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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因為相愛,懲罰他,心痛的還是自己吧

2023-10-03 00:17:01 作者: 葉清歡
    霍靖棠沒想到江書燕會出現在醫院裡,他在門外站了一秒,然後便進了辦公室,把取來的藥給了簡希。

    簡希拿過藥:「隨我到輸液室吧。」

    秦語岑起身跟在了簡希身後,到了輸液室。這段時間天氣冷,生病人的也挺多的,輸液室都沒有位置了,簡希只好給她找了自己平時值班的休息室。單人的小床,還有空調可以用。

    只是這裡沒有掛藥袋的輸液架子。

    「秦小姐,你躺上去吧。」簡希找了一個護士來,吩咐她,「你替她扎針吧,我還得回辦公室。」

    「好的,簡醫生。」護士看起來有三十歲左右,應該是經驗比較豐富的。

    護士見沒有掛水的地方,只好招呼著霍靖棠:「你是她老公吧?麻煩你把這藥袋提著。提高一些,以免鮮血回流。」

    秦語岑聽到護士誤會霍靖棠是她的老公,浮著病態蒼白的臉蛋上透出一絲可疑的紅暈:「護士他不是--」

    「護士,你看是這樣嗎?」霍靖棠提著藥袋,打斷了秦語岑接下來的話。

    「嗯,可以。提穩了。」護士便拿起針頭往秦語岑白皙的手背上推進去,秦語岑別開了臉不去看,當針頭推進她青色的血管時她因為刺痛而輕咬了一下唇。

    護士用白色的膠布替她固定好了手背上的針頭,便鬆開了她手腕上繫著的橡皮管子:「好了,拳頭可以放鬆了。」

    「護士,能找個掛液體的架子來嗎?他這樣拿著總不好吧?」秦語岑看著站在床邊,一手液體袋高舉的霍靖棠。

    「好,我這就讓其他人給你們找來。」護士便離開了。

    小小的休息室只剩下了霍靖棠和秦語岑,沒有人說話,沒有第三人人在場,空氣就冷了許多。

    秦語岑有些不自在,微微別開了臉,看著內側的牆面,雪白的牆面似乎很刺眼。

    「剛才你是在關心嗎?怕我手軟?」霍靖棠打破了沉默,調節著氣氛。

    「我是怕你手不穩把藥給掉在地上了,到時候再扎一針,受罪的人是我。」秦語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靜淡然。

    「我會拿好的,不會讓你再愛罪的。」霍靖棠似乎並不介意,也忽視著她話里的其他意思。

    「我不想說話,我想靜靜。」秦語岑閉上了眼睛。

    「那你休息著,我幫你看藥。」霍靖棠站在那裡,靠著牆。

    他手裡的藥因為提高,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多久手就酸軟了,可是護士還沒有把架子送來的跡象。他只好兩隻手輪換著提藥,這致於把藥袋給掉地上。而秦語岑則背對著他,閉著眼睛,努力地讓自己心平氣和,並不知道霍靖棠此刻有多麼的遭罪,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語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加上生病的原因,躺在床上這麼一放鬆,她很快就睡著了。

    中途,簡希來這裡才看到霍靖棠一直用手替秦語岑提著藥袋,這會兒這一袋都快完了,這袋藥至產有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他就是這樣換著手提藥嗎?他棠棠霍家名門之後,本城最風光優秀的男人,棠煌集團的總裁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紆尊降貴至此。可見他是愛慘了秦語岑,才會把自己弄得如此卑微。

    看著這樣默默為秦語付出和霍靖棠,簡希感覺到心疼,很心疼。

    簡希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心裡那複雜的情緒壓下去:「二哥。」

    「你來得正好,藥快沒了,我還正想給你打電話,你就來了。」霍靖棠正準備掏出手。

    「你等一下。」簡希掏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我說的架子呢?都一個多小時了,你們怎麼還沒有送到?馬上立刻減送到我的休息室來!」

    簡希的語氣是嚴厲而氣憤的,霍靖棠看著有些發火的她:「簡希,我沒事。你得小聲點,別吵到她了。」

    簡希看著沉睡中的秦語岑,是欲言又止,終究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這時被訓斥的護士急急地送來了架子,連連對簡希道:「簡醫生,對不起,這段時間醫院裡的病人太多了,我們忙不過來,所以就忘了這事!」

    「我不要聽你們的解釋!」簡希把架子接過去,安放到了床邊,把藥給秦語岑換上,掛在了藥架子上,「二哥,能出來一下嗎?我有話和你說,剛換的藥,她不會有事的。」

    霍靖棠點頭,然後隨簡希出了休息室,外面是換衣間。

    「二可哥,我不想看你這樣為難你自己!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二哥嗎?這不是你!」簡希轉身面對著他,眼底竟然含淚,「你愛她我理解,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沒怨言!可是我就是不想看你這樣,我心裡難受。」

    「簡希,所以這就是愛啊,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在乎她一個人的看法。」霍靖棠像對妹妹一樣看待著簡希,「你不用為我不值得。像你說的我是沒有怨言,是心甘情願的。」

    「二哥,你這樣值得嗎?她根本不知道你替她這麼站在那裡用你的雙手提了一個多小時的藥袋,也許她知道了也不會感激你!」簡希把淚水壓了下去,「二哥,秦語岑她接受不了樂樂,你又何必這樣呢?難道要把樂樂扔了嗎?」

    霍靖棠眸光浮起了一層灰暗:「她不是接受不了樂樂,她是接受不了我隱瞞了樂樂的存在。」

    「樂樂有什麼不好?我們都喜歡他。」簡希有些生氣,「是,你欺騙了她是不對,可是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說實話,我並非有意,上次我準備告訴她的時候,我媽卻暈倒住院了,我沒能說出口就趕到醫院了,這件事情就一直拖,拖到了現在,時間越長對她的傷害就是越大,終究是我欺騙了她,讓她受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可能得不到她的原諒,可是能為她做的,我都會繼續為她做到。是我對不起她。」霍靖棠雙手插在了褲袋裡,心裡也是苦澀的。

    難道這老天爺不想他們幸福圓滿,偏要給他們掀起一場風暴嗎?

    可是他不相信這些,他堅信的是秦語岑和他之間的感情,是可以化解一切的。

    她要安靜,他給,她要時間,他也給……只求她能想清楚,給他一次機會。

    「二哥,容我說一句不好聽的話。秦小姐未必有你付出的的感情多。這世界上那麼多單身的男人帶著孩子,也有很多女人願意嫁。而二哥你條件,願意給樂樂當後媽的女人不知得繞地球多少圈。更何況樂樂的媽媽還在,燕姐她都回來了,你完全可以和燕姐在一起給樂樂一個完整的家!你何必苦苦地戀著秦小姐,你看你把自己都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她不夠愛你,我也不支持你和她在一起,她不能理解你的苦楚,而燕姐比她賢惠大方得體,為什麼不要深愛的你的燕姐,不要樂樂的親生媽媽,而是要選擇她呢?」簡希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可能我這樣的話沒有站在秦小姐的立場想,但是有孩子怎麼了,樂樂是在你認識她之前早就有了,又不是背著她和別的女人出軌生下的,又如何這麼糾結不接受!二哥,我希望你慎重選擇,燕姐才是真心愛你的女人--」

