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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年末冬天,帶你去看雪(4000字)

2023-10-03 01:10:14 作者: 夏陽木槿
    232 年末冬天,帶你去看雪(4000字)

    「哦……」米初妍長長的拖音。

    他在那顆棗樹下,隔著有些距離,卻因為沒有障礙物的阻擋,看的清晰。修長的指尖,夾著才燃了個頭的香菸,往唇上送,輕輕的吸力,吐出霧圈,瀰漫著那張俊顏。他的唇皮微掀著,不知在跟身邊的囚犯說著什麼,囚犯的手裡,同樣有煙,鐵鋤擱在臂彎,抽的,比寧呈森用力的多,抽幾口,又在那兒搖頭說話。

    遠看那兩人,似乎聊的挺好。

    某個瞬間,感覺寧呈森似在笑,笑的挺真誠,米初妍蹙了蹙眉,以為自己看錯,用手背揉了揉眼,再眺望,那抹笑容猶在。

    只見他拍了拍囚犯的肩,不知說了些什麼,囚犯點了點頭後,那雙長腿又移至別處。米初妍看著看著,眉擰的更緊了些。

    「怎麼?抽兩根煙就不喜歡了?」瞿安見米初妍盯的出神,還一副特糾結的表情,不由也跟著看了過去,半秒後,調笑:「不喜歡可以考慮考慮我,好歹也是相貌堂堂,高薪行業,家有雙親上有兩姐,還有個想孫媳婦想到恨不得自己娶的老頭,嗯,進了家門估計得被老頭寵上天了,如果覺得不夠,我還可以把賓宜廣場搬到你面前。嘿,這樣想來,我可比寧教授吃香多了!」

    瞿安YY的很快樂,打趣的意味,說完自己還笑了兩聲。

    若是不懂瞿安的人,大概會為他如此的話感到困惑,但米初妍跟瞿安,接觸的還算多,最起碼,寧呈森的朋友圈裡,她跟瞿安比較能聊。米初妍知道他是在調笑,卻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太****包了!女孩子不喜歡。」

    瞿安像是來了興致,把手機揣回袋中:「何以見得?」

    「笑容太燦爛。」

    「嗯?」瞿安挑了半邊眉。

    「異性緣太好。」

    「這也是罪?」

    「穿的衣服,大藍大紅,開的車子,太炫太張揚!」

    瞿安似有領教,連連點頭:「這就是你們女孩子說的****包?輕浮?長見識了,那下回我要相親,遇到喜歡的,就學你家醫生的打扮,裝個深沉穩重的,這樣會比較有戲。說說,你家醫生哪裡最吸引你來著?」

    太配合的搞笑,讓米初妍說不下去,憋著笑擺手:「你就折騰吧。」

    「徐暮川跟紀唯寧結了婚,現在又懷了孩子,徐家老爺子經常在瞿老爺子面前炫,據說黃豆點大的孕檢B超單都揣上身了,嘔的瞿老爺子半天出不來氣,你說,瞿安是不是得被他爺爺念死。他現在,見個女人就想取經,妍妍你別理他。」

    不知何時,寧呈森已轉到了面前,雙腿拾著階梯而上,邊踏步邊正色道。

    「寧大醫生,你缺不缺德!」瞿安呵斥。

    米初妍瞬間就樂了,憋笑憋的肚疼,若不是場合不對,她就放縱自己笑岔氣了。瞿安佯裝的急眼不是最好笑的,好笑的是,寧呈森口中的徐家爺爺,看起來那麼威嚴的老人,想不到竟然會拿著紀唯寧的孕檢單去他的朋友圈裡炫耀。

