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那我等你

    【24】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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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晏這尊大神來劇組探班，別說葉陽雪了，就連導演金明生都給驚動了。不過葉陽雪很快想起昨天封晏似乎就這樣跟她解釋來的，還說與金明生有些交情。

    金明生對封晏倒不會阿諛奉承，到他今天的地位，也著實用不著對誰阿諛奉承，但也只是不阿諛奉承而已，對這位，他也不會站在高處，而是選擇一個平等的位置。

    「不用招呼我，我只是來探個朋友的班。」封晏是這麼跟金明生說的。

    金明生聞言挑了挑眉，託了下鼻樑上的眼睛，語氣古怪道：「封先生有朋友在我的劇組？」印象中，這位的家族產業中雖有娛樂產業，但他本身對娛樂圈並不感冒，更有之前某些明星把他惹惱，他對明星藝人看都不看一眼，怎麼突然有個「朋友」了？

    「葉陽雪。」封晏淡淡道。

    金明生：「！」

    不怪金明生驚訝，委實是因為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雖然他選角不拘是否科班是否新人，但他要啟用一個半新的新人自然對其背景有所調查，其他不說，至少家世得清白，可以說，葉陽雪的背景當真是一清二白，這也是為了日後避免這個演員本身有問題而影響到影片口碑。

    如果葉陽雪有封晏這層關係，金明生自會對她另有定位。

    另有一點值得金明生懷疑，封晏他那個圈子裡都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身邊也沒有任何女性出沒，如今親自到劇組探一個女孩的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封晏也不解釋，目光已然落在朝這邊走過來的葉陽雪身上。

    看到他眼中不經意間泄露的溫柔，金明生更為吃驚。

    「……封先生。」葉陽雪輕聲喊了一聲。

    封晏點點頭，很想問問她有沒有看到他凌晨發的那條消息，她就沒什麼想說？但眼下人多眼雜，他也不好問出口。

    「您是封先生吧？」封晏正想問葉陽雪有沒有吃午飯，就聽有人問道。

    這個人是梁雨落，顏君清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跟著葉陽雪過來，梁雨落聽到有人探葉陽雪的班倒來了興趣，見到封晏時更是意外。她雖然沒見過這位，但他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

    面對梁雨落伸出的手，封晏是看也沒看一眼，轉而對金明生道：「金導，下午給陽雪放個假？」

    金明生聞言眉一挑，擺手：「這可不行，下午她的戲可重要，天氣預報顯示今天后一周都有雨，得趁天。」

    封晏冷冷的看著他，沒做聲。

    「要不這樣，晚上吧，晚上你再帶她去吃好的，我可以給你們推薦。」金明生話鋒一轉，又補充一句。

    封晏看看他，又看向葉陽雪，似是在徵求她的意見，葉陽雪恍惚有種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歡封先生的錯覺。

    好窘迫，好尷尬。

    可封晏還等著她的回答，金明生也頗有興味的看著她，她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那我們晚上再去。」

    得到她肯定答覆的封晏心滿意足，給了金明生一個「GJ」的眼神。

    「我下午有個會議，你這邊結束了給我電話。」封晏對葉陽雪說。

    葉陽雪忙不迭點頭，現在她迫切想把這尊大神給送走。

    封晏見到她眼中的催促略有些氣悶，不過考慮到她那兔子的性格，決定還是順從她的意思，免得她自己胡思亂想然後鑽牛角尖。

    好容易封晏離開，葉陽雪暗暗舒了口氣，卻忽的聽旁邊有人輕笑，「我就說陽雪怎麼對我提議不感冒，原來早已動了凡心啊。」

    話是梁雨落所說，說話時語氣有點陰陽怪氣，仿佛是記恨封晏對她的不理不睬。

    葉陽雪聽著這話不舒服，她本就凡人一個，什麼動不動凡心。再者，她們認識時間不長，遠沒有要好到拉郎配對的地步，想要自己男友不去看其他人，該是她自己的問題，總盯著別人又是個什麼意思？

