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吻

    【29】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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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樓下豪裝的歐式風格不同，樓上封晏的公寓則是簡約的北歐風格，家具幾乎以木製為主，顏色比較單調，基本是黑白灰的組成，樓上下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

    進屋後葉陽雪環視一周，忽而又皺起眉：「房子才裝修好？」

    「有味道？」封晏下意識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葉陽雪搖搖頭：「很新。」

    無論是地板還是牆壁家具，一眼看過去都非常新，與樓下葉陽雪租的那套有的一拼，空氣中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可能是用料比較好。

    葉陽雪租的那套房子裝修完後主人一直沒入住，經常都開窗通風，加上一些除甲醛的方法，所以論甲醛數或許還比較好，但如果封晏這裡住的是才裝修好的房子，或多或少還是該有影響。

    封晏將他的飯菜端上桌後猶豫了一會兒的葉陽雪便將這事跟他提了提，讓他還是回別墅去住，同時還解釋：「我不是不想你住我樓上，只是擔心你的健康。」

    對此封晏倒是很受用，也沒有因為她提出讓他回別墅住不高興，他回道：「房子很久前就裝修好了，家具才買，可能帶了些味。」

    葉陽雪詫異。

    封晏遂解釋道：「我名下的房產很多，大部分都裝修了，但基本都沒有購置家具，京城的灰塵太多，我也只是偶爾需要的時候才會使用。」

    聞言葉陽雪嘴角又是一抽，有錢人的世界真不是他這種小市民能夠理解的。

    轉念一想，封晏名下那麼多房產，如果不是因為她住來這裡，他是不是也不會搬到這邊來呢？以他的身份，該更適合在有人伺候的別墅才是……

    葉陽雪頗覺有些對不住他，忽而意識到一個問題——封晏這邊的房子是新房，樓下她租的也是新房，她又憶起當初封晏跟她說有套學區房子空著，地址她當時也只是看了兩眼，並沒放心上，現在仔細回憶一下……

    「樓下我租的那套房子，也是你名下的吧？」她幽幽問。

    封晏一時不察被飯給噎個正著，劇烈咳嗽起來，葉陽雪也是被嚇了一跳，忙上前給他遞水並在背上拍了拍。

    好一會兒封晏才恢復過來，卻是雙目都有些紅了，葉陽雪不禁有點愧疚，她就該秉持食不言寢不語，不然封晏也不會被嗆著。

    封晏平復後謹慎的問：「明卓跟你說的？」

    葉陽雪愣了下，沒在第一時間裡就明白他這麼問的原因，等明白過來後就哭笑不得了，虧得她那麼相信明卓，當初還信誓旦旦說什麼租客身份她不清楚云云，結果她一早就知道那什麼房主其實是封晏本人！

    「你們居然合起來騙我。」葉陽雪控訴的看了封晏一眼。

    封晏頓時被那委屈小眼神給擊倒，也不去想自己是不是不打自招，見她也不像是生氣，尷尬的咳了一聲，問她：「如果你知道我是房主，會不會就此避開？」

    葉陽雪：「……」這個問題她還真回答不上來，起碼她私心底還是想儘量跟封晏保持距離，不藉助他的人力財力，以免自己欠他人情越來越大，到最後還都還不上。

    這回委屈的人輪到封晏了，她的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封總默默的回去扒飯了。

    略走了會兒神的葉陽雪看他一個英俊的男人一板一眼的挑著飯，只是米飯，他也不吃菜，目光也冷淡的盯著飯碗，即使什麼話都不說，整個人散發出的卻是一眼能看出的寂寞氣息，心又軟了軟。

    她做了一個很大膽的舉動——

    她站起身，上身前傾，一個吻落在了男人光潔的額頭。

    「謝謝你，封晏。」她說。

    「啪嗒——」封總手裡的筷子毫無預兆的落在了桌上。

    葉陽雪這一個額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她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退開，不想還沒回到座位，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兩人目光對上，葉陽雪微紅著臉疑惑的看他。

    封晏：「就這樣？」

    葉陽雪頓時囧囧有神的看著他，似是在問「難道還不夠」。

    封晏的視線卻落到了她的唇上，比起往日，今天她還有些虛弱，唇色有些偏淡，但也是好看的粉色，如櫻花般嬌嫩，讓人想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的，葉陽雪有點奪門而逃的衝動，最終卻是忍住了，有點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看著他。