    「夠了!簡希,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感情的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霍靖棠聲音有些冷厲地打斷了她,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管江書燕回來與否,不管她是不是樂樂的親生母親,我清楚我愛的人就是秦語岑,誰都不能改變她在我心裡的位置。我的選擇始終都只有她一個!你明白了嗎?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剛才說的話,那樣的話於我而言是毫無意義的。」

    「二哥!你太固執了,你活該遭這份罪!」簡希氣得跺腳 ,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霍靖棠站在那裡,覺得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而裡面的秦語岑因為他們的爭論而轉醒,聽到了最重要的地方。

    她抬眸看著床邊的架子,想到霍靖棠為她站在那裡提了一個多小時的藥袋,這樣雙手得酸軟到什麼程度。她很動感,不僅僅是因為他這麼做,更因為她愛著他。因為這份愛,所以她才會在乎,哪怕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都會在乎,都會變成情人眼裡的沙子,怎麼也容不下,揉著又很疼。

    然而更多的人希望的是霍靖棠能和江書燕和好,都說她是樂樂的親生母親,他們在一起才會是一個完整的家。而她除了擁有霍靖棠的在乎,似乎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這讓她很心酸,她可能介意的不是樂樂,對於霍靖棠的隱瞞也有幾分介意,更多的卻是害怕江書燕和霍靖棠複合。霍靖棠的家人,他的朋友都支持江書燕,而她算什麼?

    她似乎很悲劇地成了插足在霍靖棠和江書燕之間的那個女人,而往在別人眼裡看來她應該成全退出,他們一家三口才能團圓。

    秦語岑聽到腳步聲進來,她又閉上了眼睛,假裝還是在熟睡之中。

    她又假睡了一會兒,轉動了身體,然後看向了身後的霍靖棠:「你怎麼還沒有走?你不用上班嗎?我一個人這在這裡就好了。」

    「你的水掛完了我就走。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到外面去,你有事叫我。」霍靖棠以不她是不相和她相處。

    秦語岑見他就要轉身往外走,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把挽留的話說出口,只是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視線有些模糊,她輕咬著嘴唇別開了頭。

    霍靖棠坐在外面,兩人只有一個衣櫃相隔,卻好像隔著萬水行山,原來當彼此的心心不相印的時候,最近也仿佛很遠很遠。

    霍靖棠期間接到過好幾個電話,都是公司的事情,儘量壓低了聲音,怕是影響到秦語岑,最後索性就到休息外面去接的。

    又一個多小時過去,終於掛了完了水。

    霍靖棠找來了護士取了針:「你幫她按好棉簽壓好針孔。」

    他照做,秦語岑也沒有拒絕,他扶她起來,替她穿好了外套:「走吧。」

    出了醫院,霍靖棠要送她:「你還是去公司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那到家給我一個電話。」他不再堅持。

    秦語岑點頭,霍靖棠幫她攔了車,看著她上車,報了地址,這才看著計程車載著她離開。

    霍靖棠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取了車,開往了公司。到了公司席言就急急來了:「霍總,你終於來了,公司這最後兩周的工作安排,需要你過目,還有這些都是年底的工作總結和各項報告。」

    「放下吧。」霍靖棠伸手捏了捏收眉心。

    席言看著霍靖棠這個樣子也是挺替他擔憂的:「霍總,岑岑還好嗎?」

    「看了病,掛了水,好多了。」霍靖棠也自然的回她。

    「霍總,你隱瞞有孩子的事情的確是不對,沒有女人會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愛的人欺騙自己,就算是無心的也好。她也沒有辦法完全接受。這一次你真的做的不對,不過岑岑需要時間,希望你能耐心一點。」席言看著這對有情人這樣折騰,心裡都替他們擔心著。

    席言說完便離開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坐在那裡竟然開始發呆,她其實很擔心秦語岑過不了那個坎兒,畢竟被最愛的人欺騙總是難發接受的事情。

    她拿起手機,打給了白雪霄,那邊很快就接了電話:「這個時間這麼主動打電話給 ,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

    「是,非常重要,所以你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席言想霍靖棠和白雪霄是表兄,從他這裡入手應該能打聽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我的時間只為你充裕。」白雪霄似有認真半玩笑,「就在你們公司對面的那家餐廳,我開車過來,一會兒見。」

    席言又開始工作,到中午的時候她先去了霍靖棠的辦公室:「霍總,午餐小梅會給你送上來,我有事出去一下。」

    她報備後便出了公司,往對面的餐廳而去,進了餐廳,就看到白雪霄沖她招手。她走過去坐下:「你來多久了?」

    「剛坐下。」白雪霄手裡正翻著菜譜,「我點了兩個菜,你看還需要什麼?」

    席言喝了一口水:「你做主就好,我不挑口。」

    「看來是很好養。」白雪霄的目光從菜譜上抬起,掃過她的臉,語言中有一絲深意。

    席言輕咳了一聲,立即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白雪霄,霍總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叫樂樂,母親是江書燕是嗎?」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稍一打聽就知道。」白雪霄並不意外她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我哥和秦語岑因為樂樂而產生矛盾了?」

    他怎麼一猜就中,這種事情都可以猜到。

    「你怎麼知道?」席言握著杯子,「江書燕和霍總是怎麼解除婚約的你知道嗎?」

    「江書燕生了樂樂後滿月就自己提出解決婚約,孩子就給了我哥養,三歲前樂樂一直在國外,三歲後才比較愛回國。」白雪霄把自己所能知道的告訴她,「如果秦語岑是擔心江書是樂樂的母親而和我哥複合的話,你讓她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哥不是新歡舊愛都霸著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問題是岑岑一直不知道樂樂的存在,霍總昨天才說出了樂樂的事情,岑岑她覺得被欺騙了,一時間無法接受,兩人雖然沒有走到分手那一步,但好像也拉開了太大的距離了。」席言憂心忡忡,「我很擔心他們兩人。岑岑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雖然霍總無心,但於岑岑卻是故意。」

    白雪霄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面容:「你總是擔心別人,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我自己好好的,沒什麼可擔心的。」席言輕笑,不知道是故意不懂,還是真的不懂白雪霄的意思。

    「言言,你這麼聰明,可別裝傻,我說的是我們之間,你這段時間有好好的考慮嗎?」白雪霄提醒著她,他擔心是他們的事情。

    「白雪霄,我們是在說霍和岑岑的事情。」席言也提醒著他今天的主題,「江書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會從中破壞嗎?」

    「江書燕是本市曾經的第一名媛,她的品性好,長得漂亮,家世好,很多人都曾是她的裙下之臣,後來出國了,她便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了,現在回來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她能重拾起自己曾經的名號。她會不會搞破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確是很愛我哥,有些人可以為愛瘋狂,而有些人也願意會愛放棄一切。就看怎麼選擇。」白雪霄說話間,服務生已經把他們點好的菜端了上來,「該說我的都說了,做為報答,接下來你能不能陪我好好吃一頓飯?如果你還想知道什麼,也等把飯吃了。」

    席言不再多言,白雪霄替她盛了一碗湯放到了她的面前:「年底到了工作很繁忙,多吃一點。」

    「謝謝。」席言看著那碗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很複雜。

    席言低頭去喝湯,右邊的髮絲又落了下來,她只好伸手去按著頭髮,感覺多少是有一點不方便。

    「言言,把頭髮留長吧,這樣紮起來或者盤起來要方便一些。」白雪霄建議著她,又替她夾了菜放到她面前的淨白的小碗內。

    「現在還沒有理由留長髮。」她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黯淡。

    她的長髮曾經為了那個他而留,他很喜歡她披著長發的模樣,說這樣的她很漂亮。離開他來到這座城市後,為了告別過動詞,告別那個他,她便剪了,五年來一直沒有留過。她習慣了短髮,讓她看起來更幹練,少了一分女人的柔弱。