    「別人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金明生卻冷聲呵斥。

    梁雨落一愣，不明白自己怎麼忽然就招了金明生的嫌。

    「有句話我要再次提醒，我不喜歡我的電影因為各種緋聞炒作影響口碑，以及我們劇組封閉拍攝，嚴禁任何消息外泄。」金明生視線將周圍人打量一圈，最後又落到梁雨落臉上，淡淡道：「別人的私事，輪不到旁人指手畫腳。」

    這句隱含著警告意味的話讓梁雨落漲紅了臉，這兩天林之斐探她班的新聞有被報導過，自是因為她在微博上跟林之斐秀了恩愛才讓媒體做了文章；另有就是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尤其事關「封先生」，連金明生對他都硬氣不起來，她就更沒底氣。

    林之斐比梁雨落臉皮薄，他覺得女友雖是星二代，但到底在演藝圈是初來乍到，女友還如往常一樣耍小性子也不尊重其他人的行為有些過頭，遂尷尬的朝金明生致歉然後將人拉走。

    葉陽雪默默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嘆氣。

    或許，她真的天生沒有同性緣？她敢指天發誓，她對男人，尤其是有主的男人沒有半點興趣，要真是她厚臉皮一點，還能說怪自己長太好，讓那些有男朋友的女孩有危機感。她忍不住嘲諷的想，如果兩個人真心在一起，又怎麼可能連這點考驗也經不起？

    ……

    下午的戲照常，依然是一場戲幾十遍的拍，演員累，導演也不輕鬆，尤其天氣漸熱，在陽光下曬一個下午人仿佛都要脫水。

    「陽雪，有件事我覺得我還是得問問你。」明卓給她遞了瓶淡鹽水，邊神色複雜的開口。

    「什麼？」葉陽雪問。

    「你跟封先生……」明卓話才起頭，葉陽雪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的手機本就在明卓手上，故而將手機給葉陽雪時她很輕易的看到了來電顯示的「封先生」，頓時嘴角一抽，總覺得這裡面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葉陽雪盯著手機也是神情複雜，想到昨天那挺尷尬的場面就是一陣心虛，還是明卓提醒她快點接電話，她才點了通話。

    封先生說，金明生已經給他打電話說今天的戲拍完了，所以現在他人已經在停車場，如果她卸妝結束換好了衣服可以來停車場了。

    她能說封先生真的是行動派的嗎？

    她其實還沒準備好要怎麼面對封先生該如何是好？

    「明姐你有什麼事問我？」葉陽雪收了手機，轉而看向明卓。

    「……沒什麼。」明卓僵硬的搖搖頭，思索片刻還是補充：「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先去換衣服吧，不好讓封先生久等。」

    葉陽雪：「……」

    葉陽雪麻溜的卸妝換衣服，清清爽爽的去了停車場，可能走路有些快，她到的時候鼻尖沁出了點點汗珠。

    封晏看到她時眼睛微微一亮，頗具紳士風度的替她開門，並道：「不用這麼急。」

    葉陽雪還不適應被人這樣紳士的對待，只能低聲道謝。

    上車後的葉陽雪有些不自在，若不是車內開著冷氣，她真想開個窗透透氣，她擔心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沒法鎮定的面對封先生——其實面對封先生時她就沒鎮定過。

    「陽雪，你吃得慣泰國菜嗎？」封晏打破了車內的沉寂氣氛。

    「……我不挑食。」葉陽雪還是那句話。

    封晏忽而低低的笑了，笑的葉陽雪一臉莫名。

    「真好養。」封晏說出他笑的原因。

    葉陽雪：「……」

    她是不是該感謝封先生的誇獎？反正跟這位相比，她真的太好養了，吃的方面不挑，吃的也不多，隨便一兩口都能打發。

    想到封晏的挑剔以及當初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挑食，葉陽雪莫名覺得好笑。這麼想，她也真笑了出來。

