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S市的朋友(萬更)
2023-10-03 00:35:38 作者: 玉藻前
第027章:S市的朋友(萬更)
溫顧原本和方圖有說有笑,尋找乾柴,就在這個時候,溫顧忽然看到了一個黑影,那人的裝扮和黑衣人很是相似,皮衣,還有她怎麼也忘記不了的蛤蟆皮面具。
她來不及和方圖打招呼,就追著那黑衣人的方向而去。
溫顧追著追著,不一會兒就追到了一處樹林裡,黑衣人的影子,忽然消失了。
她看了看四周,周圍都是樹木,但是這些樹木並不高大,也不密集,若說黑衣人藏身在那棵樹背後,是萬萬不可能的,可是,黑衣人又會到哪裡去呢?
溫顧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黑衣人,或許並不是實體。連佩曾經和她說過,養蠱者,大多以豢養蠱蟲為生,升官發財也好,謀財害命也好,通曉蠱術者,技術就更上一層樓了。
他們能夠使人離魂,譬如沙莎第一次丟了魂,還是連幽谷把沙莎的魂魄找回來的。他們能夠迷人心智,讓人誤以為有親近者在呼喚她,譬如沙莎被關在體育館的儲藏室,就是被迷了心智。他們還能夠移形換影,變成別人的樣子,或者,憑空製造幻影,這就好比,溫顧等人到了老家,溫顧的弟弟溫小齊不見了,溫顧去找溫小齊時,以為看見了溫小齊的影子,可事實上,溫顧看見的,或許是黑衣人變幻成溫小齊的樣子,也可能是黑衣人製造出的幻影,人難過溫顧誤以為自己看見了溫小齊。
這個一直躲在陰影里的黑衣人,是個變態。
黑衣人抓走了溫小齊,卻並沒有傷害溫小齊。
是在向她宣告,他雖然不能對付她,但也不會讓她好過。有時候,一個人死了,逝者已矣,親人只會痛苦一時,總會走出悲傷。
但如果溫小齊可能會有危險,溫媽媽、溫爸爸、或者溫顧的那些朋友,都可能面臨危險的時候,溫顧便要用一生,來憂心憂慮,擔心某一天會失去他們。
黑衣人打的就是這樣的算盤。
他打不過她,她抓不到她,那不如,就這樣小打小鬧折磨她。
溫顧知道,黑衣人小打小鬧,這說明黑衣人還不成氣候,她擔心的是,黑衣人漸漸強大起來,終有一天,擁有能夠擊敗她的力量,那一天,她會死,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一起死。
當她剛才恍惚看見黑衣人的影子的時候,她就在心中對自己說,不管怎樣,都要去看看,最好,能夠現在就把黑衣人弄死,一了百了。
溫顧仔細觀察著四周。
黑衣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她引到這裡來的,這裡,很可能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能夠傷害她的東西。
她還記得在老家的那一次,大雨滂沱之中,她和熊瞎子惡戰一場。
在許多卡通片中,狗熊總是以憨態可掬的模樣示人,一些人總以為狗熊是溫馴的,完全沒有攻擊性的動物。其實,哪裡是這樣。
溫顧自從發現自己擁有了能和動物溝通的能力以後,她就開始了解世界上的動物們,她了解它們的習性,了解它們內心真正的需求,她滿足它們的需求,或是和它們成為朋友,它們,總會竭盡全力幫助她,甚至為她豁出性命。
有些動物是能夠為溫顧所用的,在動物們一次次的幫助下,她少走了很多彎路,也屢屢化險為夷。
而有些動物,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服的。就好比別人家家養的忠犬類,想從忠誠的家犬口中,探聽出一點點關於其主人的話來,是非常難的。忠犬們擁戴主人,甚至把主人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至於野獸,若是遇上了,要麼征服它,要麼打死它,就只有這兩種結果。溫顧遇上了熊瞎子,經歷了一場惡戰,才把熊瞎子訓得服服帖帖的。
