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陪葬
2023-10-03 00:35:38 作者: 玉藻前
第006章:陪葬
溫顧和許都二人,乘坐飛機,來到了青深市。
Jerry親自開車過來接了溫顧和許都。
Jerry從車上下來,為溫顧打開了車門,說:「許工在電話里說,你要過來,我想著上回在飛機上見面,約好了一起吃飯,未能成行,這一次,你可不能推辭。」
「我這不正是來蹭你的生日宴的嗎?」溫顧笑眯眯地說道。
溫顧和許都坐進車裡。
Jerry開車,往許都定好的酒店開去。
Jerry說:「許工,你這一次把體育館的項目給拿下了,京城那些老頭子,都來找我訴苦,說如今這僧多肉少也就算了,你許都占了南方不說,還一路殺到了北方,他們這些老人,都要吃不消了。他們都說,等再過幾年,恐怕都要在你手下辦事了。」
許都笑道:「Jerry先生,我許都哪裡有那個膽量,和業界的前輩們抗衡,不過是一時運氣好罷了。」
Jerry只是笑,便岔開了話題,和許都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
溫顧始終沒有說話,她看著窗外,青深市似乎並沒有她想像的肅殺寒冷,反而是暖和的。在老家S市需要穿棉衣,在青深市,只需要穿一件薄毛衣就夠了。
或許,只是她上輩子的某一年冬天,來到了青深市,那正是青深市最寒冷的一個冬天,是以,她對青深市的記憶,只有冷。
而青深市實際上,比國內的大部分地方,都要來得暖和,暖得溫顧有些不適應起來。
溫顧忽然看到一個一處高聳的工字型圖書館,那是Jerry的還未成名之前,他個人非常喜歡的作品之一,只是,一般的人並不知道,這是出自Jerry之手罷了。而那時候的Jerry,還不過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溫顧說:「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這家圖書館承載了這麼多年的風雨,始終沒有一點變化。」
Jerry掃了一眼那座圖書館,溫顧能夠注意到他,讓他很意外,可他沒有流露出特別的表情,只是用著非常平淡的語氣,說:「有時候最簡單的設計,往往不管過了幾十年還是幾百年,就算是被歲月打磨,還是會綻放它原本的驕人之姿態。」
溫顧說:「Jerry,在這裡停一下,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Jerry很是意外,但他還是將車靠邊,慢慢停下,他說:「我對這家圖書館還算熟悉,需要我當導遊嗎?」
溫顧點點頭。
許都說:「你們去吧,我昨晚沒有睡好,還是坐在車上睡會吧。」
溫顧和Jerry倒也不勸許都,他們並肩走進了圖書館。
溫顧和Jerry是並肩而行的,可是Jerry發現,溫顧並不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家圖書館的樣子,她一走進圖書館,就知道樓梯在哪個地方。
Jerry說:「溫小姐,你不是第一次來?」
溫顧笑道:「來過幾次。」只不過,她並沒有告訴Jerry,她來的時候,並不是在過去,而是在未來。
Jerry說:「我還以為能帶你好好逛一逛,有幾處設計,我非常喜歡。」
溫顧的眉毛揚了起來,她說:「且帶我去看看也好。」
她不禁想起多年以後的午後,他領著她,悠閒地領著她,慢慢穿過這座圖書館的長廊。
那時候,他和她站在長廊的盡頭,他說:「這座圖書館剛建成的時候,我總是站在這裡看風景,你瞧,我們從這裡看過去,能夠看到青深市的海,徐徐的海風吹過來,我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
那時候,他指著水泥護欄上的一處說:「你看,我的簽名在這裡。從來沒有人知道它,不,你是第一個。」
他說:「溫顧,你說人有沒有來生,如果有來生,我們在這裡重逢可好。」
此時。
溫顧從回憶中掙脫出來。
Jerry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Jerry稍微往前走了一步,溫顧跟了上去。
Jerry並不著急馬上穿過長廊,他說:「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很喜歡來這家圖書館。」
溫顧道:「這裡,大概是當時最好的圖書館了吧。」
Jerry說:「嗯,差不多,當初青深市只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小山村,不毛之地,能夠有這樣一家圖書館,已經是很不錯了。說起來,這只是短短十幾年時間,青深市發展得很快,圖書館遍地開花,這家圖書館,也就漸漸蕭條了。」
