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8 霍九卿整顆心啊，揪了起來

    「我們圓房，便可以救你；但在那以後，你便會永遠忘了我！」

    她這樣平靜說完，然後從被窩裡伸出綿軟的手，觸了觸男人緊繃的臉和下顎線，「我去哈曼留學前，他便同我說了這樣的話！」

    霍九卿將她的手反握住，眸色深沉：「為什麼瞞到現在才跟我說？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林淑華笑了下，沒什麼內容的那種：「沒有了！」頓了下，「他應該還會對我說什麼？」至於為什麼瞞著男人，那時候大概是愚蠢的認為男人知道了以後，寧可能選擇活不過三十歲也不要忘了她的吧，「九哥哥……你有事瞞著我嗎？」

    霍九卿眸色深深，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無奈而寵溺口吻：「寶寶，傻不傻？」

    林淑華受不得她家九爺這樣無奈的口吻，他那樣飄在雲端的一個人，如今因為她似乎負累了太多難以言說的酸楚。

    她抿著唇，垂下頭，好一會兒，將腦袋全部埋在他的心口：「我讓蕭戰黑了你的電腦！」

    她這樣說著，霍九卿身形便明顯一僵，隨後稍稍將她擁住，她帶著鼻音，「我不想你忘了我，也不想你有事……更不想記得從前的事……」

    情緒是忽然起來的失控，鼻音越來越重，從低低的哭泣到了後面奔潰的難能自已，甚至是放聲嚎啕大哭……

    大片的情緒宣洩，似乎也無法平復她胸中那些積淤已經的壓抑。

    她這陣子其實蠻容易掉眼淚的，但忽然難過成這個樣子，是從前霍九卿沒有見過的。

    即便上一世，她最難的時候，也是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

    那時她也哭，無聲無息的那種，那時的眼淚更多的是對他的恨；而此時更多的是濃濃繾綣的愛。

    是兩種不同的，但都同樣達到了讓他手足無措的目的。

    他不知道要怎麼辦，眼淚是越擦越多，索性就不擦了，任由她將他胸前的衣襟染濕……

    「楚辭說，我上一世是他養的我？」她哽咽的泣不成聲，「是嗎？」

    霍九卿俊美的容顏出現了皸裂般的痕跡，好久以後，似是嘆息又似妥協的口吻：「嗯！」因為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如果你想聽，我便說給你聽……」欲言又止，「那時，你是一塊靈石，他養了你。你們很好……」

    …………

    ****

    天亮了，雪停了，眼前的小姑娘哭聲也息了。

    她睫毛垂著，上面還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滴。

    霍九卿俯首，將那滴眼淚吻去，良久，喉嚨有些堵塞，發出悶悶低啞的調子，「……我，你還要嗎？」

    他將前世恩怨，能說的都事無巨細的都同她說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才這樣將前塵恩怨都一併告訴她的。

    但他知道，她有權知道真相！

    掩蓋事實，就像是在身邊埋了一顆定時炸彈，是最無能為力的辦法；坦誠布公，遠比埋一顆雷要更為理智一些。

    於她而言，真相帶給她的打擊，是恨也好是愛也罷，至少他做了他該做的，餘下的他會爭取！

    小姑娘，沒有應他。

    他垂首，才發現她是哭累了，趴在他的心口睡著了。

    霍九卿整顆心啊，揪起來，縮了又縮，疼的難忍。

    ……

    他掀開被子下床，離開了金湖水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