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思妍折翼
2023-10-02 23:08:37 作者: 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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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
茶室內,茶香裊裊,兩個男子相對而坐,一個魅惑優雅,一個英武剛直。
金修宸看著突然造訪的彭昊,心裡思忖,他這是來詢問昨夜刺客的事情?還是知道了昨夜留宿的事情,前來興師問罪的?
彭昊被金修宸的視線看著,微微皺眉,摸了摸發涼的脖子,挑眉道:「你又在算計本公子什麼呢?」
「豈敢。」金修宸聞言桃花眼一眯,勾唇盈笑,端的是人畜無害的表情。
彭昊白他一眼,自從知道了他隱藏頗多的事跡,就再未被他的表情所騙,嗤道:「哼,這京中還有宸王殿下不敢行的事情?」
金修宸鬧不清他的目的,睨他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道:「做什麼陰陽怪氣的,有話就說。」他此行總不是就為了來奚落一番的吧?
彭昊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道:「墨兒...那個...聽說你在皇家園林遇刺的事情是自己籌劃的?是為了墨兒嗎?」
金修宸聽著怔了怔,嘻嘻一笑,換了個坐姿,道:「是墨兒告訴你的?」嘖嘖,瞧瞧這三舅兄感動的表情。
彭昊看金修宸這樣子便知道此事是真的,心下震撼。
他們二人相識多年,關係一向要好,只是,彭昊對金修宸唯一的不滿就是他聲名不佳,流連花間卻偏要招惹墨兒,作為兄長擔心妹妹被騙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現在看他能為了墨兒想出這麼個鋌而走險的法子,來杜絕以後各色人等送來的姬妾的事件,彭昊也實在感動。
看著他戲謔的表情,輕輕一笑,起身拱手道:「身為墨兒的兄長,昨夜的事情多謝你。」
金修宸一看忙站起身,托起彭昊的手,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保護墨兒又不是為你一句謝。」
彭昊點頭道:「我知道,所以,以後也請你好好保護墨兒。」
金修宸為墨兒所做的一切,他身為兄長都自愧不如!
這是...,金修宸怔了怔,彭昊這話的意思是同意他與墨兒的事情了?
覷著他走了兩步,皺眉道:「我心中有了一個美好的想法,你可不能無情打破!」
彭昊看著金修宸這般患得患失,搖頭失笑,道:「殿下心中的想法,正是我的意思,殿下沒有會錯意。」
金修宸微愕,下一瞬忙收起了嬉笑,看著彭昊認真道:「我生護她周全,我死也一定保她平安!」
彭昊看著他,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話,也相信你能做的。」
大庸京都邊郊的一處民宅里,思妍郡主憤怒的將桌上的六個杯盞摔碎,咬牙喊道:「他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光我身邊的人!」
如此一來,左膀右臂都折了,下月去到京都還不是要處處受他掣肘!
驪姬淡淡的看了一眼發瘋的思妍,輕紗下的唇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意,道:「郡主打算如何做?」
思妍胸膛劇烈的起伏,一雙眸子陰鷙的嚇人,握緊了拳頭冷聲道:「被人欺負自然是要去討說法了!」
雖然她很想殺還回去,但是對方是他,她就只能偃旗息鼓,憋屈的討一個說法了!
驪姬聞言一怔,隨機眼睛一亮,道:「郡主此言的意思是要去京都?」
「是。」思妍看著京都的方向道。
「我也要去。」驪姬站起身看著思妍,語氣強硬。
思妍轉身,目光在她身上掃視,片刻,輕笑道:「總覺得驪姬最近魂不守舍,對所有事情都不上心,怎麼說起進京就這般大的反應?莫不是京都有什麼人在牽絆著你的心?」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置喙。」驪姬避開思妍的視線,拂袖離去。
思妍看著驪姬的背影,冷嗤一聲,譏諷道:「一個巫醫罷了,神氣什麼!」
流螢接到了外面的消息,來稟告給彭墨聽。
走進房間,看著貴妃榻上逗弄琉璃的人,輕輕笑了笑,道:「主子,趙青水在牢里托信要見金睿,不過,金睿並沒有去見她。」
彭墨摸了摸琉璃的頭,看它舒服的眯起眼,又順了順它的毛,淡淡道:「死到臨頭還想反撲?監視著,有事隨時來告訴我。」
流螢點頭稱是。
齊府
齊冶儒找了齊玉來,將送帖子給將軍府的事情告訴了她,他擔心生辰宴當日齊玉與彭家女眷相遇,所以找她來囑咐一番。
「本來打算那日將你介紹給眾賓客,現在看來,還是低調一些為妙。」
齊玉一怔,她怎麼也沒想到齊冶儒找她來是說這件事情的,暗自惱恨。
彭家的存在果然是她的威脅!
