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氣死了
2023-10-03 00:37:29 作者: 淡粥
沒有想到這群雄性回來的時機會這麼巧,喬晚也沒來得及跟他們多打招呼,便朝著旁邊看去。
她記得,愛朵她們這邊還沒結束呢!
在喬晚正準備過去幫忙的時候,愛朵幾人一聲厲喝。
又是一聲嘶鳴,那條褐色的花斑蛇終於力竭躺屍了。
整條蛇身幾乎看不出有哪塊兒好肉。
能被蛇王帶過來和他一起執行最後一關任務的,戰鬥力當然不會弱。
關鍵部位的防禦力也是不低的。
但一次擊不中,那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總有起到效果的那一刻。
哪怕是要害之處的防禦暫時不能打破,其他地方總不見得也這麼厲害吧?
於是,這好好的一條蛇,硬是快被她們一群雌性砍成了蛇肉叉燒了。
成功,也就是一次一次的嘗試之後的總和而已。
花斑蛇倒地的那一瞬間,一群雌性爆發出了一陣激動的歡呼聲。
雖然以前也狩獵過小動物,但那種感覺怎麼可能與這樣的情況相比呢?
這是她們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力量,做到了和雄性獸人一樣的事情。
哪怕是她們群體合作的結果,證明不了她們個體就比雄性厲害,但至少也證明了她們就算體力尚有不及,也不比雄性差!
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雄性們的注意。
他們這才發現,原來除了那條黑蛇,還有一條巨蛇存在!
關鍵是,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派不上用場了,雌性自個兒已經解決了對方。
一群雄性從一開始的憂心忡忡,到悲憤傷感,再到現在……又是無奈又是驕傲?
好幾個雄性已經往那邊走去,與自家的雌性站在一起,兩頭巨狼依偎著,親昵地蹭著頭和脖子,互相輕嗅著對方的氣息。
拋開了兩條巨蛇作為背景的設定,這場面看上去還是挺和諧溫馨的。
那兩個被黑蛇王摔暈了的雌性也沒有大礙,很快就被雄性叫醒了過來。除了身上有些摔傷的痕跡和頭腦的暈眩以外,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喬晚這才放下心來。
她回頭看了看Yan。
雪狼從一開始就停在距離她幾步之遙的位置,直到現在也沒有上前。
哪怕是圍繞在她腿邊走動的梅麗此時已經去與伴侶相聚,哪怕是周圍的人已經歡呼起來,雪狼還是這麼靜靜地蹲坐在那裡看著她。完全沒有走近的意思。
喬晚微怔。
並不在意。
他不靠近,那就由她主動走過去好了。
喬晚剛走出一步,突然想起了什麼。
低頭一看,身上血淋淋的,就像是剛被人拎著整個兒泡在了血池子裡,然後撈出來的樣子。
被雨水沖刷了一會兒,有的顏色已經淡去了,擔憂地地方已經略有些乾涸,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那種蛇血的腥臊味更是讓人很難接受。
這傢伙,該不會就是嫌棄她身上的這些蛇血吧?