溫顧在原地若無其事地走了一圈,四周安安靜靜,就連風聲都沒有。
她走路的姿態,看起來十分悠閒,可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有多緊張,她的手心,甚至沁出汗珠來。
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力量肯定是不會輸給熊瞎子的,那麼,她得好好籌謀了。她本想給方圖等人打電話,可是,她的手機不見了,大概是在跑的時候,把手機給弄丟了吧。她又摸了摸地圖,地圖也丟了。
這下,她變成了啞巴和盲人。不能求救,還會迷路。
事到如今。溫顧並沒有亂跑,亂跑反而容易遇到突發危險。
她便在附近找了一棵個頭比較大的大樹,她動作利索地爬了上去。所謂是,站得高,看得遠,這樣,不管四面八方來了什麼,她都能看得清楚。
她就在這裡等著,倒看看會有什麼東西來。
溫顧穩穩噹噹地坐在樹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一點動靜都沒有。
溫顧左手邊的樹葉上,趴著一條肥嘟嘟的綠色的小蟲子。
這是寄生在樹上非常常見的蟲子:八角蟲。它們的幼蟲往往以樹葉為食物,吃掉樹木的葉子,嚴重的時候,會讓樹木只剩下空杆,導致樹勢衰弱。
手賤的人,千萬不要去摸它,它往往會狠狠地蟄你,皮膚會立刻紅腫起來,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不過,如果將它輕輕放在手心之中,不去刺激它,不去激怒它,它就會乖乖地縮著,一動也不動。
溫顧忽然很有興致嘮嘮嗑,她便對這條小八角蟲說:「嘿,小傢伙,你在吃午飯嗎?」嗯,說起午飯來,她還真有點餓了呢。
小肥蟲看了溫顧一眼,它驚恐得往後退了一步,整個胖嘟嘟的小身子往後滾了足足一圈,它說道:「你是什麼鬼怪,怎麼長得一副人的樣子,卻會說我們的話?」
溫顧說:「我不是妖怪,我只是擁有一種能力的人類,能夠和你們說說話罷了,有時間聊聊嗎?」每次和動物一聊天,動物們就會把她當成妖怪,有時候遇到好奇心重的動物,她就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來解釋自己的能力,而有些動物就很簡單,你說什麼,它都不會追問。小肥蟲說:「唔,我已經吃飽了,不過,你這個人類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不知道這裡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嗎?這裡,死過好幾個人類呢。」
溫顧摸了摸下巴,說:「哦?難道說我剛才跑進禁區了?真糟。」難怪她發現這裡的環境,和她剛到公園的環境並不一樣,原來,這是公園裡的特別區域啊。
溫顧正準備和小肥蟲繼續問問這裡的情況,那小肥蟲揮著爪子抱著腦袋,說:「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
說這,那小肥蟲手忙腳亂地吐出了細絲,整個身子往樹下墜去,然後鑽進了樹洞之中。
溫顧的心臟微微緊縮了一下,難道是附近出現了讓八角蟲感到害怕的生物?
她看了看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啊。
下一秒,溫顧便看見附近不少樹木之上,原本安安靜靜地鳥兒們,全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撲騰地翅膀,結群飛走了。
這些驚弓之鳥!
溫顧動作迅速地從樹上站了起來,她的身子繃的很緊,她知道,鳥類的感受,不一定來源於眼睛,一些鳥類擁有類似於雷達一樣的感官系統。
它們能夠意識到的危險,不一定是肉眼能看得見的。
溫顧身為人類,並未擁有雷達一樣的感官系統,自然更加緊張了。她知道有危險,可是,危險在哪裡呢?