溫顧說:「時代總是在變化,十年後,二十年後,青深市又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我還是比較喜歡空曠無人的圖書館,安靜。」她並沒有和Jerry說起,十幾年後,電子書代替了大部分紙質傳媒,可是,還是會有人來圖書館看書,喜歡看書的,永遠都有那麼一群人。
Jerry的唇邊勾起一絲笑意,他說:「你倒是和現在的年輕人很不一樣,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喜歡熱鬧。」
「外向的人喜歡熱鬧,內向的人喜歡安靜。」溫顧說。
Jerry說:「我倒是不認為你是內向的人,你一點都不害怕社交,不害怕人群。」
溫顧看向Jerry,說:「有時候你害怕很多東西,是不能逃避的,你越是逃避,就永遠沒有辦法面對。我不喜歡熱鬧,但我可以強迫自己面對,等到喧鬧結束,狂歡落幕,那麼,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更加的愜意舒服。」
Jerry哈哈笑了起來:「我瞧你年紀小小,道理不少。」
他們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了。
溫顧說:「啊,這裡可以看到青深市的海。」
Jerry看向溫顧那張青澀稚嫩的臉,他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他看到這個年輕的小朋友,就像是看到了那時候青澀的自己,她說話的語氣,那喜歡的東西,都和他那麼像。如果她不是一個女孩子,他幾乎都覺得,她就是過去的自己。
Jerry一臉淡然地說:「這座圖書館剛建成的時候,我總是站在這裡看風景,就像你看到的一樣,那邊就是青深市的海,徐徐的海風吹過來,我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
溫顧說:「我若是你,我就不會睜開眼睛看風景,我會閉上眼睛,感受身邊的風。」說著,她爬上了水泥護欄,站在了上面,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Jerry趕緊一把拉住溫顧的手,說:「你真是熊孩子,待會兒摔下去怎麼辦?」
「你不必拉著我,這外邊兒還有護欄,我不會摔了。」溫顧睜開眼睛,笑靨如花。
冬日的肅殺的寒風,吹過了溫顧的髮絲,那一頭微微發黃的頭髮,在風中飛舞著。
Jerry奇怪地說:「你怎麼會知道外面還有一層護欄?哦,我明白了,你以前來過。」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便再也不說話了。
溫顧從水泥護欄上跳了下來,說:「走吧,回去吧。」
Jerry見溫顧似乎已經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致,他們便回到了車裡。
溫顧依舊保持著坐得筆直,看向車窗外風景的姿勢。
那座圖書館,隨著車身的前進,在慢慢的往後退去。
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來青深市。
她想起當年Jerry說,「你好,我姓吉。」
她說:「你好,我姓溫。」
他是她大學裡的客座教授,她是他最平庸卻勤奮的學生。
他說:「做我的學生,將來和別的建築師挑戰的時候,一定要自報姓名,這是禮貌。」
她坐在許多學生之中,認真的聽著,在筆記本上記下了他說的這句話。
他曾經帶著好幾個學生在做半條街道改造項目,他很偏執,偏執到相關部門只給了他改造半條街道的計劃,他強迫症似的,想要把另外半條街道一起改造。
為此,他奔走了很多年,寫了無數的方案和計劃,那時候才三十多歲的他,已經長出了不少白頭髮。
溫顧當時跟著他,不停的奔走,終於,他注意到了她。
他們同樣是內向的人,同樣是只會拼命工作的人,他們甚至沒有多少時間,和別人成為朋友,於是,他們成為了朋友。
他和她說起自己的過去,那時候,她還很年輕,並不能完全讀懂他的故事。
後來,等到他終於離開了她。
她那時候,終於長大了。
那時候,溫顧收到了他發給她最後的一條簡訊。
「我從前覺得人生可以簡單一點,可是,這個世界,從來不會讓人好過。」
那條簡訊之後,她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
溫顧此時不再看窗外的風景了。
她反而軟軟的往車椅的後背靠了靠,她想起他說過的,「溫顧,你說人有沒有來生,如果有來生,我們在這裡重逢可好。可是,我找到你的時候,我可不會告訴你我是誰,我會偷偷的認識你,但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誰。」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嫌棄我這個朋友做的不夠好?」
