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再查魏英然
2023-10-02 23:08:37 作者: 優文
彭墨知道承恩侯府被大內侍衛保護的事情已是傍晚時分了,她手中拿著皇后新送來的請柬,聽著流螢的稟報,淺笑道:「金修宸這一石二鳥果然精彩!」
流螢探頭看了眼帖子,皺眉道:「皇后這帖子是請主子進宮?主子要去嗎?」
「皇后的旨意誰敢推拒?」彭墨勾唇,將帖子收入盒中。
「可主子明日已經約了見顧翎羽?」時間上來說是重疊的了,主子分身乏術,可如何應二人之約?
「不妨事。」彭墨淡淡一笑,起身淨手,自去抄經。
寅時她定是無法出宮的了,可就算她遲到十個時辰,顧翎羽也一定會等著她!
南山,餘暉下,顧翎羽看著新立起的三塊石碑,眸中寂寥空洞。
皇上並未說不許收屍,他便將渠王,顧獻和顧謙的屍首簡單的收整一番,葬在了這南山上,因賢妃是在宮中受刑,屍首是輪不到他去收,他便作罷。
拍了拍手上的土,他將一旁的祭品擺上,為三人點了香燭。
「入土為安,願你們一路好走,下一世莫要再做錯事。」說完將手中的酒倒在墳前。
做完這一切,顧翎羽轉身離開,在下山之前,他來到吳氏的墳前,為她掃了墳添了土。
「今日有人將你的鐲子給了我,約我明日見面。」
顧翎羽和顏悅色的說著,將手中的鐲子掏出來,拿在石碑前,似是要給墳中的人看。
「可是你相識之人?我一定會去見的。」風聲中,依稀聽得一人自言自語許久。
晚膳時分,彭昊院中有小丫頭來說:三少爺請四小姐去看樣好物件。
彭墨有些好笑,三哥總還拿她當孩子,得了什麼好東西總愛給她收著。
「主子,披上披風吧,夜裡涼。」流螢追了出來,將手中的銀紅撒花斗篷披在了彭墨身上。
彭墨低頭看了看披風,問道:「這披風眼生,是新送來了?」
流螢笑答:「是下午剛送來的,是夫人的大奶奶親自給主子挑的料子和花樣。」
看到彭墨點頭,流螢笑問:「主子可還喜歡?」
彭墨點了點頭,道:「喜歡。」重生以後,她愛素淨顏色的性子還是沒改,四季衣裳也大都素淨,這麼嬌艷的樣式在她的移出中還真不多見。
想來,母親和大嫂也是覺得她的衣服太素淨,故才給做了這麼一件披風吧。
說笑間,主僕二人來到了彭昊的瑞澤園,門外守著張吉,見到彭墨忙拱手行禮,道:「三少爺在院中,四小姐請。」
「你在這裡吧。」彭墨看了眼流螢,雖不知三哥找她何事,但是張吉都在外守著,她自然也不好帶侍女進去。
流螢頜首答應。
彭墨獨自一人進去,三哥院中種著不少勁竹,趁著皎白的月光,秋風微微吹過,竹葉沙沙作響,漫步其中,頗有一番美景。
樹影綽綽間,她看到小路盡頭站著一人,以為是彭昊,便揚聲笑問:「三哥,有什麼禮物送給我,還這般神秘?」
「不知,我算不算禮物?」金修宸站在青竹間,望著那身著銀紅披風的女子一步步走近,笑意溫柔窩心。
彭墨看到金修宸有些詫異,一瞬,心中的驚訝轉變為欣喜,笑問:「你怎麼在?」
「是我得了兩壺好酒,請宸王殿下前來品嘗的。」彭昊捧著一罈子酒走了出來,來到院中的桌椅坐下。
金修宸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低聲笑道:「我初見你時,你也是一襲紅衣。」
初見?重生後與他的初見是在晉王府門前。
想到此,覷著他笑道:「不知,殿下是否那日就鍾情小女了?」
一句玩笑話,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回答:「是,初見你,我便對你無法自拔了!」
那時,他看著她落淚,心中的無助和痛楚讓他明白,這一生,他為這女子淪陷了!
至此以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步路,都是為了離她更近,擁她更多。
索性,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得到了回應,何其幸運!
彭墨怔怔望著他,那日便愛上自己了嗎?那他的結盟和幫助只是因為喜歡她,或者說是心疼她。
是了,這些日子以來,他為她做的何其多,不求回報,讓她感動,愧疚,心動。
金修宸看著一臉怔忡的她,不覺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低低笑道:「走了,小呆瓜!」
「新啟封的梨花醉,嘗嘗。」彭昊倒了杯酒,推至金修宸手邊。
金修宸端起淺嘗一口,眉目舒展,贊道:「甘甜醇厚,不錯。」
彭墨端起茶喝了一口,往日甜美的花茶讓她覺得有些無味,眼睛不覺看向他們二人的酒杯,她鮮少飲酒,酒量也是極淺的,但今日月色實在醉人,讓她起了想要喝酒的興致。
金修宸一口喝乾了酒杯中的梨花醉,抹了抹嘴,笑問:「聽說皇上已經找你談過?不知何時上任京兆府尹一職?」
「秋獵以後的事情了。」彭昊邊回答著金修宸,邊將點心端到彭墨手邊,又道:「已經讓人備餐了,你稍等會。」
「倒是不餓,只是...。」彭墨欲言又止的看著二人。
金修宸望著她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眸,心都被軟化了,笑道:「只是什麼?」只要她說得出,他都能做得到!