溫顧扭過頭,往自己的身後看去,她的身子忽然被猛地撞擊了一下。
溫顧的身子往後一退,她整個人從樹枝上栽倒下去,她用力抓住了另一根樹幹。她雙腳一蹬,跨在了那杆樹幹上。
她微微踹了一口氣,好險!她看向那忽然撞擊她的龐然大物。
這是一隻渾身烏黑髮亮的大鳥,它的身高,差不多快趕上溫顧的肩膀那麼高。
溫顧心說,難怪剛才她會被它撞到,它身形巨大,肯定是力大無比的。
它的眼睛就像是紅寶石一樣散發著詭異璀璨的光芒,不,不對,它的眼神之中,透著兇狠非常。它緊緊地盯著她,就像是在看可口的獵物一般。
溫顧心下已經明白了,這隻大鳥,絕非善類,它身形巨大,卻身手敏捷,能夠無聲無息地靠近她,最後給予她用力一擊,若非她剛才抓住了樹幹,此時,她恐怕已經成了它腹中的食物了。
溫顧和那大鳥兩相對峙,一人一鳥,雙方的眼神,在空氣之中相撞,就像是要摩擦出火花來一般。
不知道對峙了多久,那大鳥最終失去了耐性,它決定向溫顧發起攻擊,它那一雙烏黑的尖銳的力爪,它的一個爪鉤,足足有一個人的手指那麼粗。
這麼粗的爪鉤,要是插進了人的身體裡,肯定會血流如注。
溫顧猛地往樹幹之間一躲,那樹幹擋住了大鳥的粗爪,溫顧微微舒了一口氣。
大鳥身形巨大,雙翅豐滿,很難擠進樹幹之間的縫隙。
溫顧的身子比較靈巧,她能夠擠進各種各樣的樹幹之間,她就在這些樹幹之間跳躍著,躲開了大鳥一次又一次攻擊。可是,她知道,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這是一場體力的消耗戰。
她的體力再充足,都會有耗盡的時候,到那時,她就是這大鳥的盤中餐了。
溫顧和熊瞎子對戰,雙方都在地上,起碼能做到外部環境平等,是以,她還有一定的勝算。可她現在面對的是大鳥,她不會飛,大鳥會飛,她若是不慎被大鳥抓住,抓到空中往下一摔,不死也會殘廢。
在她沒有想出萬全之策之前,她不能貿然動手。
溫顧在心中感嘆:是自己跑過來送死的,流著淚都要承擔後果。
溫顧這樣想著,那大鳥猛地向著溫顧胸前一根脆弱的樹幹揮爪。
溫顧的目光一冷,她是故意在這根樹幹前站著的,為的是讓大鳥來抓它。
她猛地往旁邊一閃。
那大鳥沒有抓到溫顧,它身體的重心往前一傾。
溫顧身子靈活地往上一躍,整個人騎在了大鳥的身上:「好小子,現在你成了我的坐騎,看你如何囂張!」
那大鳥被人如此欺辱,自然發了狂,它一邊怒吼著,一邊用爪子去抓溫顧。無奈,它的翅膀肥肉太多,它那鋒利如刀的爪子,根本抓不到自己的頭頂,自然也抓不到溫顧。它嘶吼著:「你這小妖女,休要猖狂,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把你剝皮拆骨!」
溫顧冷若冰霜的眸子,閃過精光,她狠狠地往下一踩,生生將那大鳥左邊翅膀處的骨頭踩斷:「要拆我的骨頭?那還是我先拆你的吧。」
那大鳥疼得尖叫:「妖女,你好狠毒的心腸!」
溫顧又是一腳,將那大鳥右邊翅膀的骨頭踩斷:「我若心軟,便成你口中血肉。你若怨我,只怪你碰上的是我!」
那大鳥疼痛不已,它的翅膀算是廢了,它吼道:「你最好把我殺了,不然,我的同伴一定找你復仇,叫你生不如死。」
溫顧笑了,是麼?復仇嗎?這世上想要報復她的多了去了,是了,她真是害怕呢。
她那好看的眉毛微微往上跳了起來,她一把抓住大鳥頭上的毛,她面色冷峻,言語冰冷:「說吧,是黑衣人派你來的嗎?」
「我不告訴你,你奈我何?」那大鳥狂笑。
溫顧慢慢摸著那大鳥的頭,說:「我今日能捉得了你,明日,我就去捉你的同伴,把你的子子孫孫全都抓起來,我不要它們死,我要它們親眼看著你被砍去了手腳,我也不要你死,我要你看著它們,被我一刀刀剜去它們身上的肉,你們都求生不得,卻也求死不成,你看,這是不是絕妙的主意?」
那大鳥一時間愣住了,它沒想到這個人類會如此變態,它終究還是低了頭,它說:「想我以食肉為生,吃了不少人,那些成為我食物的人類,多半是想把我捉走發財的黑心獵人,你不曾想抓我,我卻想吃你,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我告訴你真相,請你答應我,不要傷害我的同伴,可以嗎?」
溫顧點了點頭。
那大鳥說:「是了,是一個黑衣人,說你身體裡有極品靈體,我若得之,必定功力大增,修成仙類。」
溫顧問道:「那人現在在哪裡,你可知道?」
大鳥說:「他說他在公園裡等我的消息,若我得手了,我便在空中盤旋給他傳遞暗號,我取靈體,他取屍體。」
溫顧的拳頭,微微捏了起來,這個黑衣人!她若是能親眼見她,必定將他撕成肉絲!