    封晏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葉陽雪也由俯視變成仰視。她一直對自己的個子挺滿意，雖然在北方姑娘中也不算特別高，但好歹也在中等之上。封晏則比她高了差不多有一個頭，以前還沒他高大到能夠讓她覺得高不可攀的地步，而現在卻讓她感覺整個人都能被他籠罩，自己也好像小鳥依人一般。

    葉陽雪怔怔的看著他低下頭，氣息越來越近，那不屬於她的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充盈著整個鼻腔，她又一次感覺自己在發熱，腦子混沌。

    她是真的還沒退燒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聽到耳畔一個的含笑的聲音：「不專心。」

    葉陽雪想再次與他對視，然而，黑影籠罩，她能看到的只有逆著光的放大的面孔，緊接著，雙唇上便落下了一個溫熱的觸感。

    恰恰是她期待又忐忑的觸碰。

    期待又忐忑的又豈止她一人，比起她，封晏顯然是很早就盼著這一天，盼著能與她有更多的親密接觸，然而，他雖然習慣了上位者的身份，習慣了掌控，卻不是那種**為所欲為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面，他選擇一步一步循序漸進，而不是用身份去欺壓，去掠奪。

    從最初對她的淡淡的愧疚到慢慢的了解，到對她的心疼，到對她的喜歡，一切仿佛都是那麼順理成章，他相信，只要眼睛不瞎，就不會忽視她的好，不會不喜歡她。他墜落的心甘情願，哪怕結果最終會讓他大失所望，他也不想就這樣在遠處看著她。

    他對她，沒有用上任何算計，只是很單純的以一個常人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他沒有對他隱瞞身份，只是他的身份終究有些困擾，但至少，因為因為他的身份，他才能默默的替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喜歡她，想要娶她為妻，都是發自內心。想要她，完完全全的占有她，也是事實。

    這一個吻，寄託了他太多太多的情感，縱然知道她對他的感情還沒有深刻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但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看到他的決心，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一個沒有多少技術可言的吻，或許只稱得上是一個淺薄的吻，無論是葉陽雪還是封晏，他們的經驗都少得可憐。

    一吻方休，葉陽雪的臉已經紅成了一個蘋果，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擺。

    「你先吃飯。」封晏忽然丟下一句，旋即一陣風似的從葉陽雪的眼前消失了。

    消失了……

    失了……

    了……

    連個殘影都沒留下。

    葉陽雪盯著封晏消失的方向臉上滿是茫然，茫然之後又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臟的跳動聲如擂鼓，敲擊著耳膜，仿佛此刻全世界只剩下她心跳的聲音。

    手指輕撫上唇瓣，似乎還殘留著某人的溫度。

    坦白說，感覺還不賴。

    葉陽雪輕撫著，忽然笑了起來，笑容里有釋然，也有甜蜜。既然現在自己沒了負擔，也告誡自己為自己自己而活，那麼談戀愛就該認認真真的談，對象是封晏又如何，自己無論哪一項都配不上他又如何，她還年輕，可以努力不是嗎？她可以努力往上走，不求走到他那樣的高度，至少讓他看到自己的堅持。

    想開後，葉陽雪看了眼桌上沒動幾筷子的菜以及被扒了半碗的白米飯，笑容更深。

    「封晏，你不吃飯了嗎？我吃完下樓去了。」葉陽雪走至房間門口說道。

    論彆扭害羞，封先生才是當仁不讓的害羞星人。以她對封晏的了解，他絕對是因為那一個吻害羞了。

    封先生，那真是個外強中乾的。

    房門在三秒後打開，再次出現在葉陽雪面前的封晏已經跟個沒事人一樣，仿佛幾分鐘前落荒而逃的人不是他。

    如果葉陽雪沒看到他還發紅的耳尖，或許就被他騙過去了。

    「你吃完了？」封晏做沒事人模樣平靜的問，視線又朝餐廳的方向看過去，似是想看看桌上的粥還剩沒。

    「我等你一起，你也才吃了幾口。」葉陽雪笑吟吟的將手放進了他手中，然後拉著他往餐廳去。

    封晏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落到了兩人的手上，頓時心花怒放恨不能再將她抱著親上幾口。