好吧,她自己其實也很嫌棄。
不管有沒有潔癖,身上裹著這些東西都不會覺得舒服自在的。
於是,她對著Yan看了一眼,腳下步子一轉,就朝著另一邊走去了。
「你去哪兒?」原本淡定地蹲坐在原地的雪狼頓時起身,仿佛發現自己的聲音太過急切了一些,他又刻意恢復了平靜的調子,「你不準備跟我說些什麼嗎?」
喬晚一回頭,就看到雪狼直直地盯著她,利牙都氣得露出來了,身上像是要炸毛了似的。
她迷惑地想要撓撓頭,手伸到一半想起了這滿頭的血,便又縮了回來。
怕熏到了這位嬌氣的「小公舉」,喬晚特意保持了一段距離,對著Yan說道:「我去洗洗啊,太髒了。你想我跟你說什麼?呃,你回來了?歡迎回家?」
巨狼在原地焦躁地走動了幾步,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猛地竄到了她面前,開口就要說些什麼。
在背後原本充當背景色的黑蛇卻突然動了動。
這黑蛇的存在感還是很強烈的。
部落里的單身狼此時一直圍著黑蛇,查看他身上的印記。
除了兩隻眼睛被廢了,就只有要害處的一刀,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傷痕。
有雄性拿著自己的獸牙刀試著用了幾分力氣揮刀砍下,卻因為細鱗的存在,根本沒有傷到黑蛇一分一毫,只聽到了「噌」的一聲巨響。
但黑蛇要害之處的刀子都已經整個兒連著刀柄沒入。
他們可不覺得黑蛇的其他部位防禦力強大,要害之處卻格外柔軟,專門放在那兒讓人攻擊。
只能說下手的人太厲害。
還有蛇頭上那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了兩個血窟窿,獸瞳一概是被刀子攪碎了,流下的血混合著其他莫名的東西,和雨水一起流淌到了地上。
可見這小雌性下手有多麼利落。
黑蛇頭上那天然而生的黃白色環狀還在。
這一次,他們特意仔細檢查過了,絕對不會是什麼偽裝的山寨蛇王。
這黑蛇,的確就是蛇族之王本尊了。
蛇王的種族強大,防禦力比起普通蛇族只強不弱,難怪他們剛才試著砍了一下都沒起到什麼作用。
看上去綿綿軟軟,好像唯一的攻擊方式就是對著他們獸人賣萌的小雌性,卻直接斬殺了這條強大的黑蛇王……
一群雄性縮了縮脖子——
祭司大人以後會不會打不過小雌性,被她家暴都無力反抗啊?
一群人正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本以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黑蛇卻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那一刀子給震醒了。
這群雄性第一時間就警備起來。
就連其他的族人也都圍了過來,嚴陣以待。
愛朵她們這些剛齊力斬殺了一條花斑蛇的雌性,第一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被雄性們阻攔在後面不讓接近,而是光明正大地握著她們手裡沾滿血的獸牙刀。
不再和一開始發現被蛇族偷襲時那麼驚慌,而是躍躍欲試。
然而,那黑蛇王卻只是扭動了幾下,根本就不能再攻擊了。
他還在動彈著。
這並不是死後屍體的一個自然反應,而是此時的黑蛇王還一息尚存,類似於迴光返照一般的反應。
Yan剛剛要跟喬晚說話,就被這黑蛇給打斷了。
再想到蛇族幾次針對,他邁著狼步走了過去:「漢斯蛇王,原來你還沒死……」
聽到Yan的聲音,黑蛇王扭動的幅度大了一些,蛇信也吐了出來,嘶嘶的發出了聲音。
但他要害處受傷嚴重,連直起身子遊動都做不到,更別說是攻擊了。
連眼睛都被戳爆,連用憤怒的眼神「殺死」對方都無能為力。
Yan卻像是對這些視而未見,繼續說道:「你還在等你的族人?不用等了。你還不知道吧?前來伏擊的那些人,一個不剩,全都死了。其中大部分都死在陷阱里,而陷阱,就是你想殺死的這個雌性做出來的,怎麼樣?現在心裡是不是感覺很爽快?」
爽快?那當然是爽快的,不過是狼族的獸人爽快。
親眼見過那一幕的,驕傲地挺起胸膛,對著喬晚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眼裡滿是讚賞。
沒去叢林裡的雌性,聽到敵人全滅,此時也激動地抱在一起歡呼了一聲。
但是,被Yan問到的黑蛇王卻是半點兒也談不上爽快了。
他一顆蛇心本就被刀子劈中,此時更是如同裂成了千萬片。
死了,全死了?
怎麼會這樣!
在來之前,他們也曾想過。
狼族的實力很強,這些年有了幾任祭司的幫助,更是一天比一天繁榮了。
這次襲擊,蛇族肯定是會有傷亡的,甚至會很慘重。
但想到後面會有的收穫,前期的傷亡就不重要了,至少是有價值的。
不管是大批的雌性,還是豐富的物資,其中的價值都難以估量,死傷一些族人,不是很正常的嗎?
