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把她是她媽在外面懷的野種的事情告訴她
2023-10-03 00:17:01 作者: 葉清歡
關昊揚和趙玉琳走了之後,秦語岑便一個人陪著關讓,哄著關讓喝了水,吃了飯,然後陪他說話,或者讀一些報紙給他聽。吃過午飯後,她見關讓有些疲憊,便讓他午睡一會兒。
「爺爺,你要不睡一會兒。」秦語岑建議他。
因為守了關讓一夜,沒有怎麼睡好,所以她的眼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但勝在她肌膚拍板細嫩,素淨的臉,加是扎著一頭俏皮的馬尾,看不出是有二十五歲的模樣,倒像是十八歲的大學生。雖然看起來無比的清純,但是她的眼睛卻透出勾人的嫵媚,稍不留神,就會沉醉其中。
「岑兒,能和爺爺說幾句心裡話嗎?」關讓阻止秦語岑替她放靠在背後的枕頭,拉下她的手道。
秦語岑抿了一下唇,然後點了點頭。關讓看著她被陽光染得剔透柔和的臉龐,指了一下床邊的椅子:「你坐。」
她依言坐了下來,蔥白的雙手放在了身前,微斂著濃密的羽睫,安靜地坐在那裡像個認真聽話的孩子。關讓看著她美好的樣子,再一次的地心裡狠狠罵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孫子。
「岑兒,我知道你不想聽爺爺囉嗦……」
「不的,爺爺,我是不想聽關於關昊揚的事情。」秦語岑搖頭,解釋著,「如果您能和我說些別的,我會很開心的。」
「爺爺知道受了委屈,可是你和你也最懂事。」關讓嘆了一口氣,有許多的無奈在胸口迴蕩,「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我也希望你能耐著性子聽我說好嗎?」
對於這樣一個生命隨時會消失,又是把自己視為親生孫女的老人。秦語岑真的不忍心拒絕。做錯事情的是關昊揚,這與關讓和關家沒有關係,她不能把錯推到他的身上。她想單純的只是把關讓當成爺爺,當成長輩來看待。
「爺爺知道揚兒做錯了,他傷害了你,做為一個妻子無法原諒。可是岑兒,你們已經結婚都已經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不算短,你也應該清楚揚兒是是一個不不知道怎麼表達感情的人,有時候用錯了方法去愛你,就這樣鑄成大錯,我這個做爺爺的也有責任,所以在這裡,爺爺對你說一聲對不起。」關讓的道歉讓秦語有些不知所措,她連連搖頭,「爺爺這不關你的事情。」
「其實我知道你是愛揚兒的,否則你不會一人獨守在關家,這五年裡撐起關山。這五年這麼辛苦你都挺過來了,為什麼揚兒回來後,能和你一起廝守時,你卻要離開他呢?屬於你們的幸福才剛剛開始,你怎麼能抽身而婚,把這些幸福拱手讓人呢?」關讓苦口婆心,為了就是想秦語岑打消離開的念頭,「揚兒是不喜歡語容的,如果他喜歡,他在五年前就和她結婚了,不會選你了。揚兒是酒後失德,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岑兒,爺爺求你能不能給給揚兒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爺爺不希望這個好好的家就散了,所以你能理解爺爺對不對?所以能不能不要和揚兒離婚。」
秦語岑聽後只是沉默,長長的沉默。而關讓也不打擾她,想給她一點時間考慮:「當然,爺爺也不是要你馬上答應,你好好想想爺爺說的話,著重的考慮。」
「爺爺,對不起,我做不到。」秦語岑艱難地開口,她也不想讓他難過,可是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回頭已經沒有可能了,「爺爺,其實我並沒有搬到鸝山和昊揚在一起,我其實是搬到了好朋友席言那裡住。我和關昊揚之間已經分居兩個月了……不,正確的說應該是差不多五年。其實這時間到了法律規定的時間。只是我們沒有分居協議,否則也不會這麼任他拖著。我也是想給他一個自主的機會,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到法院去,這樣對誰都不好,所以爺爺,我希望你能去勸勸昊揚,我們好聚好散。」
這樣的婚姻,讓她失望透頂,她不想再讓自己一直卑微下去,去渴求他的給予的愛。
「就算我們回到曾經,可是那些發生的過的事情又怎麼能當做不存在,留在心裡的傷痕也會讓人痛。兩人之間有了隔閡後,又怎麼能相安無事,爺爺,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秦語岑唇角藏著淺笑,「在一起是折磨,不如分開。」
