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545那裡，不像家，又像家

    果然，男人是不能餓的，正值壯年的男人更是不能餓的。

    時隔小半個月，功課複習起來，依舊技巧嫻熟。逮了個不用上班的休息日，做起來就更加肆無忌憚。

    未到末，向來精力充沛的女人已經連連求饒，而奮勇暢行的男人，卻越戰越勇。

    抓著他的肩頭，她嚶嚀：「你都不會累的嗎？」

    男人揮汗如雨，音色性感：「兩天沒做手術了，怎麼會累？攖」

    「可是我受不了了……」

    「沒事，明天允許你睡懶覺。償」

    「我現在就想睡。」

    「好，那你睡，我動。」

    「好變態……」

    ——————

    翌日，昏暗的臥室里，有手機在床頭震動。

    赤腳從浴室踏出來的男人，渾身濕噠噠的裹著浴袍，因為倉促，腰帶系的松垮，大步行走間，緊實寬挺的胸膛，展*露無遺。

    怕手機的鈴聲吵醒床上沉睡的人兒，寧呈森甚至來不及拿毛巾擦乾濡濕的髮絲，急忙將手機抄起，消了音。

    看了看來電，轉身踏出落地玻璃窗外的陽台。

    外面陽光明媚，卻也寒風冷冽，他這般隨便的裝束，感覺到滲冷。

    手機是米初妍的，電話是夏晴打進來的。記憶中，他好像還從來沒有跟夏晴講過電話，他沒有事情需要找夏晴，而夏晴，也從來不敢直接主動的找他。

    是以，如果不是米初妍的手機上備註著夏阿姨，他甚至不知道，夏晴的手機號碼到底是什麼。

    這麼猶豫的幾秒間，電話已經被掛斷。

    寧呈森修長的拇指在屏幕上面劃了劃，終究還是回撥。

    那端接的很快，很輕快的嗓音，開口就問：「妍妍，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是我。」

    淡淡的口吻，慣常沉磁的音色，有那麼點剛剛起床的慵懶，寧呈森平靜而淺淡的回著那端的夏晴。

    「小……小森？」夏晴有些意外，又有些歡喜，說話竟然也不自覺的磕巴了些。

    寧呈森皺皺眉，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是嗯了聲。

    「聲音怎麼這麼啞？是不是我吵醒你們了？」

    剛起床的聲音，辨識度總是高些，夏晴聽出來了，略微懊惱。

    「沒事，我本來就醒了，妍妍還在睡。」

    都已經過了上午十點，素日裡他早就起床把自己收拾好，今天是半月忙碌過後的難得假期，破天荒的，他貪睡了些。

    夏晴一時沒有接上話，寧呈森只得自己問：「有事嗎？」

    「哦……那個，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你爸爸讓管家阿姨帶我們四處逛了逛，然後我們買了好些菜，我想試著學學做中餐，想問下妍妍有沒有空過來教教我。」