    「我希望我會成為你的理由。」白雪霄能覺得到今天的席言情緒有異常的波動,他直覺是與曾經是與情有關。

    「白雪霄,我們根本不適--」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打斷了她,「好說了好好吃飯,不許再說了。」

    他不想聽她拒絕的話,一旦說出口便是尷尬,他寧願像現在這樣曖昧。

    飯後,席言買單,白雪霄第一次沒有和她爭:「讓女人付錢總感覺怪怪的。」

    「難道沒有女人請過你吃飯?」席言感到驚訝。

    「有啊,但都是我付錢。」白雪霄起身,把大衣拿起來,「我怎麼可能讓女人付錢,你是例外,也只會是唯一。」

    席言不去多做想法深思,走出了餐廳:「如果你有時間,幫我想想怎麼讓霍總和岑岑之間結束冷戰,好嗎?你是霍總的弟弟,你應該最了解他,而我最了解岑岑。」

    「言言,你真的該多想想你自己。」白雪霄心疼她,「感情是每個人的私事,你這樣是只怕有操不完的心。」

    「我就是這命,我看不得岑岑傷心。」席言覺得看著她傷心就像看到曾經的自己。她想自己的感情不能圓滿,能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圓滿也是好事,「你說我要不要找江書燕談談。」

    「你怎麼在這件事情上犯糊塗了,誰先找上推就是意味著處於弱勢了。你是去求還是去威脅?這件事情我相信我哥會比你還急,一定會處理好的。」白雪霄蹙了一下清公的長眉,「還有記住,你不是萬能的,有需要的時候記得工的肩膀給你靠。」

    最後一句話溫柔如水,洶湧地直往席言的心裡流去,心開始微微的晃動,暖暖的。

    兩人出了餐廳便分手,白雪霄和席言分別回了公司。

    而從醫院裡倉皇離開的江書燕開著車回了江家,她把杏記的酥餅拿著,有些失魂的走進了屋裡。

    奶奶在客廳里坐著,她仿佛沒有看到就往樓上而去,被奶奶叫住:「燕兒,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奶奶,這是杏記的酥餅。」江書燕回神,把手裡的酥餅放到了奶奶面前,「我有些累了,上去躺會兒。」

    江書燕便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了起來。她把手裡的包包一扔,便倒在了床上,抱著枕頭,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霍靖棠……

    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旋轉著這個名字,讓她割捨不下。

    江書燕也是無比的糾結,難以下這個決定!

    她一直深愛的著霍靖棠,她之所以會在五年後回來,也是因為抵不過心裡對他的那份牽掛,所以回來,想要努力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雖然機會很小,雖然很艱辛,但是她想要為自己心中的那份愛努力一次;然後她這一次回來,遇到霍靖棠和秦語岑後,她也看出了他對她和對自己之間的差距,她能感覺到霍靖棠是真的認真了,她不會再有機會。

    放棄,不甘心,爭取,又太惡劣。

    她不想自己為愛而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而像霍靖棠這樣的男人值得她為之疼痛。

    她咬了咬唇,還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起身,從包包里找出手機打給了霍靖棠,直到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靖棠……」

    「有什麼事?」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疏離,這讓她更加明確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遙遠。

    江書燕握著手機卻陷入了沉吟著,霍靖棠見她不回答:「如果沒事,我就掛了,我有很多作要做。」

    「靖棠,今天在醫院裡的事情我聽到了一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只是去找簡希時意外聽到的。」江書燕抿著有些發乾的唇瓣,急急地解釋著,「對不起。這麼多年,讓你承擔了一切,為難你了。」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相忘。」霍靖棠並不想對她冷漠,但他不也不想給她希望,這樣對於她會更殘忍。

    「我知道,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忘記了。」江書燕的心酸酸的,「你和秦小姐之間的問題出在我的身上。我很感謝你當年答應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別人,謝謝你。如今,我能幫你的我會儘量幫,我會去和秦小姐講清楚我們的事情,還有樂樂的事情。這樣就不是你背棄承諾了。」

    「江書燕,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霍靖棠並不接受她做這樣的決定和犧牲,只怕她會越幫越亂,那樣更不好收場了。

    「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我只是把真相告訴她,讓她明白你是一個好人,好男人,你值得她深愛。」江書燕說完便掛了電話,她把電話緊緊地握在手裡,柔軟的心臟卻因此而抽痛起來。

    她好難受,明明是有機會可以靠近她,卻親手要毀了這樣的機會,她是不是很傻?

    她苦澀一笑,抬手抹去了眼角浸出的淚水,用微笑去掩蓋著自己的悲傷。

    空氣里出其的靜安,她的呼吸清晰可聞。

    江書燕做了這個決定後,準備去找秦語岑,卻聽到有人敲門。她抬眸,就看到江書娜走了進來。

    「娜娜。」江書燕叫她,「你怎麼進來了?」

    「姐,你到底有沒有去找霍靖棠?都幾天了,怎麼一點消息都不給我?」江書娜一臉的焦急,帶著質問,「我的不雅視頻還在他手裡,萬一他變態起來,把放到網上去,你讓我怎麼活?」

    江書燕本不想再提這事,想給江書娜一個機會,就棕翻頁過去,沒想到她自己倒先問起來了。她也不可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娜娜,你什麼要騙我利用我?」江書燕也生氣了。

    「我騙你什麼了?」江書娜一臉的茫然,「我又利用你什麼?姐,你不會被霍靖棠洗腦了吧?還是因為你愛著你,所以她說什麼你都相信!」

    「是,他說什麼我都相信,那是因為他的人品值得我相信他!」江書燕與江書娜對視著,一向溫柔的她難得發火。

    「我是你妹妹,你不相信我去相信一個拋棄你傷害你的男人,你腦子被門夾了嗎?」江書娜對於江書燕也不再客氣有禮,把千金小姐的那張揚拔扈表現得淋漓盡致。

    江書燕看著如此沒有修養的江書娜,眼裡都是心痛:「娜娜,你是怎麼對我說話的!你錯了還不知道悔改,到現在你還要說謊?你要我怎麼去相信你?」

    「姐,受傷的人是我!我是妹妹,你不幫我而去相信那個渣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以為這樣做他就會感激你而回到你的身邊嗎?也不想想當初他是怎麼拋棄已經為他生下樂樂的你?他寧願重新找個下賤的女人都不要這個第一名媛,他對你如此無情無義,你竟然還顧慮著他,相信著他,你說你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江書娜也不服氣了,狠狠地揭著江書的曾經的傷口,「況且我是因為幫你才會受到他這樣殘忍的報復,你幫我去拿回那些視頻有錯嗎?如果你不替我拿回來,我就告訴爸媽!讓他們知道霍靖棠做的卑鄙無恥的事情,我也什麼都不怕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江書燕氣得雙肩顫抖,看著一向可愛的妹妹竟然說出這樣傷人的話,還威脅著她,並不知道自己犯錯,還把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讓她十分的失望,也讓她心痛萬分。江書燕握緊了手掌,克制著自己發火,努力地深呼吸來平靜自己的心緒。

    江書娜卻依然咄咄逼人:「姐,你不要被霍靖棠那個人面獸心的渣男給騙了!他就是魔鬼,你看看他對我做的惡事,我身上的淤青都還沒有消失!這樣的恥辱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洗清的。你沒有被人強暴過,你永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痛!那男人就該殺千刀!我詛咒他不得好死!」

    因愛生恨,就是說的江書娜這樣的女人!自己得不到想要的愛,就要不擇手段去毀滅別人,不惜同歸於盡!真是讓人可怕!