「真的下定決心了嗎?」關讓再一次問她,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這些年我看著你從一個小女孩長大,出落得方亭亭玉立。爺爺已經習慣了,你要離開,爺爺真的捨不得。就不能為爺爺想想嗎?」
關讓說話間,已經喉間哽咽苦澀,眸上濕潤。
秦語岑看著臉上露出悲傷表情的關讓,心裡也不忍,他們早就是親人了,要割捨這份情真的很難:「爺爺,對不起,請讓我自私一次。以後我還是會來看你的,不會忘了你。」
她也是眼眶染紅,氫氣著水氣,萬般的難受。她明明不想哭,可是心裡不斷湧上酸澀,讓她咬唇也忍不住淚意的崩潰。最後還是淚如雨下,模糊了視線,濕潤了面容。
「岑兒,別哭。」關讓扯了一張面紙給她。
她接過來拭著淚水:「對不起。」
「對不起我的人是不是你,你沒有錯,是揚兒不懂得珍惜你。」關讓暗吸一口氣,把淚水壓了下去。,「如果離婚,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暫時還沒有什麼想法。」她的確是沒有,若說有就是想過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和關昊揚離婚後,她就放下過去,面對未來,她會勇敢的走下去。她想有一個溫馨的家,有疼愛她的老公,有可愛的孩子。一家三口,美滿幸福。那個人……她的腦子裡浮起的卻是霍靖堂哥的模樣,心,就這樣悸動了一下。
「這些年關山的成就都是屬於你的,若不是你,揚兒回來後怎麼能接手得這麼順利。所以爺爺會給你一些你該得的東西。」關讓的口氣鬆了一些。
秦語岑抬眸,盯著關讓,有些驚訝:「爺爺,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嗎?」
「在關家,不僅揚兒傷害了你,連你玉琳也欺負你。與其讓你不快樂的困在關家,不如還是放手。爺爺也明白感情的事情是強求不來的。」關讓看著她的目光里都是慈祥,「不過爺爺希望你們能在我八十大壽後再辦手續,爺爺想再讓你陪爺爺過一次生日,再一張全家福,好嗎?」
「好。」秦語岑點頭,這也許是關讓生命里最後一個生日了,是他最後的心愿了,她能滿足就盡力,不想他和自己留有遺憾。
「謝謝你。」關讓滿意一笑,「那天爺爺會有重要的東西給你,爺爺不會讓你白白為關家付出五年的青春和心血,更不會讓你淨身出戶。」
「爺爺,這是我身為關家的人該做的。至於關家的東西,我不會要的。你都留給昊揚吧,他比我更需要,也更應該得到。他畢竟是關家唯一的繼承人。」這些年,關家給秦家的經濟支持不少,所以這五年就當她是替秦家還債,誰也不吃虧。
「爺爺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別操心了,那天一定要美美的。」關讓說到最後也揚起了笑容,「以後若是找到適合自己的人,一定要告訴爺爺。爺爺會祝福你的。」
離開關家的秦語岑,一定會活得很漂亮。她的美麗,她的善良,她的堅強一定能吸引很多的追求者。加上秦語岑這些年的職場歷練,她的能力可以領導一個公司了,只是她為人太低調。那個懂得她擁有她的人才是最幸運的,只是這樣的幸運卻不再為他們關家所有。
「爺爺,謝謝您的理解,我現在還沒再婚的想法。」秦語岑不想下一次的婚姻也那麼匆促。面對優秀如霍靖棠,她可能會需要更找的時間去了解彼此。
「我累了,得睡一會兒了。」關讓也不再多說了。
秦語岑幫他把身後的枕頭給放了下來,扶著他小心地躺下,然後又給他掖好了被子。
關讓睡下後,秦語岑給護士打了招呼,讓她們注意著。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去酒店看奶奶和爸爸了,所以趁這個時候準備去酒店看看。
而此時陳桂秀已經到了在酒店,兩天沒見的陳桂秀倒是穿得貴氣了,暗紅色的貂皮大衣,頸子上的珍珠項鍊長長的幾圏,顯得特別土豪。她連走路的姿勢也變了,在這樣五星級的酒店裡特別的有底氣。
她到了秦奶奶的房間門前,看到竟然有一個專門的服務在外面守著,也沒那正眼看別人一眼,就要去敲門,卻被人攔下:「這位太太,客人在休息,請你不要打擾。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傳達給她,或者你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客人醒後我讓她打給你。」
陳桂秀用輕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穿制服的服務員:「你是什麼東西,你敢對我這麼無禮!讓開!」
「太太,請你放尊重一點。」
「你不過是個小小服務員而已,不就是伺候人的麼?還談什麼尊重!」陳桂秀簡直是囂張無比,「你再不讓開我不客氣了。」
「太太,你再無理取鬧,我就要叫保安了。」