    「笑什麼？」封晏借著紅燈，側目看了她一眼。

    葉陽雪搖搖頭，想了想，還是說：「封先生，一會兒吃飯你可別點你不喜歡的菜，我是真的不挑。」

    聞言封晏也仿佛想到了某次去她那吃飯前信誓旦旦的言詞，結果坐下後自己就打臉了，頓時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封晏才緩緩道：「我不吃蔥姜蒜，香菜，胡蘿蔔，木耳，南瓜，麵筋，百葉，黃瓜，西蘭花……最不能接受的是八角味。」

    葉陽雪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當即一頭黑線，「水煮白菜吧？」蔥姜蒜，八角啥的，她深深覺得封晏可能是不知道香葉桂皮當歸這些調料的名稱，所以沒一次性報出來。

    「對了，還有白菜。」封晏被她一提醒，立刻補充。

    葉陽雪：「……」

    「你這麼挑食不會營養不良嗎？」葉陽雪忍不住吐槽。

    「要給你看看我的體檢報告嗎？」封晏又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顯然心情好極了。

    葉陽雪不說話了，這麼挑食的人身體沒問題簡直沒天理。不對不能這麼說，她不能詛咒封先生，怎麼說封先生都是個好人。

    莫名被發了一張好人卡的封先生眼疾手快的搶到了一個車位，若是他再慢上兩秒，這個車位就會被另一個人給搶了。

    然而封先生今天的好運似乎用盡了，搶車位還搶到個棘手的。

    這不，葉陽雪和封晏剛下車，對面那輛紅色保時捷上就下來一個拿著手機的帥氣男孩，他正一邊跟人講電話，下車後就風風火火朝二人走來，另一隻空閒的手則指著封晏，那架勢看起來就想干架。

    走至封晏面前時他的電話也結束了，葉陽雪這也看清了他的面容，是個還很年輕五官相當好看的男性，不同於封晏的俊朗，他則是一種帶著痞痞味道的張揚，穿著打扮都很時髦，渾身上下好似寫著「我是貴公子你們快來跪舔」的字樣。

    「這個車位我看上了。」闊少爺個頭不矮，幾乎可以跟封晏抗衡，而且他氣場也不弱，只是比封晏少了份成熟，遂故意抬了抬下巴以示自己的高傲。

    封晏淡淡看他一眼，旋即移開視線，朝葉陽雪走了一步，對她道：「我們走吧。」竟是要將人無視了？

    葉陽雪不用看都能察覺到那年輕男孩身上瞬間溢出的不悅，下一刻，那闊少爺就再度到了封晏跟前，囂張道：「小子，你耳朵聾了是嗎？」

    葉陽雪因他不友好的態度下意識握了下封晏的胳膊，封晏原本冷漠的臉因她這一握而鬆動，伸手將她往自己的身後擋了擋，那姿勢，保護意味十足。

    闊少爺的視線自然也隨著落到封晏關注的人身上，只看一眼，他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驚艷，嘴角也隨之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葉陽雪對各種好的壞的視線很敏感，她朝闊少爺看過去時恰巧對張玩味十足的笑臉，對上她的目光，還自認帥氣的拋了個媚眼。

    葉陽雪面上不顯，平靜的移開了視線。

    封晏像是腦後長了眼睛，冷厲的目光掃向那張揚的闊少爺，闊少爺一怔，神情也變得越發肆意起來，「把你的車給本少爺挪開，否則後果自負。」

    這樣囂張的話葉陽雪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聽到，不過好歹她之前研究電影電視劇的時候好歹看到過類似的，但對封晏而言，可真是貨真價實的「第一次」，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

    「你倒是試試看。」封晏冷聲道，雙眸如冰，冷冽如鋒。

    闊少爺一聽他不僅不乖乖找做反而還敢挑釁，登時拔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本少爺？惹惱了本少爺，本少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封晏冷笑：「你大可以試試看。」說著，他也不理會這個張揚的闊少爺，半擋著葉陽雪欲往前走。

    那闊少爺被如此挑釁自然是來氣，抬腳就朝封晏的車蹬去，葉陽雪忙要阻止，卻見不知從哪冒出兩個黑衣人，一把拎住那闊少爺的後頸，隨手一抬就將人丟了出去，撞到他自己的保時捷上。