他沒有回答她。
如今,她有了來生。
來生,她如他所願,她不會告訴他,她是誰,她偷偷的站在他的身邊,心中懷揣著有關他們共同的回憶。
她終於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
……
溫顧和許都在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下。
他們便去參加Jerry的生日宴會。
溫顧穿了一條鵝黃色的長裙,披了一件白色的小外套。
許都瞧著溫顧的樣子,他說:「溫顧,我瞧著你這模樣,我竟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老許,想來小白將來會比我好看得多,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溫顧笑道。
許都說:「說真的,當初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麼一點高,如今你都快跟我一樣高了,我終歸是老了。」
溫顧笑道:「老許,你一點兒都不老。」
許都說:「就你會說好聽的。」
溫顧說:「哈哈哈,你看看你,臉上都樂開花了,還假裝不高興。」溫顧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兒似的。
溫顧和許都走進了宴會大廳。
身著西裝的Jerry迎了上來,他說:「你們來了啊,快來,這邊坐吧。」
溫顧和許都在Jerry的安排下,坐了下來。
這是Jerry的生日宴,雖然是在宴會大廳里,可是,來的人,並不多。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建築界的翹楚,這足以證明,Jerry在建築界有多麼的萬眾矚目。Jerry其人,在年輕的時候,在國內拿獎拿得手軟,後來去了國外,又拿獎拿得手軟,等到Jerry回到了國內,在沿海青深市定居下來,他振臂一呼,沿海城市的建築師們,全都為他馬首是瞻。
他很牛逼,所有人都知道他牛逼。
有人曾經說過,這世上,唯一能夠壓得住Jerry才華的人,恐怕只有張蒼狼一個,就連張蒼狼的師弟,恐怕遇上了Jerry,都要往後挪一挪。
只不過,張蒼狼已經失蹤多年了。而Jerry並不曾有往北方發展的意願,是以,沿海一派,和京城一派,這些年來,反倒太平無事,甚至還有些互惠互助的意思。
如今,沿海一派和京城一派,他們共同的對手,恐怕就是蒼顧集團了。
蒼顧的野心很大,誰都看得出來,想要瓜分京城的蛋糕。
只是,京城的那些老人,哪裡可能讓蒼顧這般放肆。雖然先讓蒼顧吃點甜點,可後面想要再拿到項目,就要考慮考慮自己的斤兩了。
溫顧和許都坐的這一桌。
似乎是可以安排過的。
這一桌上,坐的全都是京城的老建築師們,溫顧對他們甚是熟悉,這些人,早在上一次在京城的交流會上,他們就已經見過了。
Jerry站在高處,說了一番話以後,大家便開始吃飯了。
Jerry坐在了溫顧這一桌,原來,這一桌是主桌。
此時,有一個老建築師端起了酒杯,說:「許先生,上回在京城交流會上,我生病了,一直無緣見到你。這不終於能夠見面了,我們喝一杯吧。」
許都說:「哎呀,我是真的喝不得了。」
那老建築師說:「我們才初次見面,許先生,你不是這麼不給面子吧。」說著,他見許都的酒杯是空的,他便給許都倒上了一杯酒,端到了許都的面前。
許都說:「不行不行,再喝酒,我可就要發酒瘋了。」
可是,在座的許多人,都勸許都喝酒,許都正是騎虎難下。
溫顧瞧了一眼許都,她之所以要許都不要喝,是因為那杯酒中,有毒。
她剛才已經被地上的小蟲通知過了,接下來的這杯酒,千萬不能喝。她當時心中怒不可遏,這些人,真是膽大妄為,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想要害許都。
溫顧說:「許總,我口渴得很,你要是不喝,我可就喝了啊。」
許都似乎一臉醉意,他說:「你要是想喝,你就喝了吧。」
溫顧舉起了許都的那隻酒杯,對那老建築師說:「許總他喝不得了,我替許總喝吧。」說著,她站了起來,她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往後一倒,手一抖,那酒杯翻了一下,酒液把許都的衣服全都弄濕了。
溫顧慌亂地把那酒杯往地上一砸,說:「許總,對不起,我真笨。」
許都笑哈哈地說:「算了算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笨手笨腳的,你就不要責怪自己了。哎,Jerry,你看我這一身酒。」