「我找我媽,難道還要你批准,還要叫保安,我還要叫記者來,讓他們看看你們是怎麼欺負人的。」
這個時候,門被從裡面打開了,秦奶奶就站在門後,看到門口的陳桂秀:「你怎麼來了?」
她聽到外面吵得厲害,就來開門,沒想到會是自己這個潑辣的兒媳婦,還要這裡和服務員鬧上了。她在這裡住了兩天,感覺到服務態度真的很好,有兩個服務員輪班來二十四小時照顧她。其實秦奶奶卻不知道這是霍靖棠的特意安排。享受的是無人能及的待遇。
「媽,我來看你啊。你看你住這麼好的酒店都和我們說一聲。」陳桂秀不客氣地走進了房間裡。
秦奶奶看著服務員:「你不別跟計較,她這人就是這樣,讓小姑娘你受氣了。」
「沒事的,奶奶。你有什麼事就叫我。」服務員笑著搖頭。
秦奶奶關好門,也走過去,陳桂秀從包包里取出了兩份資料放在了茶几上:「老太婆,趕緊地讓秦語岑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不要再死皮賴臉地糾纏著昊揚。我家容兒肚子裡有關家的孫子,你不能讓容兒受這份氣,讓她們母子名不正言不順!」
秦奶奶看到那白紙黑字列印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
「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讓容兒去破壞他們的婚姻。我不會幫你的,我也不會同意岑兒和昊揚離婚。容兒能有今天是她自己造成的,與別人無關,憑什麼讓岑兒把位置讓給她!這事我不同意,我求求你不要再去折騰岑兒了,她的命已經夠苦了!你走吧,趕緊走!」秦奶奶一張老臉的褶子裡都悽苦,是乞求。
陳桂秀卻一屁股坐到了沙發里,還中蹺起了腿,一臉的無賴:「我折騰她?是她欺人太甚!老太婆,我告訴你,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把秦語岑的是她媽在外面懷的野種的事情告訴她,家裡擺著的那張照片根本不是她親媽!她親媽生了她就把她拋棄了,給她爸戴的綠帽子!是離還是不離,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耐心有限!」
秦奶奶慘白了一張臉,震驚道:「誰告訴你的,岑兒就是秦家的孩子,你別胡說八道!」
秦語岑真正的身世只有她和大兒子知道,為了保住這個秘密,他們是費盡了心思,也是不想讓秦語岑知道後傷心難過。以為自己是一個被母親丟棄的孩子,讓她的人生有所影響。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陳桂秀冷哼了一聲,「老太婆,我知道你捨不得關家這顆大樹。其實你想想,昊揚和語岑離婚,再和容兒結婚,他依然是你的孫女婿,而且容兒還是你的親生孫女,這肚子裡還有你的曾外孫,不是更有保障嗎?至於那個野種有容兒重要嗎?」
「我不是捨不得關家這顆大樹!我是不想你們破壞屬於他們的幸福!」秦奶奶並不是貪錢的人。
陳桂秀卻聽不進去這些:「少給我扯這麼,反正把這個給她簽了,馬上給她打電話!不然我就給她打,然後告訴她關於她的一切。」
「你--」秦奶奶氣得身體都在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捂著自己疼痛的胸口,那裡像是有一把刀在里在面絞動,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接著便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陳桂秀看到這樣的情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卻是道:「老太婆,你別聽到讓語岑和昊揚離婚,就開始裝死!就算是要死,也得先讓她給我簽了離婚協議!」
走進來的秦語岑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秦奶奶,手裡提著的水果袋一扔,蘋果四處滾動,她便急急地跑上前去扶起秦奶奶,一臉的擔憂:「奶奶,你怎麼樣了?」
「岑兒……」秦奶奶虛弱無力,向她伸出手來。
她握住奶奶的手,緊緊地握著:「奶奶,我在,這是怎麼了?」
她又看向了陳桂秀,心裡浮起了懷疑:「是不是跟你有關?是你把奶奶氣成這樣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是她自己是非不分!」陳桂秀撇得乾淨,「同樣是孫女,她憑什麼只護著你,讓我們容兒被人欺負?」
「她做小三就是被人玩的!玩大了肚子也是活該!」秦語岑怒極反笑,眼底卻有涼薄浮起。
「秦語岑,你說的是人嗎?」陳桂秀臉色一變,受到羞辱!
