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32 契機（二更）

    皇甫拾夢感受到了幾人情緒變化，開口，轉移了話題：「爹、娘，天快亮了，你們休息一下吧。」

    自己兩人出去查探，她們三人也是沒有睡覺，一直等著他們回來，看著皇甫拾夢和皇甫皓有些發紅的眼睛，孟倩幽心疼不已，點頭：「都休息吧，好好的睡一覺，等天亮了我們再想辦法。」

    幾人應聲，各自回屋，很快睡下。

    很快到了天亮，睡意朦朧中，被樓下亂鬨鬨的聲音吵醒，皇甫逸軒和孟倩幽同時睜開了眼，從床上一躍而起。

    林晗嫣也被驚醒，穿衣起床，來到外面，看著人們都紛紛的朝著外面跑去，嘴裡不住的嚷嚷著：「要開戰了，要開戰了」

    大驚，回頭皇甫逸軒和孟倩幽也出來了，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對兩人道：「他們是要開戰了。」

    果然不出所料，皇甫逸軒和孟倩幽的心裡發沉，在這緊要關頭，不但月兒落入了大皇子的手裡，自己也潛入了鷹國，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成了大皇子手裡的最籌碼了。

    想到此處，孟倩幽也壓低了聲音，吩咐林晗嫣：「你想法去打聽一下大皇子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林晗嫣點頭，走下了樓梯，來到了櫃檯前，故意不解的指著跑去的人們，笑著問掌柜的：「掌柜的，一大早的，這些人嚷嚷著要開戰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人在打架？」問完，挨踮起腳尖，好奇的朝外看了幾眼。

    掌柜的聽她的口音，不像是鷹國皇城裡的人，再看她是女人，只當她不了解實事，輕嘆了一口氣，道：「小婦人有所不知呀，今日一早，大皇子宣布，明日他就要率著大軍出發，和武國開戰了。」

    林晗嫣嚇了一跳，臉色都發白了，聲音不穩的問：「這、這麼快就開戰，我還有一些生意沒有撤回來呢。」

    掌柜的同情的看著她，擺手：「生意就別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保命要緊。」

    林晗嫣有些著急，聲音也急切起來：「那哪行，我們一家老小，幾十口人就指著這點小生意掙錢養活呢，這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呀。」

    說完，似乎有些惱怒，接著道：「你說，這大皇子也真是的，好好的日子，說打仗就打仗，也不管我們這些人得死活。」

    她這話出口，掌柜的嚇了一跳，急忙沖她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左右無人注意到他們，才壓低了聲音好心勸道：「小婦人，以後千萬別這樣說，要是被大皇子的人聽見了，不但是你，恐怕連你的家人性命都不保呀。」

    林晗嫣臉色又適當的白了白，壓低了聲音：「掌柜的，大皇子有這麼可怕嗎？」

    掌柜的又謹慎的看了看，確認了整個客棧大堂就剩下了他們兩人，這才繼續壓低了聲音對她道：「小婦人，你有所不知，這大皇子呀是個生性暴戾的人，只要是敢招惹他的，沒有一個好下場的，就連他那些兄弟也有不少遭了他的毒手，這場戰事，也是他挑起來的。」

    林晗嫣的臉色更白了，嚇得結巴起來，「那，那……」那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掌柜的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兩國打仗，苦的就是他們這些尋常的百姓，征糧徵稅，還要各家各戶出人。他也有一個兒子，在前些日子的被徵兵征走了，這事再以前可是偷偷的用銀錢就能買下來的事，可這次死活不行，看來大皇子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和武國一戰了。

    林晗嫣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可是，我那可憐的侄女還在大皇子府里當差呢。」

    掌柜的聞言，愣了一下，有所懷疑的看著她。

    林晗嫣急忙解釋：「掌柜的，您別誤會，我這可憐的侄女是我大嫂家的孩子，我大哥死的早，我那大嫂熬不住寂寞，帶著孩子改嫁了，我爹、娘阻攔不了，隨她去了，可是她那被錢財迷了心竅的後爹，不知怎麼和人串通好了，把我那可憐的侄女賣給了人牙子，我多方打聽，才知道她被賣入了大皇子府，做了丫鬟。這不，我和二嫂一家過來皇城，就是想著能不能贖她出來。」

    聽完她的話，掌柜的搖頭：「小婦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凡事被賣進大皇子府里的人，不變成死人是不會出來的。」

    林晗嫣駭的快要哭出來了「這可如何是好，我爹、娘還等著我們把她帶回去呢。」

    林晗嫣本就長得艷麗，這一眼中含淚，更是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掌柜的即使年紀不小了，也擋不住這種誘惑，脫口而出道：「我倒是可以幫小婦人想一個辦法見她一面，只是這贖人的事，還是不要想了。」