    江書燕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咬著牙,揚手給了江書娜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迴響在室內,這一耳光江書燕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她憤怒到胸口脹痛,劇烈的起伏著,右手因為力量太大而掌心麻木疼痛。她的臉色很不好,眼底浮著星子墜落的黯淡,深深的糾結的痛苦仿佛千絲萬縷在她的眼底糾纏著。

    江書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個重重耳光被打得頭暈耳鳴,臉上一片刺痛麻麻的鋪展開來,火辣辣的,像是在傷口上潑上了辣椒水一樣疼得厲害。她看著江書燕,不,應該是瞪著她,狠狠地瞪著她,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她沒想到江書燕竟然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抬手撫著自己紅腫的臉龐:「江書燕,我忍你很久了!你上次打我一個耳光,我沒有和你計較,今天你又給我一耳光!這兩次你都是為了一個不要你的男人而打我!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是你瘋了!」江書燕一點都不後悔打她,並且指責著她,「你明明犯了錯誤,卻還惡人先告狀,直到現在都不反思自己的行為!你還覺得自己很對是嗎?」

    「看來你是真的瘋了!」江書娜譏諷地冷笑著。

    「娜娜,看來需要我明白的說一次是嗎?」江書燕的心口澀澀的疼,她並不想這麼對江書娜,可是一個人犯錯,如果不及時糾正的話,只會往這條道上越走越遠,「是,我承認我心裡依然還有靖棠,可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愛著他,與他無關。他現在的的生活感情我都沒有資格插手,還包括你,任何一個人。我和他結束那一刻,他想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你何必處處與他作對。你嘴上說說也就算了,你竟然把心思動到了秦語岑的身上,你買能她的同學下藥,再找一個下流的男人去強暴秦語岑,你這樣做和你自己口中那種殘忍的人又有什麼區別!而且你還是一個才二十二歲的女孩子,不好好讀書等畢業,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同樣身為女人的秦語岑!幸好霍靖棠及時阻止,否則你以為你還為安然地站在這裡嗎?你若不曾我害人之心,又怎麼落到這樣的下場?又怎麼會有這洗不去的恥辱!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所以你該好好在家裡反省一下你自己的錯誤!以後不再做這樣的壞事,這樣我還可以考慮幫你向霍靖棠要回你的不雅視頻,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我也無能為力!這一耳光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對你的教導!讓好好做人!」

    「說得真是動聽,可是霍靖棠他聽不到,他也不會聽你說這些廢話!」江書娜用言語傷害著她,「江書燕,你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也是你自作自受!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打我!你不是我媽生的,你根本不是我姐姐,你憑什麼管我!」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江書娜也不需要再偽裝了,這些年她早看不慣她了。兩樣是江家的女兒,就因為她頂著第一名媛的頭銜所以才被霍家相中,成了霍靖堂哥的未婚妻。而她也對霍靖棠心動不已,可卻沒有這個機會!她喜歡如此優秀的男人竟然被他一直很喜歡的姐姐搶走。她是有不甘,這些年只能默默地喜歡,叫著他姐夫不是她自願,可也只能這樣才能拉近彼此的距離。沒想到最後他們解除婚約,她連叫他一聲姐夫都是奢侈,可是偏要固執的這麼叫他。

    「江書燕,你自命清高,自以為是,誰都看不上,一心只有埣靖棠,結果呢?你還不是落了一個棄婦的下場,你的人生是失敗的,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江書娜的話並沒有激怒江書燕,她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你現在不過是破鞋一隻,我媽為你好給你介紹了齊家的公子,你倒還嫌棄別人,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江書燕嗎?都在你身後追著趕著,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離開我的房間!」江書燕的心已經冰冷,原來她所以為的親情不過只是自己編輯的假像,當這一層紙被戳破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的冷。

    「我沒有說夠!」江書娜拔高了音量,「你連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都守不住,你活著還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去秦語岑那裡把他們搶回來啊。你在我面前表現得像個聖母白蓮花有什麼用啊!」

    「好,你不走,我走。」江書燕拿起了包包,準備離開。

    現在的她心生涼意,根本沒有心情和江書娜吵。她想要的是安靜。

    而江書娜卻和她槓上了,根本不讓她離開。她抱起了江書燕房間裡柜子上面的花瓶就往地板上狠狠砸落,陶瓷的花瓶被她這麼一摔,應聲而裂,四分五碎,一地的白色碎片,散亂的花朵,還有一地流淌的水漬。

    這樣大聲的響動驚到了在家裡的人,葉眉和江書瑋是最先跑到江書燕房間裡來的,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一地的碎片狼藉,頓時有些吃驚,兩人的目光在江書燕和江書娜兩人的身上來回看著,這氣氛似乎有些詭異。

    「這是怎麼回事?」葉眉小心地走到了江書娜身邊,「你們兩姐妹怎麼了?」

    江書娜看到葉眉來了,突然就淚意上涌,抱著葉眉哭了出來,淚水像是傾盆的雨,潮濕了她的面頰:「媽,這不怪姐姐,是我不好。姐姐她該生我的氣,是我在霍靖棠的面前亂說話,所以破壞了她和姐夫的複合。她回來就啊來找她,沒想到她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還拿花瓶砸我,你看我的臉,我的腳上都有傷。可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姐她能因此而心情好一些也是值得。」

    說到這裡,她又用含著淚水的眸子看向了江書燕:「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想幫你而已,其他的我真沒考慮那麼多。」

    看著這樣的江書娜十分的委屈而可憐,她梨花帶雨,一臉的淚痕布滿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她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卻不說著維護江書燕的話,看著聽著都就讓人心疼。

    葉眉用手把江書娜的抬起來向著光源處,能很清楚地看到江書燕的左半邊臉上深深的五指紅痕,整個人都紅腫了起來,影響了她原本漂亮秀麗的臉蛋,這三五天是出不了這個門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葉眉心裡泛著疼。

    「小瑋,去拿冰袋上來給你姐敷一下,否則這臉就要毀了。」葉眉吩咐著小兒子。

    江書瑋看了一下他們,只好點頭:「哦。」

    便出門下了樓,到了客廳江書瑋被奶奶叫住:「小瑋,你姐那裡什麼事了?」

    「奶奶,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花瓶,你別擔心。」江書瑋不想年事已高的奶奶操這份心,所以就大事化小。

    「沒事就好。」奶奶這才展開笑容,放心了。

    江書瑋便去廚房取了冰袋,往樓上去,一進門就聽到母親嚴厲的聲音。

    「燕兒,娜娜說的是真的嗎?」葉眉質問著一直不說話的江書燕。

    「是,是我打的她--」江書燕挺直了背脊,承認了。

    葉眉卻是厲聲打斷了她:「你這一巴掌打得可夠狠!燕兒,我自問這些年在江家從沒有虧待過你,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在養,你們兩個之間有事,我都是罵娜娜,把你維護著。可是今天你為什麼要打她?縱然她說錯了一些話,可本意也是好的,都是想為你爭一口氣,你不感激便算了,可是你卻還這樣對她。燕兒,你讓我太失望了!」

