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20 她的真實身份
2023-10-03 00:34:19 作者: 夏太后
章節名:V020 她的真實身份
「上車吧!」
見容暖心出來,千暮離微微轉過身,眼眸中藏著一抹刻意掩飾的複雜。
這一趟,他也是受人之託,畢竟他不能確定,那人是不是要對容暖心不利,所以,他必須一路尾隨,確保她的安全。
容暖心冷冷的瞧了他一眼,繞開他伸出的手,在良辰和美景的侍候下上了車。
剛剛坐下來,容暖心便感覺車帘子被人撩了起來,再輕輕的放下,她故意閉了眼,懶得去面對千暮離的臉。
如若不然,她定會忍不住想掐死他。
「走!」千暮離輕輕的喊了一聲,外頭的車夫已經趕起了馬車,穩穩的往目的地出發了。
良辰警覺的視察著路線,一有不妥便會立即匯報容暖心,畢竟小姐對這個男人是極厭惡的,如若沒有原因,小姐也不會這般厭惡一個人。
跟在容暖心身邊久了,良辰和美景都學成了人精。
馬車的輪子非常有節奏的輾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聲沉重的聲響,雖然不十分明顯,卻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越加的詭異了起來。
「容小姐就不懷疑本殿下會對你不利麼?」許是想了許久,千暮離才輕輕的發問。
話一說出來,他便有些後悔了。
他真的是實在無法忍受兩人之間的氣氛,想找個話題來打破這個僵局,卻不想,一說出,卻又覺得自己問的多餘了。
若沒有那幅畫,她只怕打死也不會與他單獨出府吧?
容暖心緩緩的睜開了眸子,並不看千暮離,勾了勾唇,冷冷的說道:「我相信的是那幅畫,而不是你,殿下搞清楚了!」
師傅已經好些年不曾露過面了,此次召她過去,定是有事相告。
說起清廉寺的出塵大師,倒也是神秘的很,見過此人的人並不多,她向來深入簡出,藏得極深。
卻不知為何,自容暖心三歲起,那出塵大師便進了她們的村子,點名收了容暖心為徒,秦氏覺得過意不去,等容暖心大一些的時候,便讓她在寺中幫忙做些粗活。
說起來,出塵大師可是容暖心的大恩人。
若是沒有出塵大師,便沒有今天的容暖心。
千暮離早料到她會這般無情,倒也並不介意,心情反倒覺得暢快了一些,心道,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的傾向。
修眉微揚,眉眼一眯,卻也是說不出的風情,道:「哦?不知容小姐與出塵大師有何淵源?」
說罷,便斜斜的躺了下來,單手撐著下頜,頗有興致的等待著容暖心的回答。
從這個角度看她,卻是越加的靈動可愛了,清清冷冷的瓜子臉,一雙美目泛著冷光,唇瓣櫻紅,嬌美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正這般想著,千暮離只覺得身上的血液一陣倒流,緊接著,鼻間似乎有什麼味溢了出來,伸出舌頭一添……
腥腥甜甜的,靠……他居然流鼻血了。
容暖心看他出醜,心中倒是愉悅了一些,一雙美目也伴著幾絲嘲諷,想不到堂堂七殿下,上一世的帝王,居然也會有流鼻血的一天……
意識到自己為何會流鼻血,千暮離窘得漲紅了臉,趕緊一轉身,仰起頭來,快速的止了血。
一路上便不敢再生事端,只覺得容暖心那對清冷的眸子裡總是掛著對他出醜時的諷刺。
約摸過了二個時辰,城郊的清廉寺總算在眼前了,這是一間百年老寺,在幾百年前的前朝便已經建立在此了。
原本是前朝的國寺,卻因改朝換代,人氣一落千丈。
大齊新帝倒是仁心的很,雖說已經建了新的國寺,卻仍舊沒有讓人拆除它,來這裡上香的大多是些窮苦的百姓,且只逢時節才會有人來。
平日裡都是清清冷冷的。
容暖心下了馬車,與千暮離一塊進了寺中,這裡只怕是上百年都沒有變過,許多地方都破損了,仍舊遺留了些前朝的風格,寥寥無幾的小尼,正沉默的掃著院中的塵埃,見有人進來,皆是佛禮相待。
「暖心來了?」寺中的一位老尼迎了上來。
容暖心立即笑道:「絕塵師太近來可好?」
那老尼微微額首:「甚好,暖心請隨我來!」說罷,便引著容暖心進了出塵大師的禪房。
千暮離也想跟著進去,卻被老尼攔了下來。
門一推開,只見一位老尼盤坐在禪墊上,一身的素稿青衣將她清瘦的身子包裹其中,倒是顯得有些瘦小,與外界的傳聞卻是不太一樣。
在出塵大師的正前方,是一個極大的『佛』字,她便盤坐在那佛中央,讓人頓生莊嚴肅穆之感。
這房裡,卻是不止出塵大師一人,有一位錦衣男子亦是雙手合十,面向佛字在默默的參悟。
容暖心有些訝異,出塵大師向來不見外人,這位男子又是誰?