腦海中想到了擁有一切的彭墨,心中就忍不住想要立即將她扼殺。
此刻聽著齊冶儒的話,美眸轉動,輕思一瞬笑道:「彭氏是不會出門參加宴會的,若說彭家女眷,也只有一個彭墨了,說起彭墨來,父親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哦?」齊冶儒等著齊玉的後話。
齊玉冷冷一笑,道:「我跟著彭墨十年,對她的性子可是拿捏的非常準的,若我猜想不錯,那日宮宴上,她就已經認出了我,只是她性子柔善,所以並未揭穿我,既然宮宴之上都未揭穿我,母親生辰宴她自然也不會多事,所以父親實在是多慮了。」
齊冶儒到底是深謀,聞言想了一下,搖頭道:「萬事不可絕對,還是謹慎一些的好,以後等你嫁於了晉王,還愁沒有露臉之日嗎?」
齊玉想起晉王飄然毓秀的樣子,點頭答應了,現在是她嫁給晉王的節骨眼,確實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只是,她心中實在不甘,她的名字雖然已經記在了齊家族譜上,但是齊家卻還未在眾人前確立她二小姐的身份,本來董氏生辰宴那日也是她示人的重要日子,現在卻被彭墨給毀了,實在可恨!
皇宮,勤政殿
渠王站在書桌旁,謙順的將手中的茶盅放在皇上手邊,道:「父皇,婺城國思妍郡主下月來京,是否將彭展或者彭碩召回京一段時日?」
彭家對婺城國的震懾可謂是不淺的,思妍此行來的詭異,還是防備一番為上策。
皇上從案牘中抬頭,看著渠王,笑問:「你也是這樣想的?」
渠王看皇上如此言說,笑意加深了幾分,道:「原來兒臣的想法與父皇不謀而合。」
皇上看著渠王,點了點頭,欣慰道:「不錯,長大了!」
渠王聽著皇上頗有深意的話,心中一陣狂喜,但他未表現出來,面上依舊是謙遜風雅的樣子,含笑道:「兒臣一直想要儘快成長,為父皇分憂。」
皇上輕輕一笑,思謀了一瞬,道:「既然如此,就擬旨吧,召...彭展回京述職!」
齊府
趙彬來到趙青櫻的住處,道:「不日我就要離開京都去雙峽鎮赴任,你可要同往?」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趙彬心有同情,但是想到她往日的行為,他也是頭疼。
「你要走了?」趙青櫻聞言從座椅上彈起來,聲音大的刺耳。
雖然這齊府客院不比以往侯府的閨閣,但也是比住客棧好數倍的,但是趙彬若是走了,她還怎麼在這裡住下去?
趙彬皺了皺眉,點頭道:「最遲明日動身。」
「我...我...。」趙青櫻有些慌神,道:「我考慮一下。」
雖然她住在齊府,但是牢中的三人和客棧中的一人都是她的至親,她不能丟之不管。
雙峽鎮距京雖不至千里,但也絕非觸手可及。
「恩。」趙彬點頭,起身離去。
渠王出了勤政殿,神清氣爽的往後宮華陽宮走去,忽的聽到一陣嘈雜聲,不覺止步皺眉,看向一側的小花園。
「你這該死的賤奴,還敢反抗?看爺爺我不打死你!」狂妄囂張的怒罵。
渠王輕笑看著寧王身邊的小公公吉天,口中輕嗤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吉公公。」
吉天不察背後有人,聞得此聲慌張收斂姿態,轉身看清來人,心中一跳,躬身道:「渠王殿下吉祥。」
渠王厭惡吉天諂媚的樣子,輕哼一聲,轉眼去看地上一身泥土血跡的男子,皺了皺眉,道:「這是誰?」
「這是...是...是.。」吉天不知如何作答,臉上冷汗掉了下來。
「怎麼?很難回答?」渠王皺眉看著吉天的樣子,聲音冷了冷。
吉天自知躲不過,垂首咬牙艱難道:「這是...哲皇子!」皇子二字說的及其低微。
渠王愣了愣,腦海中想著哲皇子是何許人也?
思了一瞬,恍然,是...那宮女生下的孩子?垂眼去看地上的人,微微皺眉,還真是卑賤,被一個太監欺辱至此,真真無用!
不屑輕哼一聲,拂袖離去。
吉天本以為被渠王撞個正著小命不保,沒想到...!
當下咽了口吐沫,懸著的心松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逃也似的走了。
金哲聽著四周靜下來,忍著身上的傷痛從泥土裡爬起來,一張小臉滿是血污,只有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看了看四下無人的小花園,眼眶紅了。
吸了吸鼻子,一路躲著人回到了居住的破舊院子裡,抱著床上母親的衣服嗚咽大哭起來。
隔著衣服可看到他清晰的脊骨,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