    葉陽雪：「……」

    葉陽雪是真沒看到那兩個身著黑色西裝人高馬大的男人是從哪出來的，就這麼轉瞬間的功夫，他們就將闊少爺給擋了下來。

    「你們……」闊少爺正想破口大罵，但見兩個服裝統一，身材魁梧的人站在自己跟前，雙眸銳利警惕的看著他，頓時萎了。

    其中一人在打量了闊少爺兩秒後便轉向了封晏，恭敬道：「先生，是顧南傾的私生子。」

    他的聲音不算小，封晏和葉陽雪聽了個正著，闊少爺也能聽見，闊少爺聽聞此話頓時臉一黑，咆哮道：「既然知道我是誰，就特瑪的給老子滾開，這個車位老子要定了！」

    封晏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對那保鏢道：「給顧老爺子打個電話，讓顧五好好教導，他教導不好，我不介意幫他一把。」

    同樣沒避著那位闊少爺，闊少爺一聽「顧老爺子」幾個字腿就軟了，再聽「顧五」兩字臉色由黑轉白，明明害怕的發抖卻還是強撐著問：「你是什麼人？」

    封晏根本不想回答，只溫聲對葉陽雪說：「我們走吧。」

    葉陽雪無聲跟在他身旁，她就說封先生這種身份的怎麼一點大老闆樣子都沒，都不怕被人綁架啥的。結果還是她太天真，人家這哪是如此逍遙自在，分明是銅牆鐵壁，而且那兩個保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都是站在暗中保護啊！

    後面的闊少爺還欲張嘴，可面前兩堵肉牆讓給他的壓迫感十足，而且他還看到另有兩名保鏢跟隨前面二人身後，出行一趟四名保鏢……怎麼看都不是好惹的，而且對方還能輕易說出他的身份，甚至連他父親的名字都能一點不含糊的說出後綴也沒敬語，頓時產生了不太好的感覺。

    殊不知，四個保鏢還只是闊少爺看到的，封晏身邊一共有八個保鏢。

    「封先生，你認識那個人？」葉陽雪忍不住好奇問道。

    封晏果斷搖頭，「不認識。」

    可你的保鏢卻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更甚者，她好像還聽到了「私生子」這三個字。

    「紫荊島顧家，你知道嗎？」封晏問她。

    紫荊島顧家葉陽雪只是略有耳聞，顧行舟是紫荊島、全華國乃至全世界都頗有名氣的富豪，其白手起家打下了顧家的江山，早十年前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富豪。他雖發達了，但沒有那些富家少爺身上的通病，與髮妻恩愛至今，育有五個兒女，個個都是行業精英，孝順無比，用句不誇張的話形容，顧行舟的人生絕對是開了掛。

    那個全身上下寫著「我不著調」字樣的闊少爺難道跟那位大人物有關？

    「那小子是顧行舟顧老爺子小兒子的私生子。」封晏一語道破那闊少爺的身份，頓了頓又道：「封家跟顧家有點生意往來，我以前見過顧老爺子幾次。」

    原來如此。

    葉陽雪暗暗點頭，同時也對封晏的來頭更為好奇，更對他有些崇拜。她一個普通小市民的心理，顧行舟那樣身價成百上千億的大富豪對她而言雖比不得國家首領，卻也頗為高高在上，仿佛隔了好幾個天塹的距離。如今從封晏的口中說出，她一下就覺得對方接地氣了些，但同樣的，封晏在她心中的高度又上升了幾個檔次。

    因為封晏提前預約，所以在報上預定信息後服務生很快就將他們引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從這個地方甚至可以將半個紫荊島的夜景盡收眼底。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浪漫？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葉陽雪暗暗想。

    葉陽雪將點菜的權利全權交由封晏，在他斟酌不定的時候還給了些建議，原因無他，她以前在一家泰國餐廳的廚房幹過活，主廚見她一個小姑娘辛辛苦苦討生活不容易經常給她開小灶，所以大部分泰國菜她都有些底。封晏也採納了她的意見，尤其她的意見中都沒有他不待見的，心裡有些微的得意。