    「媽,我打她是因為娜娜她做錯了事!還有這花瓶不是我摔的,是娜娜她做的。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沒有這么小心眼,因為霍靖棠的事情而這樣對她。」江書燕還想替江書娜保持她最後的尊嚴,希望她能自己說出自己的錯誤,「媽,我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你也該清楚,若是不是娜娜犯了大罪,我也不會這麼生氣!」

    「那你說說她犯了什麼錯?」葉眉目光凌厲地看著她,「就算娜娜犯了錯也該是我和你爸爸教訓她,我們都還活著,這事應該還輪不到你!」

    「媽,冰袋來了。」一旁的江書瑋見此景,適時的插話,「媽,大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二姐肯定是做錯事了。你別這樣說大姐嘛。」

    「小瑋,你是小孩子,你懂什麼,回你房間去。」葉眉接過冰袋,要把江書瑋給支走。

    「媽……」江書瑋蹙眉。

    「讓你出去你就出去。」葉眉對他道。

    江書瑋擔心地看了一眼江書燕,她回以她一個沒事的微笑,他只好轉身離開。

    葉眉把冰袋裹上毛巾拿給江書娜,讓她輕敷在臉上:「你小心點,不消腫的話,你這張臉就毀了。」

    「媽,你別怪姐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江書娜企圖還是替江書燕說好話。

    可這樣的話聽在葉眉的耳朵里是是火上澆油,她看著江書燕:「你看你打了你娜娜,她還在替你說話!燕兒,就算霍靖棠不要你了,這和娜娜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把你 的怒氣發到你妹妹身上!我知道在你心裡從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也沒把娜娜當過你的妹妹,所以你才會這狠心!」

    「媽,不是這樣!」江書燕被誤會,看著江書娜竟然這麼白蓮花,她的心裡在說不出和難受,這就是她以為的親情,最後竟然變成了最傷人的利劍刺入她的心臟,「娜娜,你還不說實話嗎?」

    「我剛才說的就是實話……」江書用冰袋敷臉,委屈地咬唇,「你還我說什麼,把其他人也扯進來嗎?」

    其他人……當然指的是霍靖棠。

    江書娜深知江書燕的心裡,她是不會願意把霍靖棠找人羞辱她的事情說出來吧,那樣只會破壞霍靖棠在江家人眼裡的高貴優秀形像。

    這是江書燕的軟肋,她不相信她會說出來。

    「還有誰?」葉眉追問。

    「媽,沒有誰,我就是一個比方而已。」江書娜搖頭。

    江書燕咬著唇一句話都不說,正如江書娜所料,她不想把霍靖棠扯進來,把他的形像給毀了。

    「燕兒,這件事情我便多說,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這件事情等你爸爸下班回來再說。」葉眉拉著江書娜離開了江書燕的房間。

    葉眉和江書娜回到了江書娜的房間,就把她安置在了沙發里坐下,看著受傷的女兒是萬分的心疼:「她怎麼下手這麼重?這些年對她那麼好,她竟然這麼回報我。娜娜,你疼嗎?」

    「媽,有點。不過用冰袋敷著挺舒服的。」江書娜臉上的一片火辣刺痛被冰意鎮住,也沒那麼痛了。

    「我真沒想到江書燕會這樣。」葉眉重重地嘆息。

    「媽,你別生氣了。」江書娜拉著母親的手,「這樣你就能看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以後別再都這麼好。繼女就是繼女,只有親生女孩才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反正我不會讓你欺負你的。」

    「她想欺負我?還真是翻天了,這江家我才是女主人,她遲早是要嫁人的!」葉眉冷笑了一下,「只要把她嫁出去就好了。以後江家就沒有她的位置了。」

    「媽,上次那個齊家的公子不是挺好的嗎?」江書娜又開始耍著她的陰險小計謀,「齊家的公子在城北這邊也是名門,雖然齊凱在外的名聲有些不好,但哪個男人在結婚前不玩一下,這也是很正常的。況且她不過是霍靖棠不要的破鞋而已,能嫁給齊家也算是她積了不少福。齊家和我們之間也有生意往來,這樣更能穩固今後的合作,不是嗎?」

    「這件事情還是得你爸同意。」葉眉道。

    「媽,這爸還不是聽你的,只要在他面前說說,就成了。」江書娜哄著母親,「媽,她在家裡多扎眼,嫁出去不僅對我們江家有利,還能清靜。以後我們的日子才好過嘛。」

    「你說得也在理,我這做後媽的也該替她挑一門好親事了。」葉眉的眼底浮起了一絲陰狠。

    而江書燕站在房間裡,像是石化的雕像一樣,就這麼站著。她的心裡的痛絲絲縷縷的擴散開來,說不出的難受。她扶額,跌坐在了沙發里,看著滿地的碎片,耳邊迴響的是江書娜冰冷如針的話。她不明白好好的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愛情她弄丟了,親情也捨棄她了嗎?她的心裡仿佛壓著一座山,好重好重。

    她咬著唇,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卻找不到要堅強的理由。她纖長的羽睫輕閉,有兩行清淚流淌下來。她壓抑著自己的哭聲,細碎的,卻是悲慟的。整個房間都是她悲傷氣息。

    「姐,擦擦……」溫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江書燕抬眸,淚霧氤氳,看著一隻骨節分明的白皙的手拿著一張白色的面紙給她。她沒有立即接過紙巾,而是目光順著那隻手往上移動,視線落在了來人的臉上。江書瑋一張清俊的臉上揚著真摯的笑意,墨眸里都是無盡的關心,這份雪中送碳的溫暖讓似乎走在寒冷北極的江書燕感動。

    她的眼裡的淚花晃動,然後跌落出眼眶,這個家裡有一個人關心她,她就覺得很安慰了,真的很安慰。至少還有人是關心的,她並不是一個人,並沒有被人拋棄。

    「姐,別哭了,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由的打二姐。」江書瑋再一次遞上紙巾。

    「你相信我……」江書燕微微震驚。

    江書瑋竟然選擇相信她這個繼姐,而不是他的親姐姐。他的品性純良,她一直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選擇站在她這一邊。

    「嗯,我相信你!江書娜什麼性子我是清楚的,她一定是犯錯了,否則你這麼溫柔怎麼可能發那麼大的火打她。」江書瑋對於江書娜的那千金小姐的脾氣是領教過的,在學校里就是這樣,在家裡還是這樣。這讓他都很無語,也說過她,可她就是不聽,還說她是姐姐,他是弟弟,管不了她的事。

    「小瑋,謝謝你這麼相信我。」江書燕接過紙巾,輕輕地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痕,「真的很感謝。」

    這個家裡除了奶奶,就只有江書瑋會相信她吧。

    「那就不要哭了,心情不好的話出去走走,放鬆一下。」江書瑋建議他,「換個環境會讓心情愉悅,不想這些糟心的事兒。奶奶那裡我沒有告訴她,她年齡大了,我怕他擔心。」

    「嗯,我也不想奶奶操心。」江書燕看著江書瑋,這個十多歲的小伙子在她離開的這幾年終於長成大人了,「小瑋,你長大了,懂事了。姐的心裡很安慰。以後奶奶交給我你就放心了。」