正這般想著,出塵大師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暖心,快些來見過你的舅舅!」說罷,口中念了句佛號,便緩緩的站起身來。
一回頭,只見她面容早已殘霜,面上清清冷冷的,眸子裡並無半分波瀾。
「舅舅?」容暖心有些驚訝的望向出塵,前一世,她也不曾有過什么舅舅啊?這個人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似乎接受到容暖心探究的目光,那男子纖長的睫毛眨了一眨,而後輕輕的睜開了雙眼,唇邊帶著一抹釋然,一轉頭:「暖心,我們又見面了!」
是他……
容暖心看著眼前的男子,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過自己與千胤玄之間會有絲毫的聯繫,即使是遠得不能再遠的親戚也是不可能的……
出塵大師卻說他是她的舅舅,這到底是如何回事?一連串的疑問在容暖心的腦海中不斷的盤旋,她瞪圓了杏眸,真真無法相信!
「暖心,師傅瞞了你,是師傅的錯,其實那一年,我並不是無意中收你為徒的,我一直在暗中看著你們母女,你的母親喪失了十六年的記憶,嫁給你爹的時候,她如同一張白紙,因此,才會什麼都不知情!」
出塵大師嘆了一口氣,清冷的眸子裡終是有了一絲裂跡。
容暖心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陣,終是平復了,只是眼中卻是閃著複雜的光。
之前,千胤玄的舉動也曾讓她起疑,但終究是無憑無證的事,怎麼證明他便是她的舅舅?
「師傅,無憑無證,你叫我如何相信?」確實,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如今憑著他們空口來穴,便要她去認親,簡直是天方夜譚。
出塵大師嘆了一口氣,卻是緩緩的打開了那佛字後頭的機關,只見那一旁的書架子突然慢慢的移動了起來,直到一條寬敞的通道呈現在容暖心的面前。
她這才收了手,淡淡的說道:「隨我進去,你便知道了!」
容暖心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但直覺告訴她,出塵大師定不會騙她,百感交集下,還是隨著千胤玄和出塵大師下到了裡間的秘道里。
這裡頭卻沒有想像中的黑暗,而是由四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四個角落,將整間暗閣照得燈火通明,與外頭無異。
「這……」
等看清楚了裡頭的擺設和壁畫,容暖心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那最大的一幅畫像,微微有些泛黃,卻是穿著一身龍袍,不是先帝,亦不是當今的陛下,畫的下解刻著一個字『秦』,容暖心驚得捂住了嘴唇,聰慧的她已然猜出,那畫上之人竟是前朝的皇帝,秦帝。
私藏前朝帝王遺相,那是死罪,出塵大師竟是前朝的人?