    「喝酒嗎？」封晏問她。

    葉陽雪愣了下，旋即搖頭。

    「就這樣。」封晏點點頭，後便將菜單遞給了服務生。

    葉陽雪看他此舉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說如果他要喝酒她是不介意的，而且她也看到他的保鏢了，到時候可以讓保鏢代駕。

    封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開口前就說：「我除了應酬基本也不喝酒。」

    其實他現在對酒雖沒到深惡痛絕的地步，卻也厭煩的緊。早前他與葉陽雪的那一次，便是因為酒的緣故，不，也不能完全賴上酒，只是當初有人往敬他的酒里加了料，讓他做下了錯事。哪怕今天的他可能會因為當初那件錯誤的事而慶幸，慶幸讓他認識了她，但這同樣改變不了他對酒的不喜。

    菜上的很快，份量依然不大，但很精緻，色香味俱全。

    「你有什麼比較偏好的口味嗎？」葉陽雪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這也就讓封晏很難了解她的喜好，包括他查到的那些事無巨細的資料，也沒有明確表示。但他覺得既然是個正常人，就該有些個人喜好，總不可能所有的食物擺她面前都是一個味。

    葉陽雪聽聞倒認真思索了一下，然後回道：「我比較喜歡酸甜口味，不太能吃辣，不喜歡苦。」比如苦瓜，應該是所有她嘗過的菜中最不喜歡的一道。

    封晏眼睛微亮，恨不能立刻掏出小本本記下來，面上卻依然一本正經：「那這邊的泰國菜應該合你的口味。」

    泰國菜是以酸、辣、鹹、甜、苦五味的平衡為特點，用料主要以海鮮、水果、蔬菜為主，有些人會吃不慣，覺得口味很獨特怪異。

    葉陽雪點頭，泰國菜確實挺合她的口味。

    「但是應該不合封先生口味吧？」葉陽雪瞧著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

    「嗯？」封晏面上僵了下，旋即恢復，「怎麼說？」

    「又甜又咸又酸又辣，封先生應該覺得味道很奇怪吧？」葉陽雪的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觀察細緻，她跟封晏相處的時間不算多，坐一張餐桌上吃飯的次數就更少，但因為之前都比較尷尬，她只好努力的轉移注意力，遂將封晏的口味都記了下來。

    他很挑食，不喜歡的一律不碰，不過對於他喜歡的就不會撒手，而且他喜歡甜是甜，咸是咸，最好每道菜口味單調一些。至於葉陽雪為什麼會這麼清楚，自然是她自覺拿手的糖醋排骨，放他面前他也就給面子的嘗了一塊，僅此而已。

    封晏不說話，臉上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尷尬，也算是變相的承認她的說法。

    他的確很不喜歡一道菜裡面有很多味道，酸甜苦辣咸來一遍，過後他只覺嘴裡都沒了味。而且他能接受的菜裡面不超過四種菜，配料除外。

    他喜歡簡簡單單的，簡簡單單的房間布置，簡簡單單的飯菜，簡簡單單的……人。

    葉陽雪是一個很簡單的姑娘，為人單純卻不軟弱，堅強自立，哪怕他不用帶顏色的眼光去看，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在這個年紀的姑娘比得上她的不多。當然，也不排除有更艱苦樸素，生活悽苦的，葉陽雪不是最慘的，但在他的心裡，她卻是最至高無上的。

    所以啊，他才不知不覺的喜歡上她，並且還頗有種無藥可救的趨勢。

    似乎，也不是壞事。

    封晏正暗自想的出神，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怎麼忘了關機」，第二反應才是去掏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他劍眉一挑，便想拒接。

