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心死

    放棄時沐麼？

    她從未奢望過擁有，又何談放棄呢？

    「佳慧，我和你不一樣。」

    方甜甜垂下眼帘，藏起眸底的苦澀，「你明知道不可能，還會勇往直前，而我，不能忘卻媽媽的養育之恩，又欠缺前進的勇氣，所以啊……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你，你做到了所有我不能去做的事情。」

    明明她的語氣很平淡，可林佳慧卻覺得無比難過，無比心疼。

    如果今天方甜甜和她一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僅是普通，她都有資格去爭取自己的愛，然而，她連普通都達不到。

    「甜甜。」

    林佳慧忍不住地抱住了她，「一定要走嗎？大不了就是別和時沐在一起了，為什麼非要走啊，你一個人在國外，你英語也沒多好，你有什麼事我也幫不了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啊？」

    說著說著，她眼淚也止不住地滑落，「你媽媽也太狠心了，怎麼說你也陪著她那麼多年了，怎麼能把你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呢？」

    從媽媽開口的那個瞬間，方甜甜就知道她無法拒絕。

    一來是她不會拒絕媽媽的要求，二來是……媽媽，或者應該說，章玥，章美蓮，都不會允許她拒絕，所以結果還是一樣的。

    既然反抗無效，她又何必白費力氣呢？只是……她們有她們的安排，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不會讓她的人生一直掌握在她們的手中，而媽媽狠心要將她送走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死了。

    只是這一切，她沒有打算再告訴林佳慧。

    林佳慧現在有那麼多的煩心事，她不想讓她再操心多一樣。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方甜甜為她擦拭掉眼淚，「別哭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哭的話，寶寶也會難過的。」

    「只是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等不及參加你的婚禮了，沒有辦法看到你披婚紗的樣子，肯定很漂亮。」

    她這麼一說，林佳慧的眼淚流得更多了。

    「漂亮什麼呀漂亮，等婚禮的時候，我肚子都大了，哪裡會漂亮。」

    「就算大著肚子，你在我眼裡，還是最漂亮的新娘子，答應我，你一定要讓自己過得開心點，別太執著了。」

    林佳慧沒說話，只更加用力地抱緊方甜甜。

    她是真的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什麼都做不了。

    林佳慧孕吐嚴重，沒辦法久待，話說完後，方甜甜便送了她回家。

    目送她進了家門之後，她坐回計程車內，司機問她去哪兒的時候，她沉默了下，說了時宅的地址。

    車子抵達時宅門口，她沒有下車，只是調下車窗，望了過去。

    明天離開之後，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又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她也騙不了自己，心中始終牽掛著這麼一個少年。

    往事歷歷在目，腦海里回憶起這些，她的唇角都忍不住地揚起淺淺笑意。

    只是笑著笑著……眼眸中卻布滿了淚水。

    最後，她收起視線，衝著司機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