    於是，彆扭害羞完的一對小情侶又落座繼續吃飯，不同於之前有點曖昧的氣氛，顯然兩人基本是吃一口我看你一眼的節奏，整個空氣中都充滿了粉紅泡泡。

    好歹封晏還記得葉陽雪現在生著病，讓她喝完粥後又找來了溫度計，然後測量體溫，跟在她身後跟個小尾巴似的。

    而後葉陽雪就看到了鞋柜上一個空蕩蕩的魚缸……

    封晏看到那魚缸也汗了，解釋道：「魚，是撐死的，我餵食多了。」

    想到那一缸無辜的魚，封晏自己都很鄙視自己。他只想著好好照顧葉陽雪的魚，最好等她回來的時候那些魚一條條精神抖擻胖乎乎，他父母那邊就有一面牆大小的魚缸，他父親喜歡養魚，裡面養了不少觀賞魚，他小時候也會見到父親喂喂魚，也沒死過一條，以為只要給魚餵些食就沒其他需求，結果就是他一不留神所有的魚都給撐死了。

    天知道他看到那些金魚翻著大肚皮死不瞑目的飄在魚缸水面上時是有多驚詫，明明是想好好養的，結果與想像大相逕庭，也是夠讓他無奈。

    「我也沒養過魚……」葉陽雪看他失落又想安慰他。

    「養其他的吧。」封晏卻是沒給她安慰的機會，養不好魚還被安慰什麼的真的挺丟人。

    他這一轉移話題葉陽雪也跟著話題跑了，她忽然想起睡醒後沒看到他，偌大的一套房子裡空空蕩蕩，除她外毫無生氣，那還是燈都開著，如果關了燈，恐怕會更顯空寂。

    只是……

    「還是不了吧，無論養什麼我都沒時間照顧。」她拍個戲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如《我來自外星》這樣得半年，而且動不動還飛去其他城市幾天，除非是只養些只需陽光的植物，動物基本沒什麼可能。

    「我可以。」封晏接話，「你在家的時候可以照顧，如果拍戲或者不回來，我來養。」

    葉陽雪被他說的心頭一動，但還是搖搖頭拒絕了。

    「為什麼？」封晏不解。

    「你也有工作要忙啊。」葉陽雪小聲說。

    封晏：「……別墅那邊有於叔和於嬸。」說完後他自己都默了，要是交給於叔和於嬸養了，那跟他們還有什麼關係？

    封晏送她下樓，這次卻是沒打算進門，畢竟也到晚上休息時間了，她的燒退了，也需要多休息。

    「早點休息，知道嗎？」封晏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

    葉陽雪聽話的點頭。

    「那我先上去？」封晏又道。

    葉陽雪依然點頭。

    沒得到挽留的封晏眼底划過一抹失落，伸手就要去替她將門帶上，白皙小了一圈的手卻覆在了他手背上。

    葉陽雪也沒有把人拉進屋，只微笑著說：「我想養一隻小動物是因為房子太大，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覺得很空曠。不過，現在有你……」

    現在有你……

    現在有你……

    現在有你……

    腦海中如煙花炸裂般絢爛，恍惚間讓封晏有種這是全世界最好聽的甜言蜜語。

    封晏是捧著一顆躍動不已的心上樓的，這一晚上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恨不能跟全世界去炫耀。