    「姐,你胡說什麼,你別胡思亂想,我媽和我姐就那樣,你別和他們計較,我們始終是一家人。」江書瑋聽著她這傷感的話,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始終是一家人!這也是她一直的美好想法,可在她離開五年後回來,似乎一切都在悄悄的改變。

    「姐還沒你有想的那麼脆弱,姐不會亂想的。」江書燕的左手又撫上了自己的右手腕,那裡的疤雖然淡去,但一直都在,時刻提醒著她活著便是最大的希望。

    「姐能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江書瑋這才放下心中的緊張,「我不要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靜靜。」江書並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你放心吧,我晚飯之前我會回來的。」

    江書瑋點頭,江書燕拍了一下他的肩,離開了房間。就算她再怎麼難受痛苦,可是她依然步伐很穩,保持著她與身俱來的優雅。在傷痛中會綻放得更加的美麗,像是清麗潔白的蓮花,獨自迎風輕盪。

    江書燕離開了家,一個人開車,吹著風,讓自己冷靜。

    繞了幾圈,她停了車,找了個咖啡廳坐下,點了一杯咖啡獨飲,坐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情侶三三兩兩的經過,那些人的身上的甜蜜幸福是她這一輩子都在奢求的東西。

    前面一對靚麗的俊男美女吸引了她的視線,那不是白氏集團的白雪霄嗎?他軂這還有一個高挑的女孩子,長發垂落,發尾捲曲,穿著時尚,戴著酒紅色的帽子,還有超大的墨鏡加卡能的口罩。她拉低了帽檐,低著頭,挽著白雪霄急步走了中心商業大樓。

    白雪霄被身邊的人拉得很急,他道:「又沒人認出你來,走這麼做什麼?這樣才急急躁躁的才讓人覺得奇怪。」

    「讓我陪我逛一次街,你怎麼這麼多話?」白霄身邊的女子正是她的親妹妹白雪菲,今天有空,便讓扭著他哥不放,硬要出來逛街。

    「嫌我話多,你還是去靖帆陪你好了,他耐心比我好。什麼都能將就你。」白雪霄不禁同情起霍靖帆,這麼多年被這魔女給纏著,怪可憐的,「我真是同情起靖帆的遭遇了。」

    「有我這麼一大美女讓你陪,他樂得開心!」白雪菲不服氣的氣揚起頭,「今天要不是靖帆沒空陪我,我才不會給你機會當護花使者,我給想到你,是我給你面子,你可以懂得珍惜。」

    「是,我的大明星!」白雪霄依著她,可下一句話又戳破她的話,「靖帆那忙是藉口,他壓根兒就不想理你,哪一次不是你貼著熱臉上去纏著人家的。他是看你可憐民,心又軟才陪你,你還得瑟了。以後對靖帆可不能那樣,媽知道了又該說你了。」

    「我就喜歡纏著他,而他又願意被我纏。」白雪菲走近了這裡的一片奢侈品牌一條街後,因數人少,她摘下了口罩,「倒是我媽,總讓我要有女孩子的矜持,現在矜持能當飯吃嗎?況且我平時都很高冷的,只不過遇到靖帆得親民啊。否則我怎麼能追到他,是吧?我親愛又帥氣的老哥。」

    白雪霄扯下她往自己自己肩是的搭的手臂,這習慣豪放得像女漢子,平時工作時的高冷霸氣范兒蕩然無存:「注意你的形象,萬一被偷拍到你就上頭條了。」

    「拍到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能寫我和我親哥談戀愛?」白雪菲輕嗤了一聲,「除非那人腦子有病!如果真有在亂寫,我就讓冷幽哥哥把他給封殺了。」

    白雪霄輕搖了一下頭:「要是讓冷幽知道他就這麼一作用,估計會被氣吐血。」

    「別說其他的了,走啦,陪我買點禮物。」白雪菲拉著白雪霄進了一家珠寶店。

    這不是自己家珠寶品牌的愛之戀珠寶--唯愛而生,唯愛一人的廣告詞讓眾人感動,所以白氏旗下的珠寶是最為暢銷的,也最近年輕的情侶喜歡。作為白氏的首席設計總監兼總經理的白雪霄功不可沒。

    「你還真會挑,自己家的就不想給錢嗎?」白雪霄挑眉問她。

    「我是白氏的代言人,要你送我一套首飾都不為過,況且是自家的,總要打折,哥,你可不知道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你妹妹我很窮的。」白雪菲看著專櫃裡的首飾。

    「你有那麼多首飾了,還買來做什麼?」白雪霄拉住她,「你還真不嫌多。」

    「我回來後還一直沒有去霍家拜訪過霍爺爺和奶奶,我也不能空著手去,總要些見面禮給老人家。」白雪菲看到了一個玉鐲,「老人都喜歡玉,而玉又能養人,哥,你說這好嗎?」

    白雪霄指了一下櫃檯里的最好的那個玉鐲:「這個成色質地最好。」

    「我信你的。」白雪菲也不看那令人咂舌的價格,然後直接刷了卡。

    「小菲,你這樣值得嗎?你喜歡靖帆有十多年了,他對你可好像沒有男女之情。」白雪霄有些擔心自己這一根筋的妹妹會在感情上受傷。

    「我是心裡喜歡他,可從沒在嘴上說過,他自然不知道不了解。」白雪菲把裝好的玉鐲放到了包包里,「我這不是害羞嗎?」

    「是怕他拒絕吧。」白雪霄點破她,「你這樣不好!長痛不如短痛,該說就說。喜歡一個人沒什麼好丟臉的,好藏著的。如果他也有同樣的心意,你就如願以償,如果沒有,那以後就別再對他有念想。」

    「反正我就是喜歡靖帆,這一輩子就喜歡他一個。」白雪菲很我樂觀,「就算他不喜歡我,我還是喜歡他,但會放在心裡。」

    白雪霄又陪著她轉了其他地方,買了些最新的衣服,白雪菲超給買,不一會兒他們兩人兩手都提滿了袋子。後來他們走進了施華洛世奇品牌店,白雪菲挺喜歡這個牌子的,她頸就帶著一條,細細的鏈子下端墜著一隻鑲滿水鑽的天鵝,優雅高貴,在燈光下折射著五彩的光芒。

    白雪菲試了一條最新款的手鍊,白雪霄看中了一個發卡,是波浪形,上面鑲著水鑽,簡單大方。

    這一次是白雪霄付的錢,白雪菲感動地抱著他:「哥,謝謝你。」

    白雪菲準備拿兩個禮物時,白雪霄先她一步取走了發卡:「這不是給你的。」

    「那是給誰的?」白雪菲有些意外,似乎覺得到了什麼,「哥,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是送給我未來的嫂子嗎?」

    「你這麼八卦了。」白雪霄把盒子放到自己的衣袋裡,「走吧,喝一杯咖啡歇會兒。」

    白雪菲和白雪霄去了底樓的咖啡廳坐下,便看到了江書燕,她一直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