Jerry說:「我有換洗的衣裳,你跟我來吧。」
許都跟著Jerry離席。
整張桌子上,只剩下溫顧,和一群半生不熟的建築師們。
溫顧對那老建築師說:「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喝你手裡的那杯酒了。還有你們,以後小心一些,口裡吃的東西,都要小心。我可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呢。」
說著,她便垂了垂眉毛,不再說話了。她本可以讓那個老建築師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以讓那個老建築師喝下拿一杯被她換過的毒酒,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
那麼做,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而她們只是失去了其中一個人。
她可不想他們以為,她只有這一點能耐。
是以,她乾脆和他們挑明了,她告訴他們,以後每一天,都要活在心驚膽戰之中。
溫顧語出驚人,在座的所有人,全都心知肚明,這酒本身是沒有毒的,但就被上面是有毒的,這一次下毒,是他們一起商量好的。這就被上面的毒素,是一种放射性的化學物質,人喝下去,不會有任何的直覺。要有反應,起碼要有半個月的時間,才會出現不適,一開始,只會流鼻血,再然後,就會犯困,最後,就會疼痛而死。
他們想要除掉許都,甚至不惜用毒藥的方式,除掉這個人。
他們現在聽到了溫顧說的話,他們全都震驚了。
難不成,這個小姑娘,早就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詭計?甚至,還把酒杯給對調了?
那老建築師手中端著酒杯,不知道自己該喝還是不該喝,他有些害怕,萬一這隻酒杯,真的被調過了呢?
等到許都和Jerry回來了。
酒桌上異常的沉悶。
Jerry有些鬱悶,怎麼剛才大家還正想勸酒,怎麼轉眼,大家就一口酒,都不敢喝了呢。
……
溫顧和許都參加完Jerry的生日以後,他們便回到了C城。
溫顧自然也就開學了。
這是高二下學期。
溫顧恍惚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快到她自己都有些難過了,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呢。
蒼顧集團的事情,有許都等人幫忙打理。
而溫顧的家人朋友,在青藤和南霆天的保護下,並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溫顧便一門心思好好學習,她馬上就要高考了。
等到她高考完的幾個月後,她就要十八歲了,這將是她面臨的最可怕的一天。
因為那一天,周語梵就要來殺她了。
是以,溫顧一邊堅持學習,她還要一邊堅持體能鍛鍊,她的那隻火火,似乎有了一些智力,每天能夠給她輸送真氣,她覺得,自己身體裡的真氣,越來越充盈,越來越穩定。
她的反應力,也比從前要快一些了。
就在溫顧惶惶不可終日,擔心周語梵哪一天會忽然殺過來的時候。
溫顧收到了周語梵寫的密信。
這封信,是完全密封的。
是部隊裡的人帶給她的密函。
那人送來了密函以後,立刻走了。
溫顧當時有些驚呆了,她還從來沒有收到過來自部隊裡的信函呢。雖然,她接觸過達官政要,可是軍隊,她還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
她拆開了那封信,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信里說:謝謝你,另外,戰爭形勢越來越嚴峻,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回來,溫顧,你可千萬要守住自己的秘密,不要被別人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很多人,想要殺你的,你可千萬要小心!小心!小心!
溫顧當時讀到了周語梵寫的這封信的時候,她心中的想法很多,甚至感覺很奇怪。
這個男人,究竟是要謝謝她什麼?
她把信丟在一旁,周語梵是個傻逼嗎?把話說完會死啊。
不過,她看見他寫的那三個小心,她倒是很開心,他似乎,是在擔心她啊。
她將那封信重新拿了起來,讀了一遍。
她在這封信里,的確獨到了他的關心。
可是,真是尼瑪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關心,他不是一直很想殺她嗎?怎麼忽然做起了老好人來了?