「對狗就當然不需要說人話。」秦語岑沒想到自己也會說出這些惡毒的話來,她覺得自己都仿佛不認識此刻的自己,「如果奶奶有什麼閃失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只要我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她秦語容就是第三者,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私生子!這輩子都別想進關家的門,別想進入豪門!所以對我奶奶好一點,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否則就等著瞧!看誰耗得下去!」
看到奶奶被氣倒,秦語岑是心急如焚,怒氣衝天。她突然就不想這麼離婚了,把關太太的位置騰給秦語容。
陳桂秀被氣得瞪大了眸子,抬手指著秦語容,緊咬著牙:「好,你行!」
然後她拿著包包,踩著靴子,恢溜溜的離開了。
秦語岑趕緊叫了人來,服務員跑進來,看到秦奶奶已經暈倒,急忙讓下面準備車,又讓人上來把秦奶奶給送到了醫院。秦語岑找到了爸爸秦祥一起跟去了醫院。
昨天關讓被氣到醫院,今天是秦奶奶,而秦語岑這幾天都在醫院裡度過,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好厭惡醫院。因為總是有不幸發生,才會到醫院裡來。特別是看著自己的親人送進去急救時,那種心情真的很難受。
身心俱疲的秦語岑還是不敢有任何的鬆懈,她依舊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讓自己站起來。她去護士站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沉默的父親:「爸,喝點水吧。」
「岑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奶奶怎麼會就暈倒了?她做了心臟手術,這幾年都很好。」秦祥並住在下一層,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爸,是小嬸來找奶奶,逼著她讓我和昊揚離婚。」秦語岑握著水杯,坐在父親的面邊,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前方,「其實她不來逼奶奶,我也會離婚的!爺爺已經同意了。為什麼她要這麼著急,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錢就那麼重要,嫁入豪門也那麼重要?比親情比人命更重要嗎?」
人心若是染上貪慾,就永遠無法滿足。
「岑兒,我出去抽支煙。」秦祥起身,走了出去。
秦語岑一個人坐在那裡,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很久,像是雕像一般,沒有生命。外面的太陽落下,冬日的清冷渲染著醫院雪白的牆壁。秦這裡明明有暖氣,可她卻覺得寒氣從腳底鑽進去,直到心裡,柔軟的心臟漸漸的就結成了冰,堅硬到刀槍不入。
她輕輕地裝上了眼睛,燈光下,有絲絲晶瑩在羽睫上冷閃耀。
此時剛開完一個會的霍靖棠從會議室內出來,席言跟在他的身後,聽著她交待事情:「明天我要去首都,給我訂張8點的機票。去那邊談合約的文件都給我準備好,發一份電子版到的郵箱……」
徐銳見霍靖棠出來,就送上了手機:「太太打過電話來。」
霍靖棠接過手機,對席言道:「你下去吧。」
「是的,霍總。」席言便離開了。
霍靖棠拿起手機回撥了過去,一直走進了辦公室:「媽,找我什麼事?」
「今天你爺爺出國訪問回來了,你晚上回來吃飯。」白沐蘭叮囑著他,「若是有女朋友就帶回來,別藏著掖著,這就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兒。聽說老大和安家大小姐走得近,若是他們成了,媽就吃不下飯了。」
「媽,知道了,不過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在家裡過夜了,要早走,免得打擾你們。」霍靖棠與母親草草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霍靖棠提前了些時間下班,準備回家看爺爺,順便去了上次的茶坊取了些茶葉回去。
霍氏在京港市是第一名門,霍氏山莊坐落在半山,依山靠海而建,山上樹木蒼翠,草坪蔭蔭,占地寬廣,卻只有霍家一家在這裡,可見其富可敵國的雄厚財力與在當地的名望。
霍靖棠開車到了半路上卻接到了席言的電話:「霍總,扭棠煌酒店來報,聽說岑岑的奶奶暈倒住院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霍靖棠一聽,眉心蹙了一下。
「半個小時前。」席言剛剛接到消息就轉告他了,「我現在就去人民醫院看看。」
「不用了,我馬上過去。」霍靖棠便在回霍宅的半路上折返回去,一路上給秦語岑打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這不免讓他更是憂心。
他直接到了趕到了人民醫院,在急診科找到了坐在休息椅上的秦語岑。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風塵僕僕而來,一貫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擔憂。手裡握著自己的大衣,因為急而發熱脫下的。
