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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遇險

2023-10-02 23:08:37 作者: 優文
    道姑微微頜首:「是。」聲音微弱透著無力,只回了這一個字。

    彭墨又看了看道姑的臉色,心中瞭然只怕是個病身子,轉而又問:「不知師太法號?」

    這裡偏僻方圓又沒有住戶,自然是少有香客,沒有香客,就沒有香油錢,敗落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道姑雙手合十,頜首淡淡道:「貧尼無名。」

    無名?彭墨心中默念,微微笑道:「無即是有,有即是無,原來是無名師太。」

    憐風聽道姑說無名,以為她是說沒有名字呢,沒想到原來法號是無名,不禁被自己蠢的發笑。

    三人來到大殿內,彭墨上了香,怔怔看著拈花一笑睥睨眾生的菩薩。

    無名師太在一旁看著,開口道:「施主可是有所求?小庵雖破敗,但還是很靈驗的。」

    「所求?」彭墨在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字,若是將她心中所求之事說出來,那些血腥,那些陰謀...呵,只怕是要在菩薩面前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了!

    輕輕笑了笑,恬聲回道:「並無所求,多謝師太。」

    她想做的事情無需求佛,這一世,她要靠自己。

    無名微愕,片刻頜首道:「無欲無求,施主真是少見的豁達。」

    她見過不少香客,還是第一次見到無求的人,世間又怎會有無求的人?只是不可說罷了!

    出了大殿,三人來到偏殿,無名備了茶,憐風端在手裡,看了看清澈見底不見一片茶葉的杯子,眨眼看向彭墨,就見彭墨已經喝了一口,點頭笑道:「這茶水味道甘甜,可是山泉水?」

    憐風也只得跟著喝了一口,恩,味道還真是不錯。

    無名點了點頭,道:「施主聰慧,就是後山的泉水...。」話未說完就掩唇低咳了幾聲。

    彭墨微微蹙眉,道:「煩勞師太休養了,我們要在這裡小坐一會兒,師太無需陪著。」

    這附近都沒有村店,也不知她孤身一人是如何醫治疾病的,等會兒下山,若是請的皇后娘娘示下,說不得能讓隨行的太醫前來為她診治。

    無名也實在有些疲倦,抱歉的點了點頭,出了偏殿。

    彭墨看著憐風問道:「可帶了銀子出來?」

    「帶了。」憐風墊了墊掩在衣襟下鼓囊囊的荷包,「小姐可是要添香油錢?」

    彭墨點了點頭,道:「去吧。」

    憐風點頭退了出去,捏了捏荷包,裡面全是二兩一個的銀錁子,足足有三十兩有餘,是讓彭墨用來打賞的。

    可這會兒憐風捏著荷包卻發了呆,小姐好像沒有說要添多少?

    彭墨走了出來,看著發呆的憐風,搖頭失笑:「有多少就添多少吧。」

    憐風聽到彭墨的聲音,應了一聲,忙去添香油錢。

    偏殿內只剩下彭墨一人,靜的可聞風聲,她看著院中的古樹,牆角的青苔,聞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心中的雜亂慢慢平息下來。

    現留在京都中的皇子有恭王,晉王,寧王,哲王。

    恭王實在平庸,又無實幹之心,著實不是帝王之才,此次皇上留他監國,只怕也是無選擇之舉。

    晉王...,經歷了私營商鋪,斂取民財,無媒苟合,御家不嚴,後宅不寧,這諸多事情後,只怕朝中也再無人敢擁立他了吧?

    只是,思妍郡主卻是個變數,再未弄清楚婺城國的目的前,晉王府還是個未知數!

    寧王和哲王,自渠王被斬後,皇上幾乎每日都會召見寧王,朝政之事也會採納意見,厚愛之心比以往更甚,後宮中惠妃也是母憑子貴,水漲船高,儼然有要壓承乾宮一頭的勢頭,只是,顧翎羽的出現,不知可會讓皇上心中有心結?

    哲王,看似恩深,實則無權,就連出入勤政殿的次數都少之又少,想來皇上並未將他作為人選,至少現在還未!

    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將一個一切為零的皇子扶上皇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還好現在局勢未到水火不容,她和將軍府還有時間!

    走出寺廟一時兩刻鐘以後的事兒了,辭別了無名師太,主僕二人步上了羊腸小道。

    離寺廟遠了,憐風才說道:「小姐把荷包里的銀子都送出去了,這下打賞都沒得使了。」

    彭墨聽憐風微微抱怨的聲音,笑道:「母親常做善事,京都附近的寺廟庵堂,母親沒有不資助的,這庵堂年久失修,那師太又疾病纏身,若被母親看到不定怎麼難受呢,我添這香油錢也是為了盡孝道。」而且,那幾十兩銀子實在不多,也不知能撐多久,下了山還是讓人再送些上來吧。

    正說著,眼角忽的掃到左手邊一物飛快的向她襲來,她下意識的抓住身邊的憐風,後退一步避開。

    幾乎是躲開的同時,「嘭」一聲悶響,就見一個青瓦大小的木疙瘩直直砸在她們身旁的樹幹上。

    憐風看著木疙瘩,心中一驚,若是剛剛小姐沒有拉著她躲閃,這就砸在身上了吧?