    可是,紀唯寧怎麼會把B超單給老爺子揣到外面去?就算紀唯寧肯,徐暮川也沒意見嗎?逗死了……

    只要想想那個畫面,就沒辦法不樂,好像不難想像,瞿家爺爺被擠兌的垂頭喪氣,而後回家拿瞿安出氣的樣兒。

    凝重的心情,緊繃的情緒,因為這短暫的歡樂插曲,好似有些許的緩解。

    談話間,張隊前來,寧呈森跟他握手:「打擾這麼長時間,我們也該回去了,屍檢的結果等相關化驗出來後,我會儘快以報告的形式交給監方。」

    「好,有勞,我讓人送你們出去。」

    張隊轉身,招手喊來獄警,吩咐了兩聲,而後又朝著他們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就不相送了。」

    依著原路而出,又是例行的搜身檢查,行過長長的路,最後走出那扇重型鐵門。

    前後幾個小時,那輛路虎也沾了些許的雪花,有融水的感覺,行至車頭的時候,米初妍伸手,觸了觸,些微沁涼,卻又乾淨透頂,忽地感嘆:「這雪真美!」

    高牆內外,兩個世界,冰雪覆蓋的空間裡,卻收監著大批的重刑犯,今天之後,還會有接連不斷的人進來,外人的眼底,這些,都是社會的淤泥。

    白雪和淤泥,如此大的反差,一年又一年,被世人遺忘在這樣的荒郊野外。

    「喜歡嗎?」忽然湊上來的高大身影,略有壓迫。

    米初妍側頭,笑了笑:「喜歡啊!南方土生土長,甚少見雪。」如果不是今天這樣的心境,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她想著,她估計會好好玩場雪仗。

    「等年末冬天,帶你去看雪。」

    寧呈森握了握她那隻玩著雪花的手,給她帶去了暖,輕笑:「最美的雪景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春初,雪越下越少了。」

    「好啊,別耍賴!」米初妍調皮的眨了眨眼,而後,率先上了車,瞿安早在上面發動了引擎,開了暖氣,很是舒服。

    好一個春初,日子過著過著,都快忘記了,明天就是三月。前年的春初三月,她認識了他,到現在,整整兩年。等年末冬天,他們的愛情,不知能否安穩……

    可是不管怎樣,有這樣的嚮往,總歸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聊起那個死刑犯,米初妍將自己的聽來的,死刑犯刻意湊到她耳根前細聲說的那些話,都跟他們說了。

    關於他口中的那些照片,關於他越獄的目的,關於控訴周鴻生的忘恩負義,關於他說的那個女孩,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信息。

    寧呈森問瞿安:「說說看,你怎麼覺得那個光頭有意思?」

    事實上,彼此的心裡都有想法,在這個事件上,瞿安的角度更客觀,他想聽聽他的判斷。

    「光頭的有意思在於,他用色心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所為。」瞿安抿了抿唇:「你,我,米初妍,為什麼光頭非要找米初妍說話?還要表現的如此親密?」

    「只要是男人都有色心,米初妍長的年輕漂亮,對於與世隔絕的他們來說,那是天仙,他有遐想,無可厚非,這是他的眼神和舉止所表現出來的意思,也是我們最初看到的那層意思。可事實上,他並非如此,到最後,他也沒做出太過逾越的舉止,他只不過是用色*欲之心去矇騙旁人,對著米初妍,悄悄說出了他想留在這個世上的信息。也許就是,越獄不成,他報復周鴻生無望,便想要把周鴻生的罪行透過監獄之外的人散布出去。」

    「後來,他不是還交代了,讓米初妍替他處理遺物麼?他還想了個很好的理由,說自己無親去故無人看,遇見跟舊識相像的米初妍,麻煩她簽收他的遺物,這樣的掩飾,說得過去,我相信獄警也不會懷疑,因為最初的時候,我們都被矇騙了不是嗎?以為他真的想非禮米初妍。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的遺物中,會有什麼蹊蹺?還有他說的那個女孩,是舒染?還是另有其人?很大的可能,是舒染吧。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周鴻生跟許多藝術型的女學生有染,那個光頭也說,想當年他手裡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光頭手裡還有周鴻生跟那些女孩的照片,光頭還曾經為周鴻生賣命,那會不會,其實這個光頭就是當年處理舒染事件的周鴻生親信?因為他知道周鴻生太多罪行,所以周鴻生最終讓他落馬?周鴻生爬的如此高,站的高盯他的人也多,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所以,即便他忌憚光頭,也不好直接謀命,最好的辦法是將他丟在這個無人問津的監牢里。」

