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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白海棠花

2023-10-02 23:08:37 作者: 優文
    <!--章節內容開始-->

    現在這封信卻要他相幫晉王?

    昨日他與渠王已經有了商議,今日早朝聯手斥駁晉王,勢必要把他徹底打下懸崖。

    可這信...!

    想起以往遵著信中所說而帶來的好處,寧王有些動搖...!

    墨荷園

    流螢推門走進來,看著書桌後站著練字的彭墨,輕聲道:「主子,該歇一歇了,練了許久了。」

    「什麼時辰了?」彭墨頭也未抬,手中的毛筆在素白的紙張上輕輕舞動,行雲流水寫出一個楷書的「等」字。

    「辰時末了。」流螢答。

    辰時末,早朝快結束了!

    彭墨放下毛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抬頭看了看大亮的房間,吹熄桌角的蠟燭,柔聲道:「將早朝上的消息打聽清楚,匯報給我。」

    流螢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太和殿外

    散朝,百官陸續走出大殿,交好的官員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著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情。

    渠王拱手與幾位擁立他官員告別,面上的笑意有些牽強,但依舊是雅致的,眼角餘光看到了站在台階下與人說話的寧王,眸底閃過陰鷙的寒光,冷哼一聲,抬步走了過去。

    寧王雖在與人說話,但還是清楚的注意到渠王走了過來,看著圍在身邊的官員,拱手笑道:「各位大人請先行一步,本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咱們改日再敘。」

    幾位朝官看了看不遠處的渠王,想起早朝上的事情,拱手告辭。

    渠王冷眼看著與寧王話別的官員,嘴角的笑意侵染上了嘲諷和陰冷,這些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總有一日他要拔乾淨燒成灰!

    寧王走近渠王幾步,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回首笑道:「剛剛早朝上,我與二皇兄意見相悖,有所爭執,二皇兄可別生我的氣才是。」

    渠王收回視線,眸光深沉的看著寧王,片刻,嘴角緩緩勾了一抹笑,淡淡道:「五弟言重了,連父皇都認同五弟的話,言語間儘是稱讚,反而是為兄的略遜一籌,又豈敢生氣?」

    寧王聽著他言不由心的話,不欲多做交談,且事已至此他們也無甚好說的了,笑了笑,拱手道:「小弟還有事,告辭。」

    渠王盯著他,含笑道:「最近京中不甚安穩,五弟還要多保重才好。」

    寧王聽言笑意不變,面上帶著真誠,道:「有些賊人最喜歡看人下菜碟兒,二皇兄身份貴重在朝中又舉足輕重,這些年做的事情頗多,只怕比小弟更容易招惹賊人覬覦,小弟深感憂懼,望二皇兄體貼小弟的一番苦心,萬事小心!」

    論起鬥嘴,寧王是從來不輸人的。

    這話的意思是在說他在朝中得罪的人多?容易得到報復?渠王咬了咬牙,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笑,瞪著寧王道:「五弟管好自己就可,別妄想插手本王的事情,一次的勝利不代表以後。」

    寧王毫不畏懼的回視渠王,聽他說完,輕笑道:「彼此彼此。」說完轉身走了。

    獨留渠王一人將拳頭就捏的咯咯作響。

    顧相和顧謙一同走了過來,看著寧王的背影,眉頭皺起,這個寧王倒是越發的老練了,將時勢看的如此清楚,早朝上替晉王求個情就得了個仁善恭兄的名聲,持著人畜無害的笑臉,悶聲不響的拉攏了不少官員的擁立。

    渠王回過神就看到顧相和顧謙二人,對於這個外祖父和舅舅他還是非常謙遜的,忙拱手行了禮。

    顧相收回視線,看著渠王,皺眉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你都未學會嗎?」言語中帶著失望和責怪。

    渠王面色沉了一分,頭垂的更低,恭聲道:「外祖父教訓的是,是我輕信了他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寧王朝上突然倒戈,將他冠上殘忍毒辣冷血的名聲,金睿沒有扳倒,他反而得了一通訓斥。

    現在這個局面是他輕信他人帶來的後果,誰都怪不得。

    顧相看他認錯,也不再說什麼,搖了搖頭,走了。

    顧謙沒有立即跟上顧相的腳步,看著面色不佳的渠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初入朝堂,根基還很淺,今日得一兩句誇獎也是僥倖,朝堂的水可是混的很,他想要站穩腳跟還嫩著呢!」

    渠王聽著面色緩和了一些,頜首道:「多謝舅舅寬慰。」

    顧謙點了點頭,跟上了顧相的腳步。

    金睿垂首走出大殿,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挺直了腰背,無視旁人的恥笑。

    走下台階看到一旁的渠王,想到他在朝堂上毫不留情的打壓,恨得咬牙切齒。「二皇兄好雅興,在這裡看景?」

    渠王黨儘是文官,文官的嘴皮子最是厲害,今日渠王聯合眾文官在朝堂上揪住楊花宴會上的過錯,無限的放大,直把晉王府說成了龍潭虎穴,將他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渠王聞聲回頭,對上金睿的視線,蔑視輕哼一聲,收起清雅的姿態,譏諷看著他,道:「三弟還有心情在這裡說笑,看來父皇交代給你的案子已經有了進展?」

    與晉王在一起,他沒必要再裝出溫潤謙虛的樣子,因為二人心中早就知道對方的底細,且恨之入骨!