在這之後。
溫顧在犯錯的學習之餘,開始考慮到學習這個問題了。
國家的醫療制度,已經在她的幫助下,逐漸開始完善。
可是,她還有一項艱巨的任務,那就是幫助國家建立完善教育制度。
讓每個人都能讀得上書,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大學畢業。
如果你想從大學畢業,必究必須有一門過硬的本事。
她不僅重視各種各樣的人才,更珍惜科技人才,科技宅,可以讓國家變得更富強。
各個國家都虎視眈眈華夏國的物質資源和人口資源,每個國家都覺得只要能控制華夏國,就能控制整個世界。
不好意思。
請先和我的武器打招呼。
後來的很多年以後,溫顧的名字傳到了大江南北,甚至傳到了國外。
國外的很多人,聽到溫顧的名字,就像是見了鬼似的。在他們眼裡,溫顧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一個一不高興,能把全世界毀滅的女人。
華夏國因為有溫顧這樣恐怖的女人在,沒有人敢和華夏國說一個不字。
反而,許多國家紛紛巴結著華夏國,希望華夏國能夠給他們一口飯吃。
……
蒼顧建築自從拿下了體育館的項目以後,又在京城拿下了好幾個項目。
這讓京城的幾大設計院,都感到了深切的危機。
這一日。
謝老爺子過生日,溫顧和許都一家人,一來是旅遊,二來是來看看工地項目的進展。
京城裡的那群老頭子們,聽說許都來了京城,他們很是不高興。
上一回,他們在青深市裡面,沒有把許都弄死,反而還被溫顧這麼一個小姑娘威脅了一番,他們不免覺得丟臉極了。
他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許都對他們有戒心,有防備,可是,許都的家人,離許都這麼遠,呵呵。
山高皇帝遠,遠水救不了近火,不是嗎?
要是,他們對許都的孩子下手,許都肯定會乖乖地投降,從此在京城消失了。
這一日。
孟金葉去學校接許小白放學,她並沒有接到許小白。
老師說:「許小白早就走了啊。」
「走了?怎麼可能,我在家裡等了很久,瞧著她還沒有回來,我才來學校找的。」
老師說:「你再回家找找,說不定,她現在就在家裡呢。」
孟金葉點點頭,她只好回到了家裡。
許小白,並不在家裡。
孟金葉一下子慌了,她趕緊給許都打電話,說:「許都,咱們家小白不見了。」
S市的舊倉庫里。
幾個大漢抓住了許小白。
許小白哭著:「你們這些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一個大漢哈哈大笑說:「許小白,你不要怪我們壞,要怪,就怪你那個沒用的爸爸,沒有一點本事,還想稱霸京城,你,就準備為你爹,付出代價吧。」
說著,那大漢舉起了一根針,他準備用這根針,挖掉許小白的眼珠子。
京城的老頭子們吩咐了,把許小白的眼珠挖出來以後,要新鮮的,趕緊空運到京城去,趁熱,好給許都做下酒菜。
就在大漢準備下手的時候。
忽然,他的手被子彈穿了過去。
那大漢的手生疼,他驚恐地吼道:「是誰?」
只見一個霸氣十足的男人,用那無比性感低沉迷離嘶啞的嗓音說著:「是我,南霆天。」
南霆天一把抱住了許小白,他捂住了許小白的眼睛,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孩子,別怕。」
於是,那天,一整個倉庫。
全都是慘叫連天。
那些參與了抓許小白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善終。
那些人的手,全都被針狠狠的扎了一萬多次。
原本按照南霆天的做法,他會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若不是溫顧說:「罪不在這些人。」
這些人,早就全部被擊斃,就算是死了,眼珠子都要被挖出來才是!
