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八章 質問
2023-10-02 23:08:37 作者: 優文
不過,安家是要起復了就是。
依著皇上眼下的情況,此時既然提了納側妃的事情必然是儘快落實的,不然...,皇上的情況朝不保夕,國喪守孝期間,金哲斷不會再娶妻納妃。
也是迎娶正妃之事太過重大,畢竟極有可能是以後的皇后,人選之上優中選優是必然的,導致一時間人選定不下來,所以才起了先納側妃的念頭,不然若等到皇上撒手,新皇登基後宮卻空無一人,也是不妥。
不過,這三年的時間足以讓安若素站穩腳跟,若是運氣好,生個庶長子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樣一來,安家水漲船高!
想來,這次三哥的案子就算證據確鑿的牽扯了兵部,安世客這個兵部尚書的處置也是不傷筋骨的。
轉眼三日,將軍府派出去的人在東邊找到了彭禮。
人是在一農戶家裡被找到的,農戶說是在山中撿的,見小孩子受了傷長的又很討喜,可憐可愛之下便帶回去養了,也沒有報官。
不管如何,人總歸是找到了,好生的帶了回來。
思妍失蹤,彭禮挾持後的前因後果無人知曉。
農戶和彭禮都早已囑咐妥當,必不會露餡。
所以後來金哲派去東邊查證的人,並未問出什麼端倪。
次日,宮裡便傳了旨,皇后知道了彭墨大安,所以邀她賞花。
四月里開得好的莫過於杜鵑了,來了宮裡才發現牡丹竟然也開了,御花房裡的手藝果然了得。
坐在一處,剛寒暄說笑了幾句便有宮人報哲王殿下來了。
彭墨垂睫,眸中暗流涌動;金柔嘉挑眉奇道:「這個時候他怎麼得空了?」
皇后微微皺眉,下意識的看了眼彭墨,壓下心中的思緒含笑派人請了。
金哲在亭子外躬身請了安,皇后說了起,這才邁步上了台階,在亭子內唯一的空位上落了坐。
身邊坐著的恰好就是彭墨,他好似才看到她一般,頜首笑道:「許久不見慧寧郡主了,不知可大好了?」
彭墨起身福了福禮:「多謝殿下,已經好了。」聲音清淺,軟糯。
金哲笑了笑,打量著她的氣色,點頭道:「嗯,精神頭倒是不錯。」
彭墨含笑應了,又對他派御醫為她診病的事情道了謝,態度嚴謹的挑不出一絲的錯。
金柔嘉看著拉了彭墨坐下,嗔怪的看著金哲:「你一來,彭墨都不自在了。」
皇后好笑的敲了敲金柔嘉的腦袋。
金哲好脾氣的笑道:「就不許我來湊湊熱鬧?」
亭子內氣氛倒是不錯,彭墨安靜坐在一側,陪著笑。
說笑間到了午膳時分,皇后心情不錯,吩咐御膳房多備幾道菜,留了彭墨一同用膳。
金哲也沒走,好似很清閒一般,一直也沒見內侍來報朝務。
午膳後,皇后面露倦色,彭墨適時提出了告辭。
皇后身上確實有些乏,也知道彭墨身子虛弱,禁不起長時間的耗神,便和聲准了。
金柔嘉卻依依不捨的拉著她,說得空來看她,哀怨的語氣聽得皇后和金哲笑了起來。
彭墨點頭應了,離了承乾宮流螢低聲道:「主子,哲王殿下跟了上來。」
轉身,果然看金哲不疾不徐的跟著,見她看了來,忙緊走了兩步,在她身前站定。
「哲王殿下。」彭墨斂裾行禮。
「起吧。」金哲虛抬手,目光從她低垂的腦袋轉到兩側高牆上,他笑道:「怪悶的,郡主可否願意陪我走走?」
「殿下請。」彭墨自從見了金哲便知道今日不那麼好脫身,聞言也不推脫,大方的側身讓他先行。
金哲笑笑,率先走在前,彭墨默然跟在一步後。
內侍宮女遠遠的跟在後。
一路來了荷花池,亭子內早已準備了茶點,彭墨看著垂眸,果然這相邀不是心血來潮。
分主次落座,金哲率先開口:「蕘縣之行前,我問郡主的話,郡主可有了答案。」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彭墨眼睫低垂,恭敬又木納道:「皇上親旨,將臣女許配給了宸王殿下。臣女不才,但也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
金哲安靜聽完,微挑眉頭,笑問:「你在拒絕我!」
笑聲低淺,惹得彭墨多看他一眼,比起兩月前,他詭譎了許多也自信了許多,已經非常有一個上位者的威勢了,小小年紀到如此,也難怪金修宸那般緊張以待!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實言告知。」
金哲起身,負手站在欄杆前看著那一湖碧波粼粼的池水,眸光深沉道:「為了你,我不顧流言紛紛,將九皇叔拘在宮裡半月余,不讓他與驪姬坐實了夫妻之實,為的就是與他公平競爭。」
他被拒絕了!縱然她言辭委婉,卻一丁點的可能性都沒給他留!
