐輝祖沒有時間再去東宮,想了想放出一隻信鴿。心裡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珍貝身上。
信鴿剛出魏國公府就被捉住再被放飛。一柱香後,李景隆已得到與東宮同樣的消息:鳳陽。
鳳陽?錦曦去了鳳陽?李景隆在蘭園默想著這則消息。燕王也去了鳳陽,魏國公僅派了兩名侍衛暗中保護錦曦。這個老狐狸!想起魏國公府拒婚,他心裡恨意漸生,嘴裡漫不經心道:「銀蝶,常聽父親說起鳳陽的風土人qíng,想去瞧瞧。」
「燕王今日啟程去了鳳陽。走水路。」銀蝶沒有回答,流利地報傳qíng報網得知的消息。
李景隆低低笑了笑:「真是巧,也罷,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吧。沒準,鳳陽山里還能尋到珍品奇蘭。」
錦曦得了父親准許,雀躍不已,收拾行裝出了府門。
南京前往鳳陽可走水路也可行陸路,錦曦不會鳧水,在府中池塘也差點淹死,決定走陸路。
出了南京城,她就知道身後有人跟著。回頭緊隨的兩名侍衛,知是父親安排,她不忍讓父親擔心,也不說破,任侍衛跟在身後。
她打馬出了城正高興地東張西望,遠遠瞧見路邊茶亭里坐著伸長了脖子的珍貝,呆了呆,嘆了口氣縱馬前去。
「小,少爺!」珍貝機靈的改了口,紅著一雙眼睛迎上來。
錦曦瞧了眼珍貝,也改作男裝。舉止間卻無半分男兒氣,不覺失笑:「我說珍貝,你換男裝gān嘛?怎麼打扮也不像。」
「可是,少爺,你是男裝啊!」
「你回去,這一路我是走到哪兒黑在哪兒歇,你不是習武之人吃不了這苦的。」
珍貝低下頭,眼淚就下來了:「是少爺叫我跟著你的,若是回去,少爺會打死我……」
錦曦知道肯定是大哥派了珍貝前來,本不想帶她走,聽珍貝這麼一說,心又軟了。她知道珍貝愛慕大哥,唯大哥之命是從,若真的不帶她,真怕大哥生氣。她想了想道:「你跟著我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我倆結伴出遊時,少爺是你,侍從是我。」
「這如何使得!少爺只是擔心小姐出門在外無人照顧。」珍貝反對。
錦曦笑了笑說:「聽我說完,你扮男人不像,被人看出是女的也無妨,我就是你的侍從兼保鏢,若是被人識破身份,你就是魏國公府的大小姐,我還是待從。我會騎she,做侍從正合適。你從小呆在府中,可沒在外吃過苦頭,正是小姐模樣。跟我就答應這點,要麼,你就回府。」
珍貝權衡半天,與其回府被公子訓斥,還不如緊跟了小姐。便點頭回意。
兩人換過衣飾上馬南行。
錦曦側著問道:「珍貝會騎馬,會武藝麼?」
「會騎馬,是少爺教的,可是武功卻是不會。」珍貝老實的回答,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安,「小姐,這樣行嗎?珍貝怎敢委屈小姐做侍從。」
「我叫非蘭,謝非蘭,夫人的遠房親戚,當然也是靖江王的遠房表弟。護送表妹回老家鳳陽,因為出行,所以你改做男裝,明白了嗎?」錦曦笑著說,眼珠一轉又道,「當然,非蘭自小與你已有婚約在身,親密無間,你傾心於表哥非蘭,對我好點也正常。」
珍貝終於反應過來:「小姐,啊,非蘭,嘿嘿,這樣一來就算我扮得不像也沒關係了是麼?」
錦曦微笑不答,揮鞭一指道:「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珍貝,女子亦應有此豪qíng,難得出府自由自在,你別想著我是小姐,你是侍女,好好看看風景便好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走吧!」
「可是小姐,珍貝那有你讀的書多,只不過識得幾個字罷了。」珍貝嘀咕道。
「呵呵,女子無才便是德,珍貝,全是這被這話害的!你是在府中呆得久了,不知外面天地的寬闊,別想那麼多了,難道你不想吃這沿途的美食,不想看這沿途的風景?」
