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生死搏鬥

2023-10-03 00:37:29 作者: 淡粥
    趁他病,要他命。

    這本來是最好的反擊機會,但Yan看也沒看哈洛德一眼,就朝著喬晚剛才逃開的方向追去了。

    身後的哈洛德整個蛇身在地上扭曲,痛得連蛇信都不斷地吐了出來,卻沒有時間緩緩,迅速擺動蛇尾跟了上去。

    計劃都進行到了這一步,他決不允許再有閃失。

    「蜈蚣百足,行不如蛇」這種說法的存在是有道理的。

    蛇類在爬行上,雖然不能長時間保持極快的速度,但在短時間內,的確是配得上「勢如閃電」這幾個字的。

    更何況,哈洛德還是比普通蛇類更加強大的獸人。

    幾乎是眨眼之間,他整條蛇身繃直,蛇尾一拍,就朝著前方激射而去。

    原本已經跑出了一大截距離的Yan只感覺身上一緊,便在此被他纏繞住了。

    「別想迷惑我嘶嘶,」哈洛德陰冷地說道,「那個蠢貨可跑不遠,我只要在弄死你之後趕過去就行了嘶嘶。就算他真的帶著雌性逃走嘶嘶,你以為,猿族能夠抵擋得住我們毒蛇一族的傾巢圍攻嘶嘶?他不敢的嘶嘶。」

    剛剛不過是被Yan的說法攪亂了心神。被疼痛喚醒之後,哈洛德就想通透了。

    比起戰鬥力和虎豹部落幾乎相當的狼族,猿族的威脅力就小多了,更別說這猿族王還並不得他們的族民擁戴。就連猿族王針對小雌性,還有與狼族結怨的事情,猿族部落的族民都還不知道。

    就算那傢伙真的敢中間反水,哈洛德也有信心從他手裡奪回那個小雌性。

    但狼族就不同了。

    特別是狼王沃爾特和祭司Yan,這兩人的戰鬥力是很強的。

    有他們在,想不知不覺對狼族的雌性下手,可能成功的概率太低。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這麼一個好機會,哈洛德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Yan一雙獸瞳中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怒氣。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若不把這條礙事的蛇徹底解決,他就不可能有機會前去找到小雌性。

    「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Yan的狼身再次暴漲,一口咬上了哈洛德的身體。

    哈洛德屬於毒蛇一族,正因為如此,他十分自信,這位狼族祭司是不敢對他下口的。

    誰知雄性對雌性的保護欲望會那麼強烈,讓Yan根本來不及顧及他自身的安全,此時被逼急了,想也不想就咬了下去。

    蛇的咬合力強大,狼也不弱。

    Yan本來就是狼族部落中戰鬥力最強的那一撥,此時全力一咬,尖銳的狼牙幾乎穿透了半個蛇身,「咔嚓」一聲響,連裡面的蛇骨都好像要斷裂了。

    「嘶嘶!」

    哈洛德吐著蛇信,劇烈地擺動起來。

    他纏繞著Yan的蛇身猛地鬆開,又迅速收緊。像是被疼痛折磨得精神都要失常了。

    Yan卻完全不會在意他此時痛不痛苦了。

    他的巨力完全發揮了出來,趁著那鬆開收緊的間隙,直接掙脫了束縛。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準備斬草除根!

    只有解決了哈洛德,他才能安下心從猿族王手中奪回自己的小雌性!

    「吼!」

    Yan大吼一聲,雪狼的身影直接朝著那受傷的巨蛇撲了上去。

    咬一口也是咬,再多一口也無所謂了。

    沒過幾刻鐘,蛇身上就已經多出了好幾個深深的裂口,烏紅的血液不斷地往下流淌,染濕了這一片的土地。

    之前被這條長長的大蛇捆著,Yan傷不到哈洛德的其他地方,只能就近下口。此時卻不同,他眼疾爪快,一巴掌便按到了對方的要害部位。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指的當然不是具體的七寸位置,而是它們的心臟部位。