如果沒有物資,雨季中本就會犧牲一批族人。
如果沒有雌性,蛇族更是難以維持,等到以後就完全沒有他們這一個部落了。
相比之下,這點犧牲就不算什麼了。
也因為知道狼族難對付,所以他們特意兵分兩路。
大部隊吸引狼族的注意力,蛇王和幾個戰鬥力強大的族人則從矮木林這邊偷偷闖入。
就算大部隊那邊失誤了沒得手,他們也能從矮木林帶著雌性和物資離開。
引開了守衛的三個雄性,然後偷襲雌性。
一切都很順利。
事情卻突然急轉直下,變成了如今這樣。
蛇王唯一的希望,就是那邊突圍的大部隊了。
沒有想到,一個也沒剩!
那蛇族以後該怎麼辦?
他們的聚居地里就只剩下了幾個戰鬥力,其他的都是幼蛇和兩個病怏怏的雌性。
靠那些人,蛇族還能發展的起來嗎?會不會連那些以往他瞧不起的小部落都比不上了?
他無力地掙扎著。
想要嘶吼,想要將狼族的人全部撕碎,想要用毒液將那個傷了他的雌性弄死。
但他只能扭動著劇痛的身體,一點兒反擊都做不到。
Yan的眼神卻淡淡的,仿佛完全不會因他生出半點兒其他的波動,只嘴角露出的幾分情緒顯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對了,忘了告訴你。狐王維克托正好這兩天要對蛇族動手,以報他們部落失去大量幼崽的仇,或許過兩天就能收到那邊的消息了,你要不要再多撐幾天,說不定還能聽到個結果呢?」
他這聲音聽上去很是好聽,清清淡淡的,和他的長相一樣純淨。
說話也仿佛是為了對付考慮,全然是好意。
但,誰都能聽得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狼族的雄性們頭皮發麻往後退了一步。
祭司大人心情不好了,他們得稍微躲著點兒,免得被連累。
之前還覺得小雌性可怕,現在覺得祭司大人也不遑多讓,連死都不讓人家死得安寧。
這兩口子的確該湊成一家,互相傷害就好,別來波及他們無辜吃瓜群眾啊……
他們都能聽得出來,蛇王怎麼會聽不出Yan針對他的意思?
他一時都分不清楚是頭疼,還是身體上的傷更疼了。
Yan的話就像針扎一般,讓他心神俱裂。
狐族!狐族!
不用聽最後傳來的消息,他也知道結果是什麼樣子的。
平時狐族和他們蛇族就基本上是互相拿對方沒有辦法,一直以來僵持不下。
但現在,部落里的戰力基本上都一掏而盡,狐族一旦攻入蛇窩……完全就是單方面的絞殺了。
不會再有他們的部落了。
黑蛇王突然不再掙扎,蛇信從一開始劇烈的節奏,慢慢緩了下來,一點兒一點兒的縮了回去,在沒有吐出來了,微微突出的蛇口邊,血沫慢慢流淌下來。
分明就是徹底死去了。
狼族的獸人們都不知道,這蛇王到底是因為傷勢過重熬不下去了,迴光返照的說了幾句話就死。
還是活生生地被他們的祭司大人給氣死的。
但不管怎麼樣,黑蛇王都是抱著無盡的悔恨和悲憤死去的。
不知道那些蛇族是不是也這樣。
狼族的獸人們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兀自討論了一會兒,就開始清理「戰場」了。
雌性們更是腳步歡快地加入其中,不時和他們交換信息。
聽雄性們提起那些兇殘的林中陷阱,非得要去見識見識,順便對喬晚的崇拜更甚。
而雄性們聽到雌性們的描述,更是便緊張邊欣慰。
緊張的當然是她們的安全。
哪怕是如今蛇王已死,雌性們也好好地站在面前,他們還是會忍不住為當時的雌性們擔憂。
欣慰也是有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麼一群被他們平時各種照顧的雌性,居然真的殺死了入侵者。雖然大多身上都帶著傷,但好歹沒有犧牲性命。
他們這邊熱鬧極了,另一邊卻恰好相反。
狼王沃爾特正要過來找Yan說些什麼,就發現他和小雌性異常的沉默,正打算悄悄退開,便看到了幾個身影從矮木林出來了。
現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剛剛從矮木林拖著兩條巨蛇的屍體出來的三個雄性頓時一驚。
怎麼突然回來了這麼多人?
