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5 她眼波微動，看著他

    甜蜜，仿佛一瞬間！

    林淑華整個人都持續了將近十多秒的呆滯，才反應過來這樣突如其來的小甜蜜！

    兩分鐘後，霍九卿才恢復慣有的清漠。

    他從新將林淑華綁好安全帶，眼底有華光的紅色，若隱若現，林淑華看到了：「叔舅……你的眼睛……」

    霍九卿俊逸的眉梢微皺，他太熟悉這種感受。

    這是他發病的前兆！

    先前的一切，誘發了他血液里魅蠱的異常。

    他眼底有瑰麗的紅光，眼神厚重陰鷙，似有極地之寒，嚇人！

    林淑華有些害怕，「叔舅，你怎麼了？」

    說話的間隙，男人仿佛變了個人，那一身仙風道骨的雅人身深致蕩然無存，如墜地獄之淵的魔。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快跑！」

    林淑華愣住了，她眼瞳劇烈的凝縮又很快皸裂，眼底有驚雷炸現，斑駁琉璃。

    「跑！」伴隨悶沉的低吼聲，林淑華那一側的門突然打開，跟著她被一股澎湃之力推出去。

    樹林，草木蔥蘢。

    她滾下去的剎那，男人一腳油門，車子便如離玄的箭，消失不見。

    四處不著，林淑華手臂被長有鋸齒的草割出一道血口，有惑人的凝香，自血液傷口彌散開。

    傷口劃的有些深，鮮血如注；

    她驚魂未定，一道龐然大物突然從天而降將向她撲過來，下一秒她人就狠狠的摔進濃密的草叢裡，隨之而來的便是脖頸處猶如被尖銳獠牙刺破的痛感。

    有鮮血從脖頸處迅速外流，有吸血吞咽的動作……

    ……

    饒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親眼所見，林淑華還是被嚇的不輕。

    她不敢動，約摸五分鐘後。

    突然發病的霍九卿才緩過神來。

    他眼底有深深的自責，心疼而內疚的口吻，「抱歉！」他說著，摁住她被咬破的皮膚，「疼嗎？」

    林淑華怕的要死，也疼的要死。

    她聲音很輕，「有點！」

    「乖，我的錯！」

    朔月將近，他明明該聽韓信的建議，提前用她的血先壓制這次發病；

    安全渡過這個年，讓老爺子信服她就是他的血囊的；

    偏因為他瞻前顧後，猶豫不定才讓她又吃了苦。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他語調有輕顫，像是無法原諒自己，「乖，沒事了！」

    他說著，便俯首下來貼了貼她冰涼的額頭，「怕嗎？」

    說不怕是假的，林淑華感覺渾身被嚇的都快沒了溫度，「一開始有點怕！」說著，便抬首去看男人漆墨的眼，「我知道是你，我就不怕了。」

    先前那通體毛髮黑亮的龐然大物撲上來的一瞬，她是怕急了的。

    但，當她看到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時，她便鬆了口氣，儘快被當血囊，確實疼！

    車子已經報廢了，霍九卿給林淑華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就打了個電話。

    他讓小姑娘靠在懷裡，半抱著她，手指梳理她的長髮，「我的病，是從娘胎帶的。」

    林淑華趴在他的腿上，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每次發病，都這麼辛苦嗎？」

    「嗯！」

    「是什麼病？」

    「嗜血症和魅蠱。」

    嗜血症，林淑華是聽聞過的。

    魅蠱，聽起來就有些江湖術士的意味，「蠱？」

    「我母親不是心甘情願嫁入霍氏一族。」男人的嗓音透著一抹蒼涼，像是說著尋常的故事卻有著鮮為人知的綿痛，「她是被霍商下了魅蠱後，被霍商奪清白，母親懷孕了，不得已下嫁的霍氏一族。」

    「霍商，是你父親麼？」林淑華小心翼翼的說著，「順耳說……他不是好人！」

    「嗯。」霍九卿嗓音很輕，有最輕描淡寫的薄情，「他大小妻妾，住在霍公館的女人有五個，外面的不算！」

    林淑華從他腿上抬起頭來，望著他：「你的魅蠱，是胎生？」

    「嗯。」

    林淑華咬了下唇，「那嗜血症，是怎麼來的？」

    關於嗜血症，霍九卿隻字不提了。

    他跳開話題，沒由來的一句，「你不是林家的孩子，林震威和王佩芬，不是你這一世的生父生母！」

    林淑華詫異，人就完全從霍九卿懷裡支起身來，眼底有碎碎細光，「怎麼說？」

    霍九卿認了她，便有心將她的戶口按在自己的戶頭上，林家那樣的人家配不上她的身份。

    告訴小姑娘真相，不過是為了讓她和帝都斬斷關係。

    霍九卿花了兩分鐘，將林淑華這一世不是林家的孩子闡述了一遍後，「你這一世的生母，還在查。」

    直到這一刻，林淑華才發現男人從始至終對她的用心良苦。

    她眼波微動，在他臉頰上輕了一下，「你一直在幫我，為什麼？」

    霍九卿笑，任由她靠著，「目的，還不夠明顯，嗯？」

    林淑華幽幽的口吻，「你原來這麼壞！」

    「嗯，不是好人！」男人說著，便低頭扣起她那隻被劃破的手臂，血液已經凝結並長出了結痂，癒合速度很快，她脖頸咬傷的癒合速度同樣很快，「煙煙，你…身份不普通，即便不是四族中的人。」

    不用男人刻意指出，林淑華也發現了自己身上暗藏無數的秘密。

    她體溫低，出生有胎毛眼底有紅光，傷口癒合快，最近耳力和嗅覺都異常敏銳，這些都還是在潛移默化中表現出來的；

    最近表現異常突出的便是她跑的快，快到什麼極限，她還不知！

    林淑華對這具身體充滿了無限好奇，「那我會是什麼呢？怪物麼？」她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那我是怪物，怎麼辦？會不會有人抓我去解剖去做實驗？」

    霍九卿眯深了眼，有半獸人，便有狩獵人，那些狩獵者有的是手段抓捕半狼人去解剖實驗，人類何其殘忍！

    不過，小姑娘是什麼，他都認。

    「不會，我在，沒人敢動你！」

    接他們的車來了，是東苑一級侍女，莞心。

    霍九卿打橫將林淑華抱起，「明天要守歲，今天住到霍公館，嗯？」

    對林淑華而言，霍公館是個望塵莫及的存在，那是個神秘到人吃人的國度，她有膽怯，有畏懼。

    她手指絞著男人胸前的盤扣，「我有點怕！」

    「你是我的藥，老爺子不會動你！」他先前吸食了她的血，已經相當確認，她的血是他的藥，「何況，有我在，無人敢動！」

    林淑華有所猶豫，道：「明天，要歸下校隊，到班主任那簽名，領宿舍。」頓了下，若有所思，「現在還不是接觸霍氏一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