「我能喝梨花醉嗎?」彭墨小心的指了指那盛著酒的壺。
彭昊聞言一怔,隨機笑道:「妹妹要喝酒?」
金修宸也沒想到彭墨說的是這件事情,不覺好笑。
彭墨看他二人吃吃做笑,撇嘴道:「有什麼好笑的!」不喝就不喝嘛!
「你要喝酒還不容易?」金修宸見她委屈,忙拿出了一個酒杯,倒了半杯酒端到她手中。
彭墨眯眼一笑,伸手接住,在他二人的注視下,櫻唇湊近酒杯,淺淺抿了一口,沒有想像中的辛辣,口感略澀回甘:「倒是不難喝。」
金修宸看她饞貓的樣子,淺聲笑道:「你若喜歡,我送幾壇過來。」
不等彭墨回答,彭昊就道:「打住,我妹妹酒量淺,消受不起你的幾大壇梨花醉,你若真要送,就送來我這,屆時妹妹若要喝,自來取就是。」
彭墨看二人鬥法,抿了嘴笑:「就照哥哥說的辦。」
彭昊一聽就樂了,直說有個向內的好妹妹。
金修宸看彭墨發話,豈有不應之理,次日便送來了一大車的梨花醉,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酒過半晌,金修宸說起了千面日間匯報思妍身邊侍女之事。
彭墨皺眉:「你說是思妍身邊的侍女殺了戀蝶?」恬淡的聲音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慍怒。
她記得,那個侍女就是愛慕金修宸的那個。
那麼她殺戀蝶豈不是為了除掉情敵?這事情本該由她來做,那侍女算什麼?又憑什麼?
想到此,心中不爽,端起酒一飲而盡。
彭昊眯了眯眼,扯唇道:「思妍郡主果然非良輩,連身邊的侍女都是如此心狠手辣!」
「可派了人去查?」醋歸醋,彭墨還是擔憂的,且不知怎地,她心中有些莫名慌亂。
金修宸沒注意到彭墨細微的變化,聽言搖了搖頭道:「查是一定要查的,只是卻不能只查這個侍女。」
彭昊對此話不解:「此話何意?還有誰需要查嗎?」
金修宸看著彭墨,沉聲問:「你可還記得我曾派人去查過魏英然與思妍的關係?」
彭墨點頭:「記得,你不僅查了思妍,還特意查了婺城國定國王。」
彭昊聽著二人話中的字眼,挑眉道:「定國王?不就是思妍郡主的父親?」
彭墨淡淡一笑,道:「是,也是那個敗給父親的定國王。」可也是那場交鋒後沒多久,父親便去世了。
金修宸劍眉微皺,分析道:「思妍只是一個郡主,並無實權,我猜想她的背後另有其人,起初以為是其父定國王,但查探後卻不是此人。」
彭墨聞言,一個線索從腦中飛快略過,但又快的捕捉不到,急急問:「你想到了什麼?」
金修宸沒有回答,而是道:「承恩侯府周圍的暗衛盡數被殺。」
彭墨驚訝,低呼道:「什麼?何時的事情?」
金修宸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道:「就是你讓齊木提醒的那晚!」
原來是這樣,那個在腦海中抓不住的線索,她知道是什麼了:「所以,你讓人將平安的人頭掛在了承恩侯府外?」
金修宸輕輕笑了笑:「是。」
彭墨眯了眯眼,水眸中泛著冷絲絲的寒光:「思妍這是在保護魏英然。」
金修宸點頭:「沒錯,起初我曾猜想,魏英然與思妍或許有著不為人知的利益關係,但經過此事以後,我才恍然,以前的調查方向有誤,思妍這是在保護魏英然。」
彭墨接話道:「能讓思妍保護的人,恐怕婺城國也沒幾人了。」
金修宸冷冷笑了笑:「如此一來,就縮短了範圍,也固定了範圍。」這個不知底細的勁敵總算要現出真身了!
彭墨看著金修宸,緩緩道:「婺城國皇城!」
「沒錯。」
彭墨又問:「你打算派誰去?」
金修宸道:「齊辛和王陸。」
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二人了,彭墨點頭道:「可否趕在秋獵結束前趕回?」
金修宸抿唇一笑,沉聲道:「可以,屆時就是你除去婚約之時。」
彭墨聞言,低頭淺笑,原來她與他竟是如此合拍,每句話只說三分便已知曉那剩餘七分。
彭昊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一頭霧水,這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