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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頁

2023-09-04 00:01:08 作者: 十二山君
    時易將房卡在手心轉了個圈,「今天怎麼安排?」

    「晚上去酒吧見人……」

    「酒吧?」

    「知道你不喝酒,但是沒辦法,人家就是安排在酒吧了,挺私人的,很安靜,今天就是聚會,咱們過去交朋友,談合作的事兒沒必要非要今天定下來。」

    做生意講究耐心和信任,時易理解,點點頭,「知道了。」

    「得了,那我晚上八點叫你,我先回去睡一覺,坐了四個多小時飛機,累死我了。」

    「嗯。」

    *

    傍晚,時易和陳紹一起去了海邊的私人酒吧。

    地段的確很安靜,附近酒店的房價最便宜的一晚上也要五位數起步。時易今日來見的合作對象是海城當地很有威望的老闆,很多知名的地皮握在手裡,樂不樂意租給時易得看人家心情。

    相比起陳紹絮絮叨叨的囑咐,時易顯得輕鬆許多,他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一定要拿下合作,大不了就是出來玩一圈,順便讓辛念好好考慮兩人的關係。何況他就不是低下頭求人的性格,脾氣比誰都倔,比誰都硬。對方若是看得順眼,那他犯不著說場面話,這合作也能達成。

    「喲,劉老闆,您竟然把裴鐸也請來了?」

    「他姐過生日,來我這兒玩。」

    姓劉的老闆偏頭看見時易,看清五官之後,略微驚訝地挑眉,「這位就是時易吧?哎呦,真年輕。」

    時易比劉老闆高了將近一個頭,寸頭濃眉讓他看上去很有痞氣,不卑不亢地伸出手,「您好。」

    就這樣不冷不淡地反而加深了對方的注意。

    「坐,都是朋友,別客氣,時易啊,喜歡喝什麼酒?」

    「抱歉,我不喝酒。」

    「不喝酒?」

    劉老闆一愣。

    陳紹心中大呼不好,他忘了這一茬,劉老闆最愛酒,且都是生意人,在酒桌上不將對方灌個十二分醉,哪裡能顯示出誠意。

    時易點頭,「不喝。」

    陳紹打圓場,「劉總,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兄弟酒精過敏,喝不了。」

    「真可惜。」劉老闆放下手中的酒杯,笑意淡了些,「真是可惜。」

    酒吧內光線昏暗,播放著爵士音樂,偶爾光影變幻,照亮酒桌上的面孔。

    時易是新來的,又頂著一張難逢的俊逸長相,眾人難免將其與他正對面的裴鐸相比較。

    「陳紹!怎麼也不介紹介紹你這位兄弟?」

    陳紹放下手中的酒,「這是時易,我的救命恩人啊,各位,當年我的小命是他在藏城給撈回來的,所以人家這次在朔城幹得風生水起,是兄弟非要橫插一腳,跟他合夥。」

    這番話說得漂亮。

    陳紹自己也算是個挺有臉面的公子哥,剛才話里話外全是捧著時易,眾人再看時易的時候,眼神終於不一樣來些。在場的大多數是富二代,受著父輩們的庇蔭,手裡的投資做得馬馬虎虎,賠的比掙的多,還得接著伸手問家裡要錢。聽說時易能掙錢,自然會高看他兩眼。

    「朔城?」那個叫裴鐸晃了晃酒杯中的冰塊,「你是朔城人?」

    「不是,我是燕城的。」

    「倒是巧。」裴鐸笑了笑,眸子微斂,「我也是燕城人,在朔城待過兩年多。」

    陳紹低聲解釋:「裴鐸跟著家裡人搬去朔城住了一段時間,後來準備高考,又回到了燕城。」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別看他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他是我們唯一靠手和腦子工作的人。」

    「嗯?」

    「他是學醫的,明年準備讀博士,牛逼不?」

    時易點燃一根煙,「牛逼。」

    所幸時易雖然不喝酒,但酒桌上該會的遊戲一個不落地樣樣精通。那種從泥地里滾過的狠戾氣質漸漸顯現。

    劉老闆終於再次露出了笑容。說來,他也是自己打拼上來的,跟在坐的小少爺們有本質區別。幾個小時過去,他終於琢磨出味兒來,時易才是有江湖氣的人。

    這年輕帥哥有點意思。

    又一輪遊戲過去,時易撂下手中的骰子,往衛生間走去。

    隔間內,他剛一拉上拉鏈,還沒推門出去,就聽見門外有嘈雜聲。

    這種地方,推搡,打架應當不奇怪。

    但是,推搡的是老闆就有點奇怪了。

    時易打開門。

    只見個頭不高的劉老闆被面前幾人圍住。

    他們咬著煙,「喲,老劉,現在發達了,不認識當年的兄弟了?」

    「滾蛋,誰他媽讓你們進來的?」

    劉老闆推開他們的肩膀,卻因為剛才酒喝得太多,頭暈腦脹,自己先往後踉蹌了幾步。

    「哈哈!不想讓我們揍你,你就給我們每人卡上打一百萬。」

    「門兒都沒有,讓開,不然我叫保安了。」

    「叫啊,我們現在一無所有,難道還——」

    幾人忽然噤聲,抬眼越過劉老闆的肩膀,向後看去。

    時易走過來,慢條斯理地打開水龍頭。

    然後轉身,按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腕,「他媽的,撒個尿都這麼吵,別擋老子路。」

    話音未落,那人忽然露出了一個扭曲的表情。

    他的手腕被時易掰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痛苦地喊出聲。

    其餘幾人愣怔住。

    他們拿不定主意時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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