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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毒花

2023-10-02 23:08:37 作者: 優文
    彭墨輕笑,呵氣如蘭道:「認錯了人尚且有路可退,若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肖想了不該肖想的,那才真真是自尋死路,就如世子那名侍衛。」

    魏英然臉色一暗,眸光瞬間銳利,一眨不眨的逼視著她,她這是在警告他?確定要對他動手了?

    呵,他還在奢求什麼?

    她聯合金修宸做了那麼許多,不早已經拿他做敵人對待了?

    彭墨回視著他如刀的視線,水眸盈潤平和,嘴角笑意淺盈,將心中那陰暗噬血,鋒芒銳利的情緒盡數掩藏,所展露的只剩下純淨與祥和。

    皇后開口制止二人的對話,皺眉道:「好了,別說這些了,聽著怪讓人心驚肉跳的。」

    她只要想到魏英然身邊有那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侍衛待過,一顆心就霍霍直跳,一陣陣的心驚後怕。

    彭墨頜首稱是,任何時候她都是乖巧柔順的。

    說了一會兒話,魏英然就以京兆尹要問話為由提出了告辭。

    皇后點了點頭,囑咐道:「那就回去吧,若是需要侍衛,就來告訴我,宮中多的是大內高手。」何苦非要去外面買,既不安全又粗鄙無知。

    魏英然含笑點頭,卻沒有同意皇后的提議。

    彭墨便有些好笑,魏英然他敢用大庸的大內高手做貼身護衛嗎?

    皇后笑看魏英然道:「聽墨兒說,她的馬車拔了縫了,你就送一送她吧。」他們二人也實在有些生疏,還是多在一起走走說說話才好。

    「是。」魏英然側目去看彭墨,含笑道:「有幸做一次護花使者,慧寧郡主請。」

    彭墨淺笑,衝著皇后福了禮,隨著魏英然的腳步出了承乾宮。

    皇后有意讓二人說話,便也未派宮女相送,二人一路無話,待到遠離了宮苑,宮女侍從漸漸減少,魏英然才收起了溫潤的姿態,側目冷聲道:「平安在何處?」

    彭墨微微挑眉,不解的望著他:「世子是在同小女講話?」

    魏英然忽然有些畏懼她這般無辜的樣子,因為他永遠不知道她這面具下的真容和想法!

    咬牙恨道:「慧寧郡主裝什麼糊塗?」

    彭墨止步看著他,勾唇道:「為了一個小小的護衛,世子急了?」

    她這調笑的口氣實在讓人不快,魏英然眼角跳了跳,低聲道:「你不要忘了,平安對你有救命之恩!」

    彭墨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心中卻越發的冷靜,低頭理了理寬大的袖子,溫聲道:「我沒忘,所以我容忍他活到現在,沒有讓他陪那些暗衛一同死!」

    魏英然眯眼,語氣低沉危險,道:「你承認了?」

    心中認定是一種情緒,此刻聽她親口承認又是另一種情緒!壓抑!痛心!

    彭墨抬頭,轉動著圓溜溜的眼睛,迷惑道:「承認什麼?」

    魏英然低吼:「彭墨!」他胸膛劇烈的起伏,一雙眼睛意欲噴火!

    「我沒忘記魏世子對小女的相救之恩,卻也同樣記得,世子對小女的威脅!」 彭墨輕笑,還以為他能夠多麼的冷靜自持,沒想到幾句話就讓他暴跳如雷了。

    威脅?是對金修宸的威脅,還是她未婚夫的身份?

    本以為是一朵嫵媚嬌艷的花,卻不曾想是一朵披著外衣的毒花,或許當初將她強留在身邊是錯的,但他並不後悔。

    「魏世子,慧寧郡主,這站著說什麼呢?」

    一道戲謔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彭墨看過去,看著走近的二人,福禮道:「小女見過渠王殿下,顧公子。」

    顧翎羽拱手,含笑點頭:「魏世子,慧寧郡主。」

    魏英然悄悄吐納,壓住心中的怒意,招呼道:「原來是渠王和顧公子,這是要去勤政殿?」

    「是,父皇召見。」渠王看著魏英然,他如今也算是金哲的舅舅了,不知是否也成了哲王黨?

    不過,黨附又如何?承恩侯府如今也只剩一個空架子,沒有皇后撐著,早已經沒落,根本不足為據!

    讓人寢食不安,非常在意的是將軍府!那誘人的兵權簡直是所有奪儲皇子夢寐以求的寶物!

    想著他看向一側的彭墨,她還是一個樣子,恬淡自處如空谷幽蘭,不說不做便能吸引所有的目光。

    如此妙人卻許配給了魏英然這個病秧子,實在可惜!

    當然,讓他覺得更加可惜的是將軍府的兵權!