    「管家阿姨做會做菜，用不著這樣捨近求遠的。」

    夏晴有些難為情，喊米初妍過去，本來就是借著想學做中餐的藉口，親近他們之實。可這三兩下，就輕而易舉被揭穿目的，讓她如何接話？

    想了想，只得硬著頭皮到底：「可是管家阿姨做的，不是米家那個味兒，你爸爸喜歡吃米家那樣的餐食。」

    米家的飯菜，何止寧振邦喜歡，他自己也喜歡的緊！

    寧呈森忍不住無聲勾了勾唇：「我不是說了嗎？我娶回來的老婆，不是專門做飯的。」

    「呃……」夏晴徹底無言，想了想，略微失落：「那算了，我跟管家阿姨學就好。」

    之後，便是短暫的沉默。

    就在夏晴要掛電話的時候，寧呈森忽然一句：「幾點開飯？」

    「什麼？」

    「你特意打電話過來，不就是想喊我們過去嗎？正好，我們也懶得找吃的，過去一起吃。」

    「……哎好！好好好！我現在就跟你爸說，你們不要急，幾點過來都行。做不來中餐，我就做西餐，我給你們下廚。」

    不過是吃一頓飯，便是讓夏晴喜出望外，寧呈森心裡微漾：「沒其他事的話，我掛了。」

    寧呈森利落的掛了電話，那端的夏晴似還問了什麼，只是，他沒來得及聽清。

    可是他突然發覺，這樣的感覺，似乎又比預想中還要好！

    至少，在這個城市，他又多了個可去的地方。

    那裡，不像家？又像家？

    往後若是手術忙累了加班晚了各種懈怠了，只要他們兩口子在，他和米初妍可以直接過去吃吃喝喝……

    ——

    寒風中回到屋內，滿室的溫暖包裹從上到下的包裹著他的身軀，而他的心，亦是暖融融的。

    沒有了他的懷抱，床上的女人縮成一團，拱在輕薄的蠶絲被下，睡的香甜。

    她習慣側臥，此刻與他面對面，緊閉的那雙眼眸，淡淡的黑眼圈，巴掌大小的臉頰，白里透著粉，微微嘟起。

    寧呈森總是喜歡靜靜的看她。

    不管是她沉睡的時候，還是她專心啃書的時候，亦或是她鬧騰的時候，這樣靈動透明的女子，怎麼看，都是極美的。

    顧不得自己頭髮還濕，緩著步過去，他輕輕的蹲在她的床沿，長指撩了撩她垂落的髮絲，挽至後，額頭光潔又飽滿，指腹輕觸，愛不釋手的滑膩感，讓他恨不能一輩子就這麼粘著。

    他垂首，薄涼的唇，輕輕的印在她額頭上，寵溺的眼神里，含著笑，低低沉沉的聲音：「謝謝你，老婆。」

    謝謝她給了他完整無缺的愛。謝謝她出生入死的陪伴，讓他找回了舒染。謝謝她毫無技術含量卻又努力的撮合，讓他……重拾了父母的溫暖。

    一切的一切，因恩怨而複雜，卻又因她而趨近完美。

    米初妍真是睡的太沉太沉，任憑他在她的床前，怎麼盯著她看，怎麼動手動腳，她愣是沒有半分的動靜。

    緊閉的眼眸里，睫毛彎彎。

    寧呈森後來回浴室，抽了條干毛巾擦頭髮，怕擾了她的好眠，沒敢在有她的空間裡用吹風機，只在衣帽間裡換了衣服，轉身踏出臥室。

    ————

    米初妍是在渾身酸疼中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屋內安靜的過分。

    不知從何起，她每次醒來，已經不再習慣的去摸旁邊的位置，因為她知道，寧呈森從來不是貪睡的主。

    駝腰下床，又駝腰去洗漱，從浴室鏡里看到這樣體型古怪的自己，米初妍不由哀嘆，往後的人生，這樣的早晨，似乎不會少。

    出來的時候，照例去尋他的蹤影。

    器材室，書房，客廳，影音室竟然都不在，她有些奇怪。

    正要找手機給他電話，卻是忽然聽見廚房傳來動靜，她狐疑著上前，輕喊著：「蓮姨？蓮姨是你嗎？」

    沒有人應她，她疑惑又多了幾分，上前的步伐也快了些……

    可是她沒想到，等她站在廚房拉門外的時候，裡面的場景，竟是讓她足足呆愣了好幾秒，呆愣過後，驚駭：「你在幹嘛？廚房爆炸了嗎？」

    裡邊的男人，藍色襯衫，灰色的休閒西褲，身形挺拔，氣質雋雅，怎麼看都像是出門談生意的主，這般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並且，到處都是鍋碗瓢盆水漫金山，讓她不得不聯想，是不是因為哪兒著火了他給潑了水……

    寧呈森原是想做些簡易餐點讓米初妍起床後有東西墊肚子的，可事實讓他不得不泄氣，果斷的洗了手，轉身面對門口的女人之時，無奈：「我打電話叫蓮姨過來收拾。」

    「行了吧你，一會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你不是累麼？再說，我已經答應他們，今天過溪口吃午飯。」

    米初妍張口的話，因為他後面的那句，瞬間停下，默了默，微惱：「要過那邊你還讓我這麼累！現在這鬼樣子怎麼見人嘛！」

    「什麼鬼樣子？我覺得很漂亮啊！穿嚴實點，脖子上裹條圍巾或者穿個高領，妥妥的。」

    「妥你個鬼！」

    寧呈森看著她，只笑。

    反正她把他餵飽了，這點兒小脾氣，他是縱容她發泄的。

    米初妍回房，他跟在後，腿長的男人，總是能夠傲嬌的後來居上，側首問她：「你想什麼時候生小孩？」

    「幹嘛？」米初妍戒備：「婚都還沒結，你想我未婚先孕啊！」

    「不是。我是想，或許我們不用那麼著急，等我學會了怎麼下廚，你再來懷孕才好！」

    「那你要是到老都學不會呢？」

    「……我有那麼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