秦……一念起這個字,她本能的意識到,自己的母親也是姓秦的。
莫非……莫非……
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亂撞,攪得容暖心心神不寧。
似是看破了她的想法,出塵大師突然跪在那畫前誠致的拜了一拜,嘴裡低呼:「我主隆因,小郡主來看您了」。
千胤玄顯得異常的平靜,很顯然,他已經不是初次進到這裡了。
「暖心,我們都是前朝的後代,父王觸犯國規,偷偷娶了前朝的公主,生下了你的母親與我,怎知,母親的身份卻被賊人揭穿了,因此,被密秘處死了,姐姐也在逃跑的過程中下落不明,而我,卻被父親過繼給了現在的平西王妃,才倖免一難……」
千胤玄的臉上被痛苦籠罩著,那一年,他才五歲,卻已經懂得人心的險惡,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慘死,卻無能為力,讓他這些年都深深的陷在了無邊的噩夢之中。
母親死後,父親為了保全他,另立了王妃,自此,卻是滿面愁容,不曾開懷過。
每每想起這些,千胤玄的心裡便像是被刀割一樣痛著。
容暖心搖了搖頭,心中仍是不太相信……這些事太匪夷所思了,叫她如何相信?
千胤玄知道她定不會相信,一咬牙,卻是解下了自己衣袍的一角,露出大半個結實的肩膀,凜冽道:「自出世起,母親便在我和姐姐的肩膀上刻下了印記,合起來,是個秦氏!」
容暖心看著那鮮紅的半邊字,心亂如麻。
母親的肩膀上似乎也有個印記,年幼時,母親只說是上山砍柴的時候摔傷了,如今想來,確極似秦字的另一邊……
「這事,母親知道麼?」身上的印記是極隱蔽的,既然千胤玄能說出這些,那麼,他們剛才的話,便有九分真了。
想到這一世,容暖心擔憂的卻是秦氏。
方才師傅說母親已經失憶,那麼,她便是不知情的,但她們如今告訴自己,是不是意味著母親也已經知道了?
但卻不像,若真是如此,她為何不去找平西王,不去找千胤玄?
「眼下,我是怕賊人知道了你母親的身份,藉此來陷害你外祖父,你暫且不要告知你母親,讓她過得安穩一些,我會多派人去容府看著!」
千胤玄的心間一痛,想到他那苦命的姐姐,淚水隱隱在眼眶中打轉,如今他已經查到了她的身份,卻不能相認,真真是痛苦至極。
「聽世子的!」出塵大師靜靜的看著容暖心,這麼多年來,她隱去鋒芒,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了出塵的話,容曖心仍舊驚訝,母親到底遭遇了什麼,那記憶又是如何被消除的?
疑惑重重,卻也震憾連連。
正想再問,出塵已經緩緩的啟動了機關,那閣門又打開了。
「日後小心一些,切記不要相信任何人!」說完這句,出塵大師已經推門而去了。
千胤玄面色凝重,手中不知何時竟捏了半塊玉,卻不是他之前給容暖心看的那半塊,而是另外半塊。
「這是你母親的東西,出塵大師一直保管著,如今物歸原主,你帶回去還與姐姐吧!」說罷,便將玉交到了容暖心的手上。
一股淡淡的清涼感瞬間滲進了骨肉里。
原來,這並不是一塊普通的玉,而是一塊極地的雪玉,真真是世間罕見之物,容暖心捏著它,明明是輕輕的一塊,卻像是捏著千金重。
「小姐,該走了!」良辰見她久不言語,擔憂的上前提醒道。
容暖心回神一瞧,她竟已經出了清廉寺,此時正要上一輛極為普通的素稿馬車,並不是她之前坐的那一輛。
千暮離也不知道去也哪裡,此時才大步從遠處走了過來。
「上車!」他們已經出來的太久了,再擔擱下去,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亂子。
容暖心恍恍惚惚的上了車,卻發現,車內極窄,兩人同坐顯得十分的狹小,千暮離坐在她的身邊,隨著馬車的晃動,時不時輕輕的觸碰她的身子。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找來這么小的一輛馬車。
見容暖心探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凝視,千暮離故作驚訝的側過頭來,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卻是溫婉如玉:「怎麼?我臉上髒了麼?」
說罷,揚手在臉上摸了一通。
裝,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容暖心怒瞪了他一眼,側過身,閉上雙眸,櫻唇輕啟,冰冷無波:「你與千胤玄是何關係?」
「自然是堂兄弟了!」千暮離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的身上長了刺,不僅袖子裡藏針,身上還藏刺,真真是讓人無法靠近。
他自然知道她問的不是這個,看容暖心的臉色,只怕千胤玄與她說了什麼十分嚴重的事,不然以這個女人超乎常人的堅強,定不會亂了心智。
方才,他遠遠走來,便見到她的面色十分的難看,雙目亦不像平日裡那般凌勵,而是迷茫煥散的。
容暖心氣結,這個男人到底還是要裝!