    白雪霄想到席言對他說的江書燕和霍靖棠,秦語岑三人的事情,就主動走過去:「書燕,許久不見,不介意我們一起坐嗎?」

    「雪霄,菲菲,好久不見,請坐。」江書燕得體大方,一如白雪霄印象中的優雅。

    白雪菲對於江書燕也不陌生,畢竟曾經算是親戚,雖然這些年在國外,但還是知道這些事情:「你回國了,見到你真好。」

    三人坐一起,白雪菲和江書燕聊了一些國外的事情,然後她去上洗手間,白雪霄才插話:「書燕,我想我哥和語岑的事情你該知道吧。」

    「知道,他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挺為他高興的。」江書燕大方地說著祝福,但心裡還是會痛,畢竟是自己愛了那麼久的男人,多少會在意。

    「你能放下過去,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這樣也讓自己免於傷害。」白雪霄也沒有深說,但也從江書的態度里知道她的意思,應該不會去破壞霍靖棠和秦語岑。

    這樣能放下的女人也是大度善良,這也是江書燕在和霍靖棠分手後還得得到他們尊重的原因,因為她一向自重。不會像有些前任離開回來,就會心中有執念,就會想方高法的破壞別人。她沒有,只能說她看得清楚。

    和白氏兄妹分開後,下午六點江書燕回到了家裡,客廳有一股凝重的氣氛,江志海也下班回來,看到江書燕回來,臉上一片陰霾,對她冷聲道:「燕兒,你過來。」

    「爸,有什麼事嗎?」江書燕從容上前。

    她站在父親面前,卻不料父親反手就給了一個耳光,動作之快之狠,讓她體會到了男人的力量和女人的差別。她單薄的身子根本禁不住父親這用力一巴掌,她跌倒在了在上,額角碰在了茶几的稜角上,立即擦破了一道細口子,除了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外,還有唇角破裂的疼,有腥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延開去。

    「爸……」江書燕不相信地抬眸看著震怒中的父親,再看看一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的葉眉和江書娜。

    而奶奶和江書瑋並不在客廳里,所以根本沒有人會幫她。

    「別叫我爸!」江志海冰冷無情的話刺痛著她的耳膜,「你怎麼有你這樣沒用的女兒!你抓不住霍靖棠的心,也抓不住他的人,主動解約,讓我們江霍兩家的聯姻成了泡影,你知道這對江家的損失有多大嗎?娜娜不過是想你,都是為你好,你這個做姐姐竟然那樣狠毒的打她,用花瓶砸她!你是嫌她被外人羞辱還夠,竟然還往她的身心上捅刀子!有你這麼作姐姐的嗎?今天我不好好教訓你,你就不知道這個家是我要做主!我才是一家之主!」

    「爸,你別罵姐姐了,都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江書娜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這一番懂事的話更是柔軟了江志海的心。

    「是啊,志海,孩子有錯好好教就是了,你這樣打燕兒也不是個辦法。」葉眉也上前勸著江志海,體現著她們母女的大度,「都是我的錯,沒教好孩子。」

    「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是她這個逆子當年自私,才置我們江家於不仁不義之地!」江志海替兩母女說話,「以後她的心你們就別操了,任她自生自滅。」

    江志海的話更是讓江書燕心澆上了北冰洋的冰水,冷透結霜。這是她的親生父親,竟然讓她自生自來!

    「爸,我沒有錯!是娜娜她錯了,她小小年紀害人之心--」江書燕辯解著,可是江志海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夠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嗎?你馬上向你媽和娜娜道歉!否則你就給我跪在房間裡不許下樓!」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江書燕性子剛直。

    「不認錯也可以,我們江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給我滾!什麼時候想明白了,道歉了,你再回來!」江志海厲聲咆哮。

    江書燕眼裡晃動著淚花,喉間一片刺痛的苦澀。她努力地壓下淚水,堅強地站了起來:「我沒錯,我永遠也不會認錯!」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而江書瑋從樓上跑下來:「姐,你別走!」

    江書燕因為江書瑋的挽留而頓住了腳步,可這個家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爸,你為什麼要趕她走,你就相信書娜說的話,怎麼不相信姐的話?」江書瑋大膽地質問江志海,「我相信姐。」

    「小瑋,你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在這裡添什麼亂,上去看好奶奶。」他們在江書燕回來之前早就支開了江書瑋和奶奶。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姐。」江書瑋轉身就要追上去,卻被江書娜給拉住,「小瑋,你不聽爸媽的話了嗎?是姐她自己要走的。」

    「你放開我!」

    而江書燕重新邁開了腳步,跑出了江家。

    冬天的夜裡,空氣裡帶著濕意。風吹在臉上,很冷。但身體上的冷卻沒有心上的冷來得讓人絕望。

    她的父親只聽一面之言,就把她趕出了家門,那個家早就不再是她的家了,她也不是父親最疼愛引以為傲的女兒,她和霍靖棠取消婚約便是丟了江家的臉。只是她從不曾看清這些,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啊,都是她一廂情願嗎?

    江書燕是跑出來的,連車都沒有開。一個人走在路上,走了一段路,終於攔到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她目的地,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掙扎了幾翻說了霍靖棠的家,可是想想秦語岑會誤會,而他也並不想她去找他。最後她隨便說了一條路。

    而霍靖棠下班時叫住了席言:「一起去看岑岑。」

    「好啊。」席言爽快的答應。

    她知道霍靖棠現在怕秦語岑討厭他,所以叫上她一起,有她在,秦語岑多少會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會對他發火。能替這兩個彆扭的人情侶分憂,她倒是心甘情願。

    霍靖棠和席言在公司門口等霍靖棠,沒想到看到了白雪霄的車,他看到席言出來,便下車走向她,她倍感意外,中午才見了面,這會怎麼又來了。

    「你怎麼來了?」席言問。

    「是我叫他來的,我們一起去看岑岑,熱鬧一些。」霍靖棠的車也開了過來,「席言你坐雪霄的車。我先去買菜。」

    就這樣他們一起去買了些菜,準備給秦語岑做些清淡的食物。

    他們到了秦語岑的家,秦語軒來開的門,看到霍靖棠便是兩眼放光:「二哥,你來了,快進來。」

    秦語岑聽到了霍靖棠的名字,整個人便有一絲僵硬。席言、白雪霄和霍靖棠換了鞋進來,秦語岑本來沒有表情的臉看到白雪霄時,便盈上了笑容:「白少,你也來了。」

    「語岑,你叫我名字就好了,這樣叫怪見外的。」白雪霄更正著。

    「那雪霄,你們坐,我去泡茶。」秦語岑放下手裡的書,起身要去泡茶。

    霍靖棠阻止了她:「你生病了,還是坐著休息,家裡的事交給我。」

    家?他說得多自然和諧,仿佛這個他們甜蜜恩愛的小窩一樣,是溫暖的,是完整的。

    席言也拉住她:「你生病了,霍總這上班都沒有心思,恨不得馬上下班飛到你的身邊。你也知道我不太會做飯,所以叫了霍總和雪霄一起來看你,讓他做點清淡可口的菜給你開胃。」

    席言是用盡心思替霍靖棠說話,在秦語岑面前加上印象分。

    白雪霄把手裡的水果籃放下,秦語岑道了聲謝。

    「雪霄,你去洗幾個蘋果吧。」席言沖白雪霄笑著。

    「嗯。」白雪霄領命。

    霍靖棠對家裡熟悉,找到了茶葉泡了一壺茶水,替他們倒了茶,卻給秦語岑一杯白開水:「你在吃藥,還是喝開水好些。現在好些了嗎?」

    秦語岑抿著唇,似乎沒聽到霍靖棠的關心,席言用手肘輕撞了一下她:「霍總問你話,你倒是說話啊,別給我裝聾作啞。」

    「我好多了。」秦語岑今天回來又睡了一會兒 ,裹著厚厚的被子出了一身的汗。

    霍靖棠深看了她一眼,便去廚房做菜了。

    席言拉著她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在廚房裡的霍靖棠:「岑岑,別和霍總嘔氣了,你看她堂堂一總裁圍著圍裙替你做飯,這要是發到公司內部網上去,一定會驚呆掉所有人的眼鏡。在他們的眼霍總高冷男神,你看現在都成你的保姆了,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是,霍總是不對,但他道歉了,也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錯誤。這並不是原則性的錯誤,又沒出軌生孩子,你就生生小氣,給霍總一個小小的懲罰就行了,別輕易說放棄分手。」