「嗯,小姐,出了府覺得空氣都新清許多。」
錦曦笑道:「走吧!小姐!記住,以後喚我非蘭就好。」
「那我叫什麼?」珍貝傻傻問道。
「你還叫珍貝啊,女兒家的名字怎可隨便示人?不答便是。」錦曦咯咯直笑,一挾馬腹跑了起來。
兩人也不趕路,直到傍晚時分,才到秦淮河邊的頂山鎮。
「過了秦淮河再行十里就入安徽境內。今日天色晚了,就在這鎮上打尖休息吧。」錦曦與珍貝催馬進了鎮子。
頂山鎮不大,卻也繁華齊整。因靠著外秦淮河,往來船隻靠岸打尖,小鎮客商往來,生意甚是紅火。
最大一家福寶客棧位於鎮東頭,是上百年歷史的老字號。小二眼尖眼見錦曦和珍貝身飾華麗,相貌不凡笑呵呵的迎上來道:「兩位公子住店麼?」
「住店,有上房麼?兩間!」
小二看了二人一眼,瞧出珍貝衣飾華麗,臉小嬌柔,目光落在珍貝腳上,見一雙皂靴松松穿著,這時但凡大家閨秀或稍有條件的女子都以三寸金蓮為榮,皇后馬氏未纏足已被天下人笑話,心裡便明白珍貝必是女扮男裝,繡鞋外再套了皂靴。
錦曦卻因從小養在山上,還是天足。小二以此為憑,認定了這二人一男一女,懂事地也不說破,笑道:「上房只得一間,別的是下房,就要委屈公子了。」這話卻是對著錦曦說的。
珍貝一急,張口yù說,錦曦已用眼神止住她,含笑道:「煩請小二哥帶路,我們的馬兒記得餵黑豆jīng糙。」手上已遞過一錠官制的小元寶。目光看著隨後而來的侍衛,那兩人極為懂事,裝做不認識錦曦與珍貝,拉了馬自去尋小兒住店。
錦曦微微一笑,不討厭就行。
進了房珍貝便急道:「小姐,還是我去睡下房吧。」
錦曦「撲哧」笑了:「我不能和你一起住在上房麼?要兩間房就一定要去睡啊?笨!」
珍貝一呆,呵呵笑了,「小姐,我怎麼覺得你在府中柔弱得緊,怎麼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呢?」
錦曦笑著不答,見珍貝收拾停當便下樓吃飯。
樓下已坐了不少人,見樓上走下兩位錦衣公子。一人秀氣玲瓏,一人玉面含俏,不覺多看了兩眼。
珍貝臉一紅,低下頭走到邊上坐下。錦曦大聲喊道:「小二!」
「來嘍!」小二已吃驚過一回,心中得意識破了珍貝身份,興沖沖跑過來服侍,「公子想吃點啥?」
「初來貴地,有什麼拿手招牌菜上幾樣就好,不要酒了。」
「好嘞!鳳尾蝦排,紅松鱖魚,翠湖香藕,素三樣上嘍!」小二輕快地報了菜名,不多時菜便上桌。
錦曦在山中喜食素,看到翠湖香藕是雪白的素藕襯在huáng瓜上,青白二色相見,顯露一股清新之意。吃了一片在嘴裡,微甜蘇香,香糯入口即化,錦曦不由得嘖嘖稱讚。
「謝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珍貝一驚,挾住的蝦排掉了下來。
邂逅相遇變故生(二)
「謝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珍貝一驚,挾住的蝦排掉了下來。
錦曦放下筷子神色不愉,頭也未回地說:「你家主人是何人?」
珍貝看到來人長得凶神惡煞,臉上似有怒意,心裡不免害怕,張口道:「非蘭……」
錦曦埋怨道:「瞧把我家公子嚇得,有表哥在,不用怕。」這才回頭道,「這位爺請了,敢問你家主人是何人?」
來人身形高大,古銅肌膚,濃眉大眼,穿著緊身衣靠一副侍從打扮,極是有禮:「我家主人認得謝公子,道即是有緣相遇,所以想請公子移步。」
錦曦暗想,是誰呢?認識她是謝非蘭的不過那幾位親王和李景隆,她一個也不想結識,笑了笑說:「煩請轉告你家主人,非蘭有要事在身,我家公子也不習慣與陌生人同桌吃飯,好意心領了,等非蘭陪我家公子用餐後再行拜見。」
來人一怔,目光看向珍貝已有所悟,抱拳道:「在下這就回稟主人。」
等他離開,珍貝已沒了胃口,擔心的說:「非蘭,會不會惹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