    以至於封總又忘了明天是葉陽雪的生日，他原本還想第一個祝賀她，等到他迷迷糊糊快睡著時突然想起來，早已經過了零點。

    這個點再下樓進門，應該會被當成不良分子吧？封晏懊惱不已，摸了手機想給她發條消息，先文字祝賀下，可又想到她手機鈴聲沒關，要是把她吵醒可就不好了。

    然而，封晏萬萬沒想到，凌晨一到，葉陽雪已經被人吵醒。

    方清羽掐著點給葉陽雪打了電話，葉陽雪終究也只是退了燒，身體全沒好利索，吃過藥後更是昏昏欲睡，凌晨這個點早已經睡熟。

    索性她的鈴聲是一段舒緩的音樂，即使在寧靜的半夜也不會特別突兀。

    「陽陽，生日快樂！」方清羽的聲音歡快的從電話那頭傳來。

    「嗯？」葉陽雪還有些迷迷糊糊。

    「喂喂，你不是在睡覺吧？」方清羽聽出她聲音中的睡意，有些黑線的問。

    葉陽雪聽到他的問題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夜了啊……」半夜不該是睡覺的時間嗎？

    「……你的作息還真不像年輕人。」方清羽吐槽了一句，隨即又興致勃勃的祝賀她生日快樂。

    葉陽雪有些迷濛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些，但疑惑的問：「什麼生日？」

    那頭方清羽險些吐血，「八月三十一號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啊？」葉陽雪茫然了。

    「你該不會連自己生日都忘了吧？」方清羽不敢置信的問。

    腦子快速轉了轉，自己也汗顏了，九月的前一天，好像的確是她生日來的，但生日這東西，她早已遺忘。

    「還真是……」葉陽雪苦笑。

    「我一定是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的對不對？」方清羽看不到她人，自然也沒法從她的表情判斷她的心情。

    拋開許久不曾關注的生日，葉陽雪還是很感謝方清羽能記得她的生日，並且早早的祝賀她，可以說，這是她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

    「謝謝。」葉陽雪真誠的道謝。

    「嘿嘿，不謝不謝。」方清羽笑的有些沒心沒肺，「話說陽陽你明天有空不，我跟小清請你吃飯，給你慶祝啊！」

    葉陽雪聞言立刻想到了封晏，轉念她又想到顏君清，《我來自外星》殺青後顏君清就說要去跟方清羽國外拍個，第二天就飛走了。

    這麼說來，方清羽現在應該在國外才對吧？

    如此想著，葉陽雪便直接問了出來：「你和小清不是在國外拍？」

    「是的啊，不過進程很快，最早明天就能回去，我給你帶了生日禮物！」方清羽非常熱情。

    他一熱情反而讓葉陽雪倍感受寵若驚，她想了想，還是撒了個小謊：「我明天有點事……」

    「有事啊，那就改天再約吧，你那個新劇要播出了，估計還有各種活動等你。」方清羽倒沒懷疑什麼，他也知道演員這一行的忙碌，尤其葉陽雪這種剛出道就頗受關注的新人，經紀公司要打造她，恐怕會讓她忙碌的不得閒。

    葉陽雪為他的善解人意心虛不已，當下約定等有空了可以請他們來她這邊做客，她可以親自下廚，贏得了吃貨方清羽的大讚。

    通話結束後，方清羽又在微信上給她發了一個紅包，以及一大串生日蛋糕，最後才是互道晚安。方清羽給的紅包裝著四個8，88。88元，不算大，所以葉陽雪才領的無壓力。

    繼方清羽之後，顏君清也給她發了個紅包，以及一聲簡單的「生日快樂」，延續了他一貫的風格，連紅包的大小都是照搬方清羽。

    生日生日，在葉陽雪的記憶中，曾經生長在養父母家的時候就從未有過，或許是因為她只是一個養女，所以沒有人去關心，更不提給她過一個生日，或是給一句問候。小時候她也期待過，畢竟念書時身邊都是些同齡人，會在生日之後的第二天跟身邊的小夥伴炫耀自己的生日蛋糕，炫耀自己收到的生日禮物，又或者是炫耀自己能跟父母去哪裡旅遊，而這些，對她來說都只是奢望。

    而到了現在，葉陽雪也沒了那些期待的心思，生日這一天無非是又長大一歲而已。

    葉陽雪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迅速調整了下心情，再次入眠。

    不過這一次她也沒睡多長時間，明卓一早就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或多或少跟微博的粉絲互動下，別的不用說，至少也跟粉絲們道個謝。她起初還沒明白跟粉絲道謝是個什麼意思，等上微博一看，頓時悟了。

    早在她的第一部劇《河山如畫》播出，作為分量比較重的演員之一，她的個人資料包括經紀公司都已經放到了百科，像他這樣年輕的在校生自然也不會刻意隱瞞修改年齡，故而網絡上有她的出生日期。