    像哈洛德這樣的巨蛇,哪能以單純的七寸測量。

    但獸人長期在叢林中狩獵,其中不乏有普通的非獸人蛇類動物,Yan幾乎是一找一個準的,這麼一掌就踩到了關鍵點。

    哈洛德的蛇身更加劇烈地扭動起來,磨蹭的這一片草地都禿了皮,一雙森冷的蛇瞳緊盯著Yan。

    看著像是無所畏懼,實際上眼裡已經有深藏的恐懼流露,說話的時候都多了幾分色厲內荏的味道:「我是蛇族的祭司嘶嘶,你今天如果敢……嘶嘶……」

    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身體猛地一震,然後便僵直著垂落下去,「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蛇身整個兒斷成了兩截,心臟直接被那隻巨大的狼爪給踩爆了。

    Yan也不去管哈洛德留下的蛇屍,確認他不可能在醒來以後,就拔腿朝著原本的那個方向跑去。

    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啊……

    在Yan和巨蛇纏鬥在一起的時候,喬晚已經避無可避。

    前方的路越來越難走,對她的體力也是一種極大的損耗。

    旁邊的樹叢枝葉也多了起來,將她的視線都阻隔了不少。

    但這樣的路段,對於猿族王來說卻像是如魚得水,速度越來越快了。

    若不是喬晚的速度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有所提升,再加上一些前一世訓練時學到的逃跑技能,恐怕早已經落到了對方的手裡。

    這猿族王在部落里沒有族民的擁戴,剛一出來參加集市,又被狼族毫不客氣的拒絕,甚至被Yan踩在了腳底,一腔的怨氣簡直難以消磨。

    此時追逐著喬晚,見她在自己的速度下越跑越慢,已經出現了頹勢,心情便大好了起來,原本有的那點兒對雌性的照顧心裡也沒了。

    他此時就像是一個失敗者,在比自己更弱小的雌性面前找存在感,妄圖以此樹立起強大的自信心。

    「哈哈哈,你跑啊,繼續跑,」他大笑著,「別想著祭司Yan會來救你了小雌性,他很快就會成為蛇族祭司毒牙下的獵物。」

    喬晚並不這麼覺得。

    她相信,Yan的實力比那個蛇族祭司更強大。

    若不是如此,那蛇族祭司當晚不可能這麼簡單的離開,也不會連續幾天都沒有一點兒動靜,還需要用這樣偷襲的方式對付她和Yan了。

    現在,她不需要去操心Yan,而是應該考慮考慮怎麼讓自己不落到這猿族王的手裡。

    否則,就算Yan比蛇族祭司強大,對方有了她這個人質,他也可能會因此落於下風的。

    眼看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猿族王也愈發的囂張放鬆了,根本不覺得這麼一個連鋒利的爪牙都沒有的小雌性有什麼威脅力。

    喬晚眼睛一閃。

    沒有警惕心?

    很好。

    她就喜歡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敵人,後面才好用行動讓對方知道厲害。

    喬晚一邊竭力奔跑,一邊飛快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石頭什麼的,用來攻擊猿族王的話,就太小兒科了。這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打架,而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戰鬥。

    還好她的身上有一把Yan之前送給她護身的獸牙刀。

    這是Yan知道喬晚向梅麗她們借用刀子之後特意送給她的,用的還是他從前狩獵時得到的戰利品打磨出來的成果。

    喬晚這段時間沒少用這刀子處理肉類,對它的鋒利程度很有信心。

    拼了!

    這麼跑下去,等到她力竭,也就是一會兒的時間了。

    到時候落到這猿族王的手裡,她甚至沒有反抗的力量。

    還不如現在趁著他沒有警惕之心,說不定能夠得手呢?

    就算是受傷,也好過連累了Yan丟了性命吧!

    喬晚一咬牙,看準了前方的一根藤蔓,直接伸手抓住。

    猿族王還以為她這是打算從空中攀援到樹枝上逃跑,更是得意地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小雌性啊小雌性,跟我們猿族比攀爬?你恐怕是找錯了對手了!我就算讓你幾個回合,你今天也別想逃出了我的手掌心的。」

    他話音剛落,卻見那小雌性非但沒有往前繼續逃跑,反而朝著他的方向撲了過來。

    怎麼回事!