溫顧這樣想著,她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她身體裡的血液,慢慢流了出來。
那大鳥痴迷地眯起了眼睛,鼻子動了動,它像是聞到了世界上的絕世佳肴。
緊接著,樹林之中的蛇類,受到了溫顧血印的信息,全都涌到了溫顧的身邊。
其中一條大蛇問道:「小主人,請問,有何吩咐?」溫顧說:「你們去公園門口附近,見到我這衣服背面畫的人,你們將我這衣服帶給他們,他們就會明白了。」
她說著,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那條說話的蛇。
那大蛇遵命,領著眾蛇而去。
是的,溫顧怎麼可能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貿然來了呢。
是溫顧提出,這個周末去公園裡玩,狗腿子一個不帶。這樣,黑衣人就有可能對她下手了。
溫顧來到公園,先是分組,自己和方圖一組,然後,她會尋找落單的機會,好增加黑衣人下手的機會。
果然,黑衣人利用幻影,將她騙到了禁區。
然後,這大鳥便來了,想要攻擊她。
小易只是假裝離去,而現在,李成功等狗腿子,以及謝廳長派來的刑警,全都隱藏在公園附近,他們全都耐心地等待著溫顧按照約定好的計劃,給他們訊號。
溫顧依舊坐在大鳥的肩頭,她對大鳥說道:「你已經看到了我的計劃,我就不能留你性命了。」
那大鳥低聲沉寂了一會兒,說:「好吧,你可以殺了我,只是將來,你碰上了我的同伴,請你手下留情。」
溫顧側了側頭,這隻大鳥,死到了臨頭,還惦記著自己的同伴,它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力量和她談條件。
只是,大鳥的這份義氣,著實很讓溫顧看得起。
溫顧準備說上一個好字,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身後好像出現了什麼東西,她猛地回過頭,之間一隻鋒利的爪子,朝著她的臉毀了過來。
天哪,她的身後,是另一隻大鳥。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溫顧身後的利爪,幾乎就要戳進溫顧的眼睛裡。
溫顧心說,這下,可真是要遭殃了。
就在溫顧覺得自己可能保不住眼睛的時候,不知道從那裡出現了一隻大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她被那隻大手穩穩噹噹地拖住,最後整個人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地上。
等到她抬起頭去看的時候,高空之中,忽然掉下來兩隻大鳥的身體。
那兩隻大鳥,笨重地落在了地上,地面微微振動了一下。它們的身體抽搐了一下,那隻原本被溫顧踩斷了翅膀的大鳥吃力地說著:「對不起。」
最後,它們再也不動了。
地上,全都是兩隻大鳥身體裡流出來的血。
溫顧看向身側的男人,她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校長組織了幾個老師在這裡周末聚會,我被強行拉了過來。」他並沒有看溫顧的眼睛。
「哦,謝謝你。」溫顧伸出了手,向他表示感謝。
他並沒有去握溫顧的手,而是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裡,留下蕭索孤寂的背影,離開了。
溫顧看著那個寂寥的高大的背影,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想要殺死她,可是在她即將收到傷害她時候,他又回出手幫助她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她差點被車撞到,是他救了她,他說:「你只能死在我手裡。」
是的,大概只有這一個原因吧。
周妖孽,是個變態。
不一會兒。
連佩等人找到了溫顧,此時的溫顧靠著樹根坐下,眼睛上放著一片樹葉。
連佩看到地上有兩隻渾身是血的鳥,已經死了。她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是不是黑衣人來了?」
溫顧說:「不是,我看見了這大鳥,覺得好奇,便追到這裡來了。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她終究還是不想她們擔心。
「你沒事就好,你手機是不是掉了?沒關係,好在我用符紙找到你了。那這兩隻鳥,是你弄死的?」連佩看著那血肉模糊的鳥屍,腸子都被擠壓了出來,死的好慘呢。
溫顧搖搖頭,說:「不是,我在這睡了一覺,它們就變成這樣了。」
溫顧說著就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可是,連佩等人信了。
好在有驚無險,連佩拉著溫顧的手說:「那我們一起找柴火和食物,好好燒烤吧。」