他站在那裡,而她坐在那裡,人群來來往往,他們似乎只看到對方。秦語岑緊抿著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堅強的因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消失無蹤,她像許多脆弱的女生一樣,被感動,所以淚濕了眼眶。
霍靖棠緩緩走過來,不長的距離,卻走得十分的沉重與漫長。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她抬起頭,仰視著他,淚水就含在眼眶裡,倔強得不肯落下來。他伸出雙臂輕輕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的臉緊貼在他的小腹處,讓自己成為他的依靠與支持。
她的鼻吸間全是屬於他的氣息,像是薄荷的味道,泌人心脾。她用力地深呼吸,感受著他的存在。心裡好像踏實了起來,那些感動的淚水就在眨眼睫毛的時候滾落下來,把他的襯衣沾濕,暈出一片透明的顏色。
她沒有大聲的哭,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睛。明明說好堅強,明明告訴過自己眼睛不值 錢,哭了也沒用。可是在他的面前她卻怎麼也堅強不了,身體像是無力一般,就是想依賴著他。哪怕會被人看到,她似乎也不在乎了。因為她現在非常的需要他,又怎麼捨得把他推開。
「你怎麼來了?」她開口輕輕問他。
「是席言告訴我的。」霍譜表棠見她止住了激動的情緒,便鬆開她,坐到了她的身側,「你的手機沒有人接。」
秦語岑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落在酒店裡了。」
「奶奶怎麼樣了?」霍靖棠看了一眼急診室的燈。
「情況似乎不樂觀,我奶奶以前做過心臟移植的手術,一直都恢復得很好,這一次是被氣的……都是因為我」秦語岑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深深的自責著。
「心臟……」霍靖棠默念一下,然後掏出了手機,打給了簡希,「希兒,你爸呢?你讓他找些專家來幫我朋友看看。」
電話過去後,他便安慰著她:「不會有事的,我讓簡希的爸爸來給你奶奶看病。他是有名的心臟專家。」
「簡開教授嗎?」秦語岑問他。
「對。」
一通電話過去,來了四五個穿著軍醫的醫生,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便是簡希的父親簡開,有名的心臟權威。霍靖棠見他們來,便起了身:「簡叔,麻煩你了。」
「沒關係。我們先進去看看。」簡開便進了急診室內。
看著簡開來了後,秦語岑學沉重的心情也緩和了一些,畢竟是權威。
兩人也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等著。
期間霍靖棠的手機響了,他起身走開了幾步,才接起來,就聽到母親問他:「靖棠,你到哪裡了?快開飯了,就差你一個了。別讓爺爺等你。」
「媽,我這邊出了點急事,所以不能回來吃飯了。我明天回去看他,讓他別生氣。」霍靖棠不願意丟下秦語岑一個人回去,就算回去,這頓飯也不會吃得安心的。
「工作的事能比回家重要嗎?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白沐蘭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霍靖棠收了手機重新坐到了秦語岑身邊:「餓了嗎?」
「你有事就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她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讓他走。他們離得不遠,她也聽清楚了他說的話。
「真想我走?」霍靖棠盯著她,問道。
她抿了一下唇,然後點了一下頭。
霍靖棠也沒有說什麼,便站身來,把手裡的大衣給穿上,雙手插在了衣袋裡,便這麼走了。等秦語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這麼不會說話。這下倒是把關心她的人給氣走了。現在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坐著,倒是覺得孤單了。又有些想他回來陪著自己。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樣矯情了。
十多分鐘過去了,她又看到霍靖棠折了回來,手裡提著盒飯和水,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沒有辦法出去吃飯的。只能將就買些東西吃了。他走過來,把盒飯拿了一個塞到她的手裡。
「你不是走了嗎?」秦語岑看著盒飯,眼睛溫熱起來。
「不去買飯,難道就這麼餓著麼?」霍靖棠把筷著分開,給遞給她,「智商是不是不夠用?」
秦語岑不語,她明明是很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遇到他就變笨了呢?