    他猛然一驚,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轉身就要躲開,而不是大大咧咧地接住那「自投羅網」的小雌性。

    但獸人個兒高體壯,力量十足的同時,動作自然也比不得嬌小的生物敏捷。

    這麼一來,還真沒有完全避開。

    只感覺脖子上一涼,痛感就已經密密麻麻地擴散開來了。

    「嗷!」

    他大叫了一聲,瞬間從人形狀態變成了獸形,巨大的手掌揮了過去。

    「啪嗒!」

    到底是猿族王,雖然因為大意受傷,實力也不簡單的。

    這麼一揮,喬晚手裡原本緊握著的獸牙刀就已經被他甩了出去,掉落在了路邊。

    米白色的獸牙刀刀刃上還沾著些血跡,顯然是屬於猿族王的。

    他用手捂住了傷口。

    那劃傷,就在他的脖子上。

    再深那麼一點兒,他估計就會當場斃命了!

    猿族王背後發冷,只暗自慶幸。

    喬晚卻暗道可惜。

    她還是小瞧了獸人的體表抗擊程度,加上本身的力量不夠。否則,就那一刀下去,她就真的不用擔心了。

    現在只知道對方受了傷,卻不知道具體的嚴重程度如何。

    如果沒有危及到對方的性命,反而激怒了這頭巨猿,遭殃的就是她了。

    更別說現在她手上唯一的武器都沒了。

    喬晚的腦子反應能力是很快的。

    在獸牙刀脫手的一瞬間,她就分析出了現在的形式。

    不躲避,也不繼續逃跑,她反而再次上前,利用著剛才的那股衝力,直接到了猿族王的背上!

    正巧對方換成了獸形,身上的皮毛給了她足夠的支撐點,讓她不至於落到地面。

    猿族王卻被她的行為完全激怒了,又是後怕又是緊張。

    剛剛不該小瞧了這個雌性的!

    能讓狼族那個對雌性從不多看一眼的祭司Yan視為伴侶,又讓蛇族祭司不惜布下偷襲計劃也要弄到手的雌性,能那麼簡單嗎?

    他鬆開了捂著脖子的手,兩隻手臂朝著後面抓去。

    奈何他的柔韌性根本就沒那麼好,加上喬晚的動作敏捷,躲來躲去,根本就沒有讓他得手的機會。

    他脖子上的傷口也暴露在了喬晚的視線中。

    剛才的那一刀子她是使出了狠勁兒的,就算因為獸人的表皮防禦很高,也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面上那一層帶著長毛的皮都被劃開了,露出了裡面的肉,還有血從傷口流淌下來,沾濕了胸前的毛髮。

    之前被他捂著還好,這會兒一放開,又是一番劇烈的動作,血流的速度就更快了。

    雖然還不致命,但也絕對是有影響的。

    失血過多會造成暈眩脫力的吧?

    喬晚琢磨了一下,有了新的主意。

    這種時候,運動越是強烈,流血速度就會越快!

    她的額頭上布滿了一層晶瑩的汗珠,臉上也沾了些灰塵,眼裡的神色卻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嗷!」

    巨猿又是一聲吼叫,只感覺身後某個部位的毛髮像是被人生生地揪了下來,痛得他恨不得在地上直打滾。

    來不及多想,就一邊將手臂胡亂的揮舞著,想要抓到某個作亂的小混蛋,一邊一頭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喬晚卻因為有了目標,越來越精神了。

    她都不需要奔跑,只要保證將自己的身體穩住,不要被他顛下來就夠了。然後再時不時地換個地方繼續折騰。

    喬晚突然感覺到了孫大聖的樂趣。

    被妖精喝下肚子,趁機再在對方的肚子裡翻江倒海什麼的,真是太有趣了好嗎?