溫顧點點頭,笑起來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
……
周末很快過去。
溫顧等人在原生態公園度過了很愉快的周末,只是,溫顧的心臟始終是懸著的。即使當時是把公園包圍了起來,一個個查了公園裡面的遊客的身份,還是沒有辦法把黑衣人找出來。
這已經成了溫顧的一塊心病了。
不過,生活還是要過下去。
馬上有測驗考試了,溫顧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學習上。
過了幾日。
溫顧抱著小花在學校里散步,忽然,旁邊的雕塑倒了下來,溫顧反應很快,她一掌打碎了雕塑。
小花喵了一聲,說:「溫顧,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差點嚇殘廢了,好在剛才溫顧的反應快。
溫顧的拳頭微微的擦傷了,破了一點皮,可是,她覺得自己身體裡那股用之不竭的力量,好像強勁了一些。
周語梵正在附近的實驗樓里,他忽然聽到聲音,走出來一看,居然看到溫顧居然把雕塑打碎了,他一臉驚呆,說:「你打爛的?空手?」
溫顧「嗯」了一聲。
周語梵說:「破壞學校公物,是要被處分的,我幫你修補雕塑,只收一萬塊。」他說這話的時候,薄唇微微地抿起。
溫顧怒了:「周語梵,你怎麼不去搶?雕像修復最多五千。」就算是上次他救了她,他也不能訛她吧。
周語梵說:「我是老師!怎麼會搶錢,我可是本著為你著想的原則考慮的!再說了,作為你破壞公物的目擊證人,我完全可以跟校長告發你的,對吧。」
溫顧沒有作聲,她的唇線抿了抿,周賤人,你真是無賴王八蛋!不過,她背過身去,眼珠子一轉,一萬,我給你,可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擔接下來的驚喜呢。
下午第一節課,便是周語梵的數學課。
這一節課,是學校指定的公開課。
教育局下達命令,C城所有學校,每一個老師都必須準備一節公開課,屆時,會有教育局領導前來聽課,也會有其他學校的老師來聽課,一來抽查教師們的教育水平,二來交流一下教育經驗。
周語梵被抽中為公開課老師,他便在前一天,準備了一節生動有趣的數學課,並且校長還專門給他借來了投影儀和手提電腦,幫助他更好的教學。
周語梵講解了一些知識點,便打開了電腦,他將投影儀打開。
他移動著滑鼠,點開文件夾,然後看向講台下的同學們說:「現在,我們來看看……」
講台下面的學生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還有一個笑得厲害的,居然笑到了地上去。
坐在教室後面的學校領導、教育局領導,還有一些別的學校的老師們,全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們誰都不會想到,數學課上面,會出現,這種,這種傷風敗俗的東西!
周語梵看向幕布。
只見上面映出來的圖片,不是他之前準備好放在文件夾裡面的資料。
取而代之的。
是一堆「有顏色」的圖片,一群美女,穿的那叫一個為國家省布料。
圖片裡的內容不止這些,還有一些,提高男性興趣的性感內衣,一件一件,照片底下還有標註,按照性感的級別,分為A、B、C。
班裡的學生們樂得快抽風了。
而成年人們,全都想把周語梵給趕出教育界。
周語梵用力一拍課桌,他目光冰涼:「是誰,動了我的文件夾?」
周語梵上公開課出亂子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學校。
校長辦公室里。
教育局的領導們敲著桌子吼道:「劉校長,這就是你們學校的好老師!這樣的老師,怎麼有資格站在講台上。」
劉校長都要哭了:「領導,周老師的人品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周老師是成年人,收集點圖片也算是正常無可厚非。領導,這個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可能是哪個學生頑皮,和周老師開玩笑呢。」
「開玩笑?什麼樣的學生,能開出這樣的玩笑,我看,是你老劉當校長當膩了!」
「領導,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老劉,我看你的意思,是想給那個周老師背黑鍋?」
劉校長低著頭,悶不作聲,這些教育局的領導不了解周語梵的背景,而周語梵這一次來到學校里當老師,是有一個秘密任務的。
劉校長咬了咬牙,他堅定了背黑鍋的信念:「領導,檢討我來寫吧。」
……
這個周末。
溫顧一大早就被連佩吵醒了。
連佩說:「溫顧你知道嗎?我剛才看八卦新聞,說是鄒天王有個女兒。」
溫顧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心說,鄒天王自從來了C城以來,什麼八卦啊緋聞啊,都沒有,C城的八卦雜誌寫不出來東西了唄,就開始胡說,真是做得好!