    「說起來,阿宸也是費了大勁,順藤摸瓜摸到這個地,怕是叨擾了周家女兒不少時日。」這話,是寧呈森說的。

    瞿安忽笑:「得,這是欠人情債呢,他跟何顏希,估計以後也得指望我們。你剛剛在農場轉了那麼久,都看出什麼事兒了?」

    「看出的事,恰恰證明了你剛剛說的話是正確的。同個監區的囚犯說,光頭經常帶頭鬧事,但人其實不壞,在農場,經常他自己的活幹完了,都會幫其他人干,尤其是跟0058,相處的特別好。另外,自你上次來了回跟他們普及法律支援的問題後,光頭就對你很是關注。相隔一天,0058出了事,四處散播靈異事件,並掀起惶恐之風的幕後源頭,也是光頭。慫恿要請法醫來調查的,還是光頭,尤其是後來,監獄方表示會請人過來後,光頭的獄友都說,光頭天天眼都不眨的望著門外,像是在等我們的到來。所以我在想,光頭鬧出這麼些事,大概就是想能有個外界的人接觸到這個監獄。至於目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把關於周鴻生的信息,留在這個世上,這是他唯一能夠報復周鴻生的機會。」

    「我來了,沒兩天跟他關係甚好的0058就暴斃,然後他謠傳慫恿,逼的監獄方不得不重視這起命案,請法醫來鑑定?靠,0058是怎麼死的?」瞿安怪叫了聲。

    「目前看來,是死於草藥中毒引起的急性肝臟壞死和嚴重出血,0058本身患有肝臟腫瘤末期,當然,這個結論還要看最終的檢測報告,但差不多是這樣。剛剛我在農場棚底下看到許多野生的耳葉大戟,很多囚犯都用它治療病疾,但過度的量,卻會讓人中毒。我觀察過了,那兒的耳葉大戟被挖走了不少,土壤還是松的,據說,是光頭挖過。如果說,檢測報告裡,0058的胃中取樣確定是這類植物,那很大的可能,應該是光頭借著關心之名,讓0058吃後致死。」

    「靠!」瞿安咒了聲:「我說我怎麼運氣這麼好,來一趟不多時就碰上了死人事件,敢情我從走進這座監獄起,就被光頭納入目標了啊?害死0058,散布謠傳,慫恿查案,喊來法醫,裝成色鬼,最終達成目的,安心上路!靠,這樣的人精,怪不得周鴻生要他落馬。」

    他們之間的談話,米初妍每一個字都聽的認真,卻沒有如他們那般,瞬間理順。一個人默聲不語,在那兒細心琢磨,直到寧呈森的手伸過來,低聲問:「想什麼?」

    米初妍抬首,掀動眼皮:「我就在想,死刑犯的遺物如果真的有那些照片,是不是能扳動周鴻生?可是現在扳動了周鴻生,舒阿姨還沒找到啊?舒阿姨真的被關了嗎?今天也沒看到……」

    寧呈森扯了扯唇,揉她的頭:「哪有這麼簡單?囚犯被執行後,他的遺物要經過監獄方的徹底檢查後,才能夠通知被委託人前來簽收。要躲過這關,必須做些手腳,所以說,即便光頭有什麼證物隱藏著,也不可能以如此明顯的方式讓我們輕易拿到。至於我母親,就期盼著光頭遺物里,有沒有新發現了,我們呆兩天,等等看。」

    米初妍點頭,心有緊張,又有沉重。期盼著,時間快點過,早些拿到那些東西,可又在同時,想到一兩個小時後,那個附在自己耳側呼著熱氣說話的死刑犯將歸塵土,不免嘆氣。

    那也是條生命,槍決,了卻他的一切塵怨,慶幸的是,他給活著的人指明了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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