南霆天沒有殺掉他們。
南霆天讓他們供出了主謀。
當他知道了主謀的三個老建築師是誰以後。
他親自摔人,來到了京城。
那一晚。
南霆天逼著每個人,必須親手挖掉自己的一顆眼珠子,還逼著那三個人,一定把自己的眼珠子吃了。
那些老頭子,終於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一輩子,都不應該的嘴的人。
經此一役,京城的那些老頭子們,全都老實多了。
南霆天替溫顧收拾了這些人以後。
南霆天並沒有在京城多待,而是直接回到了S市。
他該做的一切,已經做到了,他可不希望溫顧,跑來說什麼謝謝你感謝你之類的話。
不需要。
真的。
從前,溫顧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這一次,換他來為溫顧做事,已經算是他唯一的回報了。
京城有三個老建築師出事了,其中一個的名字,叫做王東林。
這個王東林,溫顧一直叫許都在查,花瓶的事情。結果王東林被南霆天收拾了以後,便自殺死了。
上一次那個花瓶的事情,隨著王東林的死,被埋進了土裡了。
誰也不知道,那次王東林送給她的花瓶,之前是否轉過別人的手,又是否,那個花瓶究竟是王東林送的,還是別的什麼人送的了。
這件事情,陷入了死局。
……
溫顧看新聞,說是非球國和米蘭帝國的戰爭之中,因某軍事基地被空隙,華夏國人到援助非球國的士兵,更新數據為五百三十人。
溫顧的心臟咯噔顫動了一下,她的手指按住了唇,思考良久,她撥出了一個電話。
「謝林瑞,周語梵是不是在非球國?」
謝林瑞此時正看到了那條新聞,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來得傷心,他的眼眶紅紅的:「你現在知道關心我們家語梵了,從前幹什麼去了?」
溫顧的手,扶住了牆。
她第一次如此這般,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她知道他的工作,可能和軍事有關,可是,他沒想到他這一次去的是非球國,而非球國的這場戰役,會死傷無數。
難怪他說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回來的話。
這個男人,雖然曾經無數次說過要殺死他,可是又無數次的救過她。
夜色。
冰涼。
溫顧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衣,神色冷峻地站在窗前。
這世上,那個一直說過要殺死她的人,終於死了,可她並不會因此感到輕鬆。
反而,她心中諸多的難過和悵然。
她往地上倒了一杯酒。
愣愣出神。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他的頭髮,幾乎將他的整張臉遮去。
後來再見到他時。
誰知道她的跟前,周語梵忽然出現了。
溫顧嚇得要命,鬼啊。
周語梵滿身是血,他一把抓住了溫顧,說:「我沒死,我的血是熱的,你摸摸看。」
溫顧的確摸到了滾燙的鮮血,她說:「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以為他死在了非球國,怎麼會忽然出現了呢?
周語梵將手指貼在唇邊:「小聲點,我中了槍,很累,讓我安靜一點。」
溫顧推了周語梵一把,說:「別睡。」
結果周語梵根本沒有一點力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周語梵中了槍傷,誰都沒有去找,唯獨找到了她。
她沉思了片刻,把周語梵送到一個醫生的家中,她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大袋子,把袋子裡的錢丟在了醫生的面前,說:「我一定要他活下來!」
醫生愣在了原地,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麼多錢。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可是,今天見到了,他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不會是惹了社團里的人,如果是惹到了那些人,他就算是有一百條命,也不敢拿這些錢。
醫生看向溫顧。
溫顧冷漠地說:「他若死了,你且陪葬!」
……
S市。
溫衛海忽然接到了領導的調令,說是他已經被調職到了投飛公司總部。
溫衛海再三跟領導確認,說:「領導,你確定是我被調到了總部?」
領導說:「是的,上頭是這麼決定的。」
「可是,我一個底層員工,怎麼好端端就被調到總部去了呢?」
領導聳聳肩說:「上面的決定,我怎麼知道為什麼。你去了那邊,好好表現。如果可以的話,別忘了替我美言幾句啊。」
溫衛海懵懵懂懂地答應著,之後他便收拾了行李。