    恰這時，葉陽雪將去了殼的蝦肉放到他面前的碗裡，他一不留神手指劃錯了方向。

    「謝謝。」封晏輕聲說了一句，耳尖卻悄悄的染上了一抹緋色。

    葉陽雪抿唇一笑，示意他先接電話。

    電話是封晏的侄女晏學打來的，晏學爸媽覺得她上學不用心，成績普通，乾脆安排了直接出國，出國前先送來紫荊島的語言學校待一年，然後再出去。這不，晏學也不知從哪得知封晏來了紫荊島，咋咋呼呼的讓這位表叔請吃飯。

    「沒空。」表叔冷漠拒絕。

    那邊沉默了片刻，才說了幾句，封晏面色不改，但語氣驟冷：「歐陽樹告訴你的？」

    葉陽雪也特意沒去聽封晏跟人的通話，但她依稀聽得出來電的應該是一個女孩，不知為什麼，她有點淡淡的不爽，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淡了些。

    「喂喂，小叔別掛電話小叔小叔……」封晏無視了晏學的叫嚷，果斷掐斷電話。

    那聲音喊的清楚，葉陽雪都聽到了。

    「是我的侄女。」封晏怕她誤會，還刻意解釋了一下。

    葉陽雪心裡那點不爽頓時飛的無影無蹤，但她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想了想，問道：「是之前說要簽名的那位嗎？」

    封晏：「……」

    葉陽雪：「……」她猜錯了嗎？

    「沒錯，就是她。」封晏淡淡道，「我侄子和侄女都是你的粉絲，還有我，我也是。」

    葉陽雪：「……」封先生您是不是剛剛吃錯什麼了還是我幻聽了？

    「《河山如畫》和《第七個兇手》我都有看，我是你的粉絲。」封晏還是很一本正經，半點看不出玩笑意味。

    早先她就聽封晏說他有看《河山如畫》，還問她要簽名，她自覺是他的侄子侄女要所以並未在意，如今聽他這麼認真的說，反倒有種詭異的微妙心態。

    難不成……封先生真會看偶像玄幻劇？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

    一下就感覺高高在上的封先生走下雲端親民了。

    這頓飯吃的很愉悅，即使上樓前有個小插曲，但也就一個不痛不癢的小插曲而已，至少葉陽雪自己吃的很開心，還很愉快的在封晏之前買了單。

    封總在得知她悄悄買了單的時候一張俊臉徹底黑了，薄唇緊抿，透露出情緒不佳。

    對此葉陽雪的解釋是：「你之前請過我好幾次，我不好一直讓你請。」雖然這頓飯並不便宜，但至少她現在還能支付的起，更何況，讓人請吃多了她也會不自在，欠著別人的感覺並不好。

    故而封總神情更難看，他凝視著葉陽雪的目光帶著些冷意，葉陽雪也被他盯得全身發毛，好一會兒封晏才道：「我在外面只請你吃過一次西餐，你今天……是要還回來？跟我劃清界限嗎？」

    葉陽雪聞言瞳孔驟縮，前一句話似乎還有些道理，後一句則完全是一頂鍋扣在了她頭上，她冤枉啊，她哪裡有這個想法了？！

    「封先生，我……」

    「叫我名字。」封晏以為昨天他表白後今天她還能跟他出來吃飯，算是一個很大的進展，起碼她沒有排斥他，可她又搶著買單，當即讓他惴惴不安起來。她表現的越是無欲無求，他就越沒有信心，生怕一個錯開眼的時間她就會消失，然而，讓他現在放棄，難，非常難！

    他並不想將用在別人身上的手段來對待她，他是想好好呵護這個人，而不是傷害。

    葉陽雪聽到他那類似命令的語氣怔愣好一會兒，他也不催促，只用一雙如墨的眸子盯著她，讓她無法逃避。

    「封晏……」後面一個「晏」字幾乎聽不見，但從她口中說出，竟然有種如春風拂過的溫柔，而她本人也因為這兩個字出口快速的紅了臉。

    封晏都能聽到自己頻率過快的心跳聲，仿佛聽見了世間最美好的聲音，讓他迫不及待想要抓牢，再也不鬆手。

    「葉陽雪，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封晏微微低下頭，近乎呢喃的深情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