她看著他打開了盒飯,是兩個菜在白米飯上,燈光打在上面,米飯晶瑩。他臉龐半柔和在淺黃的光線里,墨發有些凌亂,深邃眼眸鍍著光芒,顯得格外魅惑。他吃著盒飯,也是那麼優雅,但卻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時蹙了一下眉,可能是盒飯不太合他的口味。
「盒飯是不太好吃,是吧?」秦語岑也打開來,吃一口。
「沒有我想像中的難吃,還可以。」他是第一次吃,是有些不太習慣。
他怕她一個在這裡孤零零地坐著,所以就就近在醫院的食堂里打包了兩份回來。食堂的飯菜說不上好吃,但總要衛生一些,也能吃得放心一些。
他打開了一瓶純淨水送到了嘴邊,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結就這麼上下滾動。
雖然放棄了回家吃大餐的機會,在這裡吃著盒飯,因為有她在身邊,倒不覺得難吃。
「你幹嘛這樣委屈自己?」秦語岑咬著筷子,是在問他,也是在問自己。
這個答案,其實不用他回答,她也知道,只是不想太深入的想。
「就當體驗生活,我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矯氣。一頓盒飯就難到我了,我就不是今天的霍靖棠。」他沒有依靠霍氏能有今天屬於自己的成就,其間的艱辛也是少不了的。
他其實是想告訴她,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的差距。
外面的天已經漆黑的時候,急救室門推開了,簡開率先走出來,霍靖棠也迎了上去。
「情況穩定下來了,不過以後不要讓病人受刺激了。」簡開摘下了口罩囑咐著。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秦語岑那高度緊繃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輕鬆的一笑:「謝謝。」
簡開看著秦語岑,卻是對霍靖棠道:「靖棠,有空把她帶回去給你爺爺奶奶看看。」
說完便走了,秦語岑看著簡開離開的背影:「他是不是誤會我們是那種關係?」
「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霍靖棠一臉的不明白,反問著她。
「不和你說了,我去看奶奶。」秦語岑看到秦奶奶被推了出來,便走上去。秦奶奶的臉色很差,很是虛弱。
「小姐,病人還沒有完全清醒。」護士小姐道。
秦奶奶被安置在了VIP的病房裡,秦語岑在裡面陪著秦奶奶。霍靖棠站在外面,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走。畢竟現在見秦語岑的奶奶根本不合適。萬一又刺激到她老人家,他也是賠不起的。
秦奶奶轉了轉眼珠,將目光定在了秦語岑的身上:「岑兒……」
「奶奶,你別說話,你需要好好休息。」
「岑兒,昊揚呢?昊揚在哪裡?我要見他,你打電話給他好嗎?」秦奶奶現在是特別想見他。
「他在上班,奶奶,有我陪著你不好嗎?」秦語岑似乎已經忘了門外的霍靖棠,「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秦奶奶搖頭,一邊握住她的手:「我沒有,我只是想見一下昊揚,我有話和他說。」
「有話明天說好嗎?你休息一下,恢復了精神,我讓他來見你好嗎?」秦語岑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哄著她,「你看你才出來,臉色也不好,怕是會嚇到他。他工作忙,也要休息。」
這個時候她並不想關昊揚來。第一怕是遇到了霍請棠,不僅會暴露關係,會造成誤會。第二,奶奶被氣到住院,他的責任很大。若不是他出軌於秦語容,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心裡是怨恨著關昊揚的,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那明天,明天要讓他來見我。」秦奶奶想想也覺得她說得對,這才同意了,「那我睡一覺,一會兒叫我。」
「好。」秦語岑柔柔淺笑。
見秦奶奶閉眸睡下,她替她蓋好了被子。奶奶年紀大了,頭髮已經半白,臉上的皺紋也多了,眼角被歲月風霜侵襲,淺淡的燈光染著她那一張飽經滄桑的臉,讓秦語岑特別心疼。