彭墨跟著起身,神情不變道:「多謝殿下,只是臣女承受不起。」她倒是不知道這檔子事,金修宸也沒告訴她,回程的路上他只是含糊的說了沒和驪姬發生關係。
金哲豁然轉身,眸中的銳利毫不留情的射向她,喝聲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舍我選他!我哪裡比不上他了!」
遠遠侍候的宮人聽到模糊的吼聲,齊刷刷的看了過來,見廳中氣氛劍拔弩張,都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敢貿然靠近,只是靜靜審視著。
暴烈的聲音灌耳,彭墨眉梢一跳,眸中冷意划過,輕抬眼睫定定睨著他,嘴角浮現笑意,只是冰冷的很:「我才要問殿下為什麼!」
金哲一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般的神情,冰涼的拒人千里,完全沒了往日的親柔。
不理會他的怔忡,彭墨繼續道:「對待恩人,我只會做報恩之事,猜忌和打壓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說完這句她輕笑起來,逼近他一步,音色十分的低緩的詢問:「這句話殿下可還記得!」
「記得!」金哲點頭。
這是他向她許諾過的話!
彭墨神情更冷,笑意變得嘲弄:「那殿下可否告訴我,我三哥的案子遲遲不判,是否是打壓!我侄兒在東邊找到,殿下又為何再次派人去確認,是否是猜忌!我與宸王殿下明旨賜婚,殿下這般咄咄逼人,又是否是在報恩?」
一字一句的捶在金哲的心頭,他臉色瞬間蒼白,蒼白過後便是囧然的血紅,再又浮現了惱怒的青黑!
他派人去東邊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將軍府在監視他不成!
目光銳利,他狠狠的捏起了拳頭!
金哲猙獰的樣子看得流螢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手臂一抖,袖中落下一枚暗器,捻在手心裡。
「殿下好奇我怎麼知道您去確認禮兒的事情?」彭墨語氣依舊諷刺:「因為您的人與將軍府派去送謝禮的人撞在了一起。」
金哲皺眉,是這樣嗎?為什麼他沒有得到稟報?
不過,這件事情不難查清,只要召來當日東去的人疑問便知。
現在需要他在意的是她,她眉宇間暄騰的怒意是對他憤怒的質問!
彭墨恢復了恬靜之姿,靜靜看他暴怒,質疑,再看著他恢復謙謙君子的模樣。
半晌,金哲頹然的吐了口氣,道:「我確實忌憚你的勢力,只是,我無意中發覺這忌憚之中還有嫉妒!」說著苦笑起來,走近她一步,凝著她如玉的小臉,他低聲道:「我嫉妒了金修宸了!」
所以,他起了娶她的心思!
看他一瞬,彭墨緩緩道:「前幾年,機緣巧合之下,我救了一個人,為報答救命之恩,那人許了我一件事。」
話題轉的太快,金哲眉頭皺起,但他沒有打斷她,認真聽著。
「後來我在宮中見到了殿下,比起光鮮亮麗的另幾位親王,殿下實在是可憐,但君臣有別,縱覺得可憐卻也無可奈何。」
「所以,我就許了一件事情,讓殿下的境況能改善一點。」
「到後來,朝中風波不斷,殿下越走越高,我才知道,他們誤解了我的意思,竟打算將您扶上高位,奪嫡之爭,臣女已經插不了手。待塵埃落定,您就拿著那玉鐲來質問我了,我沒說謊,那鐲子我確實沒見過,但也不難猜想,應該是出自他們之手。」
亭中靜了一瞬,彭墨不著痕跡的打量金哲,比起皇上,金哲還是太稚嫩了!
頓了頓,她接著道:「臣女若沒猜錯,殿下懷疑臣女背後的勢力是宸王殿下?是嗎?」
金哲沒有說話,只是眸中流竄的利光默認了她的說法。
這件事情他本該保密的,因為,若他猜測的正確,那麼金修宸就是他的隱患,他必須拔掉的荊棘。
但面對這個幫他最多的女子,他還是不打算說謊!
彭墨又是一笑:「那個組織名叫修羅盟,殿下盡可去查,看將軍府與宸王府是否與其有牽連!」
語氣低沉了下來,嘴角笑意極淡:「這就是臣女幫助殿下的始末,殿下的忌憚毫無道理也實在令人心寒。」
這些話是他沒想到的,震驚之餘便是懷疑!金哲看著她,猜度著她話中的真假。
她有一雙極好看的眸子,澄淨的眸底好似能倒映出他的一切黑暗的想法,莫名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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