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87沒有人知道〔4000字三更)
2023-10-03 01:10:14 作者: 夏陽木槿
米初妍想說,我沒有想要探究你的*,只不過一切都是巧合罷了。只是,話到嘴邊她終是沒有說出來,感覺現在才來計論這些問題,實在沒意義。
也許階梯教室那次是巧合,也許入院那天偷聽他的電話是巧合,但這些巧合卻是讓他們彼此印象深刻。也許廖靜伊給的信從她口袋中飛出來是巧合,但他卻利用了這封信,讓她莫名其妙的當了他的緋聞對象攖。
也許聽到他跟何宴爵的對峙還有不停往外爆的寧家家事是巧合,但如果不是他讓何宴爵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何宴爵又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胡言亂語。
也許在家裡碰到來吃晚飯並且出現在她浴室的他是巧合,也許深夜跑到南都奧園去給他傷口清創,穿著他的睡衣睡著他家的房間,發現他毫無生活技能給他做飯是巧合。
但這一切的一切,如果沒有他與父親的相識在先,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後續。沒有他和父親的相識,她根本進不了穗城省院,更別想跟穗城省院的神外沾邊。
所以,再多的巧合,說穿了,也不過是註定。
可是,她和寧呈森之間,她想不出來,這份註定能延伸出什麼美好的事物來。
好不容易被她拾好的化驗單,又被剛剛意亂情迷的他撒落一地,甚至有些鑽進了書桌下方的縫隙中,她懶得再去撿,看了眼已然恢復常態的寧呈森,細聲道:「我先回科室了。」
「等等。」
米初妍腳步頓了頓,她都不清楚這是她第幾次想走,然後被他攔住了償。
高大的身影上前,繞到她前方,站定,而後想要牽她的手。才被占過便宜的米初妍,以為他又要做些什麼驚人之舉,忙後退了兩步,沖聲:「你又想幹什麼!」
他微微皺眉,眸中似是有著對她的無奈,卻仍是敏捷的握住她的手,倒是避開了她的細腕,這回,他是用指節勾住她的手指。
米初妍覺得,自己實在是無力迎接他總是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指尖微縮,想避開與他的肌膚相觸。
其實,他們在日常的工作中接觸如此多,手與手的碰觸很是頻繁,甚至,她曾經還主動拉住過他的手,就在凌晨那會兒,他們的接觸更不曾少,科室,這些有意無意間的碰觸,好像漸漸變了味。
尤其是在剛剛的那通吻後,她再無法表現的面色如常。
寧呈森自是感覺到了她刻意的疏離,輕嘆:「我只是想讓你整理下自己,就這麼出去,你方便嗎?」
經他一提醒,米初妍這才想起往自己全身上下查看。不看不打緊,這一低頭,她紅彤彤的臉直接就綠了。
她是從食堂過來的,身上沒有穿白大褂。早上從這間辦公室奔回宿舍的時候,她只想著要儘可能的穿保守些的衣服,隨手拿了件帶紐扣的棉質襯衫就往身上套。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領口的紐扣崩了兩顆,胸前風光若隱若現,腰腹部被他緊壓過的地方,褶皺一片,慘不忍睹。
似是突然想起什麼,米初妍趕緊奔到洗手台前的鏡子面前,抬頭一看,果真是紅腫的唇,搶眼的令人無法忽視。
她一慣的懵,這副模樣,她如何有臉面從這裡出去?清晨那會兒沒人,可現在是午後,飯後消食的患者,來往的家屬,交*班的護士,絡繹不絕,走的出去也會被人唾沫星子堵死。
寧呈森過來,開了龍頭,清洗過自己的雙手,而後,去撫她的唇,細心清理著她唇角處的唾沫粘漬。
透涼的自來水,沒有消腫的作用,但多少能夠緩解紅腫帶來的痛感。
清醒過來的寧呈森,看著如此的他,也是微微的吃驚,而後,終是嘆息:「對不起。」
其實寧呈森自己很清楚,他所說的對不起,不單單只是剛剛的過激行為,而是,他覺得好像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將她扯進了他複雜的生活圈。
他以為她真的無所愁無所擾,他以為她真的沒心沒肺粗枝大葉,卻原來不知,她把跟他有關的一切,都放在心底,有過細細揣摩。
她心裡壓著那麼多的疑問,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失控,或許她依然選擇忽視不問,繼續過她今日不知明日愁的瀟灑日子。
可是,她問出來了,也七七八八的將大部分事情串起來了。
她說是他逼她把這些話說出來的,他忽就懊惱,怎麼到了這把年歲,竟然還能跟個愣頭青似的無法自控。
原來,小白兔被逼急了,還真的是會跳牆。
其實,他自己給自己找藉口,以為把她嚇倒了,就可以永久性的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可是,如果真的對她排斥,又怎麼可能吻的下去?