總部給他買了一張飛機票,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坐飛機。他從來沒想到他的有生之年,還能坐飛機,畢竟,飛機票特別貴,他要是自己買,肯定是捨不得的。
他緊張地不知所措,好在在候機室里,到處都有工作人員,他不懂的事情,只要問一問他們就可以了。
溫衛海拿著登機牌,來到了飛機上,漂亮的空姐禮貌地迎接著他,讓他往裡面走。
溫衛海心說,果然這飛機的服務人員態度就是好啊,跟火車站上的人,那是沒得比。
溫衛海瞧著坐飛機的這些人,各個都是衣冠楚楚,只有他,穿得跟個鄉巴佬似的,他頓時縮了縮手腳,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總經理對溫衛海一番好酒好菜招待之後,要溫衛海利用親戚關係,通過溫衛康,盜取全氏公司的機密文件。
溫衛海說:「這個事情不好做,我和溫衛康的的關係不好。」
總經理說:「我不管你關係好還是不好,如果這個事情,你沒有做好,那麼,明天,你就會收到公司的解僱信。」
溫衛海苦著臉說:「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總經理說:「不要和我討價還價,公司養了你這麼久,該是你回報公司的時候了。我開過來的那輛車你看到了嗎?事成以後,那輛車,就歸你了。」
溫衛海低下了頭,的確,他一個沒有什麼文化的人,當初能夠在朋友的介紹下,進入投飛公司工作,已經覺得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了,沒想到,這餡餅背後,還有這麼一出。
溫衛海想了想,如果只是一份小小的文件,就能挽救他的職業危機,他又為什麼不干呢?再者說了,全氏公司那麼家大業大,就算是丟失一份文件,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而他只要辦成了這件事情,能夠和總經理的關係更進一步,還能拿到一輛車,這麼好的買賣,他要是不去做,那就是傻逼。
一想到這些,溫衛海猛地喝一口酒。
等到溫衛海回到S市。
溫衛海想盡了辦法,想要和溫衛康聯繫上,可是,他根本找不到好的理由。
……
周語梵在裡面做手術。
溫顧給梅欣雨打了電話,可是,電話沒有打通。
她需要一個律師,需要一個律師。
C城。
律師事務所。
就在不久前。
溫助理忽然溫梅欣雨說:「今天是周三,周六晚上的聚會,你去還是不去?」
梅欣雨問:「他呢?」她很害怕,那個聚會上,會碰到那個人,不管如何,她不想見到他,害怕見到他。
溫助理說:「沒有確切的消息。」
梅欣雨想了想,她終於下定了決心:「那、去吧。」
梅欣雨給范飄飄打了電話,問她好不好,要不要晚上一起吃完飯,范飄飄說最近犯困,懶得出門。
梅欣雨問那你吃什麼?我給你送吧。
范飄飄說不用啊,溫助理會給她送飯。
那好吧。梅欣雨掛了電話,總覺得是不是哪裡不對啊,溫助理明明是她的助理,怎麼老給范飄飄跑腿去了?
晚上,梅欣雨決定回家吃飯。
可是回家吃飯,有點空蕩蕩的,她就叫上了許晉和。
許晉和自從跟著梅欣雨混以後,他跟梅欣雨表面上關係不融洽,可是,許晉和發現,梅欣雨只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罷了。
兩個人吃了飯。
屋子裡空蕩蕩的,許晉和忽然想起來那次梅欣雨生日,他還沒有送出手的花瓶,他正準備返回房間去拿的時候,忽然門鈴響了。
梅欣雨叫許晉和去開門。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快遞員,他送來了一個匿名的大包裹。
許晉和說有包裹到。
梅欣雨正在洗碗,於是,她就讓許晉和去幫忙簽收一下,順便拆了包裹就是了。
許晉和拆了包裹一看,竟然是一隻古董花瓶。
許晉和還記得上次買花瓶的時候,看到過這隻花瓶,沒有幾百萬下不來的那種,他想,他買的那隻花瓶,看來是拿不出手了。
於是,他把花瓶穩穩噹噹的放在了錦盒裡。
而梅欣雨忽然想起了爺爺,她給妹妹諾雅發了一條簡訊,問起爺爺的病情,聽說爺爺醒了,情況很好,她才微微的放了心。她知道有他們守著,她是萬萬不可能見到爺爺的。
又過了一天。
梅欣雨到處找許晉和,誰知道許晉和不見了,她打電話給溫助理,問許晉和是不是死了?
溫助理說,許晉和是請假回老家了吧。
梅欣雨打許晉和的手機,一直都在關機。
梅欣雨咬著牙說,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許晉和找出來。
甚至,梅欣雨和溫助理兩個人,匆匆去了許晉和的家裡,發現許晉和正在給許老爹洗衣服。
梅欣雨一瞬間,便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她沒有辦法罵許晉和,因為許晉和是在盡孝,所有孝順的人,梅欣雨都沒有辦法責罵。
梅欣雨失魂落魄的坐回了車裡,而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