她吐了一口積壓的肺腑里的濁氣,覺得自己好累,整整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她剛倒在沙發里,突然就想起了被她完全角力的霍靖棠。她立即起身,走出了裡間,走到外間也沒有看到他的人。她又走到了門口,輕拉開門才看到霍靖棠還在真的沒有走,正在打電話。深夜的醫院,特別是VIP部更是冷清,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霍靖棠本是在外等著,想到明天要出差的事情,現在恐怕是走不了了。他只好打了一個電話給徐銳:「徐銳,我明天去不了首都了,你告訴席言,讓副總替我過去,讓她把資料都給他。明天你和他隨時,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由於很這裡安靜,所以她也能聽清楚。知道是他明天不去出差了,他是為了她嗎?
「霍總,你放心吧,我們會處理好的。」徐銳向他表明著態度。
他一直跟著霍靖棠,知道他這個人有很強的工作原則,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他是不會改變行程。而能讓他這麼做的原因不是因為家人就可能是和秦語岑有關。
「很好。」霍靖棠滿意地點頭,不愧是跟著他的心腹。
秦語岑見他結束了通話,這才走出來,站到他的身邊:「你怎麼沒有走呢?」
「我沒打算過要走。」霍靖棠把手機揣到了褲兜里,漫不經心道。
「我聽到你說明天要出差,既然有工作,就早些回去休息,工作更重要,而且奶奶已經沒事了。你不需要這樣做的。」她不想他因為她而耽誤了工作,「我不想成為他的累贅,這會讓我看不起自己。」
「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霍靖棠伸手拉過她往病房裡去,「這個差,我已經讓副總去了,我總不能又讓別人不去,況且我去和他去是一樣的,反正那邊還不知道是我去,這沒關係的。我也想偷懶休息一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乖乖聽我的話。」他把她帶到了洗手間內,讓她站在鏡子面前,「你看看你自己,這兩天憔悴成什麼模樣了。」
秦語岑看到光滑明亮的鏡子裡的她一臉的倦意,臉色蒼白,眼下的黑眼圈讓她的美麗失分不少,似乎生病的那個人是她一樣。這副鬼樣子她自己看了都嫌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點不相信這是自己。
「所以你必須得好好休息一下,我在這裡陪著你,監督你。反正你是趕不走我的。」霍靖棠打開熱水,取了乾淨的毛巾來,擰了一把,「來,洗把臉。」
她接過來,洗了臉,這才覺得臉上舒服了一些。
她拗不過他,只得聽他的話,先休息一下,可是想到奶奶,她又睡不著。霍靖棠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他雙手圏著她的腰:「乖,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有我在這裡。我會替你看著奶奶,而且還有護士會巡夜,別把自己逼得像個女漢紙。」
說罷,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安撫的吻,希望她能得到安定的力量。
她在他的懷裡點點頭,非常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他的懷抱溫暖而安全,讓她很有忠實的感覺,聞著他身上男子的陽剛味,加上極度的疲憊,似乎更是好眠,她就這樣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霍靖棠就這麼一直抱著她,直到她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他滿意地勾了勾唇。隨後他也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眸子,小憩一會兒,放鬆自己。
凌晨三點,霍靖棠聽到裡屋有動靜,便把秦語岑放下,走到了裡層,燈光已經關了,只能有外的的路燈亮著,卻也只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昊揚,是你嗎?」秦奶奶在黑暗裡看到高大的身影,辨識到那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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