馬車拐了個彎,上了一道較為偏僻的小道,千暮離拉著容暖心下了車,立即有一輛華貴的馬車趕了過來。
「主子,請上車!」駕車的人是千暮離的四大隨侍之一追風。
容暖心面色一凝,他……為何要這樣做?連換三輛馬車,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上了車,這一回,馬車卻是駛向皇宮的方向。
良辰立即察覺不對,入車來報:「小姐,這不是回府的路!」
千暮離微微一笑,話語中藏著幾絲得逞的笑意:「難不成本殿下還會說謊,我原本就說了,今兒個太后請縣主進宮繪畫!」
果然,馬車駛向皇宮,千暮離引著容暖心一路向慈寧宮走去。
本以為不過是為太后作個畫,卻發現,慈寧宮今兒個是熱鬧得很。
放眼一掃,後宮的妃嬪都到了個齊全,除去太子殿下,幾位皇子公主也都在此,德馨郡主也伴在了太后的左右。
容暖心悄悄的瞪了千暮離一眼,心中正埋怨他怎麼不早說,卻見千暮遙的眼神已經望了過來,她慌忙的垂下眼,規矩的向眾位一一行了禮。
「暖心,今兒個哀家這小花園的花開得堪是鮮艷,哀家便想起了你的那幅百花爭艷圖,便讓離兒將你接進了宮,可否為哀家畫上一幅,也開開眼界?」
太后今兒個顯得十分的高興,想必是這麼多人伴在左右,又或是有其他的喜事……
容暖心慎重的行了禮,笑著應道:「臣女遵旨!」
說罷,便讓人呈上了筆墨紙硯朱沙,照著那小花園中的景致利落的勾勒出一副和美的春風圖。
那畫剛落筆,慶妃便驚呼了起來:「容小姐,太后讓你畫的明明是百花爭艷圖,為何你只畫了些小草?」
眾人自然也瞧見了,但太后未說話,她們也不敢妄加評論。
九殿下卻是狠狠的瞪了慶妃一眼:「就你是個事多的,也難怪,當日成宴,你沒有資格參加,自然見識不到我師傅畫中的妙處!」
說罷,千暮寒已經捧起了手中的茶盞,遞到了容暖心的手上。
容暖心接過茶盞,感覺手心微微一涼,千暮寒竟用茶水在她的手心繪了個字出來。
容暖心淡淡一笑,面色如常的揚聲道:「謝九殿下!」
千暮寒擺了擺手,謝什麼,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師傅還是快些變法術,皇祖母高興了,說不定就賞你黃金萬兩了,說罷,他又笑嘻嘻的轉頭看著太后,調皮的眨了眨眼:「皇祖母,你說是不是?」
太后是極喜愛九殿下的,平日裡幾乎是有求必應,不過是求個賞賜,她倒也沒什麼意見,便點了點頭,嗔怪道:「就你是個能說的!」
容暖心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本該謝恩的,她卻是跪了下來,請求責罰:「太后娘娘,臣女方才去寺中求籤,卻不想求了個凶褂,這一路上心裡實在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哦?那簽上說了什麼?」太后挑了挑眉,想必也是知道她方才進過清廉寺的。
「臣女不敢說……」容暖心惶恐的叩了個響頭,聲音顫顫驚驚的。
「說!哀家恕你無罪!」太后心道,不過是怕受責罰罷了。
容暖心這才緩緩的抬起頭,臉上卻掛滿了淚珠:「臣女去解簽,高人只贈八個字,禍福緣起,萬事皆空!」
「臣女思來想去,只覺得自己命苦,因此才會滿面愁容,掃了太后致興,還請太后恕罪!」
那八個字,前四個字,或許有人不懂,但後四個字『萬事皆空』眾人都能輕易的理解,是參透塵世,出家的意思。
太后的一張臉迅速的沉了下來。
指尖在袖子裡握成了拳頭,容暖心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與她叫板,凌利的眉目一掃,在千暮離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沒錯,今兒個她去給千胤常請了旨,將容暖心許給千胤常,順便也將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德馨郡主一併許了出去。
容暖心配千胤常,德馨配千暮遙,如此,也算是給皇后下絆子。
容暖心的一番話眾人都聽在耳中,未出閣的姑娘誰又會拿自己的名譽來胡說,眾人再看容暖心的眼神中已是帶了深深的同情。
常公公擦著汗珠,不知道手中的聖旨是該宣還是該撤,這事要是傳出去,眾人不得傳太后娘娘心思惡毒,給鎮南王許一個禍女?