她投資拍戲,要是演員們沒有點驚天地泣鬼神的八卦花邊,那還怎麼炒作?這些八卦界的媒體人,正是幫了她的大忙,她不知道要省下多少廣告宣傳費了。
溫顧說:「哈哈哈,人家鄒天王有女兒了,你就不看人家演戲啦?說好的,等我這部戲上映,你要包個場作票房貢獻來著。」
連佩搖搖頭,說:「你這說的是哪跟哪兒啊,鄒天王鬧出的這個事情可不小,連我這種超級粉絲,都覺得鄒天王真的有個女兒,你看,報紙上連孩子的照片都有呢,這孩子和鄒天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溫顧,鄒天王拍的是你投資的戲,又跟你關係這麼好,你快告訴我,鄒天王是不是真的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溫顧接過連佩手裡的報紙,她隨意瞥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嗯,一個小孩子罷了,小孩子都長得差不多,不,不對,等等,我勒個去,這孩子真的和鄒天王長得好像。如果不是和鄒天王認識這麼多年,她真的以為鄒天王有這麼個私生子。
溫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說不定,這個孩子真是鄒天王的。」
連佩眼睛中的火光一下子滅掉了,她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哎,沒想到傳言是真的,嗯,我的心臟好痛,先讓我躺一會兒。」
溫顧哈哈笑著,心說,下午去片場看看,鄒天王拍戲拍的怎麼樣了。
下午。
小易過來學校接溫顧。
溫顧對小易說:「小易,昨天我讓連佩給你算了姻緣。」
小易趕忙問道:「小連天師是怎麼說的?」
「她說你最近紅鸞星動,好事將近。」溫顧笑眯眯地說道。
小易的臉微微紅了紅,他說:「小連天師真是……有點功力啊。」
溫顧笑笑沒有說話,她才沒有跟連佩討卦象呢,只是看小易下車給她開車門的樣子,他是何等地意氣風發,他開車的時候,臉上始終掛著愉悅的笑容,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小易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易說:「對了,主公,這一次你去看鄒天王,恐怕要稍微低調一些,片場那邊打電話說,外面圍著好些記者呢。」
溫顧道:「好吧,我們等會子從後門進去吧。」
……
片場之中。
鄒天王正在游泳,他從水面之中一躍而出,性感的鎖骨和胸肌,奪人眼球。
徐導演是個男人,都被鄒天王那好看的臉龐和性感的身材給迷住了,他一時間忘了喊停,好一會兒,他才趕緊說道:「cut!」
鄒天王從游泳池出來,場記動作迅速地把浴袍給鄒天王披上。
鄒天王慢慢繫著浴袍的扣子,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好聽熟悉的聲音:「沒想到第一天來,就看到這麼看到這麼香艷的美色。」
鄒天王唇線一彎,道:「你呀,真是個女流氓。」
溫顧笑道:「我要是不稀罕你這點美色,才不讓你來演戲呢。怎麼樣,今天什麼時候收工?」
鄒天王說:「那要看徐導的意思。」
徐導演瞧著溫顧來了,他說道:「溫小姐,你來啦。」
溫顧微微頷首,說:「你們先拍著,我就不打擾了。」
溫顧和小易坐在旁邊,看著徐導指手畫腳地指揮著大家,偶爾還會帶上幾句咆哮和粗口,劇組上下全都很忙碌,卻也井然有序。
小易說:「我在電視裡常常看到徐導的訪談,他是個很有學識很斯文的人,怎麼在劇組裡面,就像個瘋子一樣。」
溫顧笑道:「藝術家嘛,不都是一個樣子,瘋瘋癲癲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看向徐導,只見徐導在給一個配角講戲,講得唾沫亂飛,她幾乎能看見那片空氣里,都飛舞著徐導的唾沫星子。
小易說:「主公你可別當著人徐導的面兒,說人家是瘋子,不然,人家不高興,任性不拍了。」他聽說過徐導脾氣很大,有好幾次,和投資商起了衝突,索性罷導,為此還打了好幾場官司,賠了不少錢。人們都說,這徐導牛脾氣,倔得很,專門和錢過不去。
溫顧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就喜歡小易這麼愛說實在話,她的身邊,就應該多幾個這種愛說老實話的人。