    「我的事情還輪不著二皇兄多嘴,二皇兄當務之急還是好好的掩蓋一下你的黑心吧,免得一不小心的暴露出來,嚇走了身邊的人。」金睿冷聲說完,擦肩走了。

    連番的奚落讓渠王心中的怒火不住的爆蹭,只是身處皇宮他必須謹言慎行,攥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壓制下來,跟著人群走了出去。

    宸王府

    金修宸手持一把銀質小剪刀,細心地剪裁著書房裡的一株白海棠盆栽,嫩綠的枝椏托著潔白的花瓣。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嫩軟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她臉頰的感覺,眸光瞬間柔和。

    齊辛和司月一同走進來,看到這個場景,司月詫異道:「主子怎麼有耐心種花了?」

    金俢宸聞言抬頭看了看二人,道:「外面如何了?」

    齊辛頜首道:「已經下朝了,齊冶儒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斥責趙書常停妻再娶,攀附權貴,人品惡劣,不忠不孝等數十條大罪。」

    金修宸勾唇輕笑。「皇上怎麼說?」

    所有人的功與過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間,若是以往,皇上圓一圓場,大事化小也就是了,不過,趙青水假孕的事情實實在在惹惱了皇上,這趙書常怕是危險了。

    司月笑道:「皇上當場擼了趙書常的爵位,讓人扒了他的朝服,關押入了京兆尹府大牢,主派京兆尹府與刑部主審此案。」

    「趙仕呢?」金修宸放下小剪刀,捧起盆栽,上下左右看了看,修剪的很好,已無多餘的枝杈影響美觀。

    齊辛聞言恭敬道:「趙仕的官職本來就是趙青水求來的,且他任職期間玩鬧瀆職,又仗著家中關係,不屑與打理上下關係,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今日趙書常被辦了以後,立即有人向趙仕發難,烏泱泱的說了一通的不是,皇上直接給了停職。」

    金修宸這才滿意,淨了淨手,悠哉坐在椅子上,道:「我的幾位侄子怎麼樣?」

    「渠王在朝上大肆的指責晉王的過錯,還極力請求皇上給與重罰,以示皇家風範,渠王黨一片附和,而這時寧王卻替晉王求起情來,言辭很是暖心,寧王黨則立即出聲相幫,大力讚揚晉王往日的謙遜,兩相一比較,一個苛責,一個仁善,到最後,皇上斥責渠王,誇了寧王。」

    金修宸皺了皺眉,他們二人不是已經聯手?這怎麼在朝堂之上唱起反調來?而且還是在金睿的問題上!「晉王給了處罰嗎?」

    「倒是沒給什麼處罰,皇上只說讓他好好辦差,止口不提楊花的事情了。」

    金修宸皺了皺眉,渠王此舉讓皇上想到了黨爭,為保朝廷平衡,所以皇上不處置晉王。

    「將這盆海棠給王妃送去。」不知這小丫頭得到這個消息該是怎麼煩悶呢!

    「是。」齊辛點頭,上前小心抱起盆栽,退了出去。

    司月跟在齊辛身後,看著典雅的海棠花,艷慕道:「難怪主子會如此細心的修剪,原來是送給王妃的。」

    同為女人,她什麼時候能收到青鳥送的花呢?

    墨荷園

    彭墨聽了早朝的事情,心情不甚美好。

    寧王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與渠王合作是假意的?目的就是陰他一把?

    經此一事,金睿和寧王許是要聯手了,二人對抗渠王...,這勢力要重新劃分了!

    渠王和寧王本就勢均力敵,二人背後一文一武,現在寧王添了金睿這一助手,渠王就落了下乘。

    若是渠王落敗,以晉王隱忍狡詐的心思,難免不會反口咬寧王一口,再趁機奪了大權。

    她重生回來可不是看金睿投機取巧得到皇位的!

    既然大局有所偏差,她就重新設計,助它走上正軌。

    幽夢抱著盆栽走了進來,看到發呆的彭墨,笑道:「主子,殿下給您送來了海棠花。」

    彭墨回神,看著面前這一盆溫和淡雅的海棠花,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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