    秦語岑沒說話,只是輕點了一下頭。其實懲罰他,心痛的還是自己吧。

    席言見白雪霄切個蘋果都切不好,拍了一下她的手:「我去切蘋果,你看白雪霄對廚房之事就不懂,誰嫁給他誰倒霉,去伺候這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

    「反正你又不嫁他,嫌棄他,何必操這份心。」秦語岑看著笨手笨腳的白雪霄,捂唇而笑。

    從昨天到今天她都沒有好心情,這會兒倒是輕鬆了不少。

    「是,我懶得操心。」席言起身,走過去,拍開了白雪霄,「讓我來。」

    席言低頭切蘋果時,右邊的髮絲又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抬手去把頭髮別到耳後,可又落了下不,多少有些不方便。

    白雪霄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那枚發卡,替她把秀髮別夾住,這樣就不會落了下來。水鑽的發卡讓席言增加了一絲少女的可愛氣息,白雪霄滿意一笑:「多可愛,也方便。」

    席言把發卡取下來,細細一看,是施華洛氏奇的:「你買這麼貴的做什麼?特意給我的?」

    「我看你低頭時,頭髮就會落下來,好像不方便,所以今天陪我妹妹去逛街時她買手鍊時我就順便挑了一枚給你,不是特意的。」白雪霄解釋著,怕他心裡有壓力所以才這麼說。

    席言看著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的水鑽發卡,平靜的心泛起了層層的漣漪。

    如果不是細心的觀察,不是有心的人,又怎麼會記著這樣的小事。他的這份細膩心思讓席言的心裡感動:「謝謝你。」

    「不用謝。」白雪霄見她沒有拒絕他便是最好。

    席言重新別上發卡,把水果切成塊。

    霍靖棠一個人做了五菜一湯,都是清淡的食物,適合病人吃。

    「岑岑,你看,霍總真偏心,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席言有些「不滿」的抱怨著。

    「你又不是病人,病人優先。」霍靖棠配合著席言。

    「算了,我還是不要生病,不然請假會扣工資的,可憐的打工一族。」席言坐下來。

    「不如嫁給雪霄你就可以當少奶奶了。」秦語岑替白雪霄說話。

    「我還是喜歡自食其力。」席言把話題又扯到了他們身上,「岑岑,你和霍總都還結婚,我這裡更沒譜。」

    「吃飯吧,我餓了。」秦語岑逃避著這個話題,現在還不想想那麼遠。

    在開飯之前,鍾浪趕來了,手裡還拿著一瓶上好的紅酒:「我爸托朋友帶給我的,所以我就帶來給大家嘗嘗。」

    六人一桌,氣氛十分熱鬧,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飯後,鍾浪陪秦語軒上樓打遊戲,而席言拉著白雪霄到後面的游泳池走走,他們都是有意的避開,給霍靖棠和秦語岑單獨相處的機會。

    霍靖棠收拾好後,端了水果到客廳:「多補充一些維生素。」

    「哦。」秦語岑吃著剝好的橙子。

    霍靖棠陪著她,她把遙控器給他:「你看新聞吧。」

    他在電視上最多看一些新聞,其他的節目都沒有興趣。他見她把遙控器遞上來,半晌不接。

    秦語岑道:「你不看嗎?我上去休息了。」

    霍靖棠一把拉住她,力道有些過猛,把站起來的秦語岑給扯坐下來,卻是跌在了他的雙膝之上。而秦語岑雙手本能地圈住了他的頸子,他的手也順其自然地扣住了她柔軟輕盈的腰肢,掌心的溫度在她的腰線上熨燙著,秦語岑覺得腰上的肌膚滾燙灼人,這樣的姿勢曖昧無常,空氣里格外的安靜,彼此的心跳與呼吸都在這靜謐中糾纏起來,發生什麼化學變化。

    秦語岑回神,雙手撐著他的肩就楊起身,但霍靖棠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雙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彈。

    「霍靖棠,我想上去休息了,我累了。」秦語岑語氣中微微請求。

    而霍靖棠一手按住她的腦袋,把她往自己的懷裡送,感覺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親密的抱著她,只是這樣簡單的一抱,就讓他有些熱血沸騰,身體的某處有些蠢蠢欲動。他小心地壓抑地克制著自己,怕自己會嚇到她。

    「就讓我好好抱一會兒。」他的懷裡是真實的她,她身上姦情淡淡的蓮香幽幽沁人。

    秦語岑沒動,她是不敢動,也是動不了。她就樣靠在他的懷裡,耳朵貼著他的左胸,正好能聽著他的心跳,有節奏地跳動著。

    誰也不說話,不想打破這份美好的沉默,只是這樣抱著就到了天荒地老。

    霍靖棠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蠢動因子。他的薄唇擦過她的耳側,輕吻落在了耳垂上。

    秦語岑有些緊張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霍靖棠,別這樣。」

    「你別動就好。」霍靖棠的聲音染著情動的沙啞。

    她張開柔軟如薔薇花的唇瓣還想說什麼時,他的吻已經封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掃興的話來。可能許久沒有碰過她,所以他的吻帶著渴望帶著狂野而來,與她纏綿不休,這是一個情深意長的吻,仿佛在把秦語岑揉入他的心骨里。

    他的熱情他的強大,她無法拒絕,隨著他沉淪,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一吻結束,秦語岑羞得臉紅如蘋果,而霍靖棠卻是意猶未盡,眼底還有幽暗的色彩沒有散開。

    這樣的顏色秦語岑很明白,也很懂,她起要身逃開。

    霍靖棠這一次卻把她給按倒在了沙發里,她烏黑如雲的秀髮散落開來,眼裡是銀河星光的璀璨,又像是天山上的湖水般明淨。此刻的她無限妖媚,而他自甘受蠱。

    「我不碰你,但想親夠本!」霍靖棠的手指穿插過她的髮絲里,指尖纏繞著,眼底柔情蜜意。

    秦語岑的心漸漸融化,縱然她再冷淡,可因為愛著他,所以會柔軟起來。

    第二次的吻,輕柔如綿,用心品嘗,她就是他眼裡最可口的食物……一點一點把她吃掉。

    室內淡淡的燈光落在他們的身上,身上鍍著柔柔的光暈,美麗如絕世的油畫。

    ------題外話------

    希望大家冷靜看文,葉子肯定有寫得很不完美的一面,請大家多多包涵,但是葉子會處理好他們的矛盾和關係,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感謝你們一路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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