    彭墨悄悄的打量顧翎羽,他站在渠王身後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微微頜首,姿態恭敬,若不是她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她很難想像這個渠王最大的心腹已經投靠了寧王。

    京都就是這樣一個泥沼般的寶地,多少權力和陰謀都在此產生。

    顧翎羽察覺到一抹審視的目光,抬頭看過去就看到彭墨還未收回的視線,那目光淺淺淡淡絲毫不加掩飾,與她姣好又純淨的姿態非常吻合,卻犀利無比,直達人心,他有些被看透的感覺,微微皺眉。

    彭墨偷看被發現,也不窘迫,淡淡一笑收回了視線。

    顧翎羽更是皺眉,如此從容,倒像是一個上位者,這個彭四小姐或許不簡單!?

    「皇上召見,想必是有要事商議吧?」 魏英然輕笑點頭,這麼一會兒他已經恢復了清雅的樣子。

    渠王答道:「明日就是婺城國和南燕國使臣抵京的日子了,想必父皇是有事要吩咐。」

    使臣要到了!魏英然笑意微斂,頜首道:「那就不耽誤渠王辦公了。」

    渠王點頭,走過彭墨身側的時候,忽的止步,低頭看著她道:「前幾日趙青水行刑,本王奉旨監刑,期間聽說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不知改日可否請教郡主?」

    彭墨抬頭看著他,疑惑又興趣盎然道:「有趣的事情?是何事?」

    哪裡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他不過是忽的想起了趙青水死前的話,心有疑慮,所以有此試探,現見彭墨沒有一絲慌張之態,反而好奇不已,心中最後一點懷疑也消失不見。

    「此時本王還要去勤政殿,不如改日與郡主詳述。」趣事只是一個由頭,若是能趁此拜訪將軍府,探一探彭展的口風,也是不錯!

    「王爺請便。」彭墨頜首,後退一步讓行。

    顧翎羽走過彭墨身邊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掃了她一眼,看到的是她低眉順眼,淺笑嫣然的模樣,眉心微蹙,將心中的思謀壓下,跟上渠王的腳步。

    魏英然看著渠王的背影,輕笑譏諷道:「你說,這大庸儲君的位子會被誰得去?」

    現在朝中局勢一片混亂,渠王和寧王實力已固,不過,後來居上的哲王也是不弱,拉了將軍府這麼一個大靠山。

    只是,將軍府是真心扶持哲王嗎?

    彭墨輕哼一聲,含笑反問:「既然世子說起了大庸儲君,不如再討論一下婺城國的儲君吧?據我所知,婺城國國王還未立儲君吧?不知世子屬意誰?」

    魏英然臉色一僵,深深的看了她一瞬,轉身離去。

    彭墨吸了一口氣,可算是安靜了!優哉游哉的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回府!

    而魏英然卻不能如此悠哉了,回到府中就看到了等在正廳的趙森,心中壓抑的火氣瞬間點燃,冷哼一聲,走進廳中,看了看乾淨的桌几,皺眉喝道:「快去準備茶點來。」

    丫鬟還從未見過魏英然著怒的樣子,忙垂首應是,自去準備了。

    趙森滿意笑了笑,這侯府的丫鬟倨傲的很,既不給茶點也不代傳魏侯,這麼被怠慢許久,魏英然總算回來了。

    魏英然這才看著趙森,語帶抱歉道:「不知趙大人來訪,真是怠慢了。」

    趙森忙稱不敢,笑道:「魏世子哪裡話,是下官打擾了。」

    魏英然也不與他打太極,直接進入正題,道:「我剛剛從宮中回來,京郊山上的案子也聽皇上和皇后說起了,竟不知身邊出了如此心狠手辣之徒,給趙大人造成的這許多麻煩,實在抱歉。」

    趙森一聽魏英然已經見過了皇上和皇后,心中有了思量,惶恐道:「世子這是哪裡話,世子心性醇厚,是兇手歹毒狡猾,慣以假面騙人。」

    魏英然收起了面上的歉意,點了點頭,道:「不知可有線索?」

    以金修宸和彭墨的手段,豈是一個京兆尹趙森能比擬的,定然是沒有新線索的吧!

    趙森果然搖頭,皺眉苦惱道:「這兇手狡猾,竟然已經洞察先機,逃竄出了京都,下官派人兵分三路,沿途尋找,卻還是一無所獲。」

    魏英然眸光泛冷,京兆尹的衙役當然找不到平安,因為人已經被金修宸給控制了!

    「趙大人今日前來,定是有事詢問吧?」

    趙森點頭,輕咳了一聲,諂媚笑道:「是有一些案情需要詢問魏侯和世子,不知可否請魏侯出來?」

    魏英然笑意冷了冷,看著趙森,道:「天氣轉涼,家父犯了舊疾,怕是不能聽從趙大人傳召了!」

    趙森大駭,他哪裡敢對國丈用傳召二字!

    看著魏英然的神情,慌張道:「世子言重,就是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叨擾魏侯的!」

    魏英然輕哼一聲,清冷道:「平安是我的侍衛,趙大人有什麼要問的,但問無妨!」

    趙森哪裡還敢問?人都說魏英然脾性最是隨和,怎麼今日一看卻不是如此?暗自擦了一把汗,依例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就告辭了,竟是連茶都沒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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