容暖心的額頭已然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方才,千暮寒在她的手中寫下一個『旨』字,她便立即明白了太后今日讓她進宮的目的。
千胤常的臉色一變,兩次賜婚不成,讓他的心中的占有欲卻越加的強烈起來,想得到眼前女子的決心,也是一發不可收拾。
「有趣,皇祖母,孫兒卻也不著急,待孫兒為容小姐尋個世外高人,逢凶化吉,再議此事也不遲!」
他倒是個知趣的,一方向給了太后台階下,另一方向,又解了容暖心的燃眉之急。
他喜歡的女人,自然不忍心她受苦了。
千胤常談笑如常,面上並沒有並分不悅,親自上前將容暖心扶了起來,笑道:「繼續作畫吧,本王也想開開眼界!」
這人的心思深沉似海,容暖心看了他一眼,便故作驚恐的望向太后,見太后點了頭,這才重新拿起方才千暮寒送過來的茶水,遠遠的在手中一點,在那畫中撒了過去。
一時之間,那綠油油的草地上便像變戲法一般開出了一朵朵或櫻紅或淡紅的小花,從外到里,從淺入深……
真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一幅畫,其實是容暖心的敗筆,她今兒個心情煩躁,因此,畫中意境卻是少了些。
但很顯然,大家要看的只是變戲法。
卻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讚嘆聲中時,千暮離卻寒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過去,搶過容暖心手中的畫筆,嚴厲的說道:「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明明手受傷了,還要畫得如此賣力,是不想要這雙手了麼?」
說罷,他像是捧著世間的珍寶一般,將那雙白的小手放在唇邊吹了吹……
就如同上一世,她曾經那般的呵護她一般。
容暖心的眼神一閃,不知道心間流竄過什麼滋味,卻不是愛,也不是恨……
她的手方才在畫板上碰了一下,確實青了一塊,確是沒有人注意到,他是怎麼注意到的?
太后的臉色越加的黑沉了,她心中是想將容暖心許給鎮南王的,但此時,千暮離卻又在眾目眾目睽睽下做出這種舉動,若聖旨真宣下來,豈不是打了鎮南王的臉?
常公公已經機靈的退了下去,想必是去皇上那裡匯報去了。
「好了,今兒個賞花便到此為止吧,都散了!」太后揚了揚手,再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那幅奇景,由宮人扶著,回了寢宮。
眾人散去,或指指點點,或滿臉鄙夷,似乎她與千暮離之間真有什麼苟且之事一般。
千胤常懶懶的經過二人身邊,腳步微微一頓,唇角一勾,那笑容真是說不出的邪肆:「我的心兒,你真是讓本王又愛又恨,本王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的話一說出來,千暮離的眸子深深一沉,這話……十分的刺耳!
說罷,千胤常大笑著便隨著眾人一塊離去了。
「千暮離,你的戲也該做夠了吧?」等眾人散去,容暖心終是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