就如他跟她說,如果她真的打心眼裡牴觸,完全可以將他唇舌咬破,讓他無法在她口腔內興風作浪。
可是她沒有,反而在做些無謂的掙扎,殊不知,她柔軟的身段越是在他懷裡掙扎,越是讓他全身崩硬到不行。
他覺得自己從來就不是縱慾的男人,一方面他本人克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太忙,忙到沒太多空隙去想這些事情。
當然,偶爾間也會有燥火騰升的時候,但不是不能忍。
她沒有咬破他的唇舌,說明在她心底最深處對他的牴觸,遠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濃烈。
兩個相互不排斥的男女,再往下會朝著怎樣的方式發展,誰都沒有底。
如今,很多事情都被她攤在了明面上,她不願再隨意讓任何人糊弄,他忽然之間,就不知該用怎樣的方式再與她相處。
很多時候,他覺得她是一個很純淨的女孩,有著父親寵母親愛,她比很多人都幸福,也比很多人都簡單。她能讓他輕鬆,也能讓他暴跳如雷。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喜歡米家的氛圍,沒有人知道,米安博的每次相邀他幾乎都無法拒絕,也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羨慕米初妍的簡單歡樂。很多時候,擁有的物質再多,也抵不過那最平淡的快樂。
可不管怎樣,他的人生好像都不應該將她牽扯進來。那次他受傷,他還跟米安博說,不該讓米初妍知道的,殊不知,在米安博之前,他已經做過同樣的事。
他忽然有些後悔,那天在病房,不該故意說那封信是她給的。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身邊蒼蠅太多,找個人來擋擋沒什麼不好。
哪知道,一步步竟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
米初妍的唇角早已被他清洗的乾乾淨淨,可他卻還是重複著來回揉摸的動作,眸色沉靜。
龍頭的水還在刷刷的流,倒是米初妍,比他還要早的回神過來。
她抬手,撥開了他的長指,只聲:「好了。」
他這才收回眸光,攤著自己的掌心,看了幾會,才又收回。
稍稍退步,與她隔開距離,他正色道:「原本讓你過來,是想給你分析一下廖靜伊的癥結所在,但是現在……算了,還是你自己看資料吧,如果真的有什麼看不懂的,你再問我。如果不想問我,那你問李易哲也行。你這個樣子……走出去不方便,在這看吧,資料都在我電腦里。廖靜伊的父親明天上午會過來,到時可能也要你到場,所以,儘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晰的記憶。」
「你放心,我現在去趟病房,晚上有其他的事情安排,明天之前,都不會再來這裡。什麼時候唇上好看些了,你什麼時候再走,科室我讓李易哲交代一聲,不會有人找你。」
米初妍只覺得,寧呈森跟她說話,從未如此平和過,包括他那聲對不起。
假若他那聲對不起說的稍微早那麼點點,她或許不會像只抓狂的兔子,說穿他不願被人所知的*。
可是,沒有假如,有的只是如今尷尷尬尬的相處局面。
雖說她曾經懷疑過何宴爵的性取向問題,可跟如今得到確定後的感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沒辦法去體會寧呈森是種怎樣的感受,何宴爵常年存在在他的身前影后,從倫敦跟到穗城,甚至還跟進穗城省院。她只知道,如果換作她有個同性朋友在身邊潛伏著,隨時伺機做些不靠譜的行為,她可能會崩潰。
房門在她沉思中開了又關,聲音不大,可見,他離開的動作很輕。
她回過頭去看,只來得及看到他扶著門板的指尖,依舊乾淨分明,但卻缺乏了些血色。不知為何,原本對他的氣惱,竟然只因他的道歉,他的平和,淡淡消散了些。
米初妍重新拾起那些化驗單,有些鑽進書桌底的,她就趴在地板上,伸手進去拽,她要看資料,要熟悉廖靜伊在院時從始至末的每一個細節,以免明天到了對峙的場面,她沒辦法連貫的說出理所然來。
這個下午很混亂,跟寧呈森之間的相處,她始終沒辦法理出個很好的頭緒來。她在寧呈森的電腦上看資料看到天黑,果真沒再見他進來過,也果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
是到後來,他的電腦右下方提示有史密夫的郵件進來,米初妍才開始猶豫,要不要跟寧呈森說一聲。
她是知道他在等這個郵件的,也是知道這個郵件可能關係到明天的責任追究結果,可是,她沒有勇氣給他打電話。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給他發了個信息,很簡單,只告知他,收到史密夫郵件。
而他那邊,很快就回了過來,只一個字:「好。」
如此,也便沒有再交談下去的必要了。
——
米初妍還沒等來第二天廖靜伊事件的結果,卻是先看到了狼狽進院的紀唯寧,聽說是被中承的總裁給抱進來的,明顯是被人掐過的傷痕。
整個夜晚,大家都在竊竊私語,猜測紀唯寧是遭受到家暴,她卻只覺得心疼。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向來過的簡單,沒見過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沒接觸過豪門,也無從體會過豪門裡頭糾纏不盡的利益婚姻。
然而,她身邊的朋友卻偏偏是捲入了其中。紀唯寧不是那種貪慕虛華的女人,她自身很優秀,優秀到足以匹配任何的豪門。
甚至,她只要點點頭,中承的總裁便會給她一切。可是她沒有,寧願這樣委曲求全的跟在世騰徐總身邊,想來,是愛的足夠深足夠勇敢。
她是在第二天才得知世騰徐總訂婚禮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她忽有種預感,或許紀唯寧的不太平,不過才剛剛開始。
當天,寧呈森沒有排手術,或者準確的說,半個神外科當天都沒有排手術。廖靜伊的父親在十點前一刻到了院辦,那之後,她還有作為廖靜伊主治醫生的李易哲都被喊進了院辦的會議室,陸續到場的還有老王教授老李教授,副院長袁振,院長岑霖,還有院辦的其他領導班子,以及廖局長夫婦。
寧呈森自然是到場的,他坐在院長旁邊的位置,黑色的絲質襯衫,打著領帶,外邊套著白大褂,很簡單,卻也很帥氣。
他的目光瞥向岑霖,兩個人不知在細聲交談什麼,從米初妍進來到坐下,他都沒有任何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