    彭墨站定,看向木頭襲來之處,只見一個人躲在一顆大樹後,向她們探頭探腦。

    「誰?」冷聲呵斥。

    趙仕從樹後走了出來,嘴角噙著絲絲陰沉的笑意,眼睛直直的看著彭墨,口中輕佻道:「表妹,別來無恙,可曾想表哥了?」

    彭墨的瞳孔猛地一縮,她並不是害怕,只是無比的訝然,她從沒有想過會再見到趙仕,還是在此處!

    她沒有忽略他臉上的神情,陰沉狠辣,想起剛剛的那個木頭疙瘩,心中微沉,忙看向周圍,這裡的樹林和雜草比別處要密集許多,確實是一個隱身的好地方,想來趙仕在此處出現也是想好了的。

    更糟糕的是,這裡聽不到山腳下的喧鬧,也看不到一絲人影。

    而她,只帶了憐風上山!她大意了。

    憐風看一副來者不善的男人,心中慌的不行,但還是上前一步擋在彭墨身前,仔細辨識後結巴道:「這是...趙世子...不是世子...是...。」

    這不是趙仕嗎?他不是被流放了?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拜菩薩的?他剛剛的木棍是何意?

    一時間,一大串的疑問在憐風腦中打轉,但她一句也不敢問,因為隨著趙仕的走近,周遭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誰救了你?」彭墨水眸微眯,冷冷看著定在身前五步的趙仕!

    突然上門的趙青櫻,吳小柔,被救出的趙仕...莫非是齊家?

    不,不會,齊家沒有這樣的膽量!

    會是誰?

    「呵呵...表妹還是這般聰明,一下就猜到我是被人救出來的了!」趙仕怪聲一笑,倚在樹幹上,直喇喇的看著彭墨,眼神越發的陰沉。

    彭墨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緒,聲音冷冽:「你想清楚,在動我之前,將軍府中有你母親和妹妹!」

    趙仕不上當,痞笑道:「這裡如此偏僻,誰能想到你是被一個流放在外的犯人擄走的?」說著指了指林子,湊近了她們道:「聽說這山中有狼出沒,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美人兒,被狼一口吞了,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是有準備的!彭墨有些慌亂,拉著憐風向後退了一步,眼睛卻是盯著趙仕。

    不行,她不能慌,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問:「帶走我之前,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說著悄悄的拉了憐風的衣角,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道:「他的目標是我,等會兒我拖延他,你下山去求救,一定要快!」

    這林子雖大,但是趙仕帶著自己定是跑不快的,而且山下有御林軍,他只能往山上爬,速度又會減慢,若憐風的求救能第一時間被人聽到,她極有可能被解救。

    丟下彭墨?一個人逃走?憐風心中對這件事情是無比排斥的!

    趙仕不理彭墨拖延時間的問題,冷冷笑了笑,從懷中掏出匕首就要刺向憐風,只有將這小丫頭殺了,他才能跑的無後顧之憂,待到眾人找到這丫頭的屍體時,只怕他已經帶著彭墨跑出十幾里了!

    彭墨一直盯著趙仕,見他手臂一動,心知他要動手,忙一把將憐風推開,喊道:「快下山!」

    憐風被推了一把,有些倉踉,這一刻她糾結極了,走,擔心彭墨,不走,又沒法兒去叫救兵。

    還未決定如何是好就看到趙仕舉起匕首反身刺向彭墨,她的心瞬間揪起,口中驚呼一聲,空白的腦子想也沒想就上前去為彭墨擋刀。

    彭墨卻知道趙仕此舉就是引憐風折回,剛想開口提醒,就看到踩著樹杈飛馳而來的千面。

    千面見此情景,驚得差點丟了三魂七魄,還好手藝沒丟,瞬間摸出一枚暗器,釘在了趙仕的後脊背上。

    趙仕吃痛轉身,還未看清人影,就感到後頸猛地酸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彭墨看著倒地的趙仕,又看了看千面,懸著的一顆心才算落下。

    「是金修宸讓你來的?」說起金修宸,她內心的無措似是找到了支柱,又漸漸的沉靜下來。

    千面單膝跪地道:「是,殿下擔心王妃安全,故派了屬下前來,可山下人多眼雜,屬下不得不做了些掩護才能上山,屬下來遲,王妃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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