    葉陽雪自身不在意是否生日，可她的粉絲們卻意外的積極，凌晨起就開始給她留言祝賀，到她看到微博時已經有一萬二的留言。

    一條條的祝賀留言，哪怕只是文字顯示，葉陽雪卻仍能感覺到來自這些文字中的滿滿的正能量。

    她很快更新了一條微博——

    謝謝你們的祝福，願你們天天開心，平安快樂！（微笑）（微笑）（微笑）

    一如既往的沒有花哨詞眼，不賣萌，不賣蠢，字裡行間都很官方話，官方的都讓人覺得她很沒有誠意。

    對此明卓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索性也不發表看法意見了，大不了輿論風向不對的時候她再來補救。不過也多虧了葉陽雪的低調，明卓連商演都幾乎沒給她接過，自主曝光率也不高，加上背後還有個有權有勢的主，幾次有預謀的污衊都輕易讓化解了，只要葉陽雪跟封晏不吹，這棵大樹的保護傘足以護她安全。

    微博發出，立刻收穫了十幾條回復，統一的求照片。

    為什麼對照片那麼執著呢？

    正當葉陽雪思考的時候，她聽到了房間外輕盈的腳步聲，似乎是擔心打擾她休息，所以走路的速度也不快，對方沒有猶豫，是徑直往她房間來的。

    葉陽雪生怕自己出聲會嚇到他，遂直接打開了電視，不曾想電視音量過大，不僅把外面的人嚇一跳，還把她自己給嚇著了。

    門立刻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顯然是封晏，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尾凳上的調整電視音量的葉陽雪。

    「醒了？」封晏立刻上前，餘光環視了一圈，見沒其他異樣鬆了口氣。

    葉陽雪將遙控器放到一旁，不好意思道：「我聽見你的腳步聲，擔心突然去開門嚇著你……」所以選擇了開電視，反而弄巧成拙。

    「把自己嚇了一跳吧？」封晏倒是很了解。

    葉陽雪乾咳一聲，默認。

    封晏的手已經落到了她額頭上，邊問：「溫度計呢？」

    「我量過了，已經退了燒。」葉陽雪說著已經摸來了溫度計，上面顯示的溫度已經是常溫。

    「那就好。」封晏頷首，「我叫了早餐，你先……洗漱？」他的視線落到了葉陽雪身上的睡衣上，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不過眼神清明，應該是醒了一會兒了。

    葉陽雪被他一提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一身著裝，哪怕昨天上樓就穿了一身居家服，可那也是因為時間比較晚她就沒折騰，這天都大亮了，還頂著一頭沒打理過的頭髮以及身上這一套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麼沒形象的出現在男朋友面前，會被嫌棄。遂立刻丟下一句「我先去洗漱」就往衛生間跑。

    結果封晏手比她動作更快，輕而易舉抓住了她的手腕，葉陽雪腳步一滯，回頭看他，也不說話，生怕自己有口氣。

    「洗漱完不用化妝。」封晏說。

    「嗯？」葉陽雪訝異，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

    「你素顏，更漂亮。」封晏面無表情的夸著，然後他的臉就紅了。

    不是封晏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葉陽雪的確有這個被誇的資本，很多人素顏的時候精氣神可能比不上上妝後，尤其是眼睛，眼睛極其容易給人「素」「寡淡」的感覺。很多時候女性的睫毛不如男性濃密卷翹，可葉陽雪的家族基因強大，她的睫毛濃密又長又黑又卷翹，仿佛自帶眼線，更如刷過睫毛膏，因此哪怕沒有眼妝，也依然讓人覺得很有精神，很漂亮。

    其他四官更不用說，都是恰到好處的精緻，造物主像是格外的偏愛她，讓人絲毫沒法找到值得挑剔之處。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最是恰當不過的形容。

    不過平心而論，封晏最看中的也不是她的外貌，而是為人和性格，在她那麼多優秀的品性面前，外貌反而成了其次。

    一早就被「調戲」的葉陽雪紅著臉去洗漱了，看著鏡子裡含羞帶怯的自己，她暗自鄙視，太容易害羞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封晏一句話一個舉動她都要害羞著紅上臉，那以後化妝是不是連腮紅都可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