這種巨星般矚目的感覺,他們可不覺得享受。
特別是雄性們那種恨不得將他們腦子敲碎了的眼神,讓三個單身狼恨不得化出狼尾巴夾在腿間,總感覺怕怕的。
硬著頭皮拖著蛇屍往旁邊一放,三人手腳無措的站在那兒。
接著,就發現了另外兩條被傷害的風格迥異的蛇屍,頓時找到了話題:「咦,你們也帶了戰利品回來啊?」
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嘛!
可這話一出,周圍看向他們的眼神反而更加兇狠了。
雌性們還好,不知道在偷偷笑著什麼,雄性們卻恨不得衝過來揍他們一頓。
難道是怪他們搶了風頭?
三個剛剛追擊出去的雄性挺起了胸膛。
唉,太優秀了,情不自禁就會吸引雌性的注意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沃爾特,他們三個,你來管教。」
涼涼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美好的幻想。
三個雄性渾身一僵。
哪怕是再怎麼遲鈍,都能感覺到祭司大人那澎湃的怒意了。
三人齊刷刷地低頭站好,半點兒也不敢嘚瑟了。
「放心,交給我來辦,」沃爾特對著Yan點頭說道,然後走到了那三個雄性獸人面前,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叫你們保護好雌性,你們幹什麼去了?還有那個時間去帶戰利品回來,你們怎麼不把自己串上帶回來算了?如果不是雌性們自己殺死了蛇王,我們回來後會是什麼後果你們想到了嗎?遇事多動動腦子,蠢狼!」
這些雌性萬一出了什麼事,這三個傢伙鐵定要被收拾慘的。就算現在……
沒看到那些雄性已經在摩拳擦掌了嗎?
倒是這「蠢狼」對著其他人說出來還挺爽快的,難怪祭司大人經常這麼幹。
三個雄性先是愧疚,然後是震驚。
什麼?
那兩條巨蛇的屍體,不是狼王和祭司大人他們帶回來的戰利品,而是雌性們的傑作?而且,其中一個還是蛇王!
三個雄性恍恍惚惚的站在原地接受了狼王的訓斥,然後就被族人們強拉過去接受他們「愛的教育」了。
逗得一群雌性笑得花枝亂顫,卻沒有說什麼。
一個個相約著去洗簌了回家。
打鬥了一場,她們的確也累了。
更重要的是,小狼崽子們還在家裡睡著。
經過了這麼一番危險的遭遇,她們此時格外想要看到小狼崽們安好的樣子。
大家正要找喬晚,向她道謝。
畢竟之前是她組織大家反抗,也是她在黑蛇王上出力最多。
但怎麼著都沒看到人。
「好了好了,沒發現祭司大人也不見了嗎?」愛朵笑嘻嘻地說道,「Fiona現在肯定是沒時間和我們說話了,咱們明天再去找她吧!」
她這麼一說,大家就明白了,嘿嘿一笑,便手挽著手回了家。
至於喬晚……
在那三個雄性被沃爾特訓斥的時候,她就已經被Yan化成的巨狼咬住衣服往後一甩,穩穩地落到了他的狼背上,飛快地離開了這裡。
喬晚低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後方,又看了看Yan身上被她染上的紅色痕跡,心虛地用手去抹了抹。
他待會兒應該不會發現吧?在背上又看不到。
就算發現了,也怪不得她吧?是他自己要把她往背上放的!
她心一橫,乾脆壞笑著多抹了兩把,連同手上的血都擦了個乾淨。
------題外話------
PS:
蛇王:我死不瞑目啊!
Yan:沒關係,反正你也沒有眼睛了。
蛇王【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