等到片場完成了一天的拍攝任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小易提前走了,他說是要陪艾萍吃晚飯去。
溫顧面對這個二十四孝男朋友,真是什麼話都不用說,只是說:「去吧,我作為老大,沒什麼可以幫你的,你只管先把自己的感情生活過好。」
於是,溫顧便和鄒天王吃飯去了。
鄒天王說:「怎麼樣,很久沒有吃我做的飯了吧,不如今晚吃吃看。」
溫顧說:「確定不會毒死我嗎?」
鄒天王眉眼彎彎:「說好了做一輩子生死之交,從前沒有毒死,現在也不會死才是。」
於是,溫顧跟著鄒天王,來到他的公寓。
大約一個多小時,鄒天王從廚房裡出來,他推著一個小餐車。
鄒天王把餐車上的菜,全都擺在里桌上。
溫顧說:「我始終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你吃飯,是你做的吧,你當時做了一道很難吃的菜,我懷疑自己會死,一晚上都不敢睡覺。」
鄒天王風情萬種的摸了摸下巴,說:「多少少女想死在我手裡,你多幸福。」
溫顧用筷子敲了敲鄒天王的頭,說:「要點臉!」
……
溫顧歡歡喜喜地和鄒天王吃著飯,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原來的手機掉了,她買了一部特別老式的二手手機,只有發簡訊接電話的功能。
鄒天王說:「喂,溫顧,你是不是破產了?這手機都破成這樣了。」
溫顧做了噓聲的手勢,她接了電話:「餵?」
電話那頭的舒蕾,當她聽到了溫顧的聲音的時候,她一下子委屈地哭了起來:「小顧,我真的好難過,嗚嗚嗚,我真的感覺自己快死了。」
「小蕾,你先別哭,慢點說,出了什麼事情?」
舒蕾哭著說:「小顧,我爸,他死了。」
是了,許久沒有收到舒世翟的消息,聽說舒世翟去了醫院治病,每天都花不少錢。舒世翟的父母沒有辦法,只好把鄉下的土地給賣了。
鄉下的土地,對於鄉下人老說,就是命根子,可是,兒子都要沒了,他們還要土地幹什麼。
終於,舒世翟挺不住了。
溫顧太害怕聽到舒蕾哭了,她如鯁在喉,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明天回來。」
溫顧安慰了舒蕾好一會兒,她才掛了電話。
桌上的菜,已經涼了。
鄒天王說:「是S市的朋友出了事?」
溫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舒世翟出了事,舒世翟不是她的朋友。
她要回S市,只是因為舒蕾,是她的好朋友。
溫顧沒有想到的是,舒世翟會死的這麼突然,突然到,她的人,還沒來得及通知她,她就已經接到了舒蕾的電話。大概舒世翟的父母,當時發現舒世翟身亡時,第一反應,就是打給汪蘇家裡吧,那麼,汪蘇、舒蕾,便是第一時間知道舒世翟去世的人,舒蕾當時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忍受不了,立刻給溫顧打了電話。
之後,溫顧便接到了眼線的電話,說是舒世翟死了,自殺死的。溫顧問了幾句別的,她便已經決定了明天一定要回S市去。
第二日。
溫顧跟劉校長請了假。
小易便開著車,送溫顧回了S市。
溫顧很快見到了舒蕾。
舒蕾一把抱住了溫顧,舒蕾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就像是不停奔騰的江河一樣。
溫顧拍著舒蕾的後背,她生怕舒蕾會哭死去。
好一會兒,舒蕾用哽咽的哭腔說:「他死了,不是病死的,是自殺死的,她以為自己不會哭不會難過,可是,我真的好難過,我恨他,可是不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我曾經真的恨不得他去死,我說了無數次,我說舒世翟,你怎麼不去死!我不停地詛咒他,我詛咒他趕快去死。可是,怎麼我的詛咒就成真了呢?小顧,我真好難過,我不是真的想要他去死的,真的。」
「我相信,你說的我都相信。」溫顧怎麼會不相信呢,就算是罵了一千遍恨之入骨的親人,到了真正要割捨的時候,還是會捨不得。畢竟,曾經血脈相連,誰能真的如此狠下心腸來?她掏出紙巾,細心地給舒蕾擦著眼淚,「看你,都哭成了小花貓。你若是還哭下去,我要跟你一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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