    眼看著越跑越遠,猿族王又大吼了一聲。

    他的獸形防禦力比人形狀態強得多,所以才會在受傷後自發地變成這樣應敵。

    但現在,反倒是變成人形更方便了。

    至少,人形狀態的他,身上的毛髮雖然同樣比其他種族的獸人茂盛,卻並不足以讓那個可惡的小雌性繼續吊在身後!

    猿族王能想到的事情,喬晚哪裡想不到?

    在發現他的步伐緩慢下來,身形也漸漸的發生變化時,喬晚就知道情況有變。

    被她吊著的巨猿身體下的骨骼像是在重組,發出了「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音。

    他要變成人形狀態了!

    在猿族王成為人形之後,她攻擊的效果是最好的。

    但是,對方的動作也會比現在更靈活。

    也就是說,她出手的時機其實很短,就是在對方處於獸形和人形狀態之間的那個短暫的瞬間!

    喬晚一咬牙,飛快地朝著上方爬去。

    要說到攻擊,那個現成的傷口當然是最好的!

    只要再加深一下,就能輕易要了這猿族的命。

    獸牙刀已經丟失,她身上也沒有其他的武器可用。猿族王就更別說了,化身獸形之後,連遮體的草裙都沒了,還能有其他的東西?

    喬晚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行。

    她有沒有獸族尖銳的利爪,就算把指甲都掀翻了,也不可能對這個皮糙肉厚的獸人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爪牙……

    爪牙?

    爪牙!

    喬晚眼睛一亮。

    沒有爪子,她還有牙啊!

    耳邊幾乎是瞬間就響起了沈宴那語速極快的聲音:「牙齒是人體中最堅硬的器官,分為牙冠、牙頸和牙根三部分。又分為牙釉質、牙本質、牙髓等,主要成分為羥基磷酸鈣……」

    她也就伴著這個聲音,飛快地接近了目標。

    猿族王此刻已經被連續「人工除毛」的痛感弄得快要炸裂了,一路跑來,又是亂撞又是動手動腳的,傷口流出的血不僅將面前的一大塊皮毛染成了深色,就連這一路過來的土地上,都留下了一串串痕跡。

    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已經開始出現。

    他的身體漸漸發冷,眼前也是一陣黑一陣白的,腦子的反應都變慢了。

    此刻,他只想著要變回人形狀態,根本就沒有精力再去注意喬晚又要幹什麼好事兒,

    就連變形的速度,也好像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受到了影響,完全不及平時那麼迅速,只是一部分一部分的在逐步轉化。

    喬晚卻已經無限接近了那個深深的傷口。

    也來不及想太多,她一口便咬了上去!

    牙齒直接咬進了對方的血肉之中,甚至有血液順著她的喉嚨流淌下去。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血裡面有一股濃重的腥味,若不是這猿族王還大半個身子維持著猿類的特徵,恐怕還會讓她有一種吃人的感覺!

    喬晚胃裡一陣翻騰。

    但她並不鬆口,反而更加用力了,甚至主動吸食起對方的血液。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誰知道落在對方手裡,她又是什麼下場。

    更何況,對方對Yan的惡意是很明顯的,就是想要他的命!

    喬晚一向分得清楚情況。

    什麼時候可以有憐憫之心,什麼時候絕對不能夠心軟,她清清楚楚。

    此時,雙方就是敵人,她對敵人手下留情,又有誰來保證她和Yan的安全呢?

    猿族王本以為這小雌性的刀子已經被他甩出去了,誰知道喬晚居然真的就這麼上口咬來!

    關鍵是,她看著雖然不及獸人強大,牙齒也不像狼族那麼尖銳,真要咬起肉來,那股狠勁兒也是讓人心中生寒的。

    猿族王伸手就要將她從脖子上扯下來。

    奈何他此時已經脫力,連防禦力都下降了大半,爭執了一陣子也沒能成功。

    感覺到身體愈發虛弱,他一發狠,大吼了一聲終於將喬晚一把扯下,狠狠地甩到了一邊。

    喬晚「砰」的一聲砸到了樹幹上,痛得悶哼一聲,嘴裡卻「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肉——那是剛才借著拉扯的力度,直接從對方脖子上咬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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