    林晗嫣聞言大喜，眼中的淚花消失下去，伸手，從中袖帶里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多謝掌柜的了，這些銀子您拿去買酒喝，等我見到了我那可憐的侄女以後，還有重謝。」

    戰事馬上就要開始，還不知道會打成什麼程度，手裡多些銀子總是好的，看到這白花花的一大錠銀子，掌柜的迅速的伸手，將它蓋在自己的衣袖下，慢慢的收進了櫃檯里，臉上笑開了花：「這事好說，我那大兒子和兒媳每日都去給大皇子府里送菜，你把你那侄女的名字和特徵告訴她，讓他們暗地裡幫你詢問一番。」

    林晗嫣面露為難之色：「當時我那小侄女還小，便被大嫂帶走了，如今長成了何種模樣，我也不知道呀。」

    這就不好辦了，掌柜的眉頭微皺，一時沒有說話。

    瞅著他的臉色，林晗嫣小心翼翼的建議：「掌柜的，要不然讓您的大兒媳婦今日休息一天，我代替她去。」

    掌柜的有些猶豫。

    林晗嫣急忙保證：「掌柜的，您放心，我只是進去看看我那小侄女，回去好給我那爹娘有個交代，絕不會給您惹麻煩的。再說了，我二哥二嫂和孩子們還在客棧里的，我也不能惹事呀。」

    想著那白花花的一錠銀子，掌柜的還是動了心，咬牙，道：「我這可是提著腦袋幫你的，你可千萬別給我惹事呀。」

    林晗嫣急忙保證：「掌柜的，您放心，我溜進去以後，偷偷的看看我那小侄女就走，絕不會給您惹麻煩。」

    「那好，你等著，我命夥計把我那大兒子喊來，囑咐他一番。」

    「謝謝掌柜的，」林晗嫣再次道謝，對著上面擺手，用鷹國的語言喊了一句：「嫂子，您下來一趟。」，說完，趁著掌柜的不注意，還偷偷的給孟倩幽做了開個手勢，示意她下來。

    孟倩幽雖然聽不明白她說什麼，但是看懂了她的手勢，獨自一人往下走。

    林晗嫣心思一轉，迎了上去，在半樓梯上帶著笑意的問：「二嫂，您手裡還有大錠的銀子嗎？」

    說完，不等孟倩幽回答，用低著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又問了一遍。

    孟倩幽伸手，從袖袋裡拿出了兩大錠銀子，林晗嫣接過，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轉身下了樓。

    孟倩幽嘴唇抿了抿，又走回了樓上。

    來到櫃檯前，林晗嫣把兩大腚銀子放在了櫃檯上，笑著說：「掌柜的，進了大皇子府里以後，肯定需要打點，你也知道，我的生意全在武國，賺的是他們的銀子……」說到這，將其中的一錠銀子推到他的面前：「您能不能幫我把這些銀子全部換成咱們的貨幣。」

    接著，又把另一錠銀子推到他面前：「這一錠就給您的大兒子，謝謝他的幫忙。」

    接連得了兩錠銀子，掌柜的什麼顧慮也沒有了，臉上帶笑的把兩錠銀子都收入了櫃檯里，笑呵呵的給她換了一錠銀子的鷹國貨幣，笑著道：「小婦人稍等，我這命夥計去喊人過來。」

    林晗嫣點頭。

    掌柜的吩咐了夥計。

    夥計跑出去很快喊來人過來。

    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鷹眼鉤鼻，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鷹國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材略有些矮小，不似鷹國大部分男人那樣的高大，不大的眼睛裡閃著和掌柜的一樣的精明的光。

    男人進門，對著掌柜的喊人。

    掌柜的看了林晗嫣一眼，走出了櫃檯，把自己爹兒子拉到了一邊，小聲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

    男人聽完，皺眉，看向林晗嫣。

    林晗嫣期待又熱切的看著他。

    男人收回了目光，低聲對掌柜的說了些什麼。

    掌柜的抬手指了指樓上，又好像把銀子的事情告訴了他。

    男人還是猶豫，給大皇子府送菜，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差事，要是出個差錯，他們全家人都完了。

    林晗嫣看他猶豫不決，狠了狠心，走到兩人面前，道：「兩位請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幫忙的，如果我真的見到了我那可憐的侄女，確認她安然無恙，我還有重謝。」

    男人眯著眼，盯著她看了半晌，只看的林晗嫣心裡打鼓，懷疑自己的將要被識破時，男人幽幽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